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漾在Xseed的所有交接工作终于完成，站在写字大楼外，正午的阳光有些晃眼，她抬手遮了遮，仰起头望向十七楼的方向。
玻璃墙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目的光。
医生办公室里，周主任坐在办公桌前，桌上堆满了文件。
他从一摞材料里抽出夏母的后续治疗方案，递给夏漾。
夏漾接过来，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医学专用名词，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她心里暗自叫苦，毫无疑问，这些材料还是得翻译后才能交给国外疗养院。她忍不住嘟囔：“全世界都讲中国话不好吗？太难了！！”
“周主任，我听说医院新成立了心理咨询科？”夏漾把文件放到一边，开口问。
周主任正盯着电脑屏幕，听到她的话，推了推眼镜，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点点头说：“对，其实筹备有一阵子了，上周正式开始接收患者。”
“那，医生的专业水平怎么样啊？”夏漾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专业水平那绝对没得说，首医科本硕连读，在美国读了博，家里还是中医世家，底蕴深厚。”周主任说起这些，脸上满是自豪。
“哇，履历这么厉害，首医科，”夏漾忍不住小声嘀咕，“是那位项医生？”
“对对对，就是你前一阵过来时，接待你的那个项医生。”
夏漾挂了号，找到五楼心理咨询科，护士告诉她项医生正在为一个患者做心理辅导，让她稍作等候。
病房外患者不多，夏漾寻个空位坐下。
咨询室的门缓缓打开，霍司明垂着头，脚步沉重地从里面走出。
他的头发杂乱地竖着，往日笔挺的衬衫此刻满是褶皱，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领口的扣子也解开几颗，下巴结满了胡茬，全然没了往日的规整严谨。
他从夏漾面前经过，眼神游离，似乎陷入沉思中，对坐在长椅上的夏漾毫无察觉。
“夏漾，你可以进去了。” 护士的声音适时响起。
霍司明听到 “夏漾” 这个名字，原本机械挪动的脚步像是被钉住似的，猛地顿住。整个人像触电般，迅速转头，目光急切地在周围搜寻。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夏漾以最快的速度 “嗖” 地一下冲进咨询室。以至于霍司明转过头时，只看到咨询室的门 “砰” 地一声重重关上。
“项医生，又见面了。”
项柔在电脑上看到她的名字时，还以为是重名，此刻见着本人，不禁莞尔。她起身倒了杯水递过去：“虽说咱们不是同一个学校的，可你怎么说也做了郑教授一个学期的学生，叫我一声师姐，不过分吧。”
项柔做过一学期首医科郑教授的助理，记忆里夏漾每次上课都两手空空，连教材都不带，却跟没事儿人似的，大剌剌地坐在第一排，面不改色地和郑教授讨论分析病例。后来被戳穿不是本校学生，依旧毫无顾忌地继续来蹭课，雷打不动地霸占着第一排的位置，那股子厚脸皮的劲儿，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夏漾一听，脸上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双手大大咧咧地伏在桌面上：“师姐记性可真好。”
“我前天去参加校友会，碰到郑教授，”项柔话锋一转，神色里多了几分感慨，“他还记得你呢，直夸你悟性高，说你不做心理医生实在太可惜了。”
夏漾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动：“郑教授对我帮助特别大，没想到他还记得我。”
项柔重新坐回椅子上，打开病历档案：“说吧，找我做什么？”
“师姐～”夏漾套近乎，接着问道，“刚刚，那个病人是怎么了？”
项柔抬眸看向她，反问道：“你认识他？”
“嗯，是我以前的同事。”
“压力太大，最近又遭遇一些变故，情绪波动特别大，”项柔推了推眼镜，“我建议他试试针灸，通过刺激神经递质的分泌与释放，来改善情绪状态。”
