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遥（十九）
唯一状况外的区煅云，十分不合时宜开口，打破了尴尬局面。
“那个，玳妹妹，你看，要不先帮我补救一二这个？”
语毕，区煅云忐忑指了指身旁状况极差的幼苗，见广玳面色有几分松动，又故意拿小木铲戳了戳碎土。
只差一点儿，他就要截断苍术白刚往下延伸不久的细根。
幸得广玳眼疾手快，瞬即使劲拍去，阻了区煅云不知轻重的动作，待松土用的小铲咔哒落地，广玳这才放心，长舒口气。
“区公子既如此生疏，何苦非要插手，不仅吃不上羊肉，还徒沾一身荤腥。”
要于峭壁之上寻生路，苍术白幼根进化得极细，只为潜入狭窄缝隙，然而纵使生命力再如何顽强也难抵御人为强加外力。
倘若就那么放任区煅云不管不顾将木铲剁向其，生长到如此阶段的苍术白，最为关键之部位也就废掉了。
还好阻拦成功，不然就那么眼睁睁看着这个门外汉毁掉一株上好草药，广玳都不晓得日后想起会有多痛心。
区煅云，作为广玳“嘲讽”的主人公，不仅没有任何愤懑，反倒俨然一副吸引了对方注意力的高兴模样，一点辩驳之词也不讲，只万分欣喜露出笑容。
一旁围观的微生沥启原本颇有兴致看着眼前闹哄哄二人，听到后半句却蓦然皱起眉头，不甚理解广玳何出此言。
“玳儿，此话何意？哪来’荤腥‘之物？”
“嗯？爹不知？”
听闻父亲疑惑之语，广玳转过头正视微生沥启，见其面上困惑全然不似作伪，又观区煅云忽而眼神飘忽，双手极不自然背向身后，她倏地明白过来。
“太尉大人，看来是不曾知晓区公子执意掺和进‘苍术白’这档子麻烦事了。”
广玳淡淡开口，虽未详细道明原委，微生沥启却恍然大悟。
“区阕？怎可能，他最是怕事，决计不会主动揽上这稍有不慎就掉脑袋的差事。”下意识挖苦了几句区阕后，又猛然想起人家儿子还在这儿，尴尬咳嗽几声，顿了顿，微生沥启又扬声：
“我说呢，怎的清晨遇上我活像见了猫的耗子，连声嘱托我别同你父亲提及你来此处一事。”微生沥启边说着，边敲了下区煅云脑门，“煅云你小子，还挺有能耐么，竟是能在你爹那般多疑之人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
语毕，微生沥启一把将区煅云揽肩拉至近旁，轻声耳语：“不错，有几分我当年追你谌姨的风范。”
焦虑不安的区煅云被微生沥启一句话惊得睁大双眼，原本担忧沮丧的心情霎时放晴，眼底雀跃之意难掩。
与纷争无关人士，华款冬，插不上话，只得静静待在一旁，瞧着广玳父亲同区煅云窃窃私语，连忙去察看广玳脸色，见她一脸漠然，隐隐动了怒气，微抿唇瓣，谨慎后退半步，心中阴郁散尽。
“看着无甚心窍模样，未曾想扯谎技艺一绝，枉我先前被蒙在鼓里，还好言相劝，白白浪费一番口舌，”说到这，广玳颇不客气抬手示意仆从。
侍从们无比熟练架起区煅云，正欲抬走此人之际，接收到区煅云求救信号的微生沥启蓦然站了出来，以身挡住前行路。
还未待微生沥启张嘴给其求情，广玳重又出声：“阿爹，娘亲常说，谎言无尽，一句谎需得万千伪语来圆，口无真言之人，娘最不喜，玳儿亦然。”
言尽于此，微生广玳微微摆头，示意华款冬携上他那盆苍术白，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去了西苑。
