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沐云商闪身避开，唤来一曲编钟，她的本命武器——华鲸。
示意沐少宫躲开，青玉棍也在她手中慢慢显现，清灵之音缓缓落下，带着风，向徐家幺子裹挟而去，将他困在一方结界中。
他失去了意识，只是怒吼着，挣扎着，在结界中横冲直撞，面目愈发狰狞。
徐老夫人到底还是心疼儿子，哭喊着上前：“仙长！仙长！我求你了，快放了我的儿子吧，别让他受苦了！”
沐少宫拦下她：“若是你们不偏心，哪还有这等事，别上去打扰！”
编钟音进入结界，银蓝色的光不断交织，里头的人呆愣着，目光空洞，渐渐平息下来。
黑色的魔气从身体中跑出来，开始不断撞击结界，意图寻找其中的漏洞，音色突然变成少有的尖锐，直击魔气团，它逃窜着，又要钻到身体里去，却被音流隔开，音流带着灵力，包裹住魔气，慢慢凝成一个银蓝色的小球，吱呀一声，终究还是湮灭在其中。
一道滑音结尾，结界消失，徐家幺子跪倒在地上。
银蓝光闪闪，编钟带着青玉棍一道归于沐云商体内。
两人哭嚎着上前，抱住还有些痴傻，脑子不太清明的小儿子。
哭嚎声中，黑风席卷而至。
“不愧是修真界的大宗师，这么轻易就毁掉了天仙子，还解决了我操控的魔气。”
声音沙哑，带着几乎听不清的气音，显然是用了咒术遮掩，全身都着黑袍遮盖，什么都瞧不真切。
徐家幺子口中的黑衣人。
幕后人突然现身，徐家人瑟缩着，齐齐往角落里躲去。
“狍鸮？”沐云商冷声开口，站在最前方。
黑袍者没有回答，偏过头，只是往沐云商身后看去：“呦，沐宗师身后，怎么还站着个奇怪的小少年啊。”
江月明眼睛一抽，死死地盯着那黑袍者，动身间，两人似乎对上了视线，他不由握紧了拳头。
“与阁下无关。”
话音落，沐云商出手，将人逼至院中。
沐少宫执剑，带着江月明移至院墙边，挡在他身前，死死地盯着动作的狍鸮。
“小子，别怕，云商好不容易收个徒弟，我身为你师伯，不会让你受伤的！”
江月明看着沐少宫的后脑勺，手攥成拳。
魔气溢散，黑色的魔气与银蓝色的灵力缠绕，半空中，两人迅速对上招。
“想不到如此小事，竟值得魔族凶兽狍鸮出手。”
被猜中真身，狍鸮也不在做无所谓的遮掩。
“呵呵，我也不敢想，就这些做做梦种种花的小事，居然能让泠音宗两位大能露面，何德何能呐。”
须臾间不下十招，狍鸮是上古凶兽，沐云商离成神只差了一步，两人一时间难分伯仲。
似是知道下方站着的两人实力不济，狍鸮突然桀桀笑了两声，隐约能听出山羊鸣叫般的声音，他迅速扭过身形，凝聚魔气向两人袭去。
江月明眯起眼睛，指甲嵌入掌心，一时间竟未察觉到疼痛。
“你大爷的，看不起老子！”沐少宫急得爆了粗口，“打不过还躲不过了！”
带着江月明闪身避开，魔气堪堪擦过他的左臂，只是衣服破开了一道口子。
“啊啊啊，贱东西，我师妹送我的衣服，就这么被你弄坏了！”
听到这话，江月明转头，带着几不可察的怒意，盯着这个后脑勺。
又一道魔气袭来，将两人逼开分至两边。
见两人没有大碍，沐云商不再收着灵气，硬生生将狍鸮击退。
“天堂有路你不走！”沐云商眼神一凝，“今日，我必要捉你回仙盟，拆穿魔族的阴谋！”
灵力成流，震得院中树叶纷飞，乌鸦扑簌翅膀，逃离而去，落下几根翅羽。
青玉棍蓄满灵力，泛着银蓝色的微光，直指黑袍者胸口，势要将他击溃。
忽的，彷佛时间静止。
他不知何时拽来了江月明，挡在自己身前。
看着直逼向自己的青玉棍，江月明只是愣在那里，似乎是被吓傻了。
沐云商看着这张脸，脑海中不由闪过百年前不可置信看着她的少年，这张带着怔愣的脸似乎和百年前那张脸重合，她有一瞬的慌乱，随即眼睛传来刺痛感。
慌乱间想要收手，可距离太近，速度太快，已经来不及停下了。
霎那间，她硬生生打出另一道灵力，与甩出的灵力相冲，逼停了自己。
