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言心顿时开始狂跳了起来,这下面是什么?难道找了这么久的二十两银子竟是藏在这里。

    崔微与也走了过来。

    沈青言迫不及待地打开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右手的伤还未好,扣了半天却毫无成效。

    崔微与道:“我来。”

    崔微与的指尖修剪整齐,白嫩而又修长,很快就拿下了一块木地板,又是几块地板被取下,里面的全貌终于露了出来。

    不大不小的空间内,放着一个包袱。

    沈青言和崔微与对视了一眼,沈青言拿出了包袱,东西并不重,难道是换成了银票。

    沈青言缓缓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个淡绿色的布,又将布抖开,想要看看里面有没有夹什么东西。

    抖了抖,又左右看了看这貌似就是一件普通的寝单,沈青言又往那个洞内里看去。

    可确确实实里面空无一物。

    沈青言疑惑道:“一件寝单而已,为何藏的这么深。”

    崔微与看着这寝单:“跟我来。”

    崔微与道:“你说,这三个寝单之间有什么区别。”

    沈青言看着被随意扔在地上的寝单,应是平日里铺在床上的,被衙役翻找银子的时候扔在了地上。

    崔微与又看向了一旁叠的整齐也被在扔子在地上的寝单,应是洗净,用作替换的。

    又将刚找到的绿色寝单放在了中间。

    沈青言:“颜色不一样,这个藏起来的颜色素雅,其他两个都是鲜艳的大红色。”

    沈青言又摸了一下三个寝单材质:“这个淡绿色的材质应是丝稠,摸着更舒服一些。”

    崔微与却始终盯着这个淡绿色寝单,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青言回忆道:“陈娘子平日里穿的便是这种颜色鲜艳的衣服,这绿色应是她那丈夫喜欢的,那为何要藏起来,难道这陈娘子已强势到一块寝单也容不下了吗。”

    崔微与道:“不对,这寝单应是常用之物,这边已有些发皱。”

    顺着崔微与所指的地方看去,确实皱了一块,若是常用,又没理由藏着这么深。

    崔微与道:“跟我来。”

    一个时辰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两人来了灶屋内。

    沈青言看着一片狼籍,米缸倒在了地上,米撒了一地,还有一地的猪肉。

    沈青言想着崔微与的话,凡事要讲求证据,自己因为阿牛的身材怀疑阿牛,却没有找到丝毫证据。

    现在唯一反常之处便是那块寝单。

    常用但又藏起来。

    如今自己的猜想都基于根据陈三娘描述画的那副画。

    如若一开始这副画便画的有问题!

    身材高大,猪鼻,长耳身上覆盖着黑毛。

    只凭借月光,却无其他灯光能看的如此清楚吗。

    沈青言出了厨房门,又从陈三娘一片狼籍的房内,找了些麻纸,来了陈三娘的面前。

    陈三娘三人被两个衙役看守着:“你干什么?”

    沈青言:”一个时辰的时间还未到,我自然是找那二十两银子,要是耽误了,你们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衙役看向看了陈师爷。

    陈师爷:“别管她,还有一刻钟的时间,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沈青言问道:“陈娘子,您再好好想想你当日见的那个怪物是何模样。”

    陈三娘依旧说道:“很高,很大,长耳猪鼻。”

    沈青言耐心引导:“那天晚上没有点灯你是如何看的这么清楚的。”

    陈三娘回忆了半晌道:“是影子,我是看见了月光下的影子。”

    沈青言:“陈娘子,你再好好想一想,那日所见之人的身型,不要被影子迷惑。”

    陈三娘自言自语道:“身型,我想想,让那好好想想。”

    沈青言的手握的越来越紧。

    陈娘子突然喊道:“那人的一条胳膊不是很长,大约只有二尺半多点。“

    沈青言追问道:“确定是你亲眼所见,不是影子吗。”

    陈三娘肯定地点了点头:“不是影子,真是我切切实实看到的!”

    沈青言重新开始作画,人的臂展和人的身量的大致相等,如此说来此人的身长并不是陈三娘说的身高八尺。

    沈青言继续追问道:”那人的胳膊粗细呢?”

    陈三娘:“那人的手腕很细,上臂却格外的粗壮。

    手腕细而上臂粗,如若不是习武之人,明显不对,粗能垫物而伪装,而细却不能轻易做到。

    一刻钟的时间过的飞快

    沈青言的笔一直在动。

    坐在门口的陈师爷坐了起来,扭了扭脖子,往前走着。

    沈青言依旧未停笔,心无旁骛地画。

    直到陈师爷道:“把另一人也给我抓过来。

    崔微与走了过来道:“何须要抓,我自来便是。”

    陈师爷道:“银子呢?”

