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无语是林松月的母语。
自从那天在饭桌上激烈反对但被哥哥无情镇压后，谢迟煊就像一个阴魂不散的男鬼时刻出现在她身边。
大课间她跟小姐妹聊八卦，谢迟煊在角落里阴沉沉看着她。
化学课她跟顾千章做实验，谢迟煊在角落里阴沉沉看着她。
校庆节她跟主持人排节目，谢迟煊在角落里阴沉沉看着她。
……
不是没有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一问就睁着那个大眼死死盯着她，装得楚楚可怜：“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
林松月抓狂，谢迟煊是不是有神经病啊？！！！
有病就去治好吗？！看着她有什么用！
如果谢迟煊是想通过这种手段报复她之前整他的经历，那她承认他成功了。
几个小姐妹们都开始怀疑林松月其实是始乱终弃被找上门……要不然好好一个秀美型小少爷怎么天天跟背后灵一样这么幽怨……
是的，谢迟煊才来了短短几天，已经逐渐俘获了班上大部分人的心。
据说学校论坛上他的人气现在跟顾千章、徐莫桑、泽维尔这几个E级男不相上下。
诺巴顿公学历史悠久，创始人奉行学校即社会缩影的建校理念，从建校起便将学生划分为EABCD五级，E级是最高级，只有莱德大陆少数几个顶尖家族的成员才能被划为E级。
如果某个学年没有这些家族成员入学，校委会宁愿空置E级也不会让其他不够资格的人顶上。
虽说进入联邦时代后，诺巴顿公学宣称转变为一所服务于全体公民的私立学校，但就单论其高昂的像马拉珠额峰一样的学费和层出不穷的各种杂项费用而言，显然不是像它宣称的那样全体适龄公民皆可入学。
目前诺巴顿公学的E级只有四个人，分别是林松月、顾千章、徐莫桑、泽维尔。
谢迟煊转校到诺巴顿公学后，论坛上议论纷纷。一部分人认为他作为林家上一代家主亲弟弟的儿子，在林家子代有且只有三个子弟的情况下，他有资格被吸纳为E级成员。这些人还未雨绸缪地成立了谢迟煊后援会，某种意义上也算一种下注买股。
另一部分则认为虽然林家子息单薄，谢迟煊跟主枝的关系也不远，但规矩就是规矩，不是嫡系就没资格成为E级成员。这一部分以林松月、顾千章、徐莫桑、泽维尔的支持者和后援会成员为主。
林松月对谢迟煊到底能不能成为E级不感兴趣，她只关心谢迟煊能不能离她远一点。
林松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美丽的面容显露出狰狞的神色。
今天说什么也要抓住谢迟煊好好教训他一顿！
*
“……1872年，诺巴顿公爵临终前将自己的所有资产捐出……所以，你们要时刻保持诺巴顿学生应当有的风范……”
讲台上，嘴角每根皱纹都透露着严肃的老师正讲着校史，林松月百无聊赖地转着笔。她从幼儿园开始就在诺巴顿公学基础学部上，比起来已经听了几百次的校史，她对老师怎么把银白短卷发梳的一丝不苟更感兴趣。
莱德大陆实行14年教育制，小学初中高中之外，另有两年预科，主要目的是让学生在升入大学之前对各大专业有一个基本认识，了解自己真正喜欢的专业，能在大学选择志愿时选择自己真正喜欢并愿意为此奋斗一生的专业。
对于诺巴顿公学这样的私立贵族学院来说，预科阶段更多是为贵族阶级的学生提供交际平台，让他们熟悉社会规则，为之后掌控权柄做准备。
与诺巴顿公学基础学部只招收贵族学生不同，预科学部每年会招收一定比例的平民特优生。毕竟，如果没有平民的存在，贵族怎么在进入大学前学会统治平民的手段呢？
这种招生策略导致了诺巴顿公学内部本就严峻的阶级压迫更加强烈。
话说，女主是不是要来上学了？林松月指间的笔一滞，随后她叹了口气，把笔放在桌子上，双手托腮，神情忧郁。
烦死了。
还没毕业就要上班。
