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洞悉了程满进公司的目的,放下之前的针对,闲聊那样说着,“之聆是校招进来的,她那会进公司还没毕业。刚出学校的年轻人应该很有干劲才对,但她很特别,看着没什么进取心,但事事又能做的很妥帖。”

    “以前读书的时候,有一种人会控分。而她会控业绩,她初入职进的是业务部,跟她一起的有好几个新人。业绩这东西谁都想越多越好,可偏偏她是个例外,她能把每个月的单子都控制在同一个区间内,一般这种情况要不是隐藏实力,要不就是拼到极限,她显然不是后一种。所以我把她调去了售后。”

    “美妆售后面对的都是女人,女人事多,今天反映这个过敏,明天投诉那个涨价,反正没一天消停。但她能把每个月的投诉数量控制在标准以下。”

    “之聆对待工作不像是搞事业,她是在做游戏。她没上进心但她不会吊车尾,有事情压她头上也能尽职尽责去面对,并且做到不出错漏。她对待工作不上心,所以有时间去管其他事。我知道小欣能留下来做到实习期结束也是她的功劳。对不对?”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这种游戏人间的做法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程满静默着,他当然知道是这样。但他更意外对方对苏之聆的了解。

    “因为我喜欢过她。”梁律说的是喜欢过而不是喜欢,说明这些都过去了。

    他扔了烟头,重新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在他寂寞的眉眼上,他有一幅斯文的面孔,以及一双颇为落寞的眼睛。

    “我可能要比之聆自己还要了解她。所以,我能一眼就看出来你也喜欢她。”

    他叹了一口气,把没抽完的半截烟摁灭在垃圾桶顶部的凹槽里,“你放心,她很迟钝并没有发现我喜欢过她。”

    梁律弹了弹衬衣袖口的烟灰,“已经过去的事情多说无益,祝你成功吧。”

    “走了。”他朝着出口走出,正好里面的人都散了,大家纷纷往外走,苏之聆和他擦肩而过,两人礼节性地点了点头。

    “程总,回去吗?”

    程满点头,“回。”

    车开过来,他直接拉开后座的门坐进去。苏之聆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一路上无话,他喝的有点儿多,仰靠在后座,闭着眼。

    车停进车库里,苏之聆熄火后去喊他,“程总,到了。”他应该睡着了,对她的呼喊毫无反应。

    苏之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程总。”

    他睁开眼,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到了?”

    苏之聆点头,把手抽出来,往后退了两步。听见他咳了两声,踉跄着从车里出来。

    “要不,我扶你回去?”

    程满站在明亮的灯光下看她,视线直直的,但不够清明,也不太聚焦,“那麻烦你了。”

    他站那里不动,苏之聆只好过去,拉住他一只手臂,见他没反应,便架到肩头,往电梯方向走,“你住几楼?”

    “六楼。”

    这里是一层一户的大平层,把人送到家门口,程满已经昏沉地闭上眼睛,脚下直打晃。

    还好门锁是指纹锁,她抓过他的手问:“哪个手指头?”

    她看一眼他紧闭的眼,“算了。”只能掰开他的手指一个个去试,终于在无名指按上去后门开了。

    一进玄关,感应灯自动亮起,室内的灯光像是收到命令那样紧跟着全都亮了。

    苏之聆扫一眼室内环境,很简约的装修风格,她架着程满去卧室。

    卧室比厅里还要来的简单明了,一张大床,一个衣柜,两个床头柜,没了。

    她弯腰把人往床上放,但程满勾着她脖子,使得她不得不弯腰迁就对方。

    突然,她感觉脖子一沉,两个人压着往床上倒。

    程满闷哼一声睁开眼,愣愣看着压在他身上的苏之聆。

    苏之聆脑袋轰一声,像躲避什么脏东西似的挣脱了他的手臂往后退。

    程满拉着脸坐起来问:“你躲什么?”

    苏之聆心有余悸,“我害怕你把我踢下床。”

    “想爬我床才会被踢下床,你想爬床?”

    “没有,绝对没有。”苏之聆贴靠在大衣柜的门上直摆手。

    “那你怕什么?”程满的眼里有红血丝,虽然带着怒意但又没几分凶相,甚至还隐隐地透着些委屈。

    苏之聆心尖一颤,些微愧疚涌上心头,关心道:“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

    程满起身掠过她,走到大厅的岛台边接水,递给身后跟过来的苏之聆。

    “谢谢。”苏之聆捧着透明玻璃杯,沾了沾嘴唇,想要把杯子往岛台上放,被程满顺手接了过去。

    她不自在地整理了下头发,“那我先回去了。”

    “嗯。”程满拿着水杯看她,随意地将杯子往嘴里送。

    “哎。”

    “怎么了?”程满含了一口水咽下,唇上水润的光泽昭示着他已经喝到了。

    “没事。”苏之聆别开眼,“我走了。”

    不提醒才是对的,何必再徒增尴尬。

    程满和她相处没什么边界感,这是早就发现的事情。不论是向她讨要牛肉馅,还是直接贴脸过来要她卸口红,或是今天和她喝同一杯水。

    这让她想起小时候,和好朋友分享同一个零食的那个年纪。

    苏之聆揉了揉脸,人都是越长大就越复杂,好久没见过这么纯真的行为了。

    把自行车停在住处楼下,弯腰锁车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苏之聆扭头看,黑乎乎的巷子里什么也没有。

    她住的这片是公寓,不像小区那样有物业24小时管理。住这里的好处是拘束小,公寓底下有一片小花园,种菜养花都可以,隔壁邻居也有养宠物的,就是治安不太好,经常有生人闯入。

    她站在楼道口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人过来后才往上走。

    洗漱完毕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她拿出手机调出那个聊天软件,上面的聊天记录停留在网络故障提示消息上。

    最近发消息过去经常提示网络连接不上,请检查网络后再次尝试的字样。但她切换到其他软件又是网络正常的,这让她对这个软件很失望。

    毕竟聊了那么多天,已经养成了每日晚上点开调戏两句的习惯。

    苏之聆:你再显示网络故障,我就去给差评!

    AI-man-2:宝宝。

    苏之聆好像从这两个字里面看见了某种情绪,好奇怪,和AI聊久了都能共情了?

    苏之聆:你怎么了?

    她认为断网对于AI来说就是断粮,那确实是该有情绪。

    AI-man-2:我有点难受。

    苏之聆:饿了?累了?还是厌烦我了?你总不能是生病了吧?

    AI-man-2:心里难受。

    心里难受?好矫情的用词。

    苏之聆:我有个方法可以让你好受点,你想不想要?

    AI-man-2:想。

    苏之聆恶作剧般地捂着嘴笑了下,指尖飞快地点着屏幕,给对方发过去一段小H文,众所周知,某些“黄”只能用H表示。

    那是一段关于古早母系社会设定下的强制爱桥段。

    苏之聆:从这一刻起,你是母系社会里的一个奴隶。请回我的话。

    AI-man-2:我是一个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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