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顶楼,乌云遮掩光线,眼前像是加了一层黑纱,空气潮湿又夹着霉气。暴雨“哗啦啦”,叫眼前景象一片朦胧。雷电在黑幕里闪出白光,白光透过雨水,像黑色底片下起白针。

    不间断的砸地声,以至于地上堆起来一座小山。头上的怪物咧着嘴笑,一手提起一只人,提到楼边缘,利落松手。

    祭梦怪听见脑袋破碎的“彭”声音,高兴的在楼边缘垫脚旋转,步伐不平稳,一摇一晃,嘴咧开,口里无尽的黑,只看见几处的婴儿牙齿。

    尸体脖子流着血,血流到怪物的手上,那怪物开心的嗯哼,把她干枯的手指含在嘴里,嘬的滋滋作响。

    笑声惊悚,成年女性的身体,异常的儿童举止,穿着婴儿装。

    暴雨掩盖不住怪物的声音,稚嫩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妈妈……妈妈。”。

    黎唔和雾河对视。

    黎唔说:“在天上,我们飞不上去。”。

    雾河回答:“喊她,把她引过来。”。

    接着,黎唔对着楼顶大喊,头歪出栏杆,向上招手:“你妈在这呢!过来!来你妈这!”。

    季理理无语,心想这人有毒吧。

    祭梦怪果然听见,她的眼球里发青,眼皮上起了脓包,青眼球向眼眶上面顶。身体带着左耳朵侧身,左耳使劲去向前够,辨别方向,两只手在前面摸,只摸到楼顶的空气,她显得着急,两只腿一摆一摆马上要从顶楼掉下来。

    祭梦怪着急的喊:“妈妈……妈妈。”。

    雾河看出来:“她眼睛瞎了。你接着喊。”。

    黎唔更加卖力:“你妈在下面,到楼下来。再不来你妈要走了,快来!”。

    祭梦怪着急,慌慌忙的往前走,差一步,祭梦怪一只脚站在台边缘,一只脚一脚在空中。

    “你妈妈出门了”黎唔添油加醋。

    没有犹豫,祭梦怪冲出去,身体悬空,不出意外的掉下去。紧接着,楼栋里传来闷声“彭”,最后一次落地声。

    祭梦怪砸到了尸群,把尸群的缝隙都压的密实,地上渗出更多的血,血和雨水积在一起,泡住最下层的尸体,人多到把楼的公共区域堆满,快要挤到二楼,上层的尸体受到重击,慢慢的滑下去,只留下祭梦怪一动不动。

    就死了吗?。

    三人一齐低头看,只看到祭梦怪的背部耷拉着许多的长绳,季理理吃惊大喊:“是脐带!”。

    祭梦怪听到声音动了,她耳边的女性声音让她误以为是她的妈妈,于是她颤颤巍巍的想要爬起,身上的脐带像是明白她的意思,背上的数十条活动起来。但是祭梦怪太干瘪,爬起也费劲,于是懂事的脐带向尸群钻动,化身狩猎的蛇,吸取尸体身上最后的养分。

    “妈妈!要抱抱。”祭梦怪360度转过头,对着三人所在的四楼喊,然后开心的尖叫。声音又刺耳又尖。

    “什么情况?”黎唔纳闷。

    还没等另外两人回话,只看见尸群突然抽动起来,也不管头的方向,骨头是否扭曲,数百具尸体齐齐伸平手掌,以至于在楼上的三人,清晰的看见尸体的掌心发黑,远远看去数千只手就像从淤泥开出的黑色花瓣。底部的尸体的手向上用力却被压断,但这丝毫不影响托举的怪异行为,就这样,祭梦怪被层层的举起,一只手断了另一只手就接上,所有尸体直直的用力,不出一分钟,祭梦怪就被托上了四楼高。

    就像突然被吊起的娃娃,变得好高好高。

    三人被眼前太过快速的场面一惊,眼前的部分光也被祭梦怪的身体挡住,都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可是再退又能退去哪?身后只有门和一间悬挂尸体的房间。

    说时迟那时快,雾河率先行动,拿出匕首,匕首上的蓝色图腾亮起,与天上轰隆一声的银色闪光相呼应,把暴雨刺激的更猛烈。雾河却在黄色的暖光灯下散发阵阵寒意。

    雾河加速一跳,跳到围栏外,身体在空中滞留了一秒,随后再一用力,向祭梦怪身体蹬去。一把匕首快速变成两把,双手反握,就在接近祭梦怪的胸口之时,匕首立起,蓝光耀眼,狠狠的插进祭梦怪的身体。

