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连-08
铁锈味在齿间纠缠。他撬开牙关卷走药渣，修长的手指插入发间固定住我后脑。当苦味在喉间消散，他抵着我鼻尖喘息。
我指尖按着贝克曼的心跳，无端想起他擦拭枪管时说的话：“子弹最诚实的时刻，是穿透心脏前0.01秒的旋转。”
他似乎想说什么，可不远处突然传来冰层龟裂的脆响。贝克曼骤然收紧的手臂将我按进阴影，三枚淬毒箭矢钉入身后冰壁。箭尾震颤的嗡鸣中，一切话语此刻化为乌有。
“东南方。”他在我耳边低语，枪管在掌心转出银弧，“想不想试一试枪械实战？”
这时候他还挺有闲情逸致的，我翻着白眼趁机抓了一把药草塞进他齿关。他眉心抽搐着咽下苦汁，灰眸里翻涌的不知是怒意还是别的什么。
追击者的鹿皮靴碾碎冰晶的节奏逐渐清晰，像某种古老的绞刑架进行曲。
“呼吸。”他默认了给我来场手把手的实战教学，突然扯开我领口，冰凉的枪管贴上锁骨，“心跳过速会影响射击精度。”
我扣住他手腕的刹那，子弹擦着耳际射穿岩壁。碎冰坠落的间隙，贝克曼带着我旋身滚入岔道。
他后背撞上冰柱的闷哼被风雪吞没，掌心却稳稳托住我后脑——这个动作比之前更熟练。
“四百米风速突变。”他在冰面划出弹道线，“看到那簇红苔藓了吗？”
我顺着枪管望去，苔藓正在毒雾中诡异地明灭。他突然握住我扣扳机的手，食指叠上我的：“现在。”
后坐力震得肩胛骨发麻。子弹穿过毒瘴击中岩层薄弱处，坍塌的冰瀑将追击者封在甬道彼端。贝克曼喘息着抹去我鼻尖冰碴：“总算没浪费我的子弹。”
不知追兵来源和数量，贝克曼并不恋战，找准机会果断带着我撤离。根据生命卡的指引，我们很快找到了香克斯他们的痕迹。
贝克曼用鞋尖挑起冻硬的血块嗅了嗅，突然嗤笑出声：“还有闲心给雪人画笑脸。”
和香克斯重逢的前一晚，我们在冰窟里遇到了一处冒着硫磺气息的温泉眼，贝克曼看了眼我这段时间来越来越没有血色的脸，“你去泡吧，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冰窟里的篝火把贝克曼的影子投在洞壁上，巨大如海王类。他烤着雪兔，油脂滴进火堆的噼啪声让我眼皮发沉。半梦半醒间有温暖源靠近，船副带着硝烟味的披风盖住我蜷缩的身体。
“如果那天香克斯没有捡到你，”他的声音混着风雪在我头顶盘旋，“你在海上能活几天？”
我假装睡着，任由他把我往怀里带了带。贝克曼的呼吸拂动头顶发旋，心跳声比篝火更灼人。
隔天，我们撞见了雪原狼群。贝克曼的子弹击碎头狼眼珠时，勾索把我甩上冰松枝头。
我在树杈间看他游刃有余地周旋，黑皮衣溅上的血花比极光更艳。
当最后一声狼嚎消散，他仰头接住我跳下来的姿势，像在收一把名贵的刀。
“腿抖成这样，”他握着我脚踝检查擦伤，“看来要考虑给你加训体能。”
我体能不管怎么训练都不会增强一点的，我张张嘴刚想告诉他别白费心。
“呦——”香克斯快乐的声音就是这时候冒出来的，“我家副船长迷路的姿势真够狼狈啊！”
耶稣布扛着枪在他背后咧嘴笑，其他人兴高采烈地跑过来欢呼着船副的回归。
我循着声音来源微微侧脸，最先闯入我视线的竟是本乡架在雪橇上的长腿。船医的外套上沾满可疑的紫色粘液，防风镜片后的目光像手术刀般剖开贝克曼捏着我的手。
在和他目光交汇前，我下意识扭过头避开他的视线。
贝克曼忽然捏了下我，我吃痛地看过去，他嘴角一边勾起，表情怎么看都有点不怀好意，眼神里好像在说接下来看你怎么办。
