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孟音握着手机的指尖忽然一紧。
现在加陆斯彦的私人号吗？？？
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孟音还在纠结，陆佳却已经是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样，环胸抱臂地看着周至：“你让音音这会加陆总，然后顺便让她把链接发过去做掩饰，不然多尴尬，对吧？”
周至：“……”
孟音：“……”
陡然清醒的孟音，立刻缩回原本打算伸出去的手。
周至显得有些尴尬，躲避着两人的目光，摸了摸鼻子，“那什么，我要不去海鲜市场看一看……”说着，就端着水杯走了。
还剩下一点时间，孟音又把陆斯彦的发言稿修改了一下。
A大的校级论坛是下周一，距离陆斯彦说的deadline还有富裕，不过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用邮箱先给他发过去。
发完她就下班了。
因为她很放心地知道，陆斯彦这种大佬日理万机，修改演讲稿不是什么紧急事件，他看到估计都要两天之后了。
回家之后她又开始鼓捣面包机，第一次做就受到了同事的广泛好评，给了她很大的鼓舞，所以今天她准备试试更复杂的功能。
刚按照流程把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给弄完，忽然收到了一条群聊消息。
是董会办没有陆斯彦的那个小群，名叫【下班时间不聊工作】
周至在里面发了个链接，说是他找宋星羽做了一些技术处理，隐去了公司信息，只留下一个投票入口，想让他们几个再帮忙转发一下。
这种不暴露隐私的方式还是挺好的，发到朋友圈或者个人的小圈子里面，说不定还能碰上一些愿意伸出援手的好心人。
孟音给钟燕转发了一条，又扒拉了一下最近的聊天记录，想找找有没有最近有联系的朋友，不然这么突然的一条，双方应该都挺尴尬的。
然后她就看到了L.
原来除了余倩，L竟然是最近和她联系最亲密的朋友，孟音想，他们两人这聊天频率，要是放在以前的社交软件，这会头顶可能都有小火花了。
时间堪堪指向十一点，这个时间像是有种神奇的魔法一样，久违地激发了她的聊天欲。
白皙指尖划过屏幕，在越来越熟悉的对话框里敲下几个字——
【帅哥，打扰了】
毕竟她是上次放了他鸽子的人，所以到现在她的语气还是以委婉和热情为住。
不过人设还是不能崩的。
因此，她的下一条：
【突然出现（狗头叼花）敬礼（递花）鞠躬（送花）礼毕（也没有转身而去）】
L的回复速度依然真诚地感人。
【？】
孟音看他回复，立刻乘胜追击：【帅哥，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L：【十一点。】
孟音：【不，现在是我们夜生活幸福的起点】
L：【……】
孟音：【所以，为了让这幸福更加完美，可以帮我个忙吗？】
L：【什么忙？】
孟音：【点击下方投票按钮，扶稳我的心房，带走我的迷茫~】
附赠一条投票链接入口。
L：【……】
他似乎没怎么犹豫，就又回了句。
L：【好】
半分钟后，孟音再次点开时，已经在原有基础上多增加一票。
也不知怎的，孟音的心情因为这一票忽然变得有些好。
目前来看，这个人似乎没有她曾经想象中的那么离谱。至少情绪稳定，礼貌克制，毫不逾矩，现在还能加上一个助人为乐的美德。
她发了个猫猫鞠躬的表情包表示感谢，附言：【美好生活，感谢您的共同建设】
回复她的，依然是那个标准的黄色微笑小人。
这次，她觉得这个人微笑表情包好像不是那么令人费解了。
大概他真的不懂这层表情背后隐含的意思，虽然有些刻板，但她发现，自己对这样的表情的接收度，反而比那些明明不熟悉却发来的或可爱或搞怪的表情包的接受度更高一些。
简简单单，刻刻板板的也没什么不好的。
尤其是男人。
孟音正心情愉快地准备去睡觉，电话却忽然间响了一下。
是钟燕。
刚刚孟音发投票消息的时候她没回复，孟音还以为她睡着了，没想到这会竟然会打电话过来。
孟音接通。
原来是问她外婆过生日她要不要回去，因为今年的生日在周三，所以大家正在商量时间，准备放在前一周的周末。
孟音看了下自己的日程，目前来说没什么事情，但不知道要不要加班。
她便先答应了下来。
两人商量完时间，临了之前，钟燕忽然有些犹犹豫豫，孟音也就没主动挂电话，直到临了，才听她说：“你要不要早回来一天，陪陪姑？”
和她想的没差，钟燕话中的犹豫，果然关系她妈妈宋女士。
孟音咽了下嗓子。
钟燕继续说：“前几天我在广场碰见她了，感觉她气色不太好，一问，好像是睡眠不行。”
孟音换了个手拿手机，沉吟半晌，才小声“嗯” 了下。
