刀疤脸气得提刀就要砍,“你奶个腿的,不想活了老子成全你……”

    话还没有说完,一道银光闪过,只见气势汹汹地刀疤脸脖子上出现了一个血窟窿,举起的大刀停在半空中,“啪”地一声,大刀摔在地上。

    刀疤脸瞪大双眼,无法相信地盯着眼前的文弱书生,低头,血从喉咙的破口处流出来,顺着脖子流经胸膛,血是温热的。

    张开嘴欲说些什么,但是已经发不出丝毫声音,下一秒,近两米的身躯轰然倒在雪地上,雪花扬起,瞳孔放大。

    杜衡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拇指和食指放在嘴唇前,腮帮子鼓起来,口哨声响彻山林,一只老鹰在天空中盘旋着,展翅飞走。

    躲在马车里的南星,透过缝隙见到不知从何处来的箭刺穿了刀疤脸的喉咙,一命呜呼。

    南星将视线挪到谢景恒的背影,好似从未看清过他。

    前面的人见大哥倒在地面上,俱是一愣,直到看见鲜血从身体下面流淌出来,方意识到刀疤脸受伤了,冲到前面,翻开大哥的身体,刀疤脸满脸鲜红的血液,瞳孔发散,死透了。

    那人仰天大吼,“是谁!是谁杀了我大哥,我要将他碎尸万端!”

    说着,两眼中怒火中烧,仇恨地拿着大刀用力劈开。

    杜衡眼睛一眯,提着刀对上,刀光剑影间,几招就将眼前的人解决。

    杜衡将刀从劫匪地胸口拔出,提着刀挡在公子前面,寒风吹动少年额前的发丝,眼中杀气毕露。

    劫匪中最厉害的两个人都死在少年的刀下,后面的一群人有了退意,眼前的人比不是善茬。

    “现在怎么办?”后面的劫匪有人小声询问,拿不定主意。

    “怕他个毛,就一个能打的,我们十几个人一起上还怕打不赢吗?大哥、二哥平日里带着弟兄们吃好的、喝好的,我们不能忘恩负义,有胆子的跟我上!”

    一群人听到这话,退缩的心立马鼓起勇气,一拥而上。

    谢景恒眯着眼,抬手间,三枚袖箭从袖中发出,一下子了结了前面的三人。

    此时,南星看清了杀死刀疤脸的袖箭原来是从谢景恒的手中袖中发出的。

    谢景恒留有一手,南星不惊讶,毕竟是常年养在庄子之外,大娘子如此记恨,有袖箭防身是很正常的。

    但是她没有想到平时看着不着调的杜衡居然有如此高的武艺,深藏不露,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半分异常。

    南星跳下马车,站到谢景恒身边,手里拿着一把剑,是准备路上随身带着,以防有不轨之徒惦记他们的钱财,没有想到此时却派上了用场。

    谢景恒蹙着眉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南星,只低声嘱咐道,“小心谨慎,打不过就跑。”

    南星点头,第一次真刀真枪地干,南星心中还是犹豫的,当拿着刀的敌人到眼前的时候,南星毫不犹豫用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杜衡武艺高强,南星从小习武,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场景,勉力帮得上忙。

    对方人数众多,杀红了眼,时间一长无力支撑。

    “南星!”

    公子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南星回头,只见公子解开了马匹,骑在马上,朝她招手,“快走,不可恋战!”

    南星犹豫,旁边的杜衡推了一把南星,“快跟公子走,我来断后。”

    再犹豫下去,他们所有人都跑不掉,南星一咬牙,翻身上马,环着谢景恒的后腰,谢景恒拉着,双腿一夹,马往前奔去。

    南星回头望去,只见到杜衡越来越模糊的背影,眼眶发红,转回头,头靠在谢景恒的背上,眼泪流下。

    谢景恒抬头望天,老鹰去而复返,在天空中盘旋,眼中的紧张和担心缓和了一些。

    不知跑了多远,前面有多条岔路,谢景恒驾着马拐进其中一条小路,让南星下马。

    南星下马,抬头不解地望着谢景恒。

    “你找个地方躲起来。”

    说完,直接驾着马原路返回。

    “谢景恒!”南星在原地大声叫着谢景恒的名字,可惜没有回应,南星的心凉了,她知道谢景恒回去寻杜衡。

    心中懊悔,为什么不问缘由就下了马。

    最后,南星没有追出去,而是选择躲在一个隐秘之处。

    谢景恒原路返回,回到原地,地面上一片惨状,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雪地上,寒风中浓烈的血腥味。

    四个黑衣人站在遍地流淌的血液中,朝谢景衡行了个礼,而后脚步轻点离开此地,此四人踏足雪上,不留下半点印记,可见轻功极高。

    杜衡用刀撑着站起身,左手捂着手臂的刀山,咧嘴一笑。

    谢景恒皱着的眉头终于放松。

    一七人,三人死在劫匪的刀下,唯一幸存的赵管事颤抖地躲在马车底下,杜衡将他揪出来的时候不禁感叹道:“你倒是真的会躲!”

