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世许梨致家境贫寒，双亲早逝，自幼与奶奶相依为命。
高中校园艺术节，班级编排的小品中，许梨致反串老妪被艺考的老师惊叹生就一副老天赏饭的骨相，举手投足皆是浑然天成的戏味。
于是找到许梨致谈谈，发现她家庭贫寒但刻苦耐劳，成绩也是相当不错，就资助许梨致考戏剧。
她也不负众望，单凭文化成绩就超过戏剧学院的录取线五十分，经过老师的引荐，大学期间许梨致就已经收入不低了，不过让她痛心的是奶奶在大三就离世了，没有来得及享福。
而后她逐渐考学，转到幕后，当起了编剧。
所以她不愿许鱼霜奋力得到的一切，没有好的结果，也明白江若砚如果遇到良师也许人生也会不同。
许梨致不确定她能否做到，她在现在成为了许鱼霜，她可不想死。
因此在听见系统通报江若砚杀心居然有1。
她难以置信，刚刚还好好的，谁坏她事了！
她顾不上休息，立刻出去，就撞上前来汇报的张杜锋。
“师尊这是要出去？”张杜锋恰在此时撩开竹帘，撞见她攥着惊鸿剑的指尖微颤。
“没有，你来做什么？”
张杜锋作揖道：“启禀师尊，弟子宿舍已满，多出来一位，弟子斗胆将他安排在藏书阁别院。”他垂首时眼底闪过幽光。
“谁？”
“江若砚。”
许鱼霜皱眉，原著里面有着一段吗？
她绞尽脑汁才隐隐约约回忆起，可是原著里并没有详细描写一段，只是一笔带过，甚至电视剧里都没有拍这一段。
原著不过寥寥数语：【众弟子随大师兄安置住所，两人一组，不过江若砚性格孤僻少语，他不主动与人组队，自然只能一个人，很快被分配到偏远的藏书阁别院】。
这剧情乍一看没事，细想就不对，再怎么分配不可能去藏书阁。
成风阁是离藏书阁最远的地方，平时上课极其不方便，这其中肯定有变故。
而且她突然想到最重要的一点，不管是小说还是电视剧，都是围绕男主写的，只有关键剧情才会在写出来，那么平日里的细碎事别说一笔带过，提都不会提。
更何况剧情里，不可能将男主日常里所有被欺辱的事写出来，最多也只是重点描绘了几个。
平日里同门打着她的旗号对男主欺辱，如同流水日记般，小说不会写，电视剧更加不会拍，她也根本不知道！
除了提防原剧情，她还要提防平日里，所以根本没有休息日！
难怪用积分制，杀心都是一天一天累计的。
苍天呀！996上班族都不这样劳累吧？
倘若是以前的许鱼霜肯定不会管，她巴不得江若砚离他远一点。
但现在她不能不管呀！
许鱼霜身心俱疲，有气无力问：“本尊走后，发生过什么事？”
张杜锋眼神游离，不愿说：“没什么，弟子安排了明天的课程后，就让他们自行组队分住宿，两人一组，但是最后多出一个。”
“本尊何时教过你撒谎！”许鱼霜不怒自威，言语中的厉色让张杜锋急忙下跪。
“师尊，都是一些疯言疯语，当不得真！”
许鱼霜冷笑：“本尊的话，何时居然不起作用了！”
张杜锋自知不得不说，跪着匍匐在地，“师尊走后，他们讲起师尊之前婚约一事，但弟子相信师尊一心修炼，这等荒谬传闻定当不属实。”
许鱼霜愣住，这件事在门派里不算秘密，只不过往日里许鱼霜不愿意提及，弟子们也不敢问，真真假假无人知晓。
那江若砚是生气什么呢？
生气他长得和自己师尊前任很像？还是生气被安排在了别院？
“你为何把他安排在了别院，我记得那里很远。”
张杜锋战战兢兢，但有言语坚定，“弟子宿舍有限，如果安排在其他上仙门派下诸多不便，别院虽然偏僻但幽静，江师弟资质一般，别院有助于他修行。”
说得好有道理，要不是她看过小说，她都信了。
因为张杜锋就是原著里欺负江若砚最狠的人，说到原因，那就是他爱慕许鱼霜。
