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虞,棘阳关。

    作为北虞边境最大的城池,没有因为靠近两国大军驻扎之地而荒凉无人烟,反而贸易繁华,人声鼎沸。

    重微一行人刚来到棘阳关,还未入城,就看到城门口热闹非凡,许多商队在这儿排着队准备入关,可以从他们的服饰看出这些商队来自不同的地方,甚至一大部分的商队都是来自南陈。

    城门口,一行人安安稳稳地排队,等了半晌终于轮到他们。

    一番登记之后,一行人穿过城门,进入棘阳关。

    离开城门口前,秦迁走到城门口处明显是个小领头的守卫士兵身前,拿出一枚令牌,交给他,说道:“交给你的上峰,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说完,秦迁就转身离去,坐上马车前厢,驾车入城,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而被秦迁这一番操作弄得满头雾水的领头士兵,等重微一行人走远了之后才反应过来。

    正当他气的想要骂人,并顺手将手中的令牌砸向刚刚一行人远去的方向时,手中那枚令牌上醒目的“薛”字却让他扔出去的动作停在了原地,他满脸呆滞地愣在原地,嘴里喃喃自语道:“这是……皇姓?!”

    再看令牌的做工,即使他没那么识货,也知道这枚令牌不是凡物。而且这令牌触手温润、细腻,应当是玉牌,可却是墨色?

    但总之那人应当想要不是耍把戏逗弄他的样子。

    那他们……!!!

    终于反应过来,知道这个令牌的主人是什么人时,领头士兵的后背已惊湿一片,但心中满是庆幸:“幸亏还没扔出去。”

    想到刚刚那人离去前留下的话,他立马跑去找到自己的上峰,恭恭敬敬地将这枚令牌上交,并将那人的话一字不落地传给上峰。

    随后,棘阳关的一众官员都因为这枚令牌而躁动起来,最后,这枚令牌来到了棘阳关最大的官——将军陆云起手中。

    戍边大营里,陆云起端坐在上首的木椅上,眼神紧盯桌上的墨玉牌,神色意味不明。

    一位皇亲国戚正好这时来到了棘阳关,莫非是皇宫里的那位有什么指示?

    是云飞在京城又闯什么大祸了?还是对陆家不放心,担心自家功高盖主吗?

    亦或者……是因为谢华音?

    不,不可能,这时间对不上。

    陆云起快速否决了这个猜想,不过他得让谢华音最近安分点,最好不要出大营,否则若真被人察觉出问题,后果将不堪设想。

    也不怪陆云起多想,一个皇亲国戚来棘阳关,还以这样的方式闹得满城风雨,不像是那些酒囊饭袋,而且那些人也不会来这里,这更像是长公主派过来的。

    也不知道长公主派了谁过来?

    一旁的几位副将也是脸色凝重地站在下首。

    几人正想着来的人是谁时,营帐外面传来急切的呼喊声。

    “将军,将军,不好了!”

    人未到,声先至。

    随后,副将赵方海一把掀开帘帐,风风火火的就闯了进来。

    知道赵副将的性格,陆云起也没计较他的莽撞,只是开口询问道:“赵副将,你这是怎么了?那么着急?”

    赵方海气还没喘匀,赶紧给自家将军报信。

    “不好了,将军,京城来人了!”

    陆云起也松了口气,还以为又出什么事了呢。

    “原来是这事儿,喏,墨玉牌已经到本将桌子上了。”

    赵方海低头,看到桌上那枚刻有“薛”字的墨玉牌,顿时松了口气。

    “原来将军你知道长公主到棘阳关了。”

    赵方海憨笑着摸了摸脑袋,“刚刚在街上看到的时候可是把老子吓了一大跳,丢下自家婆娘和孩子就跑了回来通风报信。”

    说到这儿,赵方海才想起来自家婆娘和孩子还被落在街上。

    “坏了!我得赶紧……”

    还没说完,赵方海就被突如其来的惊吼声打断了话语。

    “你说谁,长公主,你说的是长公主薛重微?”

    陆云起瞬间没有了之前的淡定,立马起身凑近询问。

    “将军,将军,小点声!”程副将赶紧上前安抚将军,这昭阳长公主的名讳可不是他们能随便说的。

    随后他又转身,一脸严肃地问赵方海:“老赵,你确定你看到的人是昭阳长公主吗?”

    赵方海比绳还粗的脑筋还没反应过来。一脸迷茫地回道:“长公主除了是昭阳长公主还能是谁?”

    这北虞大家一说长公主不都知道说的是昭阳长公主,当今圣上的亲姐姐,权力滔天的摄政长公主。

    程副将:“可是长公主身份尊贵,轻易不会出京城的,况且朝中那些红袍子的能让长公主离京?”

