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怀王的嘲讽,秦子衿不为所动,她平静道:“我确实很愚蠢,但有一句,你说的对,爱情,都是浮云,只有自己手握大权,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怀王道:“你终于开窍了,只有我和你,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才是同路人。”

    秦子衿笑了笑,看着怀王的双眼,那双眼里透露着贪婪,还有对权利的渴望,她反问道:“是么?”

    怀王牵起秦子衿的双手,微微点了点头,道:“当然,等我登上了王位,你就是这大燕国的王后,你会拥有无上的权力。”

    秦子衿面不改色道:“对,无上的权力。”

    无上的权力,好笑,这个世上除了王以外,所有的都是陪衬,自从族人都被灭族以后,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值得秦子衿费力去保护,活了这么多年,她才明白一个道理,只有自己成为自己的主人,才有改变命运的机会,作为一颗棋子,那就要做好随时被抛弃的准备。

    她不甘心自己的人生再次被别人摆弄,也不想为任何人的野心而活,从而成为他人向上攀爬的阶梯。她虽不知道怀王找她的目的,但有一点,她非常清楚,那就是她对于怀王而言,有利用的价值,至于那个所谓的价值,她也不是很清楚。

    梦黎对着阿尘道:“我要是秦子衿,就不会相信怀王,一个心中只有权势地位的人,在得到想要的一切之后,难免不会杀人灭口。”

    阿尘笑了笑,认真想了片刻,道:“哥哥说的对,我要是秦子衿,我也不会相信怀王。”

    她看了一眼阿尘,眼前的这个人,何尝不是深不可测,他到底是何人,为何对梦灵术会这么的了解,看样子,并不是第一次进来。

    秦子衿以怀王的名义约见了一个老臣,他就是左相,身居高位,当初就是他举报的父亲,秦子衿一直不理解,他能够有如今的地位,都是父亲的提拔,为何,却背叛了父亲。

    秦子衿身穿黑色斗篷,来到了一处荒地,轻蔑道:“胡相,好久不见。”

    胡左相顿时觉得有些慌张,这种神情,秦子衿尽收眼底,道:“怎么,才几年不见,胡左相就怕了,这么胆小,是如何做了这左相的。”

    左相缓了一下吃惊的情绪,道:“王后,不是死了么,没想到啊,你居然还活着。”

    秦子衿似笑非笑道:“对啊,我活着,你是不是很吃惊,会不会感到害怕,我秦家几百口人,你要为这些人偿命。”

    刚说完,便被抹了脖子,这一年以来,秦子衿杀了无数的人,只要是背叛过的,她都毫不犹豫的杀了,她的双手已经占满了鲜血,但她觉得很兴奋,那是仇人的血,每杀一个人,她都很开心,如同地狱的恶魔,降临了人间。

    不,她本来就是恶魔。

    她不需要去问他们原因,为何要背叛,背叛就是背叛了,即使说再多的理由,也不能去美化他们这群人的行为,杀了他,放过他们的家人,已经是她最后的仁慈。

    这一年,她和怀王之间的配合也是很默契,只要她想杀的人,没有杀不了的,怀王也全力的支持,并且为她善后。毕竟杀了这些人,对怀王来说,也算是件好事。

    整个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无不感到害怕,官府查了许久,也都没查到过什么头绪。

    百姓传言,秦相冤枉,化成厉鬼,回来索命来了,一时间,京城做法除邪的官员急增。要不是心里有鬼,为何要做法。

    九月初秋,秦子衿取代了李雪,随同其她秀女一起再次来到了王宫,参加选秀。这一批的秀女大多数都是各位大臣的女儿,一个个都想攀上高枝,成为凤凰。因后位空悬,都想去搏一搏那王后之位。

    再次来到王宫,秦子衿内心并没有什么波折,她看着这冰冷冷的宫墙,嘲笑道:“一入宫门深似海,真以为成为了王后,就会变成凤凰。”她刻意打扮了一番,以前作为王后的时候,讲究贤良淑德,所以她的装扮都是以浅色为主,而且大多都是温柔贤惠的风格。

    如今,她却偏爱艳丽的颜色,也许是醉生楼待久了,那里的姑娘大多数都穿得很艳丽吧。又或者,她想换一种风格。

    如怀王所料,王上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感到异常的震惊,随后,便遣散了所有的秀女,朝她走了过来,把她抱了起来,直接朝着长乐宫走了去。

    长乐,长乐,真是好笑,秦子衿为了能够和王上一生一世一双人,从此幸福快乐,因此把宫殿名称改为长乐,希望能够长长久久的相伴。这宫殿的名称看起来,就是对秦子衿的一个讽刺。