还好林松月拥有牛犊一样健壮的身体，比格一样旺盛的精力。
管他呢，两眼一睁就是干。
林松月在老师眼皮底下光明正大地用终端给顾千章发信息：“下课跟我一起去堵谢迟煊。”
特别提示光亮起，顾千章顶着周围同学好奇的眼光美滋滋打开终端。
宝宝无聊了第一时间找的人是他。
谁又幸福了他不说。
顾千章看到信息内容，快速打字回复：“宝宝你是不是忘啦，今天泽维尔回学校，徐莫桑手底下学生会的人搞了个欢迎仪式邀请咱们几个出席，你还答应了来着？”
谢迟煊真讨厌，就不能像他一样躺平任宝宝欺负吗？占据了宝宝那么多精力还要反击，真该死。
。好像是有这回事。
林松月看到信息烦上加烦，在谢迟煊出现之前，她最讨厌的人是泽维尔。
现在好了，小小一个学校竟然出现了两个被林松月讨厌的人，真是一点儿都不令人意外呢。
林松月没回这条信息，顾千章也不觉得奇怪，他修长的手指继续在终端上戳来戳去：“刚刚我看群里的信息，泽维尔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你最近在针对谢迟煊，他说要邀请谢迟煊一起给他接风。”
林松月火冒三丈，她就知道这个泽维尔一回来就没好事！
可恶！这个学校怎么这么多令宝讨厌的人！！！
烦死了！！！
*
E级休息室是一栋独立的哥特式建筑，此刻楼下三层挑空的宴会厅里人声鼎沸，数个长达两米的水晶灯从天花板垂下来，在众人身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三楼栏杆处站着两个人。一人合体白西装包裹着颀长瘦劲的身材，时刻弯起的嘴角冲淡了金属质感银色长发带来的冰冷肃淡。另一人烈焰般的红发招摇地支棱着，衬衫领口大开，端持着一副玩世不恭嚣张贵公子的样子。
两人一人手里拿了一杯红酒，正含笑看着下面的人群，不知在说些什么。
林松月进来后一眼就看见了他俩。
死装男。
两个都是。
也不知道在装给谁看。
林松月充满恶意地想。
她懒得理那两个人，甩开顾千章在后面想要挽着她的手，自顾自地开始到处搜寻谢迟煊的踪迹。
一群人的目光隐秘地跟着林松月的身影转动。
不愧是大小姐。
好凶好漂亮。
精心打理后的长卷发散在林松月白皙圆润的肩头，乌黑浓密像云一样的发间隐隐透着一丝墨绿色，为本就绝色的人增添了神秘感。上挑的眼尾和分明的唇线也时刻展现着大小姐的傲慢。高高在上，不可亲近。
盛气凌人的大小姐像是死气沉沉的沙丁鱼群里的一尾凶猛鲶鱼，给沉闷阴郁古板的校园带来了生机勃勃的氛围。
即使知道林松月嚣张又傲慢，脾气臭得要命，也依旧忍不住被吸引。
泽维尔看着林松月满场乱转的身影，不耐烦地用手顺了顺自己的红发，“啧”了一声，不屑道：“被一个来投奔的人搞成这个样子，真丢脸，果然林大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没脑子。”
徐莫桑嘴角依旧是万年不变的笑意，闻言轻轻摇晃了一下酒杯，抬手喝了一小口，温文尔雅道：“这话要是让松月听见，又要找机会打你了。”
泽维尔瞬间大怒：“我那是让着她！让着她懂吗？！”随即口中冒出一些什么“好男不跟女斗”、“君子动口不动手”等等难懂的话。
徐莫桑稍一刺激便收手，表情温和地听着泽维尔七嘴八舌给自己挽尊，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其实思绪早已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看着正把谢迟煊堵在墙角的林松月，徐莫桑冷漠地想，泽维尔虽然也是个蠢货，但他对林松月的评价非常正确。
林松月确实貌美无脑。
又有些过于精力充沛。
他讨厌失控的感觉。
对于这种美貌蠢货，纵容是通往灭亡的阶梯。
*
宴会厅侧门外小花园，谢迟煊斜倚在墙上，面上紧张神色一览无余，自然垂下的右手却借着外套的遮挡悄悄蜷缩，用力扣着自己的手心。