将入神境的大宗师，即使收手，实力也不可估量。
狍鸮未来得及防备，跌落至一角，整个人被震得发麻，隔着面罩，他抬手擦去嘴边溢出的鲜血，冷笑一声。
“沐宗师挺护短啊，这一击要是不收，我不得伤筋动骨呀。”
他慢慢起身，明明受了伤，却还有心思调笑。
沐云商不待他继续说完，携着暴动的灵力席卷而去，续上攻击。
“沐宗师，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狍鸮不再恋战，连退几步，拉开身影，放下狠话迅速逃离。
见此，沐云商也没有追赶，飘飘然落了下来。
一旁，沐少宫接下江月明，前后探查两番，震惊道：“怎么回事，你居然没有被灵力波及到？”
说完，一道银蓝灵力缓缓从他身体里飘出，晃晃悠悠，回到沐云商的身上。
沐少宫了然：“云商居然在那么紧急的时刻，还分心用灵力护住你。”
撑着青玉棍，沐云商走来：“狍鸮亲自前来，定然不简单，我们需万分小心，估计天仙子，已经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临世生长了。”
沐少宫皱着眉：“待此事了，我会前往灵山仙盟，请求各仙门，全力搜寻天仙子下落，若发现，立刻斩草除根。”
沐云商点头，随即又说：“那狍鸮绝对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为何这么说？”沐少宫皱着的眉还没松开，听到此言，又皱得更深了。
沐云商直起身子，收起青玉棍：“刚入镇时，我嗅到了一丝魔神的气息，虽然后来消失不见了。魔族借雕花镇，搭了一个台前戏班子，想来身后，臭虫已经泛滥成灾。”
沐少宫轻哼：“等了百年，终于还是忍不住要有动作了，贼心不死！”
沐云商没有回话，她抬头，看到了从被接下后就一言不发，只是站着的少年。
“怎么了？”
沐少宫跟着视线看过去，江月明回神，眼底是还未完全散去的阴鸷，两人恰好对上视线，沐少宫心里一惊。
再细细看去，彷佛刚刚只是一瞬的眼花。
沐云商摸摸他额前的碎发：“怎么了，可是吓到了？”
半晌，江月明才轻轻“嗯”了一下：“你会杀了我吗？”
他开口，向沐云商询问，手心渗出汗来，才让他发觉指甲陷入掌心，带着丝丝缕缕的痛。
只是眼底却很平静，彷佛什么回答都是他意料之中。
“你只要不做大逆不道，有违门规的事情，你师父何故要清理门户？”
沐少宫只觉得这个问题奇怪，直言说了出来。
可师徒二人没一个理他，他摸着鼻子，有些讪然。
沐云商看着眼前的少年，月色下的这一幕，似乎与百年前完全叠上，除了胸口不会出现的那个血洞。
她偏过头，眼神渐渐清明：“你掌门师伯都说了，你不曾犯错，我缘何要罚你？更何况，教不严师之惰，你若真犯了什么天理难容的大错，也是为师的不是，怪不到你头上。”
她终于恢复到那个满不在乎的气质：“一天到晚，不知道脑子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轻敲了一下江月明的脑壳：“行了，进去看看徐家的那几口人怎么样了。”
徐杨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拼凑出了真相，心如死灰般，像个破旧的木偶。
其它几人正缩在墙角，听见动静，瑟缩着抬头，看见是三人，脸上瞬间漾出喜意。
快步走来。
“仙，仙长，这妖怪，可是除了？”说话的是徐老爷，他脸上带着谄媚，稳住颤抖的手。
沐少宫瞥了一眼徐家幺子，公事公办道：“魔气已散，你家此后无事了。”
徐老夫人听闻此，松了一口气，斜过身，不住地对着天拜：“太好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对对对，天地帮的你家，你喊了几声，天地蹦出来的大罗神仙赶走了妖怪。”江月明白了一眼。
