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屋子，已经接近凌晨，突然的安静让楚落觉得好空。
万物寂静，陌生的桌椅陌生的摆放，没有暖气和热量的空间如同巨大又恐怖的器皿，将这个格格不入的外来人员罩了起来，沉默又冰冷。
马桶有，洗水池也有，可楚落蹲在洗手间里放了许久的热水，都不见淋浴器能垂怜半分，很冷的水，冰的渗骨头。
她盯着花洒的水柱出神，“咚”，“咚”，突然！有声音从门口传来。
楚落惊得立刻回头看向门，原本就紧绷的神经骤然抽条拉扯，脊背近乎崩裂。
水已经被关了，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静的针尖可闻。
她将台子上的手机捏进手里，屏着气轻声走了过去，隔着窗户往门口看，半晌，都没有任何声音，也并没有任何影子。
又站了许久，她才回了卧室，没有打开门，也没有洗澡，随便裹着被子便睡了。
她从来都是不怕的，这个世界上可怕的东西很多，是怕不过来的。
只是，夜里总半梦半醒，睡不踏实，墙皮整块整块地压下来，直逼她的鼻尖，血流如注，从白色的墙皮里渗出来，滴在她的皮肤、唇间，让人避之不及。
“啊”楚落惊醒，从床上弹起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温柔地打了进来。
鸟儿落于枝芽，半块方正的蓝天窜入眼睛，蓝的洁净，她这才将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才缓缓发了下来。
她利落地掀了被子，背书、跳绳，刷新闻，等到工作地点的时候，刚好8点55分。
白色的小洋楼，一共两层，宽敞的小院被打理得干净，旁边的架子上被萧瑟的冬天爬满了枯枝藤蔓，该是葡萄。
楚落吐了口气，抬手按响黑色栅栏门旁的按钮。
“吃早饭了吗？”谢烊背对着她，身上套着件白色短袖，顶着鸡窝头，闷声问她。
"吃过了。"
“哦。”
“那我在哪里办……”
“接一下。”谢烊走近，嘴里塞了口面包，话说得鼓囊，递给了楚落一杯牛奶
“我不喝，我吃过饭了。”
谢烊一顿，面上骤然增了几分尴尬“……你喝吧。”
他扯回步子，这次没用锅子热，直接从冰箱里拿了瓶冷的放进手里，才端起旁边放着鸡蛋和面包的盘子。
楚落瞬间觉着面色发烫，又觉得自己实在高估了这位公子哥考虑别人的高尚品德，她窝了窝嘴，跟在他身后上楼“要不……”
"别，我喜欢凉的。"
“……”
二楼一共三间房，两间卧室，还有一间很大的书房，从头顶到脚底，整整两面墙都放满了书，中间随意地放置着一张不大的黑皮沙发，很具质感。
紧靠着落地窗，放着一张很大的书桌，大概有2米那么长，胡桃木的颜色桌面很厚，古朴又带着一丝厚重。
谢烊拉过椅子，从旁边的架子上扯过几张纸来瞅了眼，递了过去“我做的农产品销售分析，你瞅瞅，顺便你搜索下某抖账号‘八勾鸟’，我之前做的号。”
楚落有些意外，她迟疑了一下，抬手接过。
全市红杏产地分布，历年价格浮动表，同期上市农产品，销售渠道占比，整体数据都做得很详尽。
另外一部分是同类型农产品主播账号，从纯产品类销售类、搞笑类、乡村生活类等各种类型做了逻辑十分清晰的分析。
“我也是今年才开始种这片园子，我看了去年同期的红杏价格，就现在的投入想要每亩盈利过万根本不可能，现在能做起来的，也就电商这条路了。”
谢烊吃完早餐将椅子一转，撑了个懒腰站起身来“你再看看账号，我先去洗个头发。”
“哦，好。”楚落拿过手机，很快便从手机里找到了谢烊口中“八勾鸟”的账号，粉丝还行，3万多，可这个号怎么看都像个摄影博主。
风景很美，人物也拍得很有艺术性，狗儿、猫儿也都暖暖的很有灵性，可这种账号要真的做起农产品销售来，简直惨不忍睹，除非长期的积累和内容沉淀，否则都是白谈。
总体而言，理想化太过，这是楚落最中肯的评价。
“看得怎么样？”谢烊在楼下洗完，上来的时候头发上还带着水汽，眼睛染上了层雾，也比平日里要亮些。
楚落吐了口气“你真要做账号，买红杏？”
谢烊一屁股陷进椅子里，转了个圈，吊儿郎当的“要不然我雇你来玩？”