    王上捏住秦子衿的下巴,抬起,左右看了看,若有所思道:“你,叫什么名字。”

    秦子衿微微一笑,道:“臣妾是李太守的女儿,名叫李雪。”

    他放开了手,随后背对着秦子衿,道:“李雪,李太守的女儿,长的这么像,难道真的是巧合么。”随即他手上拿着一套衣服,看着秦子衿道:“试试这件衣服吧。”

    秦子衿从他手上拿过衣服,正准备去换衣间更换,顿时,他道:“就在这换吧。”

    “这。”秦子衿有些尴尬,随即道:“好。”

    王上紧紧的盯着秦子衿,不放过她身上的任何一处的细节,道:“你穿起来,并不像她,脱了吧。”随即便离开了。秦子衿忐忑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总算是蒙混过关了。后来,她便被封为安贵人,赐居长乐宫。

    后宫的众嫔妃顿时炸开了锅,王上在选秀大礼上,亲手抱走了一个秀女,还为她遣散了其他的秀女,这行为,像是中了妖术,大家私底下都说她是妖女。但这谣言过了一个多月之后,也就消失了,因为自从那一日过后,秦子衿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王上。这时,她们又传言秦子衿失宠了,看来,也没什么魅力。

    直到,有一天,王上喝醉酒了,突然来到了长乐宫,秦子衿扶着醉酒的王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醉醺醺的他,毕竟以前从未见到过他喝酒,在秦子衿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个对自己要求比较高,理性,他自己都曾经亲口说过,喝酒误事,所以从来都不曾喝醉过。

    “杀了他,现在是最好的时机,错过了,下一次,不知又到什么时候。”秦子衿的内心一直有一道声音在呼唤她,道:“杀了他,他灭了秦家满门,杀了他。”

    秦子衿坐在床边,看着床上喝醉酒的王上,眼神充满了恨意,她正准备从床底下抽出匕首,突然王上道:“子衿,子衿,别走。”

    秦子衿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又或者是出现了错觉,他为何会在梦中喊她的名字,难道,他是在试探。秦子衿道:“王上,臣妾是李雪,王上喝醉了吧,看错了人。”

    王上睁开眼,看着秦子衿,看来许久,道:“没看错,你就是子衿。”秦子衿笑了笑,道:“王上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她不再去反驳什么,因为名字只不过是她的一个身份,她既是李雪,也是秦子衿,只不过,现在,她只是李雪,因为秦子衿早死了。

    他紧紧抱住了秦子衿,反握住她的手,亲吻着她的嘴唇,用力的吻着。

    在触摸到秦子衿的肌肤的那一刻,她愣住了,居然觉得无比的恶心,虽然燕子龙的动作很温柔,但在秦子衿的心底,她是很抵触他的触碰的,她倔强的脸,哭了,眼角竟落出几滴泪水。

    “痛。”

    “不是。”

    “那为何哭泣。”

    “是开心。”

    随即,王上起身穿起了衣服,回过头来,道:“今日,安贵人累了,先休息吧。”

    再次躺在这张床上,秦子衿突然觉得很累,过往的一切,都在眼前回绕,好不真切。燕子龙还是警惕心那么重,还好刚才没有拔刀,要不然,现在死的怕是我了。

    过了良久,秦子衿傻笑,心想:“原来以前的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我的自作多情罢了,帝王,怎么可能会有爱情,终究是我太贪心了,还想成为那唯一。”她捏住一颗棋子,瞬间,棋子便化为了粉末,这短短的一年,她从什么都不会的到现在,成为了一个合格的细作。

    平日里,秦子衿除了收集宫内的情报,还会有王上的起居,作息,还有饮食等,交与怀王,但她还给自己也留了一手,她并不相信怀王,她知道,怀王找她不过是因为她目前有用,如果她没用了,那么怀王也会毫不犹豫的像丢弃垃圾一样的丢弃她。

    所以除了联系怀王以外,她还会去联系一些老臣,还有曾经父亲的一些学生们,虽然他们大多少都遭遇到了打压,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既然这个王朝已经这么腐朽了,那还不如重新换个新的。

    跟怀王接触了许久,秦子衿也渐渐了解了怀王的心思,此人心思深沉,骨子里其实谁都不信,对秦子衿也不信任,所以在进宫之前,想着用毒药控制她,“仔细想想,也是好笑,我死都不怕,还怕这毒。”秦子衿摇了摇头,心想:“我只忠于自己,在这个世上,没人能够控制我,也没有人能够决定我的命运。”

    既然是棋局,不到最后,谁又能够知道,谁是谁的棋子。

    谁又能够笑的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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