第二天孟音依然带了烤好的面包去。
这次倒没有在电梯口遇到陆佳和周至了，因为他们两个在办公室里嗷嗷待哺。
这也不能怪他们。
因为她昨晚调整了黄油和芝士的用量，所以这次的面包格外的香，尤其还带着刚出炉的余温，更让人抵挡不住诱惑。
不过他们两个今天都已经吃过早餐了，不像昨天那么狼吞虎咽，更多的是品鉴。
陆佳：“软度真的很好，我真的很喜欢这种香香软软的面包。”
周至：“湿度也不错，有的时候买到的吐司真的很干巴。”
陆佳吃完自己手里的那一块，又喝了口咖啡，忽然想到什么一样，道：“也不知道昨天陆总尝完后觉得怎么样，要是能尝到今天的，绝对又会被惊艳到了。”
周至：“我以为陆总不喜欢这种甜点呢。”
陆佳忽然好奇：“你之前不是给陆总带过早餐吗？陆总一般吃什么？”
周至耸了下肩：“他一般都是吃完早饭才来的公司，我只负责给陆总带咖啡，他只喝一种品牌，就是那个很小众的W，你们知道吧？”
原本正在默默吃吐司的孟音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她好像也因为咖啡和陆斯彦有过交集……
果然啊，他这种资本家生活就是这样讲究。
“不过上一次我看到陆总竟然也喝L牌咖啡，还挺震惊的。”
孟音：“！”
所以周至的意思是，他没有把那杯咖啡倒掉，而是喝了？
陆佳小声“啊”了下，感慨L牌咖啡市场范围之广。
孟音心里止不住地打鼓，唯恐周至心血来潮，探究起陆斯彦突然开始喝L牌咖啡的来由，要是查着查着查到她头上了，岂不是完了了吗？
于是赶紧点出自己这几天填充的绿源项目框架，煞有介事地问起身旁的陆佳问题。
幸运的是，咖啡的问题就此揭过。
一整个上午，在摸鱼和认真工作中忙忙碌碌地过去了。
吃午饭前，孟音习惯性地点开邮箱。
发给陆斯彦的那封邮件，依然显示的是未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她回复。
她心不在焉地想着。
正在纠结是点外卖还是去食堂，手机忽的一亮。
一个熟悉的头像跳出来，伴着一个熟悉的称谓。
【学姐】
孟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本来好好的一个表达礼貌的称呼，她却觉得自己有些ptsd。
这人让自己做什么来着？
哦对，除了演讲稿的内容，还要整理一份PPT出来。
她昨天那会正忙着手上的活，完全忘记回他消息了。
孟音戳开他的头像，还没有打字，对方的下一条消息已经过来了。
【我认为回复消息别人消息是最基本的礼貌】
孟音：【……】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她刚刚其实还准备道歉的。
但是看到这条带着很明显的说教消息之后：“……”
她面无表情地盯了一会，本意是想让自己静下来，脑子却毫不听指挥的自己转起来瞬时就出了好几班回复方案。
包括但不限于“学弟，我做这个PPT真的合适吗？”“我是天盛的员工，不是你们导师的仆人”“对人进行道德审判之前要不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
“就离谱。”
大脑皮层活跃了半分钟之后，她最终还是没什么出息地回了句，“昨天太忙了。”
中庸，一定要中庸。
这是从前跟着栗姐时就学到的知识。
大概这个回复不太合对方的意思，他只是很冷淡地回复了一个【嗯】。
接着：【那麻烦师姐到时候把演讲稿和PPT一起发过来吧，还需要留一些富裕的时间调整】
看到这句话，孟音握着手机的指尖有些发白。
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不愧是副院长手下的研究生，对话艺术如此之高，没有一字是催促和强迫，却字字都是催促和强迫。
孟音：【我知道了】
对方比了个“ok”，对话因此中断。
其实这点任务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给陆斯彦写那样一份高质量的发言稿，也只是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还是项目的空余时间完成的。
要是抽出时间给这个副院长写，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但问题是，这本不该是她的活。
人都会对不属于自己的工作有抵触的，若是从前，栗姐还能帮她挡出去，实在挡不出去的，栗姐也会自己给大家分一分。
不患寡而患不均，每个人都做上那么一些，速度又快，还能一起吐槽。
现在的孟音就很……孤军作战。
寂寞是多么无敌的杀手。
呜呜。
孟音叹了口气，然后将目光盯在一个熟悉的头像上。