他当然知道许鱼霜有过婚约是真的，只是他不知道许鱼霜前任长什么样子，如今知道了江若砚长得十分相似，自然厌恶憎恨。
许鱼霜表面波澜不惊，实际欲哭无泪呀！
真是陷害许鱼霜的一把手。
“你先下去吧。”
张杜锋低着头退下。
许鱼霜斟酌着想去看看住在别院的江若砚，就被系统警告了。
【警告！许鱼霜是不会主动看望江若砚】
行，那我让张杜锋叫他来，行了吧？
【警告！许鱼霜是不会主动召见江若砚】
许鱼霜：“......不是哥，你玩我呢？去见也不行，让他来也不行，那我怎么降低杀心值，我连他为什么起杀心都不知道，你总得让我调查调查吧”
【这个需要宿主自行解决。】
废物一个！
什么忙都帮不了，还监督阻止我！
许鱼霜焦虑的一直喝茶，只要不是杀心值为0，她寝食难安。
到底怎么样才可以不违背人设见到江若砚呢？
藏书阁，藏书阁......
对呀，藏书阁是看书的地方，她去看书不就好了吗？
许鱼霜尽管已经是上仙了，但学海无涯，她始终保持着好学的姿态，绝大多时间都在修炼和看书，这也是为什么她长时间都不知道其他人打着她的旗号欺辱江若砚。
说时迟那时快，许鱼霜马不停蹄地赶去藏书阁，一定能遇见，到时候再旁敲侧击一下他到底是对什么不满。
许鱼霜穿过葱郁树林，行至门派最偏远的剑锋山。
仰首望去，孤峰如刃直插云霄，半山腰处隐约可见藏书阁的飞檐，为抄近道，她闪身踏上青苔遍布的羊肠小径。
碎石滚落的声响裹挟着污言秽语传来，转过山坳，正撞见五六个身着绀青弟子服的少年将江若砚逼至岩壁死角。
领头那人手臂横撑岩面，将单薄身影困在方寸之间。
“听说霖兰上仙赏你的新衣裳？”魁梧弟子拽住江若砚的衣襟，“这般金贵，倒让师兄开开眼？”
江若砚将衣袍死死护在怀中，眼尾洇出薄红，单薄脊背紧贴岩壁，宛如困兽。指节因过度用力泛起青白，却始终不发一语。
“这张脸...”另一人捏住他的下颌迫其仰头，指印在瓷白肌肤上烙下红痕，“听说与当年负心薄幸的贱人有七分相似？”
“长得确实有点狐媚子的感觉，不过也是小家子气，哪个男人会长成这样！”
江若砚挣扎，“你放开我！”
“好呀，要想我放开你，你就从我胯/下钻过去！”
周遭顿时爆发出狎昵哄笑，有人抬脚踹向他膝弯。
别说一对多了，江若砚现在的能力一对一都打不过。
暗处的许鱼霜攥紧袖中剑穗，还不忘吐槽：一群傻逼！欺负人就欺负人，为什么要提她的名字，还嫌她不够惨吗？
最后背锅的还不是她！
她忘了一点，许鱼霜在澜山派格外受欢迎，正是传说中的“万人迷”。
也正是因为“万人迷”的人设，导致江若砚在澜山派受到更多的欺负，谁让他不讨许鱼霜的欢喜。
她欲出手相助，识海警铃大作。
【警告！不能做出违背人设的事情】
许鱼霜狡辩：“这也不算吧，尽管许鱼霜不喜欢他，但是这种霸凌的事，许鱼霜也是不会容忍的，不然最后她也会为了保住江若砚的性命将他关进禁地。”
【如果宿主要护主江若砚，那么就不符合原著剧情，在原著剧情里，许鱼霜没有发现过这种事，也没有维护过江若砚】
我靠！！！
许鱼霜在心底呐喊，这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吗？
机械音刺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盯着江若砚踉跄跪地的身影，险些咬碎银牙。
那边已有弟子扯开包裹，月白绸缎在尘土中翻卷如残蝶。
于是许鱼霜能够眼睁睁看着江若砚下跪，看着他的新衣服被抢，看着他被人吐口水，看着他被人拳打脚踢......