望着广玳远去背影，那句“最不喜”久久在区煅云颅内回荡，沉默许久，他才侧过头，望向微生沥启，颓丧发问：“沥叔，阿云还有希望么？”
“嗯……道阻且长呐，”目送着广玳身影消失于视线之外，微生沥启这才缓缓开口，继续接腔道：“你若早同沥叔讲明你之计划，叔也不至于无意间将你的台拆得如此干净，唉，眼下第一步兵行险招非但没能顺利搏得玳儿分毫青睐，反而是一脚踏入雷区。”
“难啊，”微生沥启摇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收力踹了下区煅云左小腿，“你小子，太不谨慎！这下好了，先前玳儿许是还会看在无端拖你区家入局份儿上，因这苍术白干种同你有些相处机会，眼下既已知晓那满盘皆为谎言，哪怕再惋惜这好好一株苍术白，恐也是不会再管你。”
“叔最近还得养自个儿的干种，煅云你啊，也先安生些日子，待你亦能同那华小大夫一般，将苍术白养得生机勃勃，兴许还能赢回些转机。”
语毕，微生沥启不动声色长叹口气，想到那从始至终冷着一张脸的华款冬，又看着身旁重又燃起斗志的区煅云，纵使心中明晰广玳心选，一时却又难以接受，还想再挣扎一番。
“遇上难题，就来府中寻沥叔罢。”
撂下句嘱托后，已然完成此行所有任务的微生沥启坐上了回程马车。
区煅云似懂非懂，拜别微生沥启后立即赶去了黎安眼下书籍种类最全的硕果书屋，大手一挥，豪气拿了满满一车培植育苗相关书册，区婵娟默默记着账，不禁颇为佩服自家这屡战屡败，却愈挫愈勇的二哥。
然而，区婵娟稍微抬眼便能瞧见对面医馆，甫一想到那位“上得了厅堂，下得了灶房”的华神医，蓦然又在心中为五谷不分的区煅云狠捏了把汗。
植园西苑，玳冬二人正着手完善着适宜苍术白下一阶段生长的环境，岁月静好，浑然未觉外界众人奔忙几何。
青鸟飞累了，稍微驻停高枝，静静左顾右盼，向下瞧去，有两人配合默契，好似亲密极了。
它还待再靠近些，却被差点儿跌倒的人儿惊得再度升空，飞远了。
原是心不在焉的华款冬未注意脚下坡度变化，险些滑倒，多亏得广玳及时抓住对方臂膊，拼尽全身力气才堪堪拉住他，让地里茁壮生长的植株们免遭一劫。
“回神啦，阿冬。”广玳就快要抓不住，眼见得华款冬双眼居然未聚焦，慌忙将另一只手也覆上，焦急唤着对方。
清醒过来的华款冬豁然表现出极佳腰腹力量，须臾之间便恢复了平衡，速度之快让广玳惊叹不已，一时间忘了将双手撤回。
“没，没事了，阿姊，放手罢。”还是心跳过速太久即将受不住的华款冬出言提醒。
缓过劲儿来的广玳猛然收手，末了，又忍不住拍向华款冬后腰，啧啧称奇：“阿冬何时练的，这柔韧度，黎安最好的舞娘见了，怕也自愧不如。”
感受着稍高于自己体温的手轻缓触上敏感后腰，华款冬登时像被下了定身咒，半晌不知该作何回应。
胸腔之内，方才就剧烈跳动的心脏，此刻更是喧嚣至极，华款冬不敢再离广玳更近，再靠近分毫，脉搏，心声便会被剖明，掩藏不住。
微风轻拂而过，未曾引得树叶沙沙作响，偌大植园里，静谧异常。
微生广玳似有所感，倏地伸手抚上华款冬左胸膛。
被猝不及防之动作袭上，华款冬下意识想推开，可眼前人是微生广玳，本能反应被生生压下，华款冬认命般闭眼，徒然逃避着。
