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回门的日子,许桑宁有些苦恼原本是想让凌洲在家休养身子,毕竟上回他接亲时半死不活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可凌洲坚持要陪她回家,说什么怕人家笑话她。可笑,她是在乎这些言论的人吗?但最终拗不过他,也就由他去了。

    所以两人就坐着马车,后头跟着几大箱的礼品浩浩荡荡的回到许府。许魏桥两夫妻一早就收到消息,便早早的在门口等待。

    桑云一直往远处望着,有些着急道:“怎么还没到,是不是有什么事在路上耽搁了?”

    许魏洲虽也担忧,但面上不显仍平静安抚地拍拍桑云的手:“不会的,许是马车走得慢一些,凌家那孩子身体不好,得需多照顾点。”

    “啊,我倒是忘了这回事,不过这未免久些,哎?你看那是不是凌家的马车?”桑云原本抱怨的语气再看到凌家的马车时她紧紧地握住拳头,手指由于激动而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欣喜。

    桑云没等许桑宁进入家门就激动的跑过去抱住她。许桑宁回抱桑云,撒娇着:“想你了娘,我要吃你做好吃的。”

    “好好好,凌洲那孩子呢?”桑云摸了摸许桑宁的头,眼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

    凌洲慢一步许桑宁下马车,看见他们便行礼:“小婿拜见岳母,岳父。”

    “哎,好。”桑云应答道。

    许魏桥板着脸严肃道:“嗯,快些进来吧,在外头待久算什么回事,带来的东西放在后院就好。”

    走进去时许桑宁悄悄拉着母亲,靠近小声问道:“爹,这是怎么了?平时也不见他这样啊?”

    桑云以同样的音量回她:“别管他,八成装出来的,刚刚不也是担忧你们长时间不回来。”

    凌洲看前面许桑宁母女咬耳朵样子,有些无措,许桑宁就这样不管他了?他瞟了一眼身旁的许魏桥,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岳父聊天,只能祈祷路不会太长。

    许魏桥眼神打量着凌洲,见他脸色仍然白的跟纸一样,出声询问:“身子可好些了?我有些没想到你也会跟宁儿回来。”

    凌洲原本在想事情,突然被许魏桥出声吓了一跳:“多谢岳父关心,身子还是跟原来一样,至于我跟宁儿回来这不是应该的吗?哪有妻子回家丈夫不作陪的,大不了身体劳累些罢了,万一让宁儿一个人回来让人耻笑怎办才好。”

    许魏桥这才满意点点头。一会儿说话的功夫一行人也来到厅堂,坐下吃饭。吃饭期间,桑云一直给许桑宁夹菜,碎碎叨着:“多吃些,还有这个是娘亲手做的,这个菜你爱吃。”

    许桑宁看着碗里都快装不下了,哭笑不得阻止道:“娘,好了,再多我就吃不下了,你也吃,不然饭菜该凉了。”桑云这才停下。

    片刻后,一行人吃完,许桑宁借口回房里寻东西,只留许魏桥和凌洲在厅堂吃茶聊着无关紧要的事。许桑宁在房里吃茶,指尖像有节奏般在茶桌敲着,好似在等待什么,忽然一阵清越的口哨声从院墙外传来——三短一长,正是暗影司的传讯调,她指尖微顿。

    "啪嗒。"

    一个素白纸包从窗口抛入,精准落在她的茶桌。许桑宁展开油纸包,里面赫然是几片干涸的药渣——冬虫夏草、鹿茸、太子参、白术……这些药,分明全是补气血的。

    "咳疾?"她轻笑一声,指尖捻起一片淡黄色的太子参。阳光透过药片,在地砖上投下影子,"这些药,分明是补气血的,里面没有一种是治咳疾的……"

    窗外树影婆娑,她忽然想起大婚两人行礼时,对视上一泓深潭般的眸子里。当时以为自己看错了,也就没多想,现在看来平时他的眼眸里藏着难以掩饰的病气,怕是有古怪,许桑宁心里顿时有个想法。

    “笃笃笃?。”

    这时,外头响起敲门声,许桑宁立马把纸包揉作一团塞到袖里,变化成平时的脸色才询问道:“进来吧,门没锁。”桑云推门进来,缓步地在许桑宁旁坐下。

    “这些时日,在凌家可好?”她的声音如丝绸般柔和,缓缓流淌在空气中,温暖而动人。

    许桑宁有些不以为意道:“还好,他们家里人也挺好。”

    “那这样我和你爹可以放心些,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性子该收敛些,不然别人欺负你该怎办,我跟你爹又不在身边。”桑云有些担忧。

    许桑宁敷衍道:“嗯嗯,好,娘说的对。”

    桑云无奈地伸手往她头上弹了一下:“你啊,跟你说话呢认真听,对了,这是昨天梁王差人送过来给你的信。”桑云从袖里拿出信件递给她。又继续叨叨:“你有没有给凌洲看过,能治好吗?”

    桑云两夫妻是知晓她跟一位道士学了医,但不知晓这位道士是什么身份,当时硬拉拽着许桑宁念叨什么天纵奇才。让人觉得这是个江湖骗子,后面还是因为有人碰见,上来解释说之前的病都是这个道士治好的,这人许魏桥也是知晓的,他的病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但有一天竟然好了。这才半信半疑没有去报官。后面两人商量一番,询问许桑宁愿不愿意学医,许桑宁没犹豫点头答应下来。那道士时常偷偷带许桑宁外出,所以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

    许桑宁收好信:“应该吧。”

    母女俩这一天在房里聊了许久,眼看天色不晚了,才依依不舍的跟许桑宁两人道别。

    许桑宁在马车里不着痕迹重新打量起眼前的人,这人还是平时病恹恹的样子,眼里的病气像是藏不住似的跑了出来,身上还有股淡淡的药香。凌洲这时侧过身咳起来,让许桑宁觉得自己如果没有看到那个纸包的话,还真信了他病入膏肓的样子。

    凌洲许是察觉许桑宁的眼神,有些不解:“娘子这么看我做甚?”

    许桑宁:“没什么,夫君常常咳吗?难受吗?”

    凌洲以为她在关心自己,感动的同时又有些愧疚:“嗯,习惯了,多谢娘子关心,这病从幼时就开始了,也不知能不能好。”

    许桑宁在心里冷笑一声,但还是安慰道:“总有一天的。”

    三更梆子刚敲过一声,许桑宁倏地睁开双眼。

    帐外月光如水,凌洲的呼吸声绵长平稳。她屏息凝神,指尖如羽毛般轻轻搭上他的腕脉,脉象如她所料——沉弦紧涩,可这哪里是咳疾之症?她指尖微顿,忽觉不对。那脉中竟还藏着一缕古怪气劲,倒像是……

    许桑宁指尖微颤,正欲深探,忽见凌洲在梦中轻蹙眉头,薄唇微启似要呓语。她闪电般缩手,却见他只是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将脸埋入枕间,青丝散乱,呼吸依旧绵长。月光勾勒出他单薄身形,中衣领口微敞,露出一截清瘦锁骨,苍白的俊颜在月光下更显脆弱。

    夜风穿堂而过,吹得帐幔轻晃。她盯着凌洲安睡的容颜,眸色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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