不要太兴奋。不要太兴奋。
太兴奋会吓到姐姐的。
他乖顺的低头，狭长的眼睛却借着夜色掩盖牢牢盯着林松月。
太好了，姐姐终于能只看着他了。
再近些。再近些。再近些。
再靠近一些就好了……完全不够……想要更多……
姐姐说得没错……他就是纯坏种。
获得一点关注后想要的就越来越多。
谢迟煊难以抑制心中的渴望，近乎着魔地伸手轻轻拉住林松月腰间垂下的丝带。
正在激情输出不文明词汇的林松月：？
她被谢迟煊不按常理出牌的动作打断魔法吟唱，一股气憋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林松月深呼吸几口，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嫌弃地拉着丝带甩开谢迟煊的手，总算把气顺了下去。
正好，她也不打算继续跟谢迟煊多费口舌。
“啪”的一声，林松月随意地甩了甩手，清脆的声音响起，谢迟煊的头微微歪向一边，泛起一片红痕。
林松月下巴微抬，神色冷傲：“这一巴掌就是给你个教训，以后别再用恶心的眼神盯着我。”
见谢迟煊不说话，林松月好奇地伸出一根手指，满是恶意地戳了戳谢迟煊被打出的一片红痕：“哑巴了？”
谢迟煊在回味。
他抬起头将脸正对着林松月，黑沉的眼珠依旧锁定在林松月身上，莫名吞咽了一下，随后刻意放缓了声音，像是在诱面前的人进入陷阱：
“姐姐这段时间一定很生气吧，有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突然出现，住进你的家里，转到你的班上，分化你的朋友，还一直在你眼前碍你的眼。”
“如果生气的话就打我吧，无论姐姐怎么对我，我不会反抗的。”
“可以把我当成你的专属出气筒，随意打骂发泄情绪，都可以的。”
谢迟煊眼中泛起莫名的迷离。只要能让他靠近，被打骂也是幸福的。
他觉得自己不是变态。
谢迟煊继续引诱：“我不会告诉其他人，包括大哥。”
少年轻柔的声音越发缠倦，“姐姐相信我，有个可以随意发泄情绪的人很爽的……试试吧姐姐，我是你一个人的。”
林松月意料之内地心动了。
她道德水平起伏不定随机事变，遇到谢迟煊这种上杆子找抽的人，几乎不用犹豫大脑就替她就作出了决定。
林松月本以为顾千章已是这一赛道难以逾越的高山，不曾想还有重量级选手出现。
果真只要人够多，什么赛道都不算小众……
虽然她没有特殊癖好，但谁能拒绝一个真心求打的可怜人呢？
反正她不能。
一打一挨间，她爽了，谢迟煊也不发神经了。
怎么不算林师傅妙手回春救苦救难，一片医者仁心呢？
*
麻烦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被解决了。
林松月很满意。
谢迟煊也很满意。
但围观路人好像有点不满。
林松月心情愉悦地推门进去，门内侧不知何时多了许多围观的人，一个男的自以为小声地跟旁人说：“一个女的还这么跋扈，以后谁敢娶她……”
林松月听到后嘴角扯了一下，略微停顿片刻，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风，漫不经心质问：“这是民族友好party，谁把他弄进来了？”
她扫视众人，随后摆摆手：“回族同学看不得这个，赶紧拉出去。”
人群里爆发一阵哄笑，那男的想要反驳又不敢，支支吾吾憋了个大红脸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剩余围观的人被赶来的顾千章轰走，徐莫桑和泽维尔在后面看戏般站着。
林松月不耐烦地恶声恶气：“看什么看，没见过人训狗吗？”
时间突然再次停滞。
风尘仆仆归来的系统发出尖锐爆鸣声：“宿主！不是说要做个好人吗？！这句恶毒女配经典台词怎么又从你嘴里说出来了！！！”