现在加陆斯彦的私人号吗？？？
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孟音还在纠结，陆佳却已经是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样，环胸抱臂地看着周至：“你让音音这会加陆总，然后顺便让她把链接发过去做掩饰，不然多尴尬，对吧？”
周至：“……”
孟音：“……”
陡然清醒的孟音，立刻缩回原本打算伸出去的手。
周至显得有些尴尬，躲避着两人的目光，摸了摸鼻子，“那什么，我要不去海鲜市场看一看……”说着，就端着水杯走了。
还剩下一点时间，孟音又把陆斯彦的发言稿修改了一下。
A大的校级论坛是下周一，距离陆斯彦说的deadline还有富裕，不过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用邮箱先给他发过去。
发完她就下班了。
因为她很放心地知道，陆斯彦这种大佬日理万机，修改演讲稿不是什么紧急事件，他看到估计都要两天之后了。
回家之后她又开始鼓捣面包机，第一次做就受到了同事的广泛好评，给了她很大的鼓舞，所以今天她准备试试更复杂的功能。
刚按照流程把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给弄完，忽然收到了一条群聊消息。
是董会办没有陆斯彦的那个小群，名叫【下班时间不聊工作】
周至在里面发了个链接，说是他找宋星羽做了一些技术处理，隐去了公司信息，只留下一个投票入口，想让他们几个再帮忙转发一下。
这种不暴露隐私的方式还是挺好的，发到朋友圈或者个人的小圈子里面，说不定还能碰上一些愿意伸出援手的好心人。
孟音给钟燕转发了一条，又扒拉了一下最近的聊天记录，想找找有没有最近有联系的朋友，不然这么突然的一条，双方应该都挺尴尬的。
然后她就看到了L.
原来除了余倩，L竟然是最近和她联系最亲密的朋友，孟音想，他们两人这聊天频率，要是放在以前的社交软件，这会头顶可能都有小火花了。
时间堪堪指向十一点，这个时间像是有种神奇的魔法一样，久违地激发了她的聊天欲。
白皙指尖划过屏幕，在越来越熟悉的对话框里敲下几个字——
【帅哥，打扰了】
毕竟她是上次放了他鸽子的人，所以到现在她的语气还是以委婉和热情为住。
不过人设还是不能崩的。
因此，她的下一条：
【突然出现（狗头叼花）敬礼（递花）鞠躬（送花）礼毕（也没有转身而去）】
L的回复速度依然真诚地感人。
【？】
孟音看他回复，立刻乘胜追击：【帅哥，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L：【十一点。】
孟音：【不，现在是我们夜生活幸福的起点】
L：【……】
孟音：【所以，为了让这幸福更加完美，可以帮我个忙吗？】
L：【什么忙？】
孟音：【点击下方投票按钮，扶稳我的心房，带走我的迷茫~】
附赠一条投票链接入口。
L：【……】
他似乎没怎么犹豫，就又回了句。
L：【好】
半分钟后，孟音再次点开时，已经在原有基础上多增加一票。
也不知怎的，孟音的心情因为这一票忽然变得有些好。
目前来看，这个人似乎没有她曾经想象中的那么离谱。至少情绪稳定，礼貌克制，毫不逾矩，现在还能加上一个助人为乐的美德。
她发了个猫猫鞠躬的表情包表示感谢，附言：【美好生活，感谢您的共同建设】
回复她的，依然是那个标准的黄色微笑小人。
这次，她觉得这个人微笑表情包好像不是那么令人费解了。
大概他真的不懂这层表情背后隐含的意思，虽然有些刻板，但她发现，自己对这样的表情的接收度，反而比那些明明不熟悉却发来的或可爱或搞怪的表情包的接受度更高一些。
简简单单，刻刻板板的也没什么不好的。
尤其是男人。
孟音正心情愉快地准备去睡觉，电话却忽然间响了一下。
是钟燕。
刚刚孟音发投票消息的时候她没回复，孟音还以为她睡着了，没想到这会竟然会打电话过来。
孟音接通。
原来是问她外婆过生日她要不要回去，因为今年的生日在周三，所以大家正在商量时间，准备放在前一周的周末。
孟音看了下自己的日程，目前来说没什么事情，但不知道要不要加班。
她便先答应了下来。
两人商量完时间，临了之前，钟燕忽然有些犹犹豫豫，孟音也就没主动挂电话，直到临了，才听她说：“你要不要早回来一天，陪陪姑？”
和她想的没差，钟燕话中的犹豫，果然关系她妈妈宋女士。
孟音咽了下嗓子。
钟燕继续说：“前几天我在广场碰见她了，感觉她气色不太好，一问，好像是睡眠不行。”
孟音换了个手拿手机，沉吟半晌，才小声“嗯” 了下。
第二天孟音依然带了烤好的面包去。
这次倒没有在电梯口遇到陆佳和周至了，因为他们两个在办公室里嗷嗷待哺。
