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医馆的一处暗房,乾坤国皇妃林贵妃手持发钗,企图在这暗淡火红的地方与面前的太子妃陈沄搏斗。而陈沄早早准备好武器,手上的链刀随时像现场的火把一样,吞噬前方贪婪之人。

    林贵妃说:“太子妃。既然你不放过本宫,那么只能以命抵命!”

    “不,优势在我。”

    陈沄无怜悯,疯狂甩动手上武器,挥舞中熄灭了火把,划破了墙壁,还划伤林贵妃的脚,使得她几乎摔倒,半跪在地上。

    陈沄再次甩动,刀划破林贵妃精心弄好的发型,最后手上被划伤,发钗不自觉掉落。

    陈沄跑过去用刀柄打晕了林贵妃,然后回头看向身后的男女老少——蓝嬷嬷被捉的家人。

    陈沄带着所有人走出医馆,包括被打晕的林贵妃也被蓝嬷嬷家人背出来。

    医馆堂室内,李麟与大夫看到这些人从后门出现,深知已经隐瞒不下去,整个人瘫软下去跪下绝望地求饶:“太子饶命!草民不知情!”

    陈沄说:“废话不多说,回宫。”

    然而,李烈骜得知此事,反而让他们回避。他们深知,这是在为三皇子李林浩和林贵妃开私情玩特赦。

    李麟和陈沄无奈地走在深夜的东宫小路上,看着天空的星星,陈沄感叹说:“没想到啊,千算万算没算到你父皇对林贵妃如此深情,母后得知肯定会大发雷霆。”

    “一直以来,如果不是父皇娇宠,老三不知死多少次。”

    两人沉默片刻,李麟看向陈沄问:“我说你呀,为何三皇子会看到你杀人?”

    “谁知道他会突然跑到大牢?也不知是何人告诉他?”

    李麟马上恍然大悟,明白李林浩当日污蔑自己的目的。

    “哦!本王懂了,老三嫁祸于你,然你自觉难堪,到时候,你便心甘情愿被调离。那样就正中他下怀。他目的是想分离本王身边之人。”

    “什么?居然敢谋我?”

    看到陈沄气得摩拳擦掌的样子,微微一笑,然后说:“小沄,本王想让丈人家帮忙潜伏告蜜儿,主要是想挖出对方对本国逾矩证据,以便多国围攻。”

    “不要让阿爹阿娘做这种事。暗部和你贴身侍卫紫峰不行吗?”

    “暗部与紫峰有大师之能,需要以备不测,宫女肯定不能离开你,其他人本王不信任。现在告蜜儿这么大胆,我们不能再忍。”

    走到拐角处,白雪已经开始融化,看出来春天快到了。

    两人停下,李麟把陈沄的头倚靠在面前,贴在胸前,让陈沄愣了一下,而李麟却很自然去闻了闻,是一股别样未曾遇到过的香味。

    “这香味第一次闻到,是什么?”

    “这个是麝香茉莉加百合。本人特制的!”陈沄鼻子嗅嗅,闻到与众不同的味道,“你身上有未曾闻过的香味。不像云若奚,不像宁凝霜,没有母后和三位妃子的味道,也没有阳阳月月的味道。是何人的?”

    李麟后退一步,心想:“不会吧?莫不会是所有女人的香味都闻过?鼻子比狗还灵敏啊?”

    “妾身知道你肯定会想,臣妾是不是像狗?”

    “不不不,只是这些香味是今日有宫女香囊粉末撒向身上被沾到而已。”

    “太好了!看来我们得好好谈谈是如何巧合之事?今晚请允许妾身在你寝室过夜。”

    “我们不是契约吗?”

    “想什么?同房不同床。别废话,进去。”

    第二天,在乾清殿中,李麟和陈沄来到殿堂与皇帝李烈骜皇后薛怜问安。

    只见五公主李长乐还有蓝嬷嬷家人在现场。

    李烈骜说:“太子妃,三皇子与林贵妃因与他国勾结,念未造成严重影响加上受人蒙蔽,但活罪难逃。二人发配南部开垦。三皇子府撤销,家眷安置到林贵妃娘家府上。不知朕做错了吗?”

    陈沄深知李烈骜偏心李林浩和林贵妃,但是当面反问自己,不正是想表达自己公正不阿的人设吗?除此以外,话语中带有一丝厉声,明显是想遏制自己。或许还有太子。

    想到这里陈沄便回应:“父皇按照乾坤国律例执行,不会偏帮任何人,实乃公正。媳只是一般内命妇人,不懂,不敢谗语。”

    李长乐焦急说:“父皇,虽然太子妃接受,但是长乐不接受。她可是杀害了蓝嬷嬷,说不定老三也是被冤枉的!”