“那他后续……”夏漾还想追问。
项柔神色一正，打断了她：“他的情况不算严重。不过，再问的话，我可就要请你出去了。”
涉及病人隐私，夏漾明白，她抿抿唇，转移话题：“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请项医生帮我个忙。”
学校一放假，电玩城就热闹起来，营业额直接翻番，人数较平时足足多了一倍。
林煦站在柜台里，低着头，目光淡淡的，冷漠的疏离感与热闹的电玩城格格不入，倒是引得不少女生频频侧目。
几个女生围在柜台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半天都拿不定主意。其中一个扎着马尾的圆脸女生娇声说：“小哥哥，把那个吹风机拿给我们看看呗。”话音刚落，另一个梳着齐刘海的女生指着养生壶夹着嗓子说：“还是这个看着好，好想要啊，小哥哥麻烦你。”
林煦不急不恼地将兑换品一件一件从展柜里拿出来，再一样一样地收回去，像个机器人。
夏漾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唇角一扬。走过去，斜斜地倚在柜台边上，冲林煦扬扬下巴，声音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带着丝丝魅惑，让人听得耳根发软：“弟弟，那边娃娃机坏了，帮我看看。”
林煦刚从展柜里拿出一套茶具，手指拂过茶具上的灰。闻声转头，眸中映出夏漾的身影，二话不说，直接把茶具递给在一旁忙着换币的许兴华，迈开长腿，走出柜台。
“唉，我们先来的！”身后的女生们撅着嘴大声抱怨。
“美女美女，别生气，跟我换也是一样的。”许兴华满脸堆笑地凑过去。
林煦打开娃娃机箱，俯身低头整理里面的娃娃。额前的碎发凌乱地挡住他闪动如星子般的眸光，侧脸线条愈发显得英俊硬朗，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抿起，好看的要死：“你刚刚叫我什么？”
“......”夏漾装没听见。
“喜欢哪个，我给你摆到上面。”
“店里这么忙，你能离开一会吗？”夏漾靠在娃娃机旁，目光在他脸上根本挪不开，突然，她站直身体，凑到他近前，好奇地问，“打耳洞了？”
林煦扫了她一眼：“午休的时间可以离开一会。”
“几点午休？”
孕婴店里，林煦默默跟在夏漾身后。
崔宁宁晚上要飞海市，她想留下这个孩子，但仅仅只是想而已。
夏漾操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心疼她的身体，给她备点保养品，免得她以后遭罪。导购员推荐她买了一大堆的营养品，护肤品，她似乎还没逛够，又兴致勃勃地转到婴儿服区。
导购员热情地问：“是男孩女孩？”见她没说话，又笑着面向一直跟在他身后拎东西的林煦。
林煦被这目光弄得有些不自在，眉心下陷，刚要开口，夏漾却抢先一步，唇角勾起一抹坏笑：“他不是孩子的爸爸。”
导购员原本洋溢着热情微笑的嘴角，如同遭了电击，猛地抽搐了一下。她有些尴尬地瞥了瞥林煦，嘴唇先是瘪起，随后微微张开，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夏漾朝着婴儿家具区走去，林煦伸出手，不着痕迹地拦住她，扬了扬挂满手臂的购物袋：“这么多东西，你一会儿怎么拿回去？”
导购员见状，立刻快步上前，介绍道：“我们店里提供送货□□，二位只需留下地址就行。”
林煦的目光落在夏漾写在纸上的字，一时间竟有些出神，他觉得她的字灵动又漂亮，就像她的人一样，每一笔都落在他的心尖上。
推开咖啡店的门，夏漾看见坐在角落里的项柔，拉着林煦就坐到她对面。
实际上，夏漾确实要给崔宁宁购置孕妇用品，可犯不着大老远跑到这国贸大厦来，今天是约了项柔给林煦做心理测评。
她心里清楚，林煦敏感，要是直接带他去咨询室，他当场就会抗拒离开。思来想去，才想出这么个曲线救国的法子，安排了这场在咖啡厅的 “偶遇”。
两人先是寒暄几句，接着夏漾借故去洗手间，留林煦一个人面对项柔。
项柔很专业，抛出的问题不令人反感又极具引导性。但林煦太过敏感，对陌生人又有着极强的戒备心，没聊几句，他便警觉起来，眼神中闪过阴暗。