这也不能怪他们。
因为她昨晚调整了黄油和芝士的用量，所以这次的面包格外的香，尤其还带着刚出炉的余温，更让人抵挡不住诱惑。
不过他们两个今天都已经吃过早餐了，不像昨天那么狼吞虎咽，更多的是品鉴。
陆佳：“软度真的很好，我真的很喜欢这种香香软软的面包。”
周至：“湿度也不错，有的时候买到的吐司真的很干巴。”
陆佳吃完自己手里的那一块，又喝了口咖啡，忽然想到什么一样，道：“也不知道昨天陆总尝完后觉得怎么样，要是能尝到今天的，绝对又会被惊艳到了。”
周至：“我以为陆总不喜欢这种甜点呢。”
陆佳忽然好奇：“你之前不是给陆总带过早餐吗？陆总一般吃什么？”
周至耸了下肩：“他一般都是吃完早饭才来的公司，我只负责给陆总带咖啡，他只喝一种品牌，就是那个很小众的W，你们知道吧？”
原本正在默默吃吐司的孟音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她好像也因为咖啡和陆斯彦有过交集……
果然啊，他这种资本家生活就是这样讲究。
“不过上一次我看到陆总竟然也喝L牌咖啡，还挺震惊的。”
孟音：“！”
所以周至的意思是，他没有把那杯咖啡倒掉，而是喝了？
陆佳小声“啊”了下，感慨L牌咖啡市场范围之广。
孟音心里止不住地打鼓，唯恐周至心血来潮，探究起陆斯彦突然开始喝L牌咖啡的来由，要是查着查着查到她头上了，岂不是完了了吗？
于是赶紧点出自己这几天填充的绿源项目框架，煞有介事地问起身旁的陆佳问题。
幸运的是，咖啡的问题就此揭过。
一整个上午，在摸鱼和认真工作中忙忙碌碌地过去了。
吃午饭前，孟音习惯性地点开邮箱。
发给陆斯彦的那封邮件，依然显示的是未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她回复。
她心不在焉地想着。
正在纠结是点外卖还是去食堂，手机忽的一亮。
一个熟悉的头像跳出来，伴着一个熟悉的称谓。
【学姐】
孟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本来好好的一个表达礼貌的称呼，她却觉得自己有些ptsd。
这人让自己做什么来着？
哦对，除了演讲稿的内容，还要整理一份PPT出来。
她昨天那会正忙着手上的活，完全忘记回他消息了。
孟音戳开他的头像，还没有打字，对方的下一条消息已经过来了。
【我认为回复消息别人消息是最基本的礼貌】
孟音：【……】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她刚刚其实还准备道歉的。
但是看到这条带着很明显的说教消息之后：“……”
她面无表情地盯了一会，本意是想让自己静下来，脑子却毫不听指挥的自己转起来瞬时就出了好几班回复方案。
包括但不限于“学弟，我做这个PPT真的合适吗？”“我是天盛的员工，不是你们导师的仆人”“对人进行道德审判之前要不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
“就离谱。”
大脑皮层活跃了半分钟之后，她最终还是没什么出息地回了句，“昨天太忙了。”
中庸，一定要中庸。
这是从前跟着栗姐时就学到的知识。
大概这个回复不太合对方的意思，他只是很冷淡地回复了一个【嗯】。
接着：【那麻烦师姐到时候把演讲稿和PPT一起发过来吧，还需要留一些富裕的时间调整】
看到这句话，孟音握着手机的指尖有些发白。
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不愧是副院长手下的研究生，对话艺术如此之高，没有一字是催促和强迫，却字字都是催促和强迫。
孟音：【我知道了】
对方比了个“ok”，对话因此中断。
其实这点任务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给陆斯彦写那样一份高质量的发言稿，也只是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还是项目的空余时间完成的。
要是抽出时间给这个副院长写，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但问题是，这本不该是她的活。
人都会对不属于自己的工作有抵触的，若是从前，栗姐还能帮她挡出去，实在挡不出去的，栗姐也会自己给大家分一分。
不患寡而患不均，每个人都做上那么一些，速度又快，还能一起吐槽。
现在的孟音就很……孤军作战。
寂寞是多么无敌的杀手。
呜呜。
孟音叹了口气，然后将目光盯在一个熟悉的头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