如果说前面还能忍，直到听见系统的提示。
【江若砚杀心值2/100】
【江若砚杀心值3/100】
······
【江若砚杀心值20/100】
我的天菩萨！
许鱼霜简直两眼一黑，比起被惩罚的代价，她更加不能接受被江若砚杀掉的结局。
忍无可忍的她一个蹬脚腾飞，从天而降落在众人面前。
“住手！”
许鱼霜眼睁睁看着少年额角撞上嶙峋山石，殷红顺着眉骨蜿蜒而下。
她云纹广袖挟着凛冽剑气横扫，众弟子如落叶般跌作一团。
“澜山门规第七十三条是什么你们忘了吗！”她负手立于瑟瑟凌风中，裙裾掠过满地狼藉，“欺辱同门严重者逐出门派。”
目光扫过蜷缩在地的江若砚时，喉间溢出声冷笑：“废物。”尾音裹着恰到好处的嫌恶，这就是演员的修养，许氏表演法则第一条：永远不要忘记人设。
江若砚仰躺在旁侧，眼底情绪几番轮转：由惊诧至困惑，最终凝成几缕委屈，却唯独寻不见半分动容。
毕竟连日来的种种祸事，桩桩件件皆系于许鱼霜一人。
未及开口辩驳，穹顶忽有紫电游走。雷霆挟万钧之势贯顶而下，生生将许鱼霜砸进青石岩缝里。
为了避免伤及江若砚，许鱼霜还转了方向。
“噗——！”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警告！宿主违规干预主线剧情，执行惩戒：九霄玄雷（剩余次数9/10）】机械音裹挟着刺耳电流震颤颅腔。
被雷火灼得神识混沌的许鱼霜竟还有余力发问：“若次数耗尽......”
【宿主灵识将遭天道法则彻底抹除】
这不就是魂飞魄散么？
她暗自运转周天，庆幸这副上仙躯壳尚能承住首道天劫。
周遭弟子慌忙聚拢，七手八脚要来搀扶，连江若砚都迟疑着探出指尖。
不行，得绷住人设。
许鱼霜猛然挥开少年手腕，厉声喝道：“放肆！”力道之狠，直将人掀得踉跄后退。
江若砚指尖微蜷着滞在半空，眸底碎冰层叠晕染。
许鱼霜心头警铃大作，生怕那要命的数值又要飙升。
偏生系统适时播报：【江若砚杀心值15/100】
她正懊恼着弄巧成拙，耳畔忽又传来：【江若砚杀心值10/100】
嗯？数值竟在回落？
她冷眼睥睨：“今日之事本座可暂不追究，但若再犯——”尾音陡然森寒，“便自去刑堂领三十蛟骨鞭，收拾铺盖滚出山门。”
非是她心慈手软，实是怕这些宵小之辈日后将怨气尽数泄在江若砚身上。届时莫说护他周全，怕是连哭黄泉都寻不着门路。
“都退下。”玉指倏而转向江若砚，“你，随我来。”
江若砚恍然回神，俯身拾起那件残破新衫时，指节在暗处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许鱼霜心脏蓦地抽痛，面上却愈发冷若冰霜。
广袖下的指尖掐进掌心，她将下颌扬起讥诮弧度：“没出息的东西！破烂也值得讨要？”
江若砚垂首整理着染血的衣襟，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裂帛间灵巧穿梭：“没事的师尊，弟子会补衣服，这衣服我还没穿过，扔了浪费......”