“阿冬，”广玳以手感受犹觉不够，骤然又踮起脚，将左耳靠上华款冬心房，只为听得仔细，片刻后，广玳直起身子，动作轻缓将华款冬扶着坐上一旁竹椅，“心中澹澹大动，许是前些日子寒病未痊愈之因，伤了肺气，你且在此处稍作休息，我去寻医者来。”
未料想竟是这番展开，华款冬一时有些怔愣，不曾及时出声反驳，待他再想解释之时，广玳早已不见踪影。
远去的身影，似乎还在念叨着怪自己太过信任他之医术，任他说没事便没事，眼下既是失神又是心悸的，竟是严重到如此地步。
好歹认真钻研过一阵子医书的广玳，属实是被华款冬那究极不正常的心跳频率狠狠吓了一跳，派了人去寻何老大夫，她却仍旧沉着不下，疾步奔去膳房，混合黑黄二豆研磨成浆，也不管烫手与否，端着就朝华款冬之所在赶去。
植园小竹亭内。
分明已看不见广玳身影，华款冬却迟迟不肯收回眼神，只是痴望她离去的方向，脑中回荡着那句“口无真言者，最是不喜”。
可他，早在选择掩藏真实性情那刻，便已然铺开了谎。
为了让一个谎形成闭环，于是乎便有了千千万万谎言。
若是就此向广玳表明一切，是会被原谅还是就此被厌弃，华款冬，登时有些畏缩，他不甚敢赌。
只好在心间暗下决心，仅止步于此，往后，定然据实所言，再不说一句伪词。
但无法收回之前言，暂且也得努力掩住，不露纰漏。
广玳捧着滚烫豆浆回来时，瞧见的便是华款冬笃定点头模样，以为对方在强忍疼痛，引得广玳本就极快的步伐，又迈得更迅捷了些。
“回头，我命人将耳房重置一番，尽力向东厢房舒适度靠拢，完工后，阿冬便搬过来罢，你眼下这般身体状况，阿姊当真是再难放心你独自宿眠。”广玳说着，细眉微蹙，眼底尽是担忧。
华款冬，求之不得。
“那个，玳妹妹，你看，要不先帮我补救一二这个？”
语毕，区煅云忐忑指了指身旁状况极差的幼苗，见广玳面色有几分松动，又故意拿小木铲戳了戳碎土。
只差一点儿，他就要截断苍术白刚往下延伸不久的细根。
幸得广玳眼疾手快，瞬即使劲拍去，阻了区煅云不知轻重的动作，待松土用的小铲咔哒落地，广玳这才放心，长舒口气。
“区公子既如此生疏，何苦非要插手，不仅吃不上羊肉，还徒沾一身荤腥。”
要于峭壁之上寻生路，苍术白幼根进化得极细，只为潜入狭窄缝隙，然而纵使生命力再如何顽强也难抵御人为强加外力。
倘若就那么放任区煅云不管不顾将木铲剁向其，生长到如此阶段的苍术白，最为关键之部位也就废掉了。
还好阻拦成功，不然就那么眼睁睁看着这个门外汉毁掉一株上好草药，广玳都不晓得日后想起会有多痛心。
区煅云，作为广玳“嘲讽”的主人公，不仅没有任何愤懑，反倒俨然一副吸引了对方注意力的高兴模样，一点辩驳之词也不讲，只万分欣喜露出笑容。
一旁围观的微生沥启原本颇有兴致看着眼前闹哄哄二人，听到后半句却蓦然皱起眉头，不甚理解广玳何出此言。
“玳儿，此话何意？哪来’荤腥‘之物？”
“嗯？爹不知？”
听闻父亲疑惑之语，广玳转过头正视微生沥启，见其面上困惑全然不似作伪，又观区煅云忽而眼神飘忽，双手极不自然背向身后，她倏地明白过来。
“太尉大人，看来是不曾知晓区公子执意掺和进‘苍术白’这档子麻烦事了。”
广玳淡淡开口，虽未详细道明原委，微生沥启却恍然大悟。