    赵管事看着血流成河的场景,哆嗦着磕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杜衡将刀抵在他的脖子上,眼中透露出威胁,“我记得你是大娘子派来的人,方才你都全都看到了吧。”

    赵管事只是哆嗦着不说话,眼睛失去了焦距,张开口,却没有发出声音,看着口型,像在说别杀我,别杀我!

    杜衡不耐烦,说道:“你再装傻,我就让你和地上的人一样!”

    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一股臭味传来,杜衡捂住了鼻子。

    赵管事大小便失禁了。

    靠!他不会是吓傻了吧?

    谢景恒手搭在他的脉搏上,脉象紊乱,确实惊吓过度,吓坏了,失去了心智。

    也好,今日他见了不该见的。

    而后,谢景恒和杜衡检查了躺在地上的人,谢景恒拿起刀剑细细查看,刀锋锐利,制式统一,工艺上佳,能做到如此的唯有官家的武器司。

    扯开尸体上的衣服,杜衡也有发现,内里的衣服是辽州驻军所穿的衣服。

    四目相对,二人面色不佳。

    辽州的情况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此行不知还有多少凶险!

    处理完此地事宜原路返回时,天已经黑了。

    谢景恒骑着马在刚才的地方寻找南星的踪迹,正想着南星躲到何处,忽闻一声啜泣,寻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在一片乱石遮挡中发现了南星的身影。

    南星听见动静,手立马抓紧刀剑,护在身前,通红的眼眶中尽是警惕。

    看清眼前人,一身气力卸下来,又见杜衡正站在公子身后呲着牙,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下来。

    立马上前查看,见公子无碍,杜衡受了一点皮外伤,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忽而瞪着眼睛,一巴掌拍在谢景恒的手臂上,他一愣,南星哭着说:“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谢景恒笑了,眼眸如夜空中明星,点点星光倒影水中,将南星搂在怀中,轻声安抚。

    事后,三人寻附近的农户将就休息了一晚。

    条件有限,三人躺在农户收拾好的通铺上,南星睡在靠墙的一边,谢景恒躺在她旁边。

    南星裹紧了身上的披风,依旧感觉不够暖,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谢公子和杜衡已经熟睡。

    今天的事情太过凶险,南星闭上双眼,眼前依旧是刀光剑影、鲜血直流的景象,脑子异常清醒。

    转身,借着月光,看着眼前熟睡的谢景恒,熟悉的眉眼舒展着,好似今日发生的种种没有影响。

    据杜衡所说,刚好有官府的人过来捉拿劫匪,救下了他们,死去的侯府的仆人已经托了人送回去安葬,疯了的赵管事也找了大夫医治。

    真的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南星心中疑惑,但她没有问出口,公子既然不想说,那就是不想让她知道。

    公子在庄子上十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遇此险情,依旧决定前往辽州,绝对不单单是为了收账、查账。

    南星忽又想起刚到庄子时,他们应该早早就知道他是大娘子派过来的,想起杜衡今日手起刀落的果决,庆幸自己一开始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公子的事情。

    要不然,南星颤抖了一下,不敢深想……

    半月之后,一路舟车劳顿,三人终于到达了辽州。

    而尸体也运达了侯府,谢侯爷拆开谢景恒送来的书信,读下去脸色愈发青。

    大娘子连忙捡起侯爷放在桌面上的书信,先是欣喜,而后是失望,这谢景恒命怎么这么大,她身边的人都死了,就他们三个活着,劫匪怎么不降他们都杀了!

    侯爷将大娘子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冷嘲热讽道:“怎么,景恒没有死在路上,你很失望?”

    大娘子心头一惊,连忙收起脸上的表情,委屈地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是阿恒的嫡母,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就算是阿猫阿狗死了我都不忍心,更何况是人,我这就派人去将他好好接回来!”

    说着,大娘子擦拭眼角的泪水,谁知,今日谢侯爷竟然不吃这一套,冷冷看了她一眼,拂袖而去,徒留下用力撕扯手帕的大娘子。

    谢侯爷暗道,他这个儿子也太过老实了,遇到此等事情竟还念着完成父母交代的事情,是他平日太过疏忽。

    愧疚心作祟的谢侯爷写了一封满含父子之情的书信寄出去,只是此时通往辽州的路已封,这封书信终究只能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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