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指尖划过,如同被凉水浸润过一般,让手温度冰了几分。

    发丝从额角轻轻扬起,迎面而来将燥热难耐的心回归到平常的状态。

    本来不敢想得到这件东西会有多激动,但许是有人抬杠,将轻轻松松变成了差点拿不下,竟然产生了平常极少出现的紧张刺激感。

    现在想来,这许是一个极恶劣的人才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想着身边有什么性格与之相似的人,能够与他做比,心中空白一片,偶尔闪过的一丝灵感怎么也抓不住,十分艰难。

    徐落突然上前,环住云清宁纤细的腰身,发麻发痒的感觉在被她环住的地方蔓延。

    不过云清宁并未将她的手拿开,耳边就听到徐落轻快的声响。

    “宁宝,恭喜!”

    云清宁转头,看着徐落笑眯眯是盯着她,脸上是为她高兴产生的笑容,心情突然变好几分,不去想那恶劣不堪的人物,转而对着徐落说:“走吧,我们吃饭庆祝,我请客。”

    “好呀好呀”,深知云清宁的脾气,应该是随便找家酒楼,懒得挑,所以徐落主动点起了酒楼和菜。

    “就去对面那家酒楼吧!那里的酱猪肘和清蒸鱼特别好吃。”

    徐落高兴的指路,云清宁略微仰起头,被从云后露出一角的阳光照得微微眯起了眼,浅淡的眸子愈发莹亮透光,白皙的脖颈被微微拉长,显出一段姣好的弧线。

    云清宁本来打算走,却在此时觉察到一道深如寒潭的目光。深不可查,被盯着产生的凉意再次从皮肤蔓延到心底。

    网上一看,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怎么算熟悉呢?

    这双眼似乎和脑中存在的画面重叠,差的只眯起的程度和上扬的幅度。

    有似乎想起了另外一个场景,明明身处白日,日光刺眼,云清宁眼前浮现的却是大厅中,昏暗烛光之下的场景,如此熟悉。

    一串串的场景如同珠子一般被一根丝线串起,连根拔起了埋在深处并不起眼的记忆。

    在前边,宴会上,那个吓唬她,让她骤然紧绷的也是这个人。

    马车上,混然困顿间对上的那双含着潋滟光彩,带着轻佻的眸子。

    竹林深处,也是他的下属抓错人,让她陷入一场本可以避免的打斗。

    一幕幕在眼前浮现,云清宁从神色清明,到逐渐迷失在脑中的记忆中。眸子从清明变得略带怒意和不解,沈归晏甚至还看出几分冲动。

    好似下一刻就要冲来将一切解决,不留后患。

    好在,旁边的人拉了拉云清宁。

    徐落不解的问道,“宁宝,怎么了?”

    云清宁才从短暂的迷离中回过神来,甚至逐渐清明。

    再抬眼,窗户已经关上,仿佛隔着距离,让人捉摸不透。

    云清宁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如果当面将事情解决好了的话。但如果事情没有解决好,云清宁将会不断想起往事,不断回忆。终归,被人记住本身就不是一个好事。

    云清宁勾了勾嘴角,回答了方才徐落的问题:“没事,我只是没想通,有些人为什么总喜欢从别人身上找乐趣。

    徐落被问题难住了,想了一会,直到进入酒楼,对着云清宁说:“也许是觉得无聊吧,有些人生下来便觉得世界很无聊,这样也许能从中找到一点乐趣。”

    “不过我觉得这种人其实很恶劣,如果碰上了,还是远离比较好,说不定就盯上身边的人了呢?”

    徐落嘟嘟囔囔。

    云清宁微勾嘴角,扯出一个笑,但绝不是带着好心的,像极了冷笑。

    那就看,之后是你先以我为乐子,还是我从你身上找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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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徐落瘫倒在木椅上,抚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心满意足。

    嘴还略微砸吧着,似在回忆方才酱肘子的味道。

    难得的,酒足饭饱之后,开始关心云清宁的各种事情。

    “宁宝,你那批药快完成了吗?”

    云清宁拿着方才店小二给的帕子擦了擦手,边擦手边回答道:“快了,也就这几天的功夫,到时候,你带人来我这领一下。”

    徐落点了点头,“放心,我一定办好。”

    “不过,这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

    徐落眼神瞟像那个花了大几千两黄金买回的药材。这东西,比她四五年挣得钱还多。

    又想到什么,徐落问道:“宁宝,你不会现在身上没钱了吧,需要我先借你一部分吗?”

    云清宁摇了摇头,知道徐落纯粹好心,无奈到:“是我平时表现得太没有钱了吗?”

    徐落摇摇头,嘿嘿笑了一声:“嘿嘿,就是下意识问一句,不是我就放心啦。”

    云清宁眨了眨眼:“这东西可能得放到你家那个地下秘库中去,放到外边,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徐落点点头:“交给我吧,我一定将它放好,一点都不麻烦的。”

    云清宁笑了笑,此时是发自内心的。

    此刻已近夕阳,暮色四合,窗柩微微开着,此刻吹进几缕微风,不会让人感到厌烦,温柔的抚过额角的发丝。碎发被吹得有些凌乱,阳关西斜,透过雕花窗,用一缕缕晕染朦胧的光晕将发丝的缝隙填满,鸦羽般的黑发被染上了一层金黄的光,木簪依旧稳稳的插在发间。

    徐落越看,月觉得云清宁想夕阳西下枝丫上还压着雪的梅花,冰冷但是又略显温柔,带着细碎的温柔。

    沈归晏之时恰好打开窗户,看到了楼下的人。只是那人的眼神看着有了明显的变化。从刚开始的茫然,到此刻的愠怒。

    他早就觉察了他见过她许多次,只是身份转变,但是那双圆圆的杏眼中闪着的清冷不带一丝杂质光,矛盾但又共融。

    太会抓住人的眼睛了,也太会让人记住了。

    仅仅两眼,沈归晏便记住了人。

    看清楚了愠怒的目光,且是直直看向他的,沈归晏也没有多少怕,更多的是觉得有趣,还稍稍带着一点新奇。很少有人带着那样的目光看他。

    唇角在不自觉的情况之下勾起。之后他们依旧有许多机会见面。

    茶杯泛起雾气,绕着圈往上飘,朦胧了杯中的倒影,沈归晏盯着杯中的迷糊的影子。

    他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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