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孟音在低头看手机。
陆斯彦确定这一点的时候，眼神很明显地错愕住。
她仍在他视线范围内，正常来说，手机发出的声音他也完全能听到才对。
但是没有。
她的手机完全没有发出语音通话该有的提示声，而孟音顿住脚步，大概也只是现代人养成看手机习惯而已。
陆斯彦的手机依然在发出拨通的提示音。
男人向来冷清的眉目，鲜少带了些打量。
但结果就是孟音根本没有露出任何像是看到陌生人语音通话的反应，只是平平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后就将手机放进身侧的帆布包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斯彦：“……”
调查似乎又陷入了某种困境。
……
孟音到家的时间比往常晚了点。
一开始是因为出门的时候遇到了方特。
他刚从区政府开会回来，一身西装革履的，乍一看还是挺惹眼的。但是看久了也就有些普通人穿西装的通病。
这让她忍不住想起自己第一次穿正装时的场面，想象中自己是个气场一米八的职场丽人，但是实际上看上去真的很像没什么经验的新人销售。
就是这两眼，让方特也把目光转了过来。
两个人的目光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对上了。
方特很快走了过来，同孟音聊天。
孟音调入董会办的事情在集团官网上有公示，方特看到过，于是先是恭喜了她一下，又体贴地问了些新环境适不适应之类的场面话。
孟音也回问了些他的工作近况。
也不知道怎么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方特这周要过生日的事情。
他非常热情地邀请孟音吃饭，说是到时还会有以前他们在学校时同部门的同学过来。
孟音毕业后很少参加这种聚会，但是想起之前在部门的经历还算愉快，而且方特也确实真诚，她就没好意思拒绝，先应了下来。
两人分开之后，孟音照例先去了停车场的角落，准备像往常那样扫一辆共享电车时，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没电关机了。
大概是和余倩聊的有些久，所以出了电梯就发出了几声弱电提示声，她拿出来看的时候已经就已经在倒计时了。
但想到她包里有一张大学时候就办的城市交通卡，能坐公交和地铁，也就没上楼给手机充电。
公交和地铁都要绕路，小电驴原本十几分钟的路程，走了大概有四十分钟。
回来后又在小区的快递驿站取了个快递，最近她被网上的博主种草，入了个面包机，准备做一些存起来当做早餐。
回到家，她先给手机充上了电，然后去洗了个澡。
出来后又吹了个头，才把手机重新开机。
她一边看面包机的说明一边看手机。
当即跳出来不少的消息。
余倩又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一些是自己看到的好玩的视频，一些是教穿搭的博主笔记。
在余倩上面的，则是一则未接通的语音通话记录。
发起人来自于——
？
孟音愣住了。
L竟然给她打了语音？
心跳忽然加速了一瞬。
她给L发了个问号过去。
L很快就回了消息：【没事】
L：【按错了】
孟音这才：【哦……】
不管他到底是不是骗子，他手机里肯定有很多联系方式，打错电话也是正常的。
孟音也就没多想，本来以为对话到此结束了，没想到他又发了条消息过来。
【最近要安排见面吗？】
孟音：“……”
她就知道上次的事情肯定没完，上次迅速滑跪之后她的心里负担就减轻了不少，刚刚又说服了余倩陪她去，她对这个事情其实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孟音想了想，回了句：【也行】
对方：【要求有什么变化吗？】
孟音：【啊？】
啊完之后，她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有钱，死帅。
床下禁欲端方，床上斯文败类。
想到这，她忽然老脸一红。
红完之后，她又坚定地在对话框上打下：【就这些】
发完之后她就专心致志地研究起了面包机。
因为是独居公寓，时间充裕的时候她会自己做饭，偶尔还会邀请余倩过来一起住几天，所以家里的常用食材很丰富。
她先将面包机安装起来，清洗之后，就按照网络上的教程，将全部材料准备好，按照比例放进去，等着第二天起床当早餐。
这些之后，她发现手机上又多了几条未读消息。
她赶紧抓起来一看，没想到发消息的不是L，竟然是早上加她的那个研究生。