那一刻，许鱼霜仿佛看见了江若砚背后的天使光环，格外的耀眼，她的良心被狠狠插上几刀。
“补什么补！”她广袖甩出凌厉弧度，崭新的云纹锦袍兜头罩在少年身上。
【警告！宿主即将偏离人设】
许鱼霜赶紧找补，劈手夺过那件残破衣袍服，用真火瞬间将布料焚作青烟，“本座的脸面都叫你丢尽了！”
江若砚显然没想那么多，局促不安，“对不起，师尊，是弟子考虑不周。”
“走吧。”
江若砚拐着脚，一瘸一拐的走在许鱼霜的身后，自然是赶不上她的步伐，很快就落后，等许鱼霜走远了没听见身后的声音才回头看。
许鱼霜瞥见少年苍白额角沁出的冷汗，喉咙像是被冰棱哽住，转身时却道：“废物连走路都不会么？”
她内心吐槽道：这破山路怎么这么长！
少年耳垂染上薄红，鸦羽般的长睫轻颤：“弟子知错......”
看着江若砚这幅模样，许鱼霜的良心再次收到谴责，不过前进步伐却不动神色的满了下来。
这一幕许鱼霜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其实江若砚早就察觉到，嘴角上扬，眼里居然生出一丝欢喜。
【江若砚杀心值0/100】
许鱼霜被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冲昏头脑，眼神里难以置信回深深看了一眼江若砚。
这孩子是不是被虐待傻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的隐藏属性？
这样也可以降低？她不是骂他是废物了吗？
难道她不小心说错话了？
可是系统没提示，应该没问题呀！
许鱼霜正为骤降的数值暗喜，未曾料到忽见少年眼底星火明灭。
他抚过锦袍以及袖口银线勾勒的霜花纹样时，瞳孔骤然蒙上阴翳。
之前的讥讽突然刺入耳膜：“听说江师弟和辜负霖兰上仙.的那个人渣长得很像.....”
“何止呀！估计霖兰上仙就是为了报复才收他为徒......”
【江若砚杀心值1/100】
噩耗再次降临。
“你！”
许鱼霜猛地转身，正撞见少年还未来得及敛去的眼里暗流。
她攥紧袖中震颤的惊鸿剑，在系统刺耳的警报声里生生咽下质问。
她什么都没干！
这孩子是不是疯了？
高中校园艺术节，班级编排的小品中，许梨致反串老妪被艺考的老师惊叹生就一副老天赏饭的骨相，举手投足皆是浑然天成的戏味。
于是找到许梨致谈谈，发现她家庭贫寒但刻苦耐劳，成绩也是相当不错，就资助许梨致考戏剧。
她也不负众望，单凭文化成绩就超过戏剧学院的录取线五十分，经过老师的引荐，大学期间许梨致就已经收入不低了，不过让她痛心的是奶奶在大三就离世了，没有来得及享福。
而后她逐渐考学，转到幕后，当起了编剧。
所以她不愿许鱼霜奋力得到的一切，没有好的结果，也明白江若砚如果遇到良师也许人生也会不同。
许梨致不确定她能否做到，她在现在成为了许鱼霜，她可不想死。
因此在听见系统通报江若砚杀心居然有1。
她难以置信，刚刚还好好的，谁坏她事了！
她顾不上休息，立刻出去，就撞上前来汇报的张杜锋。
“师尊这是要出去？”张杜锋恰在此时撩开竹帘，撞见她攥着惊鸿剑的指尖微颤。
“没有，你来做什么？”
张杜锋作揖道：“启禀师尊，弟子宿舍已满，多出来一位，弟子斗胆将他安排在藏书阁别院。”他垂首时眼底闪过幽光。