    说完,程副将又再次确认:“老赵,你确定你亲眼看见的,确认无误的?”

    其他的副将也赶紧上前询问。

    “是啊,老赵。”

    “你真的看到昭阳长公主了?”

    “老赵,你见过长公主吗?你就能认出来?”

    “老赵,这事儿可马虎不得,你再仔细想想。”

    ……

    看着周围脸色凝重的兄弟们,再看看上首同样脸色冷凝的将军,赵方海也有些迟疑了,他罕见的小声地说:

    “那个,其实我没看见长公主。”

    赶在众人变脸之前他又继续说道:“我看见秦迁了。”

    “我确定是他,年前我随将军回京,有次遇上他当街暴打临西侯世子,我在一旁把他的脸看的清清楚楚。”

    说完,他又和陆云起求证。

    “将军,当时还是你亲自指给我认的。”

    “当时你跟我说,这秦迁是长公主的侍卫首领,轻易招惹不得。”

    众人看到陆云起点头,放下了抬起的拳头。

    趁此机会,赵方海赶紧说完,“我在街上看到他坐在一辆马车上驾车。”

    陆云起沉吟片刻,说道:“年前秦迁当街将临西侯世子打得躺在床上修养了一个半月才能下床,可之后长公主也只是撤了他的职,听说罚他当了长公主的车夫。”

    “至于临西侯世子那边,长公主命人送了些贵重药材,还有一些金银赏赐就轻拿轻放了结了此事。”

    “不过,京中有人传,是那临西侯世子先口出恶言,才让秦迁不顾场合,在众目睽睽之下当街暴打他一顿。”

    “不管真相如何,这都能说明,秦迁此人在长公主身边的地位举足轻重,若赵副将看到的车夫真的是秦迁,那……那辆马车里的人也必是长公主无疑了。”

    说完,陆云起看着那枚墨玉牌,额角微微泛疼。

    这下麻烦大了!

    几位副将听到陆云起的分析后面面相觑,都低头沉默不语,还是作为半个军师的程副将率先开口,“将军,那现在咱们该去拜见长公主殿下了。”

    待众人收整一番后,陆云起拿起佩剑便拾步朝帐外走,几位副将也跟在陆云起身后准备一同前往。

    忽然,最前方的陆云起停下脚步,思考一番后看向程副将,剑眉紧蹙,脸上浮现一丝挣扎,但最后还是归于平静。

    “程副将,你去找华音,……让她不要出军营。”

    程副将瞬间了悟,拧着眉迟疑片刻,随后还是领命离去。

    其他几位副将神色不一,但不一例外没人开口说话。

    ——

    宅子内,春祺领着众人将所有的行李物品规整放好。

    门外,秦迁吩咐一些侍卫去排除宅子周围隐患,而他自己则在坐在这里等着殿下说要来的人。

    还好,没等一会儿,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而且离宅子越来越近。

    到了此处宅院,陆云起一眼就看到了门前的秦迁,心中悬着的最后一块石头落地,他翻身下马,走向秦迁,还未开口,就听到秦迁说:“跟我走。”

    说罢,秦迁转身,领着一群人进门。

    到了主院外,秦迁拦住其他人,对着陆云起说:“你一个人进去,其他人去前厅候着。”

    院内凉亭处,重微端坐在石凳上,拿起春祺刚泡好的茶斟了两杯,余光看见陆云起朝这边走过来,正准备行礼,转头示意他直接坐过来。

    待陆云起坐下,重微端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尝一下这茶,是年关南陈送来的赠礼,本宫喝着觉得味道不错,这次出行专门带了一些。”

    看到陆云起有点眼色地双手接过茶杯,重微在心里感叹:“也没剧情里那么冷酷无情嘛,权力可真是个好东西!”

    “多谢殿下。”

    陆云起抬起茶杯,快速抬眼看了一眼对面喝着茶的重微,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准备将茶倒入衣领。

    可还未等他有动作,重微的一句话就让他愣在了原地。

    “陆将军,就你一个人来的吗?”

    陆云起心中一紧,面上却毫无异样。他看着手中南陈的茶,一瞬间脑中想了许多。

    他知道,即使殿下忌惮陆家,但只要陆家不犯下叛国罪和谋反罪,凭着陆家几代人的功劳,殿下也会对陆家法外开恩的,因为——殿下是个“明君”。

    这是朝中众臣都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想明白的陆云起立马放下茶杯起身,单膝跪地。

    “不敢欺瞒殿下,月前臣在棘阳关关内抓到了一名疑是南陈细作的女子,可细查下去发现,她的身份并不简单。”

    “哦~”

    重微放下手中的茶杯,莞尔一笑,继续问道:“有多不简单?难不成是什么郡主不成?”

    陆云起神色一凛,硬着头皮回道。

    “没错,她是南陈郡主,谢华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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