    陈沄来到蓝嬷嬷家眷面前下跪:“本宫有错,在此不求你们原谅,但求能允许道歉。当初太冲动,未经过调查就先动手,错就是错,本宫愿意接受惩罚。”

    蓝嬷嬷家属连忙扶起陈沄:“太子妃言重。如若不是太子妃救出我们,我们早不知埋葬于何处?蓝巧被奸人所害,并非你所直接而为。请陛下莫要惩罚太子妃。”

    “罢了,你们都起来。既然如此,林公公,安排人把蓝嬷嬷家眷带到内务府领取赙物及月俸。”李长乐想向李烈骜说什么,李烈骜阻止,并先让蓝嬷嬷家属离开。

    蓝嬷嬷家属离去后,李烈骜便开口说:“长乐,太子妃来之前,你曾告诉父皇三皇子无罪,是被敌国设置陷阱。但是你又找不到证据,是否让朕一辈子关押你三皇兄和林贵妃直至查到为止?”

    李长乐说:“长乐是希望父皇能够证明太子妃的德不配位!她滥杀无辜,还装可怜。”

    看着李长乐那咄咄逼人与心有不甘的样子,陈沄当然忍不住这个人的口无遮拦,便打断话语说:“那么五妹又知道多少?你深闺宫中,何曾出宫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责罚,也要看因果。”

    “可是你没有能力扶持太子!”

    “太子妃,既然长乐不认同你,你帮朕出一个方案。现在主要是图凡国大幅度限制金属资源供给,本国商户不愿意放价,导致如今我国金属资源价格飙升,有何方法?还是说...”李烈骜看向李长乐,“方家之类皇商甚至不愿意降价,不知是毫不在乎朝廷还是别有用心?”

    李长乐不作声,她知道是想指桑骂槐,责备自己母妃方德妃家,而刚好方德妃家便是富甲一方之人。

    陈沄问:“平时有储备金属原材料吗?”

    “有。但本国对金属需求大,而图凡国金属矿源多,我们对他国金属采购依然存在一定依赖。”

    “三点。其一,合作博弈,可以的话,寻求与供应商或其他相关方建立合作关系,通过合作实现共赢,降低原材料供应风险。其二,在无法达成合作的情况下,价值创新,通过研发其他产品,减少对原材料的需求,促成对方积压货源的供应。其三,广而告之目前价值并非实际价值,再利用购买者的议价压低供应源头,给予供应商压力,促成竞争者竞争,创造更多供应商来打压其他供应商,必然会给朝廷以及供应商压力。以上三点,制造冲突,制造竞争,促进需求,形成不安,这样,商业闭环形成。”

    李长乐眉头一皱,到处看看,仿佛试图想从不同的人身上找到对刚刚的话的解释。而李烈骜和李麟却鼓掌称赞。

    李烈骜说:“这套营商思路,值得长乐你去学习。如今需要你母妃娘家帮忙,帮朕协调矿物价格调控吧!”

    李长乐说:“父皇,儿臣便是特意为此事而来。”然后看看陈沄,心中暗暗自喜:“看本公主如何让你一败涂地。”

    李长乐从袖子拿出一叠书契出来呈上给李烈骜。“父皇,这些书契都是太子妃亲笔画字,与众多作坊矿主订下高价销售返利,借此把高额部分作为私利。”

    陈沄想想,自己并没有与任何商贾矿主合作过,何来书契?李麟也来到跟前一看,脸色也沉下来。他回头对陈沄说:“是你的字迹。”

    李长乐说:“太子妃乃袁天派弟子,所以这些价格战,都是她一手策划。”

    李烈骜质问:“太子妃,你又有何解释?”

    陈沄想了想,然后笑了一笑,接着又越笑越大声。

    正当所有人都疑惑看向陈沄,陈沄便说:“既然如此,多说无益,书契都有谁?让我们去会会。”

    “好,下午朕与太子及太子妃一同出宫,长乐,你一同前往。”

    离开乾清宫,陈沄来到殿外,吩咐了暗部七星团调查便离开。

    下午时分,他们来到冶所。矿主看到士兵的突入,吓得双手发抖难以安放。

    “不知几位殿下来草民作坊...”

    陈沄来到他面前拿出一叠纸张:“本人乾坤国太子妃,此信函是否你们店铺所写,给本宫一个明确答复,含糊其词或者有所欺瞒者杀无赦。”

    矿主低下头余光看了看陈沄身后的李长乐,然后闪烁其词说:“好像...字是草民写的,但是草民被一个不认识之人强迫写下,说不写就杀我。草民也是一心保命。”

    “是男是女威胁你?”

    “男的。”

    陈沄马上转身说:“说谎。杀了吧!”

    李长乐马上说:“太子妃你不能如此暴戾恣睢!”