楚落强忍着才没让自己立刻翻出白眼来，她压稳了声音“要想买东西，你这儿号不行，一个号太单一了，要多做几个不同类型的，而且你这号什么文案都没有，更没有紧跟热点，很难火。”
“况且，这种类似的号转化率都很低，除非体量特别大的，其他很难起来。”
谢烊没说话，抬手搓了搓头发。
楚落继续说“我刚想了一下，可以走乡村土味短视频的路子，现在许多地方的农产品能买得好的，大多是在给人掏钱，也就是大家信任账号里的人，才愿意掏钱购买，而且这里土生土长，就地取材，也正好是我擅长的部分。”
“土味短视频？”
“嗯。”
楚落看到对方脸上的不解，便掏出手机随便找了几个账号给他看。
两个人隔着半米的安全距离，谢烊几乎能嗅到楚落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瞥眼也能看见对方白皙的脸上光穿过，透着的绒毛。
“这个号是专门拍乡村段子的，粉丝不多，但是你看她橱窗农产品的销售量，转化率很惊人，还有这个也是乡村短剧类型，虽然她销售的产品主类目不是农产，但是转化率很好……”
说完，楚落便移开了距离，总结“这是我个人的观点，具体还要看你的想法。”
谢烊拿着手机又划拉了几段视频，递还给她“洒狗血？”
楚落目光一怔。
谢烊反应过来，态度反而更轻松疏懒了起来“我没故意啊，就刚想到的，你现在不也挺好的吗？”
这是这些天以来，她第一次真的想发飙，所以在他看来，她丢了工作没什么，她被圈子里面排挤没什么，她被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更没什么，在这个大少爷眼里，她的被掀翻的生活，不过就是一句挺好！
“对！洒狗血，怎么了吗？”楚落话说得很硬，是听着都觉得不舒服的程度。
“你干嘛？”谢烊不解地看她。
“我吗？我不是在给你说我的分析吗？”
“不是……”谢烊烦躁地挠了挠头发，眉头皱着有些不耐烦，刚才明明挺愉快的，这会儿就这德行，他也很不爽，可话到了嘴边又转了口“算了，没什么，你继续吧。”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接下来，还要看您的决定。"
“不是……”
"我渴了，准备下去接杯水喝，您需要吗？"
“我……”
"不要算了"说完，楚落起身就往楼梯口地放下走去
半晌，他才缓过来“唉，不是……，这丫头嘴是打印机吗？唰唰唰地，一点儿缝都不给人留。”
他将手里的笔往桌上一扔，靠背后仰，使劲向上吹了口气，无语地想骂人。
……
那天其实过得很快，除了中间的小插曲，楚落进一步完善了谢烊做的方案，对接下来账号的运营和剧本撰写做了简单讨论，具体的她还需要再想想。
谢烊整个下午都不在，快到4点多的时候，楚落才听见楼下讲电话的动静。
“小陈，我也不想，谁知道剪个枝子能这么麻烦。”
"施肥前还要开沟？机器多少钱一天？"
“这几天雇不上人……行行行，我知道了。”
后面的话楚落能感觉到，下面的人越说越毛躁，刚挂电话，就听到正上楼的他吐槽道“真特娘的，一天都不放过他爷爷。”
楚落停了手回过头，望向楼梯口，想着应该要礼貌地打个招呼。
“你回来……我艹，谢烊，你有病啊！”
站在楼梯口的谢烊这才反应了过来，“我艹我艹我艹”吓的的连忙提了裤子，连滚带爬地下了楼，去拿被他扔在脏衣桶里的T恤。
每次下地，衣服和鞋子难免会弄到泥土、杂草，甚至臭烘烘的味道，所以他几乎每天一进家门就是脱衣服，光着脚上楼洗澡，本来就累得全身疲累，加上第一书记小陈的电话，哪里还记得楚落。
谢烊猫在洗手间里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深吸了好几口气“淡定……淡定……应该没看着吧！我衣服脱了，裤子没脱，可……可……刚刚上去的时候裤子好像退了下去，我艹……”
"呼！呼，冷静……冷静……还有内裤，内裤，现实生活中没这样的，电视上应该也有吧，大街小巷的广告司空见惯的，也不算什么吧，等等！我今天穿的什么颜色内裤，不会很怂吧，操！！我现在在想什么啊，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