“区阕？怎可能，他最是怕事，决计不会主动揽上这稍有不慎就掉脑袋的差事。”下意识挖苦了几句区阕后，又猛然想起人家儿子还在这儿，尴尬咳嗽几声，顿了顿，微生沥启又扬声：
“我说呢，怎的清晨遇上我活像见了猫的耗子，连声嘱托我别同你父亲提及你来此处一事。”微生沥启边说着，边敲了下区煅云脑门，“煅云你小子，还挺有能耐么，竟是能在你爹那般多疑之人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
语毕，微生沥启一把将区煅云揽肩拉至近旁，轻声耳语：“不错，有几分我当年追你谌姨的风范。”
焦虑不安的区煅云被微生沥启一句话惊得睁大双眼，原本担忧沮丧的心情霎时放晴，眼底雀跃之意难掩。
与纷争无关人士，华款冬，插不上话，只得静静待在一旁，瞧着广玳父亲同区煅云窃窃私语，连忙去察看广玳脸色，见她一脸漠然，隐隐动了怒气，微抿唇瓣，谨慎后退半步，心中阴郁散尽。
“看着无甚心窍模样，未曾想扯谎技艺一绝，枉我先前被蒙在鼓里，还好言相劝，白白浪费一番口舌，”说到这，广玳颇不客气抬手示意仆从。
侍从们无比熟练架起区煅云，正欲抬走此人之际，接收到区煅云求救信号的微生沥启蓦然站了出来，以身挡住前行路。
还未待微生沥启张嘴给其求情，广玳重又出声：“阿爹，娘亲常说，谎言无尽，一句谎需得万千伪语来圆，口无真言之人，娘最不喜，玳儿亦然。”
言尽于此，微生广玳微微摆头，示意华款冬携上他那盆苍术白，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去了西苑。
望着广玳远去背影，那句“最不喜”久久在区煅云颅内回荡，沉默许久，他才侧过头，望向微生沥启，颓丧发问：“沥叔，阿云还有希望么？”
“嗯……道阻且长呐，”目送着广玳身影消失于视线之外，微生沥启这才缓缓开口，继续接腔道：“你若早同沥叔讲明你之计划，叔也不至于无意间将你的台拆得如此干净，唉，眼下第一步兵行险招非但没能顺利搏得玳儿分毫青睐，反而是一脚踏入雷区。”
“难啊，”微生沥启摇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收力踹了下区煅云左小腿，“你小子，太不谨慎！这下好了，先前玳儿许是还会看在无端拖你区家入局份儿上，因这苍术白干种同你有些相处机会，眼下既已知晓那满盘皆为谎言，哪怕再惋惜这好好一株苍术白，恐也是不会再管你。”
“叔最近还得养自个儿的干种，煅云你啊，也先安生些日子，待你亦能同那华小大夫一般，将苍术白养得生机勃勃，兴许还能赢回些转机。”
语毕，微生沥启不动声色长叹口气，想到那从始至终冷着一张脸的华款冬，又看着身旁重又燃起斗志的区煅云，纵使心中明晰广玳心选，一时却又难以接受，还想再挣扎一番。
“遇上难题，就来府中寻沥叔罢。”
撂下句嘱托后，已然完成此行所有任务的微生沥启坐上了回程马车。
区煅云似懂非懂，拜别微生沥启后立即赶去了黎安眼下书籍种类最全的硕果书屋，大手一挥，豪气拿了满满一车培植育苗相关书册，区婵娟默默记着账，不禁颇为佩服自家这屡战屡败，却愈挫愈勇的二哥。
然而，区婵娟稍微抬眼便能瞧见对面医馆，甫一想到那位“上得了厅堂，下得了灶房”的华神医，蓦然又在心中为五谷不分的区煅云狠捏了把汗。