    祭梦怪的皮肤被匕首刺穿,刀身锋利,就像划塑料那般轻而易举,匕首威力凶猛,皮肤的内部组织无法阻挡,叫刀身一路划向下,把从锁骨到胃部之间部分,划出两道长长的口子。

    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如喷泉般汹涌,反而皮肤和她的嘴一样幽幽的黑。祭梦怪高兴的呵呵笑,像是回应雾河的玩耍般的攻击。

    随即,祭梦怪高兴的捏住雾河的双手,雾河身体悬空只能依赖匕首的力量挂在她的身上,但是,祭梦怪直直的拔出了匕首,力气之大和她干瘪的骨节形成强烈对比。“彭”,眨眼的功夫,熟悉的声音响起,和第一次坠楼如出一辙。

    是雾河!

    祭梦怪的力气太大,叫雾河挣脱不开,她双手捏住雾河的匕首,仿佛捏住雾河的命脉。祭梦怪和之前几次高空抛物的动作一样,双臂用力,向上使劲,一股强大的甩力带动着雾河的全身,雾河全身被掀起,然后又被重重的砸到地上。

    几秒的时间,楼里却因为这样的力量,卷起狂风,吹的季理理的刘海好像站了起来。季理理和黎唔心里一悬,雾河就在他们的眼前砸了下去。

    两人一齐担忧大喊:“雾河!”。

    回应他们的只有祭梦怪像老鼠一样的笑。

    祭梦怪就在他们的脸上,他们心里担心,又不能贸然冲到围栏去看,只能攒着火。祭梦怪伸出双臂,向他们敞开,呀呀说要抱,她身下的黑手就托着她向季理理的方向动,看样子是把季理理误认成她的妈妈了。

    季理理不由得头皮发麻,想她年纪轻轻被喊妈,换作平常都得生气,这下却是不敢说话。

    尸群的黑手硬生生压断围栏,给祭梦怪开辟一条道路。

    黎唔连忙拉着季理理冲进身后的房间,“快跑!”。

    季理理腿软,身体只能被拽起来,他们躲进了房间内,用力关上了铁门,给铁门上了锁又背靠着顶住门。

    季理理气喘吁吁:“这可怎么办?”。

    雾河摇头:“不知道,管他呢,大不了待会我拖住,你先跑。”。

    季理理无语:“我跑哪去啊,你俩都死了,我还能活吗?”。

    季理理感觉自己背后被狠狠的顶了一下,想也不用想,祭梦怪在那里砸门呢!

    “妈妈,别走!”抽泣声就在季理理的背后。铁门上先是出现了一只手印,手印用力推着铁门,把铁门像是拓印一样印上痕迹,紧接着,铁门上的手印越来越多,像是突然冒起的水泡,力气之大把铁门推的不成形。整扇门就像紧绷的塑料皮,祭梦怪用力的拉扯,只等待一个极点。

    季理理能感受到她的背后面鼓起来的形状,那个手印太清晰,以至于让她有种鬼手在摸她背的感觉,全身颤栗,脚底板更是发凉。连她面前吊着的马赛克白裙这么一比,都弱爆了。

    “靠,好恶心的感觉,我要顶不住了!”季理理半蹲更使劲怼门,只是越努力越心酸。

    “门要顶不住了!快让开。”黎唔同样的感受,他能感受到门整个晃动。本就饱经风霜的门,被两股力量夹得咯咯作响。

    季理理听从指令,和黎唔一齐卸力跑开,就在一刹那,门轰然倒地。

    透过走廊感应灯的暖黄色,季理理看见祭梦怪的身体周围,被尸群的手掌包围,那怪物站在中间,好像千手观音。

    季理理和祭梦怪脓疱的眼球对上的那一刻,季理理全身的毛发腾地一下警觉起来,她的上眼皮猛然向上用力,瞳孔紧急缩小,还没等眼皮落下,视野变黑。那怪物像丧尸一样,撑直手向她扑过去。

    怪物好像给季理理按了暂停键,所有感官在那一刻只剩下视觉,以至于她能清清楚楚的看见那怪物哭着喊着朝她扑过来的景象。暖黄色的灯光在青黑的怪物背后显得像是隐藏了几百年的老照片,耳边混杂黎唔的声音,耳膜像是泡了水听的模糊,那怪物跑过来,大哭:“妈妈,别走!”身后的手太多,导致门口挤不下,撞碎了门和墙壁,让大量的光逃了进来。

    窒息性闭气,缺氧的大脑传达给季理理第一个念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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