“啊，这他妈都什么事。”
谢烊端着一杯牛奶上去的时候，心里还念叨着“她不会以为我是变态吧？”竭力在心里美化着自己有可能被当成变态的事实，连动作都轻手轻脚的。
看到楚落安稳冷静地坐在桌子上工作的背影，他的心下才定了几分，暗叹这姑娘确实不是个矫情的主儿，他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将牛奶轻放在了她的手边。
“那什么，我刚刚不是故意……”他的面色染了几分浓重的害羞，耳朵根也跟着脖子红了一串，毛躁又尴尬地挠了挠头发。
楚落抬起头来，白皙的皮肤上支着一副黑色金属边眼镜，脸很小，眼眸黑漆漆的明亮，可此刻却平静又锐利地盯着他“谢烊，你是变态吗？”
“我操……唉，我……我不知道你在……”
"你不知道我在这里办公？"
"我……"
"不是你大早晨把我安排在这儿做方案的？"
“我……我刚真忘了，这里又是家里，我一回来接了个电话，就自然就那啥……我真不是……”
楚落懒得听他解释，径直开始收拾自己的电脑和东西，打断他“是你让我来家里办公的，那就请你把裹严实了，收起你浪荡公子哥那套狗屁东西。”
她站起身来，直视他的眼睛，个子不高，长相也是那种白白净净，安静可爱的长相，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背道而驰的厉害“谢烊，我清楚告诉你，我不是那么好惹的，好好工作可以，但倘若你要是动了什么别的歪心思。”
她眼眸微眯，脚步靠近了几分“那就别怪我当场阉了你。”
“……”
谢烊脚步顿在原地，舌头竟一时僵硬地不知道说什么，等那姑娘下楼走了，他都有些不相信自己能被这姑娘几几句话怼的傻站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他微微勾唇笑出了声，瞥眼看了看窗外，很清瘦的背影，可刚刚说话时那样平静、冷漠又毫不怯弱的表情还历历在目。
这下他算是见识了，这丫头是真的不好惹！
万物寂静，陌生的桌椅陌生的摆放，没有暖气和热量的空间如同巨大又恐怖的器皿，将这个格格不入的外来人员罩了起来，沉默又冰冷。
马桶有，洗水池也有，可楚落蹲在洗手间里放了许久的热水，都不见淋浴器能垂怜半分，很冷的水，冰的渗骨头。
她盯着花洒的水柱出神，“咚”，“咚”，突然！有声音从门口传来。
楚落惊得立刻回头看向门，原本就紧绷的神经骤然抽条拉扯，脊背近乎崩裂。
水已经被关了，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静的针尖可闻。
她将台子上的手机捏进手里，屏着气轻声走了过去，隔着窗户往门口看，半晌，都没有任何声音，也并没有任何影子。
又站了许久，她才回了卧室，没有打开门，也没有洗澡，随便裹着被子便睡了。
她从来都是不怕的，这个世界上可怕的东西很多，是怕不过来的。
只是，夜里总半梦半醒，睡不踏实，墙皮整块整块地压下来，直逼她的鼻尖，血流如注，从白色的墙皮里渗出来，滴在她的皮肤、唇间，让人避之不及。
“啊”楚落惊醒，从床上弹起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温柔地打了进来。
鸟儿落于枝芽，半块方正的蓝天窜入眼睛，蓝的洁净，她这才将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才缓缓发了下来。
她利落地掀了被子，背书、跳绳，刷新闻，等到工作地点的时候，刚好8点55分。
白色的小洋楼，一共两层，宽敞的小院被打理得干净，旁边的架子上被萧瑟的冬天爬满了枯枝藤蔓，该是葡萄。
楚落吐了口气，抬手按响黑色栅栏门旁的按钮。
“吃早饭了吗？”谢烊背对着她，身上套着件白色短袖，顶着鸡窝头，闷声问她。
"吃过了。"
“哦。”
“那我在哪里办……”
“接一下。”谢烊走近，嘴里塞了口面包，话说得鼓囊，递给了楚落一杯牛奶
“我不喝，我吃过饭了。”
谢烊一顿，面上骤然增了几分尴尬“……你喝吧。”
他扯回步子，这次没用锅子热，直接从冰箱里拿了瓶冷的放进手里，才端起旁边放着鸡蛋和面包的盘子。