几人有些汗颜，又默默躬起身。
徐杨氏脸上泪痕还未干，看见门口的几人，似乎终于回过神，她慢慢挪步，走到几人身前：“多谢几位仙长，让亡夫死能瞑目，也让妾身看清了他徐家的真面目。”
沐云商伸手扶住要行礼的女子：“你……可有什么打算。”
“我与亡夫青梅竹马，从小便说要在一起，长大后，父母曾劝我，说徐家长辈非善类，我不肯听，只想着亡夫为人坦荡诚恳，是夫君的不二人选，即使后来生活不便，我夫妇二人也只是想着搬离，未曾想，竟落得这般下场……”
女子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要张口，眼泪却无声息地落下。
“儿媳……”徐家人要说话，被沐云商眼神威慑，不敢再言。
片刻，女子擦干泪滴，勉强撑起一个笑意：“还要多谢几位仙长，祭奠好亡夫，我会带他衣物回娘家，我想，他应当也不愿留在罔顾他性命的父母家。”
因着沐云商的威压，徐家无人说不。
她开口：“你家大儿子是横死，虽然魔气已除，但怨念仍在，若想日后无恙，你们三人需得日日为他写经文祷告，跪拜祈求原谅，三年可消，否则……”
沐云商话没说完，但警告意味明显。
本来徐家人前头还有几分不屑，瞧见沐云商将他们认定为大能的黑衣人几下打跑了踪影，心中骇然加剧，再不敢有丝毫不敬。
担心姑娘家受伤害，沐云商留了道护身灵力，保其平安。
离开徐家，再行雕花镇小路，雾气已经散了，气氛也不似来时压抑。
随着天仙子的消失，镇民也都渐渐转醒。
行至来时的庙前，更多的人在祭拜，嘴里念叨着：“多谢神灵庇佑，护我雕花镇。”
有几人，想来是在镇中有话语权的，和大家商量着要把庙宇重新修建起来，建得敞亮，建得豪华，以保平安，无人反对。
沐云商轻笑掠过。
“云商，天色太晚，找家客栈休整一晚，明日再走吧。”
订了三间房，一进房间，关上门，沐云商就忍不住了，吐出一口血来。
示意沐少宫躲开，青玉棍也在她手中慢慢显现，清灵之音缓缓落下，带着风，向徐家幺子裹挟而去，将他困在一方结界中。
他失去了意识，只是怒吼着，挣扎着，在结界中横冲直撞，面目愈发狰狞。
徐老夫人到底还是心疼儿子，哭喊着上前：“仙长！仙长！我求你了，快放了我的儿子吧，别让他受苦了！”
沐少宫拦下她：“若是你们不偏心，哪还有这等事，别上去打扰！”
编钟音进入结界，银蓝色的光不断交织，里头的人呆愣着，目光空洞，渐渐平息下来。
黑色的魔气从身体中跑出来，开始不断撞击结界，意图寻找其中的漏洞，音色突然变成少有的尖锐，直击魔气团，它逃窜着，又要钻到身体里去，却被音流隔开，音流带着灵力，包裹住魔气，慢慢凝成一个银蓝色的小球，吱呀一声，终究还是湮灭在其中。
一道滑音结尾，结界消失，徐家幺子跪倒在地上。
银蓝光闪闪，编钟带着青玉棍一道归于沐云商体内。
两人哭嚎着上前，抱住还有些痴傻，脑子不太清明的小儿子。
哭嚎声中，黑风席卷而至。
“不愧是修真界的大宗师，这么轻易就毁掉了天仙子，还解决了我操控的魔气。”
声音沙哑，带着几乎听不清的气音，显然是用了咒术遮掩，全身都着黑袍遮盖，什么都瞧不真切。
徐家幺子口中的黑衣人。
幕后人突然现身，徐家人瑟缩着，齐齐往角落里躲去。
“狍鸮？”沐云商冷声开口，站在最前方。
黑袍者没有回答，偏过头，只是往沐云商身后看去：“呦，沐宗师身后，怎么还站着个奇怪的小少年啊。”
江月明眼睛一抽，死死地盯着那黑袍者，动身间，两人似乎对上了视线，他不由握紧了拳头。
“与阁下无关。”
话音落，沐云商出手，将人逼至院中。
沐少宫执剑，带着江月明移至院墙边，挡在他身前，死死地盯着动作的狍鸮。
“小子，别怕，云商好不容易收个徒弟，我身为你师伯，不会让你受伤的！”
江月明看着沐少宫的后脑勺，手攥成拳。