……我抽出腿在他身体遮挡住其他人视线的角度下踢了他一脚。
香克斯他们这一路应该也不平静，我注意到他们之中没看到迪尤的身影，红发船长并未多说，只示意先让贝克曼先到他们找到的山洞修整，具体情况之后再说。
“呼吸系统也有毒损伤。”本乡扯开贝克曼的衬衫下摆时，镊子夹出块带血的冰碴，“肋骨碎片游走到这里了。”他扫了眼我手腕的瘀青，“你倒是完整得很。”
贝克曼回到同伴间后身上气势肉眼可见地放松，他懒散地靠着石壁，“如果让女士出了事，作为男人会没脸见人的。”
听完的本乡哼笑了一声。
香克斯盘腿坐在冰棺似的巨石上，肩膀落着薄雪：“小哭包要不要学两招防身？”
他抛来的野果砸中我额头，“迪尤那边出了点问题，一会儿和你们详细说，接下来还会有战斗，敌人数量不少，总不能老指望贝克曼当肉盾。”
体质原因，学不会，也不想学。我低头避开香克斯的目光，并不想解释。
贝克曼突然攥住本乡的镊子，转移话题道：“先处理她脚踝。”众人目光集中在我渗血的靴边，不知何时被冰刃划开的伤口正泛着青紫。
本乡的酒精棉按上来时，我疼得抓住贝克曼的披风。他屈指隔空点了点我：“……你的确需要点训练，任何意义上的。”
香克斯从雪堆里拔出格里芬，刀尖挑着半块冻硬的蛋糕，凑到我身边说：“小哭包要不要尝尝？我特制的止血草药味的哦。”
他鼻尖忽然抽动两下，笑容倏地暧昧地意味深长，“你们谁吃了薄荷叶？”
贝克曼的燧火枪顶住船长喉结：“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香克斯不以为意，鼻尖几乎贴到贝克曼颈侧像狗鼻子一样耸动两下，“血腥味里混着这个……”
贝克曼用枪柄给了香克斯一下打断他：“几天不见，你还是老样子招人烦。”
本乡突然将听诊器按在我心口，我抬眼看去，他眉头紧皱，神色带了点阴郁盯着我唇边，“你……”
我指尖按着贝克曼的心跳，无端想起他擦拭枪管时说的话：“子弹最诚实的时刻，是穿透心脏前0.01秒的旋转。”
他似乎想说什么，可不远处突然传来冰层龟裂的脆响。贝克曼骤然收紧的手臂将我按进阴影，三枚淬毒箭矢钉入身后冰壁。箭尾震颤的嗡鸣中，一切话语此刻化为乌有。
“东南方。”他在我耳边低语，枪管在掌心转出银弧，“想不想试一试枪械实战？”
这时候他还挺有闲情逸致的，我翻着白眼趁机抓了一把药草塞进他齿关。他眉心抽搐着咽下苦汁，灰眸里翻涌的不知是怒意还是别的什么。
追击者的鹿皮靴碾碎冰晶的节奏逐渐清晰，像某种古老的绞刑架进行曲。
“呼吸。”他默认了给我来场手把手的实战教学，突然扯开我领口，冰凉的枪管贴上锁骨，“心跳过速会影响射击精度。”
我扣住他手腕的刹那，子弹擦着耳际射穿岩壁。碎冰坠落的间隙，贝克曼带着我旋身滚入岔道。
他后背撞上冰柱的闷哼被风雪吞没，掌心却稳稳托住我后脑——这个动作比之前更熟练。
“四百米风速突变。”他在冰面划出弹道线，“看到那簇红苔藓了吗？”
我顺着枪管望去，苔藓正在毒雾中诡异地明灭。他突然握住我扣扳机的手，食指叠上我的：“现在。”
后坐力震得肩胛骨发麻。子弹穿过毒瘴击中岩层薄弱处，坍塌的冰瀑将追击者封在甬道彼端。贝克曼喘息着抹去我鼻尖冰碴：“总算没浪费我的子弹。”
不知追兵来源和数量，贝克曼并不恋战，找准机会果断带着我撤离。根据生命卡的指引，我们很快找到了香克斯他们的痕迹。
贝克曼用鞋尖挑起冻硬的血块嗅了嗅，突然嗤笑出声：“还有闲心给雪人画笑脸。”