楚落瞬间觉着面色发烫，又觉得自己实在高估了这位公子哥考虑别人的高尚品德，她窝了窝嘴，跟在他身后上楼“要不……”
"别，我喜欢凉的。"
“……”
二楼一共三间房，两间卧室，还有一间很大的书房，从头顶到脚底，整整两面墙都放满了书，中间随意地放置着一张不大的黑皮沙发，很具质感。
紧靠着落地窗，放着一张很大的书桌，大概有2米那么长，胡桃木的颜色桌面很厚，古朴又带着一丝厚重。
谢烊拉过椅子，从旁边的架子上扯过几张纸来瞅了眼，递了过去“我做的农产品销售分析，你瞅瞅，顺便你搜索下某抖账号‘八勾鸟’，我之前做的号。”
楚落有些意外，她迟疑了一下，抬手接过。
全市红杏产地分布，历年价格浮动表，同期上市农产品，销售渠道占比，整体数据都做得很详尽。
另外一部分是同类型农产品主播账号，从纯产品类销售类、搞笑类、乡村生活类等各种类型做了逻辑十分清晰的分析。
“我也是今年才开始种这片园子，我看了去年同期的红杏价格，就现在的投入想要每亩盈利过万根本不可能，现在能做起来的，也就电商这条路了。”
谢烊吃完早餐将椅子一转，撑了个懒腰站起身来“你再看看账号，我先去洗个头发。”
“哦，好。”楚落拿过手机，很快便从手机里找到了谢烊口中“八勾鸟”的账号，粉丝还行，3万多，可这个号怎么看都像个摄影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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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而言，理想化太过，这是楚落最中肯的评价。
“看得怎么样？”谢烊在楼下洗完，上来的时候头发上还带着水汽，眼睛染上了层雾，也比平日里要亮些。
楚落吐了口气“你真要做账号，买红杏？”
谢烊一屁股陷进椅子里，转了个圈，吊儿郎当的“要不然我雇你来玩？”
楚落强忍着才没让自己立刻翻出白眼来，她压稳了声音“要想买东西，你这儿号不行，一个号太单一了，要多做几个不同类型的，而且你这号什么文案都没有，更没有紧跟热点，很难火。”
“况且，这种类似的号转化率都很低，除非体量特别大的，其他很难起来。”
谢烊没说话，抬手搓了搓头发。
楚落继续说“我刚想了一下，可以走乡村土味短视频的路子，现在许多地方的农产品能买得好的，大多是在给人掏钱，也就是大家信任账号里的人，才愿意掏钱购买，而且这里土生土长，就地取材，也正好是我擅长的部分。”
“土味短视频？”
“嗯。”
楚落看到对方脸上的不解，便掏出手机随便找了几个账号给他看。
两个人隔着半米的安全距离，谢烊几乎能嗅到楚落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瞥眼也能看见对方白皙的脸上光穿过，透着的绒毛。
“这个号是专门拍乡村段子的，粉丝不多，但是你看她橱窗农产品的销售量，转化率很惊人，还有这个也是乡村短剧类型，虽然她销售的产品主类目不是农产，但是转化率很好……”
说完，楚落便移开了距离，总结“这是我个人的观点，具体还要看你的想法。”
谢烊拿着手机又划拉了几段视频，递还给她“洒狗血？”
楚落目光一怔。
谢烊反应过来，态度反而更轻松疏懒了起来“我没故意啊，就刚想到的，你现在不也挺好的吗？”
这是这些天以来，她第一次真的想发飙，所以在他看来，她丢了工作没什么，她被圈子里面排挤没什么，她被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更没什么，在这个大少爷眼里，她的被掀翻的生活，不过就是一句挺好！
“对！洒狗血，怎么了吗？”楚落话说得很硬，是听着都觉得不舒服的程度。
“你干嘛？”谢烊不解地看她。
“我吗？我不是在给你说我的分析吗？”
“不是……”谢烊烦躁地挠了挠头发，眉头皱着有些不耐烦，刚才明明挺愉快的，这会儿就这德行，他也很不爽，可话到了嘴边又转了口“算了，没什么，你继续吧。”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接下来，还要看您的决定。"