    沈青言终于将画完,累的狠的右手重重地垂了下去。

    画中的人不再是高大威猛的样子,而是一个矮小的形象。

    沈青言赶快给崔微与看。

    在外面冷了这么久,陈师爷也动了怒:“我问你们银子呢?”

    崔微与道:“银子自是找到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要问几个问题?

    “师爷一个时辰的时间都等了,还差这一时半刻吗。”

    不等陈师爷多加反应,崔微与直接看向了,一旁沉默寡言,逆来顺受未说过几句话的陈三娘的丈夫。

    “这猪自古皆是贪吃愚钝,污秽卑贱的形象,今日乱成这样,想必你们还未给猪喂食,你说这猪会不会将什么不该吃的也吃了呢。”

    陈三娘的丈夫赵六终于抬起了头。

    只是不解地看着崔微与。

    陈师爷自是听懂了崔微与的意思,吩咐衙役道:“去。”

    沈青言将手中的画像和赵六反复多比。

    是身形形似,但有了前车之鉴也不敢轻易再下结论。

    衙役在石槽内翻了个遍,生怕遗落一点。第一次搜的时候猪圈内臭气熏天,若无人专门吩咐,根本就无人去,谁愿平白沾一身臭味。

    槽内没有猪食,只剩陈年积省的一些黑底,混着水中在昨日那场雪中被冻成冰。

    石槽笨重,只能一点点的取出黑冰,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银子。

    沈青言心中想了一遍,赵六应是常年被陈三娘欺压,意外发现了陈三娘藏在了米缸内的银子,起了贪念。

    趁着夜色怕被发现用厨房的内的猪肉做了伪装。

    那被藏起来的寝单,又该作何解释,寝单铺在床上,赵六不可能白日里上床睡觉还要特意大费周章地换了一个寝单。

    睡觉,除非赵六和别人偷情,对,这样一切皆说的通了。

    崔微与对陈三娘道:陈娘子可知房中藏于地上的淡绿色寝单。”

    陈三娘茫然道:“什么寝单?”

    沈青言顺着崔微与的话往下说道:

    “就是一块淡绿色绣着荷花的丝绸寝单,那荷花绣的叫一个精巧,想必是精于女工,没想到娘子还有如此巧手。如此大费周章藏与地下,相比是极为珍惜之物,莫不是你们二人的定情之物。”

    “原来娘子相比于红色这些艳色,也喜欢淡绿这些素雅之色啊。”

    陈三娘依旧是一脸茫然,在如此有深意的话下,也隐隐察觉出有些不对,看向了赵六:“那寝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藏的。”

    赵六自然是不认:“什么寝单,娘子我真的不知道,定是他们诬陷我?”

    沈青言道:“凡事要讲求证据我啊,我和你们往日无怨近日无愁的,我们为何要大费周的诬陷你。”

    崔微与道:“那寝单材质不俗,我们二人连二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还要往里搭银子去冤枉你,这怎么听也是个亏本买卖。”

    沈青言:“若不信,我现在就拿出来让陈娘子看看。”

    陈三娘熟练地拧住了赵六的耳朵:“你给我说清楚,你和那个野女人厮混了。”

    赵六疼的呲牙咧嘴:“疼,疼,松开我。”

    看守几人的衙役喊道:“都给我闭嘴。”

    陈三娘完全听不进去衙役的话:“你给我说清楚,老娘在外拼死拼活,你却干出这种龌龊事。”

    赵六拼尽全力地逃脱了陈三娘的手道:“就是这两人胡说八道,根本就没有绣着荷花的寝单。”

    崔微与道:“那你倒是说,我为何要冤枉你啊?”

    赵六眼神慌乱:“就是你们冤枉我。”

    沈青言摇着头:“非要逼我去拿吗?”

    陈三爷只顾着盯冰中是否有银子,根本未看这边。

    崔微与对看守几人的衙役道:“他们两人在这么闹下去,怕是会惹陈师爷生气,倒不如你们派一个人和我们去房内走一趟,拿出拿不出便见分晓,好让他们别闹下去。

    沈青言道:“我去取,你们派人跟着我便是,我还能跑不成!”

    陈三娘和赵六继续扭打着。

    衙役无奈:“走,给我快点。”

    沈青言动作飞快,取出绿色寝单又用其他布料盖上。

    一出来,赵六脸上已被陈三娘抓出几道血痕。

    沈青言喊道:“陈娘子请看。”

    布还未完全掀开,只露了一点,确实是淡绿色。

    陈三娘暴跳如雷,死死拽赵六头发。

    赵六却喊着急道:“上面根本没有绣荷花,是他们诬陷我。”

    崔微与道:“布未完全掀开,你是如何得知上面未绣荷花。”

    陈师爷也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敢骗本师爷,那石槽内根本没有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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