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糖?”荒庙里传出一声惊讶,叶茴馋得舔舔嘴。

    段斐捂住耳朵,颇为嫌弃地瞪着叶茴,“大名鼎鼎的杀手组织啊,我不混江湖的我都知道,你到底搁哪个犄角旮旯里长大的?”

    是鬼蜮这个犄角旮旯,吓不坏你。

    叶茴回瞪,满不在乎,“什么大名鼎鼎,还不是手下败将。”

    一旁勤勤恳恳又掌灯又治病的酥糖众人又被贴脸开大,敢怒不敢言,手上解毒的动作丝毫不敢怠慢。他们不怕死,但怕叶茴不按套路出牌的一套又一套,比如划烂他们脸这种阴招。

    真是好巧,这男子所中之毒,居然真有酥糖用毒的风格,却不似普通毒,想来许是组织内或散修中的用毒高手,可中了如此剧毒还没死的人……

    深深看向紧闭双目,困在痛苦中的洛十洲,收到叶茴的碰剑警告后低下眼睑,…想必定不是寻常人。

    “所以酥糖这个杀手组织,尤擅易容和乔装,多使暗器和弓箭,常行暗杀、刺杀之事,是个只收钱不谈感情的组织?”那边叶茴还在段斐这学新知识。

    “哦,所以这个漂亮女人是圣女之一?”

    太可恶了!居然被一个一无所知的无名之辈打败了,传出去酥糖的名声可怎么办啊!芙啼内心狂怒道。

    “啊哈哈哈,姑娘、公子,小女子名芙啼,可以叫我小芙芙~”面上还要笑得滴水不漏。

    却惨遭两人异口同声的嫌弃,“咦。”

    芙啼再也挂不住笑容,充满对人生的怀疑,满脸黑线地躲进墙角。

    “好了。”这时另一边解毒区传来报喜,同时昏迷的洛十洲吐出一口乌黑的血,捂着胸口靠在柱子上虚虚弱弱地喘气,看上去的确好了不少。

    “谢谢啊,无以回报,那我就放了你们吧。”

    众杀手内心戏吐槽:咱还得谢谢她,给了这个机会呗。

    “小事小事,叶大侠,我们走喽?”看到叶茴摆手,让他们自行离去。他们搀扶起芙啼,老老实实地自荒庙正门而去。

    “等等。”叶茴说。

    为首的顿时停住脚,回头欲哭无泪地瞧着叶茴,“还有什么吩咐?”

    “这银子,后院那帮乞丐身死的原因是因为银子底部的痕迹,为什么这痕迹会招致杀身之祸?”她确实想不明白这点。

    终于,她问到关键了。“嗯……叶大侠…”

    “叫我叶茴。”

    支支吾吾半天,半个字没吐出字,芙啼拨开人走了出来,“叶茴,其实今晚我们要取的本就是你的命,可银子到了这帮乞丐手里就也不得不死。是你害死他们的!”

    酥糖众人默默挪远了一步,芙啼疯了,不约而同想。

    “你猜的没错,那道痕迹独属于酥糖,只要是非组织之人使用带这个痕迹的钱财或物品,一律都会遭到组织的追杀。”

    “而且,这是整个江湖乃至民间都清楚的规矩,你却一点也不知道?”这下连芙啼也要好奇叶茴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长大的。

    原来如此,叶茴沉思点点头,酥糖众人都觉得她要发飙,可叶茴只是说:“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今后没法用这些钱。好惨。”诶,可给我这钱的那户人家不也是普通的乡绅恶霸吗,难道另有身份么……

    “去吧,去吧。”她驱赶酥糖的人离开。

    段斐目送他们远去,凑到叶茴身旁,“叶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经此插曲,天已微亮,朦胧氤氲的后山在这三位外乡客眼中初放光彩,连绵群山一如猛兽盘踞沉睡于此,荒庙外的位置抬头仰视而去,庞大的物体陡然沉重压积在双眼之中,叫人压迫窒息,心内生惧。

    叶茴目睹群山,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怎么办…去解决钱包瘪瘪的问题。”

    洛十洲摇摇晃晃地走出荒庙,精神头已恢复得不错,但到底是中过毒的人,叶茴还是指挥段斐扶着点他,引来了段斐全新一天的第一句抱怨,“你拐我,是为了给这人做小厮的?”

    “兄台,洛某今后定当以涌泉想报。鄙人洛十洲,敢问兄台姓名,是何许人士?”

    “天,你查户口啊?直接叫我段斐就行。还有你别说话了,让我轻松点。”堵住了洛十洲文绉绉的嘴。

    清晨金灿灿的阳光照得人舒舒服服,三个人又回到热闹的集市,一个推着菜车往集市赶的大爷慌忙中撞到路边的木杆,蔬果滚了一地,潮湿的泥土沾上了新鲜的菜叶,大爷边心疼边一个一个地捡。

    “给。”叶茴好心收罗了一些递给大爷,可谁知大爷在看到她面容的那刻突然大叫,像大白日见了鬼似的,连菜带车的都丢下,中邪般跑开,“鬼啊鬼啊!有鬼啊!”

    叶茴疑惑地起身,与拿着铲子、锄头的各位摊主碰上了视线,对面警惕地提防着他们三人。进退两难。

    “是活人吗?”

    “去了荒庙的人怎么可能活着出来?肯定是鬼回来报仇。”叶茴无奈,九年制义务教育真的不能少,感慨道。

    这时终于有个聪明人发现了重点,“哎哎,你们看,他们有影子!”