    陈沄挑起李长乐下巴说:“小可爱,本宫岂不是暴戾之妃?不,本宫不会做没有依据之事。若不是早已调查,本宫肯定会相信。说起来,五妹你的办事能力是值得认可的。老三刚犯事,你就一天把嫁祸手段准备得妥当。”

    冶所内檀香混着铁锈味,陈沄伸出链刀轻轻扫过老板喉间:“本宫数三声,一——”

    “是那边那下人!”掌柜扑通跪地,指着李长乐身后侍女叩头着,“这位姑娘带着私印过来,说要在每张书契上章上印!我说书契上都要本人亲笔签字,可对方却以自己为宫廷命令来要求草民执行。草民不知情,如若知情,十个胆子都不够用啊!”

    李长乐眼神一眯,心中不服写在满脸,久居宫中,宫斗技巧已经对她来说驾轻就熟,有所准备的她说:“那也不能证明不是太子妃所为。”

    这时候,几名护卫跑进来,他们拿着一本账簿过来:“陛下,从柜行找得以太子妃名义登记的账簿,其中,该账簿计账时间是三个月前,款项达数万两。”

    陈沄惊愕一下,然后看了看李长乐,就觉得一切合理了。李麟走到陈沄身边,陈沄微微一笑拍拍李麟的手臂,示意没事。

    “难不成以某人之名压榨了如此多巨款?”

    听到李长乐的冷嘲热讽,李烈骜甚是疑惑,他想相信太子妃,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断然不能偏心,否则,李长乐母妃家族将加大对本次商战的影响。

    陈沄指尖挑起李长乐腰间香囊,链刀割破锦缎,数十粒金盏花籽簌簌而落:“老三流放前托人给你带的土仪?应该不是吧?”陈沄捡起地上的金盏花,揉捏一下,然后说:“方家特有香味就是金盏花,而方家的物件、下人以及环境都有金盏花,所以她的一切都是有此等气味。也就是说,在店家存放钱的地方,应该也有金盏花的香味。”

    李长乐万万没想到陈沄会以这个为突破点反击,当场愣住。

    士兵很快搜出用盒子装着的钱,闻了闻,果然有金盏花的味道。

    李麟突然抽出侍卫佩剑,寒光劈开矿主衣服,只见身上有一枚梅花印。此印正是三皇子李林浩暗部的印记。

    李烈骜大惊失色,然后指着李长乐骂:“五公主!对于暗部印记,你有何解释?”

    “父皇!这些契约分明...”李长乐突然噤声,脸色煞白地看着从暗处走出的七星团。七人押着个戴镣铐的画师,那人脸上赫然残留着金盏花粉香味。

    “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在方家别院搜出仿制太子妃私印三枚。还有三名无法拿出牒文的图凡国的商人。”

    李长乐踉跄揉搓自己的头发,她不愿意相信此事,“这不可能...我明明...”

    “你...你们算计我!”李长乐鬓发散乱,发间金步摇当啷坠地。她突然扑向皇帝,“父皇!女儿只是怕太子妃祸国...”

    “住口!”李烈骜甩开她的手,龙袍上的金线蟒纹在震动中泛起冷光,“方德妃教女无方,李长乐扰乱母国经济,违反乾坤国律法,即日起禁足寝宫,非召不得外出!”

    因为此事,方德妃作为皇帝妃子,被李烈骜问责,当然,方德妃心思细密,并不被捉到要害。

    而当晚,由于李麟与陈沄因告蜜儿的事大吵一架,于是陈沄向皇后提出次日省亲,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次日,陈沄带上阳阳与月月来到长乐所在公主府,李长乐来到门口,一脸嫌弃厌恶。

    “皇嫂,听说你和皇兄吵架,然后被骂出宫吧?没这能力就别攀龙附凤了!”

    “别傻了,皇嫂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处理。”说完,陈沄把一封信还有一些首饰交给李长乐,“给你母妃,说是本宫给的。如果有人阻止方德妃自首,你要阻止。”

    李长乐打开信拆开一看,眼睛都瞪大,嘴合不拢了。“皇嫂,何必做得如此断绝?”

    “方德妃伙同他国调控本国金属原材料成本,如今此信让她释放宽松政策,让她方家不再在本国提高原材料价格。如果她三天内不自首,方家将会为此承担让三辈子后悔的债务。五妹,皇嫂还是你口中那么不堪吗?”

    李长乐跪在陈沄面前说:“皇嫂,不要这样做。是长乐的错。”

    陈沄一手推开李长乐的手,她说:“别以为本宫不知晓,你曾经对待自己的下人要求是狗眼看人低,不顺心便责罚,从小到大自以为是。说白一点,脱离皇宫一文不值,皇宫公主不过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之人,是你依靠了百姓,而不是百姓依靠了你,请认清自己的能力与身份。没有人愿意听从你这种任性的公主。再见!”

    事后,拂了衣袖,陈沄爽快地转身离开,不带一点回头。留下独自哭泣的李长乐。

章节目录

乘凰归龙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看到踪影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看到踪影并收藏乘凰归龙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