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这个机会,云清宁向侍女询问方便的地点。

    “落荒而逃”般的逃离现场,云清轻看在眼中,显出几分得意。

    转而仿佛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般,继续与旁边之人谈笑风声。

    周围的公子哥虽也不解,但都当个偶遇来瞧,女子罢了,对他们而言像是一只狸奴,抱在怀里当个暖手的宠物可以,但是腻了或者丢弃了,也能够很快忘掉这只狸奴,重新再找一只。

    云清宁向来对这些官家子弟没什么好感,青州如此,京城就更是如此了。

    侍女在前边带路,云清宁一边跟着走,一边走神想着其他的事情,故而有了些随意。

    和皇子成婚是不可能的事情,安安分分的听取侯府的意见更是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只是愚蠢到什么程度,侯府或者说侯爷才能不管她的死活,给她一份断绝书呢?肯定得借助侯夫人的帮助,将事一说,枕边风一吹,侯爷出于对结发妻子的敬重,不会不答应。毕竟五岁那年,不就将事做得好好的,明明白白,不给她留一丝辩解的余地。

    眼中的讥讽之意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叹息。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那天侯爷就看她不顺眼,将她赶出家门了。

    现下最主要的事是如何让这桩婚约按照原定的计划进行,让云清轻成婚,而不是她。

    算了,明日再好好思量,今日先让云清轻体验一番丢脸的感受。

    侍女将人带到,便去忙别的事了。一来,她今日真的非常忙,二来,云清宁也不是什么贵客,不值当她花太多心思。

    到是方便了云清宁,云清宁根本没有喝多少水,只是找个借口出来一趟,不必待在宴席当中。

    云清宁方才来的时候记了一遍路线,脑中大概有一个图,这边和举办宴席的场地大概就隔了一面墙,距离不远,脑中思索一会,决定冒个险。

    云清宁等待一下云清轻离开宴席,走到离宴席稍远些的地方。大庭广众之下,容易将事情闹大,还容易引来人的怀疑,这么大的麻烦还是不要惹为好。

    算着药效快到的时机,云清宁找了个极好的角度,就是姿势狼狈了几分。墙边栽了几颗大树。墙和树之间没有间隙,还有几条不甚乖巧的纸条伸到了那边院子当中。墙刚好挡住了那边的视野,这边也被树遮得严严实实,云清宁趴在一条看上去结实的树枝上,眺望宴会的方向。

    药效发作的时机与云清宁算得相差不多,云清宁手指清点腹下的树枝,顺手扯下一片树叶,深黄一片,随风飘荡,带着即将到来的寒意,昭示着冬日的来临。

    又是一年光景,天地万物,又在一不经意间变了模样。

    枯叶在前方落了大片,洋洋洒洒,缝隙间,云清宁目光精准瞄着远处快要完全离席的两人。

    浅黄的衣裳虽然总有些不对劲,但是藏在苍黄之中,也遮掩了些许异样,至少不那么显眼。

    云清宁在往前挪了挪,移到树枝最末端,以方便动作。浅色的瞳仁在光线明亮的屋外也不输半分,丝毫不逊色。云清宁从袖中掏出一把弹弓,双手悬空举起,衣袖有些凌乱,却不掩利落。

    眼睛瞄准,手指用力,“窣”的一声。

    石子从手中射了出去,带着这十几年如一日练出的力道,准确地往目标的方向飞去。

    又是微风阵阵,寒意从空中满出,顶上的落叶刮着空气,纷纷扬扬,一大片一大片的从树上剥离,却滞在空中,迟迟不肯落地,形成了一堵若有若无的墙,遮住了世间的纷扰,也短暂的停住了岁月逝去。

    却被石子破开了一个口子,叶片被冲击成了碎片,使昏暗的空间照进一束光亮,刺眼而明亮。紧接着是崩塌的墙,破碎的叶片飞舞,天光乍泄。

    眼看着石子消失,紧接着是远处的人被突然倒地,抱着膝,坐在地上,显得狼狈不堪,异常可怜。云清宁看着旁边的人急急地扶住地上的人,跺脚的样子,想着她们此刻的反应。应该是茫然而不知所措吧。

    看着她们并未招致其他人的注意,云清宁心中松了口气。可惜今日老天不作美,不想让她无事发生。几个呼吸之间,云清宁听到“咔嚓”一声。

    没等脑子反应,身体到是先做出了反应。云清宁借树枝的力,跳下了墙,来到了宴会场地这边。这边偏僻,到是没有人注意到墙角的人。运用轻功,瞬息的功夫,云清宁出现在了方便回来应该待着的路上,和侯夫人她们在转角碰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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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归宴被常钰拉着,专门来观赏栽在这的几株珍贵花朵。常钰向来对这些花花草草感兴趣,于是拉着平常对这些感兴趣的沈归宴一起,势必要今日将这些花草看尽。

    枯黄的叶落了满地,将冷清的院落装饰了一番,到是多了几分暖色,但终究是改变不了幽静的事实。

    平时这也没什么人,因为紧挨着茅房,都不愿在这多留,便藏着些需要喜静的花花草草。

    常钰赏了不到不到一刻钟的花,就因为侍卫来报,想着去宴会中投壶,又拉着沈归宴往回走。

    沈归宴走得靠里,不知为何,总有些躁意,直觉告知他,有些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路过几株大树,深黄和嫩黄的叶子交织,又因着漫天飞叶的缘故,沈归宴察觉出了一点异样,但很快,裙角随着动作完完全全被树叶遮挡,疑虑窦升也落不到实处。

    大树栽得多,一排林立在墙边,从这边走到那边需要一些时间,也足够一颗小小的石子射出,击打到人的身上。

    沈归宴隐约听见衣物窸窸簌簌的声响,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沈归宴脸色刹那一变,站定了脚步。

    常钰还在往前走着,并未发现沈归宴没有跟上。树枝碰地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常钰终于响起了沈归宴,连忙回头观望过去。

    枝叶离人只有分毫的距离,再往前走一步,后果只有被树枝打到。虽然只是一条枝干,但是大树的枝干仍然有着不清的分量。

    眼睁睁看着鞋上被溅上上刚刚枝叶落地翻起的泥土沈归晏拧了拧眉。

    这双鞋可是新买的,今日以表对宴席的敬重,头一次穿上。惋惜表现在明面上。

    常钰的脚步成了恍惚的真实,沈归晏突然想起了前几天的京郊,也是一双新鞋,被溅起的泥水粘住,有了脏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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