魔气溢散，黑色的魔气与银蓝色的灵力缠绕，半空中，两人迅速对上招。
“想不到如此小事，竟值得魔族凶兽狍鸮出手。”
被猜中真身，狍鸮也不在做无所谓的遮掩。
“呵呵，我也不敢想，就这些做做梦种种花的小事，居然能让泠音宗两位大能露面，何德何能呐。”
须臾间不下十招，狍鸮是上古凶兽，沐云商离成神只差了一步，两人一时间难分伯仲。
似是知道下方站着的两人实力不济，狍鸮突然桀桀笑了两声，隐约能听出山羊鸣叫般的声音，他迅速扭过身形，凝聚魔气向两人袭去。
江月明眯起眼睛，指甲嵌入掌心，一时间竟未察觉到疼痛。
“你大爷的，看不起老子！”沐少宫急得爆了粗口，“打不过还躲不过了！”
带着江月明闪身避开，魔气堪堪擦过他的左臂，只是衣服破开了一道口子。
“啊啊啊，贱东西，我师妹送我的衣服，就这么被你弄坏了！”
听到这话，江月明转头，带着几不可察的怒意，盯着这个后脑勺。
又一道魔气袭来，将两人逼开分至两边。
见两人没有大碍，沐云商不再收着灵气，硬生生将狍鸮击退。
“天堂有路你不走！”沐云商眼神一凝，“今日，我必要捉你回仙盟，拆穿魔族的阴谋！”
灵力成流，震得院中树叶纷飞，乌鸦扑簌翅膀，逃离而去，落下几根翅羽。
青玉棍蓄满灵力，泛着银蓝色的微光，直指黑袍者胸口，势要将他击溃。
忽的，彷佛时间静止。
他不知何时拽来了江月明，挡在自己身前。
看着直逼向自己的青玉棍，江月明只是愣在那里，似乎是被吓傻了。
沐云商看着这张脸，脑海中不由闪过百年前不可置信看着她的少年，这张带着怔愣的脸似乎和百年前那张脸重合，她有一瞬的慌乱，随即眼睛传来刺痛感。
慌乱间想要收手，可距离太近，速度太快，已经来不及停下了。
霎那间，她硬生生打出另一道灵力，与甩出的灵力相冲，逼停了自己。
将入神境的大宗师，即使收手，实力也不可估量。
狍鸮未来得及防备，跌落至一角，整个人被震得发麻，隔着面罩，他抬手擦去嘴边溢出的鲜血，冷笑一声。
“沐宗师挺护短啊，这一击要是不收，我不得伤筋动骨呀。”
他慢慢起身，明明受了伤，却还有心思调笑。
沐云商不待他继续说完，携着暴动的灵力席卷而去，续上攻击。
“沐宗师，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狍鸮不再恋战，连退几步，拉开身影，放下狠话迅速逃离。
见此，沐云商也没有追赶，飘飘然落了下来。
一旁，沐少宫接下江月明，前后探查两番，震惊道：“怎么回事，你居然没有被灵力波及到？”
说完，一道银蓝灵力缓缓从他身体里飘出，晃晃悠悠，回到沐云商的身上。
沐少宫了然：“云商居然在那么紧急的时刻，还分心用灵力护住你。”
撑着青玉棍，沐云商走来：“狍鸮亲自前来，定然不简单，我们需万分小心，估计天仙子，已经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临世生长了。”
沐少宫皱着眉：“待此事了，我会前往灵山仙盟，请求各仙门，全力搜寻天仙子下落，若发现，立刻斩草除根。”
沐云商点头，随即又说：“那狍鸮绝对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为何这么说？”沐少宫皱着的眉还没松开，听到此言，又皱得更深了。
沐云商直起身子，收起青玉棍：“刚入镇时，我嗅到了一丝魔神的气息，虽然后来消失不见了。魔族借雕花镇，搭了一个台前戏班子，想来身后，臭虫已经泛滥成灾。”
沐少宫轻哼：“等了百年，终于还是忍不住要有动作了，贼心不死！”
沐云商没有回话，她抬头，看到了从被接下后就一言不发，只是站着的少年。
“怎么了？”
沐少宫跟着视线看过去，江月明回神，眼底是还未完全散去的阴鸷，两人恰好对上视线，沐少宫心里一惊。
再细细看去，彷佛刚刚只是一瞬的眼花。