植园西苑，玳冬二人正着手完善着适宜苍术白下一阶段生长的环境，岁月静好，浑然未觉外界众人奔忙几何。
青鸟飞累了，稍微驻停高枝，静静左顾右盼，向下瞧去，有两人配合默契，好似亲密极了。
它还待再靠近些，却被差点儿跌倒的人儿惊得再度升空，飞远了。
原是心不在焉的华款冬未注意脚下坡度变化，险些滑倒，多亏得广玳及时抓住对方臂膊，拼尽全身力气才堪堪拉住他，让地里茁壮生长的植株们免遭一劫。
“回神啦，阿冬。”广玳就快要抓不住，眼见得华款冬双眼居然未聚焦，慌忙将另一只手也覆上，焦急唤着对方。
清醒过来的华款冬豁然表现出极佳腰腹力量，须臾之间便恢复了平衡，速度之快让广玳惊叹不已，一时间忘了将双手撤回。
“没，没事了，阿姊，放手罢。”还是心跳过速太久即将受不住的华款冬出言提醒。
缓过劲儿来的广玳猛然收手，末了，又忍不住拍向华款冬后腰，啧啧称奇：“阿冬何时练的，这柔韧度，黎安最好的舞娘见了，怕也自愧不如。”
感受着稍高于自己体温的手轻缓触上敏感后腰，华款冬登时像被下了定身咒，半晌不知该作何回应。
胸腔之内，方才就剧烈跳动的心脏，此刻更是喧嚣至极，华款冬不敢再离广玳更近，再靠近分毫，脉搏，心声便会被剖明，掩藏不住。
微风轻拂而过，未曾引得树叶沙沙作响，偌大植园里，静谧异常。
微生广玳似有所感，倏地伸手抚上华款冬左胸膛。
被猝不及防之动作袭上，华款冬下意识想推开，可眼前人是微生广玳，本能反应被生生压下，华款冬认命般闭眼，徒然逃避着。
“阿冬，”广玳以手感受犹觉不够，骤然又踮起脚，将左耳靠上华款冬心房，只为听得仔细，片刻后，广玳直起身子，动作轻缓将华款冬扶着坐上一旁竹椅，“心中澹澹大动，许是前些日子寒病未痊愈之因，伤了肺气，你且在此处稍作休息，我去寻医者来。”
未料想竟是这番展开，华款冬一时有些怔愣，不曾及时出声反驳，待他再想解释之时，广玳早已不见踪影。
远去的身影，似乎还在念叨着怪自己太过信任他之医术，任他说没事便没事，眼下既是失神又是心悸的，竟是严重到如此地步。
好歹认真钻研过一阵子医书的广玳，属实是被华款冬那究极不正常的心跳频率狠狠吓了一跳，派了人去寻何老大夫，她却仍旧沉着不下，疾步奔去膳房，混合黑黄二豆研磨成浆，也不管烫手与否，端着就朝华款冬之所在赶去。
植园小竹亭内。
分明已看不见广玳身影，华款冬却迟迟不肯收回眼神，只是痴望她离去的方向，脑中回荡着那句“口无真言者，最是不喜”。
可他，早在选择掩藏真实性情那刻，便已然铺开了谎。
为了让一个谎形成闭环，于是乎便有了千千万万谎言。
若是就此向广玳表明一切，是会被原谅还是就此被厌弃，华款冬，登时有些畏缩，他不甚敢赌。
只好在心间暗下决心，仅止步于此，往后，定然据实所言，再不说一句伪词。
但无法收回之前言，暂且也得努力掩住，不露纰漏。
广玳捧着滚烫豆浆回来时，瞧见的便是华款冬笃定点头模样，以为对方在强忍疼痛，引得广玳本就极快的步伐，又迈得更迅捷了些。
“回头，我命人将耳房重置一番，尽力向东厢房舒适度靠拢，完工后，阿冬便搬过来罢，你眼下这般身体状况，阿姊当真是再难放心你独自宿眠。”广玳说着，细眉微蹙，眼底尽是担忧。
华款冬，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