【学姐，在吗？】
孟音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这个点，有什么事？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交接公司外的项目就有这一点不好，添加的是私人联系方式，所以很多时候都不能装看不到。
犹豫了一会，她还是回了句：【有什么事吗学弟？】
对方很快回复：【没有打扰您休息就好，还是之前给您说的发言稿的事情，我今天和孟老师沟通了，她的意思是，既然发言稿已经由您这边完成了，所以还需要麻烦您出一版PPT，这样的思路可以和稿子对上】
【所以这个事情还是要辛苦学姐您一下，毕竟咱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就是希望论坛能够顺利举办】
孟音：“……”
怎么说着说着还开始上价值观了？
她觉得既然贺明已经开了这个口了，那么这个活她就一定要接了。
而且这个贺明一看就是经常帮导师处理这些事情的，此刻她不接受，他一定会有别的方法让她接受。
如果是之前在规发部还好说，她还可以问问栗姐的意思。
但现在她刚来董会办，连个一起商量的人都没有。
犹豫了半天，她还是给对方恢复了一个OK的表情。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忽然发现，自己给L发的那条消息，只是打在了对话框里，但没有真正发出去。
孟音再次点了发送。
时针再次指向了十一点。
而对方再次发来标志性的简单回复：【好】
她没想到对方还在等着她，因为自己晚回复消息，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多问一句：【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吗？】
多么正常的一句话。
只是下一句，画风突转——
【是在忙着帮我物色帅哥吗/色/色/勾手/勾手】
对方：【……】
对方：【你这么理解也可以】
孟音：【！】
她这么不着调的一句话，没想到还得到了回应。
不知道为什么，孟音忽然觉得这个人的人机感好像没有那么重了。
于是她继续：【真的假的？】
对方：【真的】
孟音：【给你小心心.jpg】
对方：【你呢，也是因为工作吗？】
孟音先发了个叹气猫猫的表情包，紧接着又打字：【仙女打工，必有苦衷】
对方发了个微笑的小表情。
孟音费解地盯着这个黄色微笑小人看了一会，只见对方在上次那条【最近要见面吗】下面又跟了一条【这周？】
孟音没想到他这么急迫，连忙找了个借口拒绝：【这周不行，估计要加班】
为了稳定对方情绪，又多补充了几句：【我当然也是期待能赶紧见面的，但是合作方不做人，给了不少不属于我的活】
【人人都笑话我，偏偏我最好笑】
【呜呜呜】
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接着：【好的，等你有空】
孟音立刻：【嗯嗯，晚安】
非常狗腿而虚假的一个结束语。
发完之后，她甚至没想知道对方有没有回复，就关灯睡了。
孟音是在一阵面包的香气中醒来的。
洗漱完毕之后，她立刻跑到厨房打开面包机。
一块澄黄而松软的吐司出现在眼前，香气扑鼻，非常诱人。
孟音尝了一小块，发现味道不比楼下蛋糕店的差。
第一次尝试，就大获成功。
她做的不少，在家里吃完之后，又将剩下的打包，带去了公司。
陆佳和周至这几天忙绿元的项目，每天都到的很早，孟音到的时候，刚好在电梯口遇到他们。
陆佳正在吃早餐，一边吃一边抱怨自己在便利店买的三明治太咸，周至买的那一块倒是不咸，但据他描述，像变质的海鲜。
孟音于是把自己做的吐司拿出来，给他们尝一尝。
结果得到一致好评。
陆佳吃完：“哇！”
周至：“真的不错！”
三个人正津津有味地吃着，这时候，电梯门再次打开了。
孟音还在低头准备再给陆佳拿一片呢，下一秒，只听陆佳和周至齐刷刷地喊道：“陆总早。”
孟音：“……”
嗓子像是被一块奇怪的东西卡住，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陆佳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无助一样，立刻开口，帮她填补了这短暂的尴尬：“我们正在尝小孟做的面包呢？”
“陆总要不要也尝一下，味道真的很不错。”
短暂的沉默。
陆斯彦是什么人，能看得上她平平无奇的吐司？
她绝对会被拒绝的。
好尴尬，她这个人最怕被人拒绝了。
孟音觉得自己此刻脚趾已经扣除一套别墅了。
就在这时，一个很轻的力度，将吐司从她手中抽离。