自从那天在饭桌上激烈反对但被哥哥无情镇压后，谢迟煊就像一个阴魂不散的男鬼时刻出现在她身边。
大课间她跟小姐妹聊八卦，谢迟煊在角落里阴沉沉看着她。
化学课她跟顾千章做实验，谢迟煊在角落里阴沉沉看着她。
校庆节她跟主持人排节目，谢迟煊在角落里阴沉沉看着她。
……
不是没有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一问就睁着那个大眼死死盯着她，装得楚楚可怜：“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
林松月抓狂，谢迟煊是不是有神经病啊？！！！
有病就去治好吗？！看着她有什么用！
如果谢迟煊是想通过这种手段报复她之前整他的经历，那她承认他成功了。
几个小姐妹们都开始怀疑林松月其实是始乱终弃被找上门……要不然好好一个秀美型小少爷怎么天天跟背后灵一样这么幽怨……
是的，谢迟煊才来了短短几天，已经逐渐俘获了班上大部分人的心。
据说学校论坛上他的人气现在跟顾千章、徐莫桑、泽维尔这几个E级男不相上下。
诺巴顿公学历史悠久，创始人奉行学校即社会缩影的建校理念，从建校起便将学生划分为EABCD五级，E级是最高级，只有莱德大陆少数几个顶尖家族的成员才能被划为E级。
如果某个学年没有这些家族成员入学，校委会宁愿空置E级也不会让其他不够资格的人顶上。
虽说进入联邦时代后，诺巴顿公学宣称转变为一所服务于全体公民的私立学校，但就单论其高昂的像马拉珠额峰一样的学费和层出不穷的各种杂项费用而言，显然不是像它宣称的那样全体适龄公民皆可入学。
目前诺巴顿公学的E级只有四个人，分别是林松月、顾千章、徐莫桑、泽维尔。
谢迟煊转校到诺巴顿公学后，论坛上议论纷纷。一部分人认为他作为林家上一代家主亲弟弟的儿子，在林家子代有且只有三个子弟的情况下，他有资格被吸纳为E级成员。这些人还未雨绸缪地成立了谢迟煊后援会，某种意义上也算一种下注买股。
另一部分则认为虽然林家子息单薄，谢迟煊跟主枝的关系也不远，但规矩就是规矩，不是嫡系就没资格成为E级成员。这一部分以林松月、顾千章、徐莫桑、泽维尔的支持者和后援会成员为主。
林松月对谢迟煊到底能不能成为E级不感兴趣，她只关心谢迟煊能不能离她远一点。
林松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美丽的面容显露出狰狞的神色。
今天说什么也要抓住谢迟煊好好教训他一顿！
*
“……1872年，诺巴顿公爵临终前将自己的所有资产捐出……所以，你们要时刻保持诺巴顿学生应当有的风范……”
讲台上，嘴角每根皱纹都透露着严肃的老师正讲着校史，林松月百无聊赖地转着笔。她从幼儿园开始就在诺巴顿公学基础学部上，比起来已经听了几百次的校史，她对老师怎么把银白短卷发梳的一丝不苟更感兴趣。
莱德大陆实行14年教育制，小学初中高中之外，另有两年预科，主要目的是让学生在升入大学之前对各大专业有一个基本认识，了解自己真正喜欢的专业，能在大学选择志愿时选择自己真正喜欢并愿意为此奋斗一生的专业。
对于诺巴顿公学这样的私立贵族学院来说，预科阶段更多是为贵族阶级的学生提供交际平台，让他们熟悉社会规则，为之后掌控权柄做准备。
与诺巴顿公学基础学部只招收贵族学生不同，预科学部每年会招收一定比例的平民特优生。毕竟，如果没有平民的存在，贵族怎么在进入大学前学会统治平民的手段呢？
这种招生策略导致了诺巴顿公学内部本就严峻的阶级压迫更加强烈。
话说，女主是不是要来上学了？林松月指间的笔一滞，随后她叹了口气，把笔放在桌子上，双手托腮，神情忧郁。
烦死了。
还没毕业就要上班。
还好林松月拥有牛犊一样健壮的身体，比格一样旺盛的精力。
管他呢，两眼一睁就是干。