和香克斯重逢的前一晚，我们在冰窟里遇到了一处冒着硫磺气息的温泉眼，贝克曼看了眼我这段时间来越来越没有血色的脸，“你去泡吧，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冰窟里的篝火把贝克曼的影子投在洞壁上，巨大如海王类。他烤着雪兔，油脂滴进火堆的噼啪声让我眼皮发沉。半梦半醒间有温暖源靠近，船副带着硝烟味的披风盖住我蜷缩的身体。
“如果那天香克斯没有捡到你，”他的声音混着风雪在我头顶盘旋，“你在海上能活几天？”
我假装睡着，任由他把我往怀里带了带。贝克曼的呼吸拂动头顶发旋，心跳声比篝火更灼人。
隔天，我们撞见了雪原狼群。贝克曼的子弹击碎头狼眼珠时，勾索把我甩上冰松枝头。
我在树杈间看他游刃有余地周旋，黑皮衣溅上的血花比极光更艳。
当最后一声狼嚎消散，他仰头接住我跳下来的姿势，像在收一把名贵的刀。
“腿抖成这样，”他握着我脚踝检查擦伤，“看来要考虑给你加训体能。”
我体能不管怎么训练都不会增强一点的，我张张嘴刚想告诉他别白费心。
“呦——”香克斯快乐的声音就是这时候冒出来的，“我家副船长迷路的姿势真够狼狈啊！”
耶稣布扛着枪在他背后咧嘴笑，其他人兴高采烈地跑过来欢呼着船副的回归。
我循着声音来源微微侧脸，最先闯入我视线的竟是本乡架在雪橇上的长腿。船医的外套上沾满可疑的紫色粘液，防风镜片后的目光像手术刀般剖开贝克曼捏着我的手。
在和他目光交汇前，我下意识扭过头避开他的视线。
贝克曼忽然捏了下我，我吃痛地看过去，他嘴角一边勾起，表情怎么看都有点不怀好意，眼神里好像在说接下来看你怎么办。
……我抽出腿在他身体遮挡住其他人视线的角度下踢了他一脚。
香克斯他们这一路应该也不平静，我注意到他们之中没看到迪尤的身影，红发船长并未多说，只示意先让贝克曼先到他们找到的山洞修整，具体情况之后再说。
“呼吸系统也有毒损伤。”本乡扯开贝克曼的衬衫下摆时，镊子夹出块带血的冰碴，“肋骨碎片游走到这里了。”他扫了眼我手腕的瘀青，“你倒是完整得很。”
贝克曼回到同伴间后身上气势肉眼可见地放松，他懒散地靠着石壁，“如果让女士出了事，作为男人会没脸见人的。”
听完的本乡哼笑了一声。
香克斯盘腿坐在冰棺似的巨石上，肩膀落着薄雪：“小哭包要不要学两招防身？”
他抛来的野果砸中我额头，“迪尤那边出了点问题，一会儿和你们详细说，接下来还会有战斗，敌人数量不少，总不能老指望贝克曼当肉盾。”
体质原因，学不会，也不想学。我低头避开香克斯的目光，并不想解释。
贝克曼突然攥住本乡的镊子，转移话题道：“先处理她脚踝。”众人目光集中在我渗血的靴边，不知何时被冰刃划开的伤口正泛着青紫。
本乡的酒精棉按上来时，我疼得抓住贝克曼的披风。他屈指隔空点了点我：“……你的确需要点训练，任何意义上的。”
香克斯从雪堆里拔出格里芬，刀尖挑着半块冻硬的蛋糕，凑到我身边说：“小哭包要不要尝尝？我特制的止血草药味的哦。”
他鼻尖忽然抽动两下，笑容倏地暧昧地意味深长，“你们谁吃了薄荷叶？”
贝克曼的燧火枪顶住船长喉结：“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香克斯不以为意，鼻尖几乎贴到贝克曼颈侧像狗鼻子一样耸动两下，“血腥味里混着这个……”
贝克曼用枪柄给了香克斯一下打断他：“几天不见，你还是老样子招人烦。”
本乡突然将听诊器按在我心口，我抬眼看去，他眉头紧皱，神色带了点阴郁盯着我唇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