“你问这些，到底什么意思？”林煦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警惕。
项柔想转移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但林煦根本不给她机会，猛地站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声响。
“林煦！”夏漾跟在他身后喊。
林煦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大步流星地冲向电梯间。
他盯着缓缓亮起的电梯楼层数字，听到夏漾临近的脚步声，眉心更深的拧起，再瞥一眼旁边挤满人的扶梯，猛地扭头，用力推开了楼梯间的门，那扇门被甩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步幅极大，每一步都踏得楼梯“咚咚”响，身影在昏暗的楼梯间里快速移动。
夏漾在后面追得狼狈不堪，气喘吁吁，脚步越来越沉。终于，她实在撑不住了，又气又急，猛地一抬手，将手机朝着林煦的方向，狠狠砸过去。
“嗖” 的一声，手机擦着林煦的头顶飞了出去，紧接着“啪”的一声，重重地撞向墙面，倒扣在地上。
林煦的步子猛地顿住，他的手紧紧抓住栏杆，拳头攥得发白。他背对着夏漾站在台阶上，身体剧烈地起伏，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
“跑什么跑啊！”夏漾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开了，呼吸乱得像狂风里断了线的风筝。她剧烈地喘着粗气，每一口呼吸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扯出来。
缓了好一会儿，才一步一步踏上台阶，俯身捡起手机。
林煦完全被笼罩在阴影之中，垂着头，下巴几乎要贴上胸口，身子佝偻得厉害。
时间凝固了一般，许久之后，他才像是从一场漫长而痛苦的挣扎中回过神来。
“夏漾，”他终于开口，“要是你不愿意，就走。别把我像丢垃圾一样扔给别人，我，真的不习惯。”
玻璃墙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目的光。
医生办公室里，周主任坐在办公桌前，桌上堆满了文件。
他从一摞材料里抽出夏母的后续治疗方案，递给夏漾。
夏漾接过来，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医学专用名词，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她心里暗自叫苦，毫无疑问，这些材料还是得翻译后才能交给国外疗养院。她忍不住嘟囔：“全世界都讲中国话不好吗？太难了！！”
“周主任，我听说医院新成立了心理咨询科？”夏漾把文件放到一边，开口问。
周主任正盯着电脑屏幕，听到她的话，推了推眼镜，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点点头说：“对，其实筹备有一阵子了，上周正式开始接收患者。”
“那，医生的专业水平怎么样啊？”夏漾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专业水平那绝对没得说，首医科本硕连读，在美国读了博，家里还是中医世家，底蕴深厚。”周主任说起这些，脸上满是自豪。
“哇，履历这么厉害，首医科，”夏漾忍不住小声嘀咕，“是那位项医生？”
“对对对，就是你前一阵过来时，接待你的那个项医生。”
夏漾挂了号，找到五楼心理咨询科，护士告诉她项医生正在为一个患者做心理辅导，让她稍作等候。
病房外患者不多，夏漾寻个空位坐下。
咨询室的门缓缓打开，霍司明垂着头，脚步沉重地从里面走出。
他的头发杂乱地竖着，往日笔挺的衬衫此刻满是褶皱，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领口的扣子也解开几颗，下巴结满了胡茬，全然没了往日的规整严谨。
他从夏漾面前经过，眼神游离，似乎陷入沉思中，对坐在长椅上的夏漾毫无察觉。