林松月在老师眼皮底下光明正大地用终端给顾千章发信息：“下课跟我一起去堵谢迟煊。”
特别提示光亮起，顾千章顶着周围同学好奇的眼光美滋滋打开终端。
宝宝无聊了第一时间找的人是他。
谁又幸福了他不说。
顾千章看到信息内容，快速打字回复：“宝宝你是不是忘啦，今天泽维尔回学校，徐莫桑手底下学生会的人搞了个欢迎仪式邀请咱们几个出席，你还答应了来着？”
谢迟煊真讨厌，就不能像他一样躺平任宝宝欺负吗？占据了宝宝那么多精力还要反击，真该死。
。好像是有这回事。
林松月看到信息烦上加烦，在谢迟煊出现之前，她最讨厌的人是泽维尔。
现在好了，小小一个学校竟然出现了两个被林松月讨厌的人，真是一点儿都不令人意外呢。
林松月没回这条信息，顾千章也不觉得奇怪，他修长的手指继续在终端上戳来戳去：“刚刚我看群里的信息，泽维尔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你最近在针对谢迟煊，他说要邀请谢迟煊一起给他接风。”
林松月火冒三丈，她就知道这个泽维尔一回来就没好事！
可恶！这个学校怎么这么多令宝讨厌的人！！！
烦死了！！！
*
E级休息室是一栋独立的哥特式建筑，此刻楼下三层挑空的宴会厅里人声鼎沸，数个长达两米的水晶灯从天花板垂下来，在众人身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三楼栏杆处站着两个人。一人合体白西装包裹着颀长瘦劲的身材，时刻弯起的嘴角冲淡了金属质感银色长发带来的冰冷肃淡。另一人烈焰般的红发招摇地支棱着，衬衫领口大开，端持着一副玩世不恭嚣张贵公子的样子。
两人一人手里拿了一杯红酒，正含笑看着下面的人群，不知在说些什么。
林松月进来后一眼就看见了他俩。
死装男。
两个都是。
也不知道在装给谁看。
林松月充满恶意地想。
她懒得理那两个人，甩开顾千章在后面想要挽着她的手，自顾自地开始到处搜寻谢迟煊的踪迹。
一群人的目光隐秘地跟着林松月的身影转动。
不愧是大小姐。
好凶好漂亮。
精心打理后的长卷发散在林松月白皙圆润的肩头，乌黑浓密像云一样的发间隐隐透着一丝墨绿色，为本就绝色的人增添了神秘感。上挑的眼尾和分明的唇线也时刻展现着大小姐的傲慢。高高在上，不可亲近。
盛气凌人的大小姐像是死气沉沉的沙丁鱼群里的一尾凶猛鲶鱼，给沉闷阴郁古板的校园带来了生机勃勃的氛围。
即使知道林松月嚣张又傲慢，脾气臭得要命，也依旧忍不住被吸引。
泽维尔看着林松月满场乱转的身影，不耐烦地用手顺了顺自己的红发，“啧”了一声，不屑道：“被一个来投奔的人搞成这个样子，真丢脸，果然林大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没脑子。”
徐莫桑嘴角依旧是万年不变的笑意，闻言轻轻摇晃了一下酒杯，抬手喝了一小口，温文尔雅道：“这话要是让松月听见，又要找机会打你了。”
泽维尔瞬间大怒：“我那是让着她！让着她懂吗？！”随即口中冒出一些什么“好男不跟女斗”、“君子动口不动手”等等难懂的话。
徐莫桑稍一刺激便收手，表情温和地听着泽维尔七嘴八舌给自己挽尊，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其实思绪早已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看着正把谢迟煊堵在墙角的林松月，徐莫桑冷漠地想，泽维尔虽然也是个蠢货，但他对林松月的评价非常正确。
林松月确实貌美无脑。
又有些过于精力充沛。
他讨厌失控的感觉。
对于这种美貌蠢货，纵容是通往灭亡的阶梯。
*
宴会厅侧门外小花园，谢迟煊斜倚在墙上，面上紧张神色一览无余，自然垂下的右手却借着外套的遮挡悄悄蜷缩，用力扣着自己的手心。
不要太兴奋。不要太兴奋。
太兴奋会吓到姐姐的。