“不是……”
"我渴了，准备下去接杯水喝，您需要吗？"
“我……”
"不要算了"说完，楚落起身就往楼梯口地放下走去
半晌，他才缓过来“唉，不是……，这丫头嘴是打印机吗？唰唰唰地，一点儿缝都不给人留。”
他将手里的笔往桌上一扔，靠背后仰，使劲向上吹了口气，无语地想骂人。
……
那天其实过得很快，除了中间的小插曲，楚落进一步完善了谢烊做的方案，对接下来账号的运营和剧本撰写做了简单讨论，具体的她还需要再想想。
谢烊整个下午都不在，快到4点多的时候，楚落才听见楼下讲电话的动静。
“小陈，我也不想，谁知道剪个枝子能这么麻烦。”
"施肥前还要开沟？机器多少钱一天？"
“这几天雇不上人……行行行，我知道了。”
后面的话楚落能感觉到，下面的人越说越毛躁，刚挂电话，就听到正上楼的他吐槽道“真特娘的，一天都不放过他爷爷。”
楚落停了手回过头，望向楼梯口，想着应该要礼貌地打个招呼。
“你回来……我艹，谢烊，你有病啊！”
站在楼梯口的谢烊这才反应了过来，“我艹我艹我艹”吓的的连忙提了裤子，连滚带爬地下了楼，去拿被他扔在脏衣桶里的T恤。
每次下地，衣服和鞋子难免会弄到泥土、杂草，甚至臭烘烘的味道，所以他几乎每天一进家门就是脱衣服，光着脚上楼洗澡，本来就累得全身疲累，加上第一书记小陈的电话，哪里还记得楚落。
谢烊猫在洗手间里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深吸了好几口气“淡定……淡定……应该没看着吧！我衣服脱了，裤子没脱，可……可……刚刚上去的时候裤子好像退了下去，我艹……”
"呼！呼，冷静……冷静……还有内裤，内裤，现实生活中没这样的，电视上应该也有吧，大街小巷的广告司空见惯的，也不算什么吧，等等！我今天穿的什么颜色内裤，不会很怂吧，操！！我现在在想什么啊，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
“啊，这他妈都什么事。”
谢烊端着一杯牛奶上去的时候，心里还念叨着“她不会以为我是变态吧？”竭力在心里美化着自己有可能被当成变态的事实，连动作都轻手轻脚的。
看到楚落安稳冷静地坐在桌子上工作的背影，他的心下才定了几分，暗叹这姑娘确实不是个矫情的主儿，他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将牛奶轻放在了她的手边。
“那什么，我刚刚不是故意……”他的面色染了几分浓重的害羞，耳朵根也跟着脖子红了一串，毛躁又尴尬地挠了挠头发。
楚落抬起头来，白皙的皮肤上支着一副黑色金属边眼镜，脸很小，眼眸黑漆漆的明亮，可此刻却平静又锐利地盯着他“谢烊，你是变态吗？”
“我操……唉，我……我不知道你在……”
"你不知道我在这里办公？"
"我……"
"不是你大早晨把我安排在这儿做方案的？"
“我……我刚真忘了，这里又是家里，我一回来接了个电话，就自然就那啥……我真不是……”
楚落懒得听他解释，径直开始收拾自己的电脑和东西，打断他“是你让我来家里办公的，那就请你把裹严实了，收起你浪荡公子哥那套狗屁东西。”
她站起身来，直视他的眼睛，个子不高，长相也是那种白白净净，安静可爱的长相，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背道而驰的厉害“谢烊，我清楚告诉你，我不是那么好惹的，好好工作可以，但倘若你要是动了什么别的歪心思。”
她眼眸微眯，脚步靠近了几分“那就别怪我当场阉了你。”
“……”
谢烊脚步顿在原地，舌头竟一时僵硬地不知道说什么，等那姑娘下楼走了，他都有些不相信自己能被这姑娘几几句话怼的傻站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他微微勾唇笑出了声，瞥眼看了看窗外，很清瘦的背影，可刚刚说话时那样平静、冷漠又毫不怯弱的表情还历历在目。
这下他算是见识了，这丫头是真的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