“夏漾，你可以进去了。” 护士的声音适时响起。
霍司明听到 “夏漾” 这个名字，原本机械挪动的脚步像是被钉住似的，猛地顿住。整个人像触电般，迅速转头，目光急切地在周围搜寻。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夏漾以最快的速度 “嗖” 地一下冲进咨询室。以至于霍司明转过头时，只看到咨询室的门 “砰” 地一声重重关上。
“项医生，又见面了。”
项柔在电脑上看到她的名字时，还以为是重名，此刻见着本人，不禁莞尔。她起身倒了杯水递过去：“虽说咱们不是同一个学校的，可你怎么说也做了郑教授一个学期的学生，叫我一声师姐，不过分吧。”
项柔做过一学期首医科郑教授的助理，记忆里夏漾每次上课都两手空空，连教材都不带，却跟没事儿人似的，大剌剌地坐在第一排，面不改色地和郑教授讨论分析病例。后来被戳穿不是本校学生，依旧毫无顾忌地继续来蹭课，雷打不动地霸占着第一排的位置，那股子厚脸皮的劲儿，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夏漾一听，脸上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双手大大咧咧地伏在桌面上：“师姐记性可真好。”
“我前天去参加校友会，碰到郑教授，”项柔话锋一转，神色里多了几分感慨，“他还记得你呢，直夸你悟性高，说你不做心理医生实在太可惜了。”
夏漾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动：“郑教授对我帮助特别大，没想到他还记得我。”
项柔重新坐回椅子上，打开病历档案：“说吧，找我做什么？”
“师姐～”夏漾套近乎，接着问道，“刚刚，那个病人是怎么了？”
项柔抬眸看向她，反问道：“你认识他？”
“嗯，是我以前的同事。”
“压力太大，最近又遭遇一些变故，情绪波动特别大，”项柔推了推眼镜，“我建议他试试针灸，通过刺激神经递质的分泌与释放，来改善情绪状态。”
“那他后续……”夏漾还想追问。
项柔神色一正，打断了她：“他的情况不算严重。不过，再问的话，我可就要请你出去了。”
涉及病人隐私，夏漾明白，她抿抿唇，转移话题：“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请项医生帮我个忙。”
学校一放假，电玩城就热闹起来，营业额直接翻番，人数较平时足足多了一倍。
林煦站在柜台里，低着头，目光淡淡的，冷漠的疏离感与热闹的电玩城格格不入，倒是引得不少女生频频侧目。
几个女生围在柜台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半天都拿不定主意。其中一个扎着马尾的圆脸女生娇声说：“小哥哥，把那个吹风机拿给我们看看呗。”话音刚落，另一个梳着齐刘海的女生指着养生壶夹着嗓子说：“还是这个看着好，好想要啊，小哥哥麻烦你。”
林煦不急不恼地将兑换品一件一件从展柜里拿出来，再一样一样地收回去，像个机器人。
夏漾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唇角一扬。走过去，斜斜地倚在柜台边上，冲林煦扬扬下巴，声音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带着丝丝魅惑，让人听得耳根发软：“弟弟，那边娃娃机坏了，帮我看看。”
林煦刚从展柜里拿出一套茶具，手指拂过茶具上的灰。闻声转头，眸中映出夏漾的身影，二话不说，直接把茶具递给在一旁忙着换币的许兴华，迈开长腿，走出柜台。
“唉，我们先来的！”身后的女生们撅着嘴大声抱怨。
“美女美女，别生气，跟我换也是一样的。”许兴华满脸堆笑地凑过去。
林煦打开娃娃机箱，俯身低头整理里面的娃娃。额前的碎发凌乱地挡住他闪动如星子般的眸光，侧脸线条愈发显得英俊硬朗，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抿起，好看的要死：“你刚刚叫我什么？”
“......”夏漾装没听见。
“喜欢哪个，我给你摆到上面。”
“店里这么忙，你能离开一会吗？”夏漾靠在娃娃机旁，目光在他脸上根本挪不开，突然，她站直身体，凑到他近前，好奇地问，“打耳洞了？”