他乖顺的低头，狭长的眼睛却借着夜色掩盖牢牢盯着林松月。
太好了，姐姐终于能只看着他了。
再近些。再近些。再近些。
再靠近一些就好了……完全不够……想要更多……
姐姐说得没错……他就是纯坏种。
获得一点关注后想要的就越来越多。
谢迟煊难以抑制心中的渴望，近乎着魔地伸手轻轻拉住林松月腰间垂下的丝带。
正在激情输出不文明词汇的林松月：？
她被谢迟煊不按常理出牌的动作打断魔法吟唱，一股气憋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林松月深呼吸几口，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嫌弃地拉着丝带甩开谢迟煊的手，总算把气顺了下去。
正好，她也不打算继续跟谢迟煊多费口舌。
“啪”的一声，林松月随意地甩了甩手，清脆的声音响起，谢迟煊的头微微歪向一边，泛起一片红痕。
林松月下巴微抬，神色冷傲：“这一巴掌就是给你个教训，以后别再用恶心的眼神盯着我。”
见谢迟煊不说话，林松月好奇地伸出一根手指，满是恶意地戳了戳谢迟煊被打出的一片红痕：“哑巴了？”
谢迟煊在回味。
他抬起头将脸正对着林松月，黑沉的眼珠依旧锁定在林松月身上，莫名吞咽了一下，随后刻意放缓了声音，像是在诱面前的人进入陷阱：
“姐姐这段时间一定很生气吧，有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突然出现，住进你的家里，转到你的班上，分化你的朋友，还一直在你眼前碍你的眼。”
“如果生气的话就打我吧，无论姐姐怎么对我，我不会反抗的。”
“可以把我当成你的专属出气筒，随意打骂发泄情绪，都可以的。”
谢迟煊眼中泛起莫名的迷离。只要能让他靠近，被打骂也是幸福的。
他觉得自己不是变态。
谢迟煊继续引诱：“我不会告诉其他人，包括大哥。”
少年轻柔的声音越发缠倦，“姐姐相信我，有个可以随意发泄情绪的人很爽的……试试吧姐姐，我是你一个人的。”
林松月意料之内地心动了。
她道德水平起伏不定随机事变，遇到谢迟煊这种上杆子找抽的人，几乎不用犹豫大脑就替她就作出了决定。
林松月本以为顾千章已是这一赛道难以逾越的高山，不曾想还有重量级选手出现。
果真只要人够多，什么赛道都不算小众……
虽然她没有特殊癖好，但谁能拒绝一个真心求打的可怜人呢？
反正她不能。
一打一挨间，她爽了，谢迟煊也不发神经了。
怎么不算林师傅妙手回春救苦救难，一片医者仁心呢？
*
麻烦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被解决了。
林松月很满意。
谢迟煊也很满意。
但围观路人好像有点不满。
林松月心情愉悦地推门进去，门内侧不知何时多了许多围观的人，一个男的自以为小声地跟旁人说：“一个女的还这么跋扈，以后谁敢娶她……”
林松月听到后嘴角扯了一下，略微停顿片刻，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风，漫不经心质问：“这是民族友好party，谁把他弄进来了？”
她扫视众人，随后摆摆手：“回族同学看不得这个，赶紧拉出去。”
人群里爆发一阵哄笑，那男的想要反驳又不敢，支支吾吾憋了个大红脸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剩余围观的人被赶来的顾千章轰走，徐莫桑和泽维尔在后面看戏般站着。
林松月不耐烦地恶声恶气：“看什么看，没见过人训狗吗？”
时间突然再次停滞。
风尘仆仆归来的系统发出尖锐爆鸣声：“宿主！不是说要做个好人吗？！这句恶毒女配经典台词怎么又从你嘴里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