“谁？”
“江若砚。”
许鱼霜皱眉，原著里面有着一段吗？
她绞尽脑汁才隐隐约约回忆起，可是原著里并没有详细描写一段，只是一笔带过，甚至电视剧里都没有拍这一段。
原著不过寥寥数语：【众弟子随大师兄安置住所，两人一组，不过江若砚性格孤僻少语，他不主动与人组队，自然只能一个人，很快被分配到偏远的藏书阁别院】。
这剧情乍一看没事，细想就不对，再怎么分配不可能去藏书阁。
成风阁是离藏书阁最远的地方，平时上课极其不方便，这其中肯定有变故。
而且她突然想到最重要的一点，不管是小说还是电视剧，都是围绕男主写的，只有关键剧情才会在写出来，那么平日里的细碎事别说一笔带过，提都不会提。
更何况剧情里，不可能将男主日常里所有被欺辱的事写出来，最多也只是重点描绘了几个。
平日里同门打着她的旗号对男主欺辱，如同流水日记般，小说不会写，电视剧更加不会拍，她也根本不知道！
除了提防原剧情，她还要提防平日里，所以根本没有休息日！
难怪用积分制，杀心都是一天一天累计的。
苍天呀！996上班族都不这样劳累吧？
倘若是以前的许鱼霜肯定不会管，她巴不得江若砚离他远一点。
但现在她不能不管呀！
许鱼霜身心俱疲，有气无力问：“本尊走后，发生过什么事？”
张杜锋眼神游离，不愿说：“没什么，弟子安排了明天的课程后，就让他们自行组队分住宿，两人一组，但是最后多出一个。”
“本尊何时教过你撒谎！”许鱼霜不怒自威，言语中的厉色让张杜锋急忙下跪。
“师尊，都是一些疯言疯语，当不得真！”
许鱼霜冷笑：“本尊的话，何时居然不起作用了！”
张杜锋自知不得不说，跪着匍匐在地，“师尊走后，他们讲起师尊之前婚约一事，但弟子相信师尊一心修炼，这等荒谬传闻定当不属实。”
许鱼霜愣住，这件事在门派里不算秘密，只不过往日里许鱼霜不愿意提及，弟子们也不敢问，真真假假无人知晓。
那江若砚是生气什么呢？
生气他长得和自己师尊前任很像？还是生气被安排在了别院？
“你为何把他安排在了别院，我记得那里很远。”
张杜锋战战兢兢，但有言语坚定，“弟子宿舍有限，如果安排在其他上仙门派下诸多不便，别院虽然偏僻但幽静，江师弟资质一般，别院有助于他修行。”
说得好有道理，要不是她看过小说，她都信了。
因为张杜锋就是原著里欺负江若砚最狠的人，说到原因，那就是他爱慕许鱼霜。
他当然知道许鱼霜有过婚约是真的，只是他不知道许鱼霜前任长什么样子，如今知道了江若砚长得十分相似，自然厌恶憎恨。
许鱼霜表面波澜不惊，实际欲哭无泪呀！
真是陷害许鱼霜的一把手。
“你先下去吧。”
张杜锋低着头退下。
许鱼霜斟酌着想去看看住在别院的江若砚，就被系统警告了。
【警告！许鱼霜是不会主动看望江若砚】
行，那我让张杜锋叫他来，行了吧？
【警告！许鱼霜是不会主动召见江若砚】
许鱼霜：“......不是哥，你玩我呢？去见也不行，让他来也不行，那我怎么降低杀心值，我连他为什么起杀心都不知道，你总得让我调查调查吧”
【这个需要宿主自行解决。】
废物一个！
什么忙都帮不了，还监督阻止我！
许鱼霜焦虑的一直喝茶，只要不是杀心值为0，她寝食难安。
到底怎么样才可以不违背人设见到江若砚呢？
藏书阁，藏书阁......