沐云商摸摸他额前的碎发：“怎么了，可是吓到了？”
半晌，江月明才轻轻“嗯”了一下：“你会杀了我吗？”
他开口，向沐云商询问，手心渗出汗来，才让他发觉指甲陷入掌心，带着丝丝缕缕的痛。
只是眼底却很平静，彷佛什么回答都是他意料之中。
“你只要不做大逆不道，有违门规的事情，你师父何故要清理门户？”
沐少宫只觉得这个问题奇怪，直言说了出来。
可师徒二人没一个理他，他摸着鼻子，有些讪然。
沐云商看着眼前的少年，月色下的这一幕，似乎与百年前完全叠上，除了胸口不会出现的那个血洞。
她偏过头，眼神渐渐清明：“你掌门师伯都说了，你不曾犯错，我缘何要罚你？更何况，教不严师之惰，你若真犯了什么天理难容的大错，也是为师的不是，怪不到你头上。”
她终于恢复到那个满不在乎的气质：“一天到晚，不知道脑子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轻敲了一下江月明的脑壳：“行了，进去看看徐家的那几口人怎么样了。”
徐杨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拼凑出了真相，心如死灰般，像个破旧的木偶。
其它几人正缩在墙角，听见动静，瑟缩着抬头，看见是三人，脸上瞬间漾出喜意。
快步走来。
“仙，仙长，这妖怪，可是除了？”说话的是徐老爷，他脸上带着谄媚，稳住颤抖的手。
沐少宫瞥了一眼徐家幺子，公事公办道：“魔气已散，你家此后无事了。”
徐老夫人听闻此，松了一口气，斜过身，不住地对着天拜：“太好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对对对，天地帮的你家，你喊了几声，天地蹦出来的大罗神仙赶走了妖怪。”江月明白了一眼。
几人有些汗颜，又默默躬起身。
徐杨氏脸上泪痕还未干，看见门口的几人，似乎终于回过神，她慢慢挪步，走到几人身前：“多谢几位仙长，让亡夫死能瞑目，也让妾身看清了他徐家的真面目。”
沐云商伸手扶住要行礼的女子：“你……可有什么打算。”
“我与亡夫青梅竹马，从小便说要在一起，长大后，父母曾劝我，说徐家长辈非善类，我不肯听，只想着亡夫为人坦荡诚恳，是夫君的不二人选，即使后来生活不便，我夫妇二人也只是想着搬离，未曾想，竟落得这般下场……”
女子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要张口，眼泪却无声息地落下。
“儿媳……”徐家人要说话，被沐云商眼神威慑，不敢再言。
片刻，女子擦干泪滴，勉强撑起一个笑意：“还要多谢几位仙长，祭奠好亡夫，我会带他衣物回娘家，我想，他应当也不愿留在罔顾他性命的父母家。”
因着沐云商的威压，徐家无人说不。
她开口：“你家大儿子是横死，虽然魔气已除，但怨念仍在，若想日后无恙，你们三人需得日日为他写经文祷告，跪拜祈求原谅，三年可消，否则……”
沐云商话没说完，但警告意味明显。
本来徐家人前头还有几分不屑，瞧见沐云商将他们认定为大能的黑衣人几下打跑了踪影，心中骇然加剧，再不敢有丝毫不敬。
担心姑娘家受伤害，沐云商留了道护身灵力，保其平安。
离开徐家，再行雕花镇小路，雾气已经散了，气氛也不似来时压抑。
随着天仙子的消失，镇民也都渐渐转醒。
行至来时的庙前，更多的人在祭拜，嘴里念叨着：“多谢神灵庇佑，护我雕花镇。”
有几人，想来是在镇中有话语权的，和大家商量着要把庙宇重新修建起来，建得敞亮，建得豪华，以保平安，无人反对。
沐云商轻笑掠过。
“云商，天色太晚，找家客栈休整一晚，明日再走吧。”
订了三间房，一进房间，关上门，沐云商就忍不住了，吐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