陆斯彦确定这一点的时候，眼神很明显地错愕住。
她仍在他视线范围内，正常来说，手机发出的声音他也完全能听到才对。
但是没有。
她的手机完全没有发出语音通话该有的提示声，而孟音顿住脚步，大概也只是现代人养成看手机习惯而已。
陆斯彦的手机依然在发出拨通的提示音。
男人向来冷清的眉目，鲜少带了些打量。
但结果就是孟音根本没有露出任何像是看到陌生人语音通话的反应，只是平平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后就将手机放进身侧的帆布包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斯彦：“……”
调查似乎又陷入了某种困境。
……
孟音到家的时间比往常晚了点。
一开始是因为出门的时候遇到了方特。
他刚从区政府开会回来，一身西装革履的，乍一看还是挺惹眼的。但是看久了也就有些普通人穿西装的通病。
这让她忍不住想起自己第一次穿正装时的场面，想象中自己是个气场一米八的职场丽人，但是实际上看上去真的很像没什么经验的新人销售。
就是这两眼，让方特也把目光转了过来。
两个人的目光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对上了。
方特很快走了过来，同孟音聊天。
孟音调入董会办的事情在集团官网上有公示，方特看到过，于是先是恭喜了她一下，又体贴地问了些新环境适不适应之类的场面话。
孟音也回问了些他的工作近况。
也不知道怎么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方特这周要过生日的事情。
他非常热情地邀请孟音吃饭，说是到时还会有以前他们在学校时同部门的同学过来。
孟音毕业后很少参加这种聚会，但是想起之前在部门的经历还算愉快，而且方特也确实真诚，她就没好意思拒绝，先应了下来。
两人分开之后，孟音照例先去了停车场的角落，准备像往常那样扫一辆共享电车时，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没电关机了。
大概是和余倩聊的有些久，所以出了电梯就发出了几声弱电提示声，她拿出来看的时候已经就已经在倒计时了。
但想到她包里有一张大学时候就办的城市交通卡，能坐公交和地铁，也就没上楼给手机充电。
公交和地铁都要绕路，小电驴原本十几分钟的路程，走了大概有四十分钟。
回来后又在小区的快递驿站取了个快递，最近她被网上的博主种草，入了个面包机，准备做一些存起来当做早餐。
回到家，她先给手机充上了电，然后去洗了个澡。
出来后又吹了个头，才把手机重新开机。
她一边看面包机的说明一边看手机。
当即跳出来不少的消息。
余倩又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一些是自己看到的好玩的视频，一些是教穿搭的博主笔记。
在余倩上面的，则是一则未接通的语音通话记录。
发起人来自于——
？
孟音愣住了。
L竟然给她打了语音？
心跳忽然加速了一瞬。
她给L发了个问号过去。
L很快就回了消息：【没事】
L：【按错了】
孟音这才：【哦……】
不管他到底是不是骗子，他手机里肯定有很多联系方式，打错电话也是正常的。
孟音也就没多想，本来以为对话到此结束了，没想到他又发了条消息过来。
【最近要安排见面吗？】
孟音：“……”
她就知道上次的事情肯定没完，上次迅速滑跪之后她的心里负担就减轻了不少，刚刚又说服了余倩陪她去，她对这个事情其实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孟音想了想，回了句：【也行】
对方：【要求有什么变化吗？】
孟音：【啊？】
啊完之后，她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有钱，死帅。
床下禁欲端方，床上斯文败类。
想到这，她忽然老脸一红。
红完之后，她又坚定地在对话框上打下：【就这些】
发完之后她就专心致志地研究起了面包机。
因为是独居公寓，时间充裕的时候她会自己做饭，偶尔还会邀请余倩过来一起住几天，所以家里的常用食材很丰富。
她先将面包机安装起来，清洗之后，就按照网络上的教程，将全部材料准备好，按照比例放进去，等着第二天起床当早餐。
这些之后，她发现手机上又多了几条未读消息。
她赶紧抓起来一看，没想到发消息的不是L，竟然是早上加她的那个研究生。
【学姐，在吗？】