对呀，藏书阁是看书的地方，她去看书不就好了吗？
许鱼霜尽管已经是上仙了，但学海无涯，她始终保持着好学的姿态，绝大多时间都在修炼和看书，这也是为什么她长时间都不知道其他人打着她的旗号欺辱江若砚。
说时迟那时快，许鱼霜马不停蹄地赶去藏书阁，一定能遇见，到时候再旁敲侧击一下他到底是对什么不满。
许鱼霜穿过葱郁树林，行至门派最偏远的剑锋山。
仰首望去，孤峰如刃直插云霄，半山腰处隐约可见藏书阁的飞檐，为抄近道，她闪身踏上青苔遍布的羊肠小径。
碎石滚落的声响裹挟着污言秽语传来，转过山坳，正撞见五六个身着绀青弟子服的少年将江若砚逼至岩壁死角。
领头那人手臂横撑岩面，将单薄身影困在方寸之间。
“听说霖兰上仙赏你的新衣裳？”魁梧弟子拽住江若砚的衣襟，“这般金贵，倒让师兄开开眼？”
江若砚将衣袍死死护在怀中，眼尾洇出薄红，单薄脊背紧贴岩壁，宛如困兽。指节因过度用力泛起青白，却始终不发一语。
“这张脸...”另一人捏住他的下颌迫其仰头，指印在瓷白肌肤上烙下红痕，“听说与当年负心薄幸的贱人有七分相似？”
“长得确实有点狐媚子的感觉，不过也是小家子气，哪个男人会长成这样！”
江若砚挣扎，“你放开我！”
“好呀，要想我放开你，你就从我胯/下钻过去！”
周遭顿时爆发出狎昵哄笑，有人抬脚踹向他膝弯。
别说一对多了，江若砚现在的能力一对一都打不过。
暗处的许鱼霜攥紧袖中剑穗，还不忘吐槽：一群傻逼！欺负人就欺负人，为什么要提她的名字，还嫌她不够惨吗？
最后背锅的还不是她！
她忘了一点，许鱼霜在澜山派格外受欢迎，正是传说中的“万人迷”。
也正是因为“万人迷”的人设，导致江若砚在澜山派受到更多的欺负，谁让他不讨许鱼霜的欢喜。
她欲出手相助，识海警铃大作。
【警告！不能做出违背人设的事情】
许鱼霜狡辩：“这也不算吧，尽管许鱼霜不喜欢他，但是这种霸凌的事，许鱼霜也是不会容忍的，不然最后她也会为了保住江若砚的性命将他关进禁地。”
【如果宿主要护主江若砚，那么就不符合原著剧情，在原著剧情里，许鱼霜没有发现过这种事，也没有维护过江若砚】
我靠！！！
许鱼霜在心底呐喊，这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吗？
机械音刺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盯着江若砚踉跄跪地的身影，险些咬碎银牙。
那边已有弟子扯开包裹，月白绸缎在尘土中翻卷如残蝶。
于是许鱼霜能够眼睁睁看着江若砚下跪，看着他的新衣服被抢，看着他被人吐口水，看着他被人拳打脚踢......
如果说前面还能忍，直到听见系统的提示。
【江若砚杀心值2/100】
【江若砚杀心值3/100】
······
【江若砚杀心值20/100】
我的天菩萨！
许鱼霜简直两眼一黑，比起被惩罚的代价，她更加不能接受被江若砚杀掉的结局。
忍无可忍的她一个蹬脚腾飞，从天而降落在众人面前。
“住手！”
许鱼霜眼睁睁看着少年额角撞上嶙峋山石，殷红顺着眉骨蜿蜒而下。
她云纹广袖挟着凛冽剑气横扫，众弟子如落叶般跌作一团。
“澜山门规第七十三条是什么你们忘了吗！”她负手立于瑟瑟凌风中，裙裾掠过满地狼藉，“欺辱同门严重者逐出门派。”
目光扫过蜷缩在地的江若砚时，喉间溢出声冷笑：“废物。”尾音裹着恰到好处的嫌恶，这就是演员的修养，许氏表演法则第一条：永远不要忘记人设。
江若砚仰躺在旁侧，眼底情绪几番轮转：由惊诧至困惑，最终凝成几缕委屈，却唯独寻不见半分动容。
毕竟连日来的种种祸事，桩桩件件皆系于许鱼霜一人。
未及开口辩驳，穹顶忽有紫电游走。雷霆挟万钧之势贯顶而下，生生将许鱼霜砸进青石岩缝里。
为了避免伤及江若砚，许鱼霜还转了方向。
“噗——！”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警告！宿主违规干预主线剧情，执行惩戒：九霄玄雷（剩余次数9/10）】机械音裹挟着刺耳电流震颤颅腔。
被雷火灼得神识混沌的许鱼霜竟还有余力发问：“若次数耗尽......”