    “对哦。有影子。”

    “那看来是活人啊。”

    “……”

    看他们放下了蹩脚的武器,叶茴叹口气,“可以过去了吗?”

    他们懵懵地让出了路。

    “看来这还是个恶性坑钱事件,镇上居民几乎都清楚。”叶茴思索着,远远望见熟悉的牌匾,眼中顿时放光,“还债的人来了。”

    走进这不大不小,应有尽有的医馆,小二立马迎上招呼,“客官,您要点什么?”

    “还记得我吗?”叶茴强凹和善的笑,好看是好看的,可小二心里有鬼,认出叶茴后就屁滚尿流地三步一摔地遛进了内堂,“把老头叫出来!”叶茴高声喊道。

    其他不明缘由的人都被段斐赶出了医馆,宽敞的木门一合再上栓,段斐人高马大的往那一站跟个门神似的,特别唬人。

    坐在一旁的洛十洲边咳边劝道:“叶姑娘,段兄,你们千万不要太过分。”

    “哎呀,你不懂,先闭嘴。”段斐拖了把椅子坐在门口正中。

    叶茴见老头迟迟不出,转着腰间的穗子慢悠悠地走入内堂,“先生?老先生?”看到蜷缩在药柜后瑟瑟发抖的老头,温柔一笑。

    蹿到他的跟前,“老先生!谢谢您啊。”眼疾手快抓起他的手郑重地握了握。

    “叶茴。”段斐当下有些急眼。

    但叶茴没听见,沉浸在自己的表演里,“灵山婆婆真的太管用了!您看,那个中毒的人真的没事了,您真是当代华佗,不可多得的医家圣手啊!”半拽半扯地拉颤颤巍巍的老头走到大堂,指着正襟危坐的洛十洲说道。

    老头冷汗涔涔地下,实在分不清这鬼精鬼精女子的目的,还有那原本半死不活的男子竟真无事了。怕是鬼索命!

    “所以…您给我点钱嘛,我帮您大肆宣传宣传,让您这个生意啊红红火火,分店开遍全球。”叶茴笑得真诚善良,却直叫人怀疑不怀好意。

    “哎呀现在是全球生意的起步阶段,小亏一点是相当正常,毕竟都是为了以后的大钱!”

    “您说是也不是啊?“

    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他是一点也听不懂,但他倒是清楚今日这三人的目的了,是抢劫!鬼要人的钱做什么。于是更加闭紧嘴,不应答叶茴。

    久而久之,叶茴没了耐心,索性不装提起老头衣领,“你给不给?”

    老头倔强地坚定摇摇头。啊啊啊好像不是鬼。

    “行。”把老头丢给段斐控制住,自己则开始非常自由地清点起合伙人几年来坑蒙拐骗得来的金库。

    “五五分,给你留一半。”叶茴自觉贴心。

    敲晕反抗过激的老头,揉着手掌,给老头盖上一层被子,“老人家就别这么激动了,万一折着,还得讹我。”

    恐吓像只鹌鹑缩在角落的小二闭嘴,丢了块金锭封口。

    走出医馆,神清气爽的微风顷刻拂面,我又是有钱人了,而且是没有麻烦的金银,叶茴内心雀跃,高兴地散出了一大把铜钱,馆外原本看热闹的人都纷纷低头抢钱,叶茴三人趁机低调溜走。

    “哈哈哈,过瘾!舒坦!”段斐盛赞。

    三人回到客栈,各自回房小憩。

    段斐抱着枕头满脸愁容地看着唯一的一张床和面色仍然苍白的洛十洲,“罢了,你睡床吧,我打地铺。”又得到洛十洲一番文绉绉的谢言。

    叶茴一沾床就睡着了,昨晚又打架又通宵,实在是熬不住。

    日头缓缓偏移,叶茴再醒来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鞭炮声吵醒的,警惕的大脑控制迷糊的眼睛往发出声响的方向看。

    一列红衣喜服的乐师卖力吹奏曲子,鞭炮中一位身段纤细的女子被扶上花轿,喜婆的叽叽喳喳。很是热闹欢腾,可又处处都透露着一丝诡异。

    叶茴仔细想了会,对!新娘子的父母呢?参加宴席的宾客呢?

    不由地脑补起一些中式恐怖,温煦的气候里皮肤泛起块块鸡皮疙瘩。

    *

    倒反天罡做起医师的这支酥糖小队终于回到大本营。没来得及热泪盈眶,就被掌事的老大唤了去。

    “是一个自称叶茴的女子,她武功极高,连圣女芙啼也不是她的对手,身边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身中剧毒,还是我们酥糖的毒。另一个倒是普通人。”

    “那个中毒的,是长这样吗?”堂上的人戴着黑色面纱,嗓音嘶哑不像人能发出的动静,拿出副画像让他们辨认。

    “对,是长这样。”主要替洛十洲解毒的人认出了他。

    “废物!洛十洲就在你们面前,而你们居然就这么让他跑了!”突然发难,画像被甩到了光滑的地上,乌拉拉瞬间跪了一地的人,每个人都大气不敢喘。

    面纱之下的嘴忽然咧开笑了笑,手在虚空中轻轻一砍,不知哪冒出的人捂住每个跪地者的嘴,刀碰上脖子,手起刀落、干净利落,鲜血成河。

    有事耽搁而目睹一劫的芙啼死死捂住震惊的嘴,胆寒的眼泪止不住地流,踉跄着跑出这个暂且落脚的营地,向黑黢黢的山野跑去。

章节目录

武林妖女大战人工智能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那只貂爱吃草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那只貂爱吃草并收藏武林妖女大战人工智能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