林煦扫了她一眼：“午休的时间可以离开一会。”
“几点午休？”
孕婴店里，林煦默默跟在夏漾身后。
崔宁宁晚上要飞海市，她想留下这个孩子，但仅仅只是想而已。
夏漾操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心疼她的身体，给她备点保养品，免得她以后遭罪。导购员推荐她买了一大堆的营养品，护肤品，她似乎还没逛够，又兴致勃勃地转到婴儿服区。
导购员热情地问：“是男孩女孩？”见她没说话，又笑着面向一直跟在他身后拎东西的林煦。
林煦被这目光弄得有些不自在，眉心下陷，刚要开口，夏漾却抢先一步，唇角勾起一抹坏笑：“他不是孩子的爸爸。”
导购员原本洋溢着热情微笑的嘴角，如同遭了电击，猛地抽搐了一下。她有些尴尬地瞥了瞥林煦，嘴唇先是瘪起，随后微微张开，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夏漾朝着婴儿家具区走去，林煦伸出手，不着痕迹地拦住她，扬了扬挂满手臂的购物袋：“这么多东西，你一会儿怎么拿回去？”
导购员见状，立刻快步上前，介绍道：“我们店里提供送货□□，二位只需留下地址就行。”
林煦的目光落在夏漾写在纸上的字，一时间竟有些出神，他觉得她的字灵动又漂亮，就像她的人一样，每一笔都落在他的心尖上。
推开咖啡店的门，夏漾看见坐在角落里的项柔，拉着林煦就坐到她对面。
实际上，夏漾确实要给崔宁宁购置孕妇用品，可犯不着大老远跑到这国贸大厦来，今天是约了项柔给林煦做心理测评。
她心里清楚，林煦敏感，要是直接带他去咨询室，他当场就会抗拒离开。思来想去，才想出这么个曲线救国的法子，安排了这场在咖啡厅的 “偶遇”。
两人先是寒暄几句，接着夏漾借故去洗手间，留林煦一个人面对项柔。
项柔很专业，抛出的问题不令人反感又极具引导性。但林煦太过敏感，对陌生人又有着极强的戒备心，没聊几句，他便警觉起来，眼神中闪过阴暗。
“你问这些，到底什么意思？”林煦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警惕。
项柔想转移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但林煦根本不给她机会，猛地站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声响。
“林煦！”夏漾跟在他身后喊。
林煦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大步流星地冲向电梯间。
他盯着缓缓亮起的电梯楼层数字，听到夏漾临近的脚步声，眉心更深的拧起，再瞥一眼旁边挤满人的扶梯，猛地扭头，用力推开了楼梯间的门，那扇门被甩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步幅极大，每一步都踏得楼梯“咚咚”响，身影在昏暗的楼梯间里快速移动。
夏漾在后面追得狼狈不堪，气喘吁吁，脚步越来越沉。终于，她实在撑不住了，又气又急，猛地一抬手，将手机朝着林煦的方向，狠狠砸过去。
“嗖” 的一声，手机擦着林煦的头顶飞了出去，紧接着“啪”的一声，重重地撞向墙面，倒扣在地上。
林煦的步子猛地顿住，他的手紧紧抓住栏杆，拳头攥得发白。他背对着夏漾站在台阶上，身体剧烈地起伏，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
“跑什么跑啊！”夏漾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开了，呼吸乱得像狂风里断了线的风筝。她剧烈地喘着粗气，每一口呼吸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扯出来。
缓了好一会儿，才一步一步踏上台阶，俯身捡起手机。
林煦完全被笼罩在阴影之中，垂着头，下巴几乎要贴上胸口，身子佝偻得厉害。
时间凝固了一般，许久之后，他才像是从一场漫长而痛苦的挣扎中回过神来。
“夏漾，”他终于开口，“要是你不愿意，就走。别把我像丢垃圾一样扔给别人，我，真的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