【宿主灵识将遭天道法则彻底抹除】
这不就是魂飞魄散么？
她暗自运转周天，庆幸这副上仙躯壳尚能承住首道天劫。
周遭弟子慌忙聚拢，七手八脚要来搀扶，连江若砚都迟疑着探出指尖。
不行，得绷住人设。
许鱼霜猛然挥开少年手腕，厉声喝道：“放肆！”力道之狠，直将人掀得踉跄后退。
江若砚指尖微蜷着滞在半空，眸底碎冰层叠晕染。
许鱼霜心头警铃大作，生怕那要命的数值又要飙升。
偏生系统适时播报：【江若砚杀心值15/100】
她正懊恼着弄巧成拙，耳畔忽又传来：【江若砚杀心值10/100】
嗯？数值竟在回落？
她冷眼睥睨：“今日之事本座可暂不追究，但若再犯——”尾音陡然森寒，“便自去刑堂领三十蛟骨鞭，收拾铺盖滚出山门。”
非是她心慈手软，实是怕这些宵小之辈日后将怨气尽数泄在江若砚身上。届时莫说护他周全，怕是连哭黄泉都寻不着门路。
“都退下。”玉指倏而转向江若砚，“你，随我来。”
江若砚恍然回神，俯身拾起那件残破新衫时，指节在暗处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许鱼霜心脏蓦地抽痛，面上却愈发冷若冰霜。
广袖下的指尖掐进掌心，她将下颌扬起讥诮弧度：“没出息的东西！破烂也值得讨要？”
江若砚垂首整理着染血的衣襟，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裂帛间灵巧穿梭：“没事的师尊，弟子会补衣服，这衣服我还没穿过，扔了浪费......”
那一刻，许鱼霜仿佛看见了江若砚背后的天使光环，格外的耀眼，她的良心被狠狠插上几刀。
“补什么补！”她广袖甩出凌厉弧度，崭新的云纹锦袍兜头罩在少年身上。
【警告！宿主即将偏离人设】
许鱼霜赶紧找补，劈手夺过那件残破衣袍服，用真火瞬间将布料焚作青烟，“本座的脸面都叫你丢尽了！”
江若砚显然没想那么多，局促不安，“对不起，师尊，是弟子考虑不周。”
“走吧。”
江若砚拐着脚，一瘸一拐的走在许鱼霜的身后，自然是赶不上她的步伐，很快就落后，等许鱼霜走远了没听见身后的声音才回头看。
许鱼霜瞥见少年苍白额角沁出的冷汗，喉咙像是被冰棱哽住，转身时却道：“废物连走路都不会么？”
她内心吐槽道：这破山路怎么这么长！
少年耳垂染上薄红，鸦羽般的长睫轻颤：“弟子知错......”
看着江若砚这幅模样，许鱼霜的良心再次收到谴责，不过前进步伐却不动神色的满了下来。
这一幕许鱼霜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其实江若砚早就察觉到，嘴角上扬，眼里居然生出一丝欢喜。
【江若砚杀心值0/100】
许鱼霜被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冲昏头脑，眼神里难以置信回深深看了一眼江若砚。
这孩子是不是被虐待傻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的隐藏属性？
这样也可以降低？她不是骂他是废物了吗？
难道她不小心说错话了？
可是系统没提示，应该没问题呀！
许鱼霜正为骤降的数值暗喜，未曾料到忽见少年眼底星火明灭。
他抚过锦袍以及袖口银线勾勒的霜花纹样时，瞳孔骤然蒙上阴翳。
之前的讥讽突然刺入耳膜：“听说江师弟和辜负霖兰上仙.的那个人渣长得很像.....”
“何止呀！估计霖兰上仙就是为了报复才收他为徒......”
【江若砚杀心值1/100】
噩耗再次降临。
“你！”
许鱼霜猛地转身，正撞见少年还未来得及敛去的眼里暗流。
她攥紧袖中震颤的惊鸿剑，在系统刺耳的警报声里生生咽下质问。
她什么都没干！
这孩子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