孟音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这个点，有什么事？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交接公司外的项目就有这一点不好，添加的是私人联系方式，所以很多时候都不能装看不到。
犹豫了一会，她还是回了句：【有什么事吗学弟？】
对方很快回复：【没有打扰您休息就好，还是之前给您说的发言稿的事情，我今天和孟老师沟通了，她的意思是，既然发言稿已经由您这边完成了，所以还需要麻烦您出一版PPT，这样的思路可以和稿子对上】
【所以这个事情还是要辛苦学姐您一下，毕竟咱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就是希望论坛能够顺利举办】
孟音：“……”
怎么说着说着还开始上价值观了？
她觉得既然贺明已经开了这个口了，那么这个活她就一定要接了。
而且这个贺明一看就是经常帮导师处理这些事情的，此刻她不接受，他一定会有别的方法让她接受。
如果是之前在规发部还好说，她还可以问问栗姐的意思。
但现在她刚来董会办，连个一起商量的人都没有。
犹豫了半天，她还是给对方恢复了一个OK的表情。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忽然发现，自己给L发的那条消息，只是打在了对话框里，但没有真正发出去。
孟音再次点了发送。
时针再次指向了十一点。
而对方再次发来标志性的简单回复：【好】
她没想到对方还在等着她，因为自己晚回复消息，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多问一句：【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吗？】
多么正常的一句话。
只是下一句，画风突转——
【是在忙着帮我物色帅哥吗/色/色/勾手/勾手】
对方：【……】
对方：【你这么理解也可以】
孟音：【！】
她这么不着调的一句话，没想到还得到了回应。
不知道为什么，孟音忽然觉得这个人的人机感好像没有那么重了。
于是她继续：【真的假的？】
对方：【真的】
孟音：【给你小心心.jpg】
对方：【你呢，也是因为工作吗？】
孟音先发了个叹气猫猫的表情包，紧接着又打字：【仙女打工，必有苦衷】
对方发了个微笑的小表情。
孟音费解地盯着这个黄色微笑小人看了一会，只见对方在上次那条【最近要见面吗】下面又跟了一条【这周？】
孟音没想到他这么急迫，连忙找了个借口拒绝：【这周不行，估计要加班】
为了稳定对方情绪，又多补充了几句：【我当然也是期待能赶紧见面的，但是合作方不做人，给了不少不属于我的活】
【人人都笑话我，偏偏我最好笑】
【呜呜呜】
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接着：【好的，等你有空】
孟音立刻：【嗯嗯，晚安】
非常狗腿而虚假的一个结束语。
发完之后，她甚至没想知道对方有没有回复，就关灯睡了。
孟音是在一阵面包的香气中醒来的。
洗漱完毕之后，她立刻跑到厨房打开面包机。
一块澄黄而松软的吐司出现在眼前，香气扑鼻，非常诱人。
孟音尝了一小块，发现味道不比楼下蛋糕店的差。
第一次尝试，就大获成功。
她做的不少，在家里吃完之后，又将剩下的打包，带去了公司。
陆佳和周至这几天忙绿元的项目，每天都到的很早，孟音到的时候，刚好在电梯口遇到他们。
陆佳正在吃早餐，一边吃一边抱怨自己在便利店买的三明治太咸，周至买的那一块倒是不咸，但据他描述，像变质的海鲜。
孟音于是把自己做的吐司拿出来，给他们尝一尝。
结果得到一致好评。
陆佳吃完：“哇！”
周至：“真的不错！”
三个人正津津有味地吃着，这时候，电梯门再次打开了。
孟音还在低头准备再给陆佳拿一片呢，下一秒，只听陆佳和周至齐刷刷地喊道：“陆总早。”
孟音：“……”
嗓子像是被一块奇怪的东西卡住，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陆佳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无助一样，立刻开口，帮她填补了这短暂的尴尬：“我们正在尝小孟做的面包呢？”
“陆总要不要也尝一下，味道真的很不错。”
短暂的沉默。
陆斯彦是什么人，能看得上她平平无奇的吐司？
她绝对会被拒绝的。
好尴尬，她这个人最怕被人拒绝了。
孟音觉得自己此刻脚趾已经扣除一套别墅了。
就在这时，一个很轻的力度，将吐司从她手中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