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朗精心为墨擎在马厩里挑选了一处空位较大的地方安顿下来,想着让它能与其他马匹一同吃喝、一同就寝,尽快融入这个新环境。

    翌日清晨,天色刚刚破晓,温朗与吴麟松如往常一样来到马厩,便看到四五匹马被赶出了厩外。

    那些马匹,一看到温朗和吴麟松出现,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瞬间发出阵阵楚楚动人的叫声。那叫声中,似乎夹杂着恐惧与不安,一声声传入众人耳中,让人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担忧。

    温朗心中一紧,赶忙加快脚步走进马厩内。

    只见原本安静的马厩此时一片混乱,食槽被打翻在地,草料散落得到处都是。

    而墨擎正独自站在角落,身上的鬃毛微微竖起,眼神中透着一股难以驯服的野性,与其他马匹保持着警惕的对峙状态。

    吴麟松见状,眉头紧皱:“这是怎么回事?墨擎怎么和其他马闹起来了?”

    温朗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走向墨擎,轻声安抚道:“墨擎,怎么了?”

    墨擎看到温朗,原本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但仍时不时警惕地看向周围的马匹。

    温朗仔细观察后发现,其他马匹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轻微的擦伤。

    看来,昨晚墨擎与它们之间发生了不小的冲突。

    “也许是墨擎刚到这里,还不适应,和其他马产生了领地之争。”温朗猜测道。

    “麟松哥,我们重新给墨擎选择一处单独的马厩。”温朗思索片刻后说道。

    他深知墨擎性格刚烈,一时半会儿难以与其他马匹融洽相处,为避免冲突不断,单独安置无疑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吴麟松无奈地点了点他那大脑袋,说道:“也只能这样了。这墨擎性子太过桀骜,强行让它与其他马共处,怕是每天都不得安宁。”

    两人说罢,便在马厩附近四处寻找合适的地方。

    终于,他们在马厩的偏僻一角发现了一个闲置的棚子,虽然略显破旧,但空间足够,稍加修缮一番,倒是可以作为墨擎的专属马厩。

    温朗和吴麟松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找来工具,先是将棚内清理干净,除去多年的积尘和杂物,又用木板将破损的地方一一修补好。

    随后,两人从草料房搬来干净、新鲜的草料,整齐地码放在棚内一角,还在旁边放置了一个崭新的水槽,确保墨擎随时都能喝到干净的水。

    一切准备妥当后,温朗回到原来的马厩,轻声呼唤着墨擎。

    墨擎听到熟悉的声音,原本警惕的眼神没有那般强烈,它缓缓走到温朗身边,居高临下的盯着温朗。

    “墨擎,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了,希望你能喜欢。”温朗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着墨擎的脖颈,引领它走向新马厩。

    墨擎一怔,似乎它能感受到温朗的心意,乖乖地跟着他来到新的住处。

    进入棚内后,它先是好奇地四处嗅了嗅,随后便安静地站在草料旁,开始慢悠悠地吃起草来。

    “看来它还挺满意这个新家的。”吴麟松笑着说道。

    话完,墨擎似乎听到吴麟松,于是它死死盯着吴麟松看,着实把吴麟松吓到,立即躲到温朗身后。

    解决完这事后,吴麟松一脸认真地向温朗说道:“温兄,距离龙御之争的时间不多了,咱得抓紧训练了。”

    温朗神色一凛,重重点了点头。

    于是,从那刻起,温朗和吴麟松开启了更为严苛的训练模式。

    每天天还未亮,他们便已来到训练场,先是负重长跑,沿着西关要塞的外围疾奔数圈,脚下的土地扬起阵阵尘土。

    温朗和吴麟松背着沉重的沙袋,步伐坚定有力,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却丝毫没有减缓他们前进的脚步。

    长跑结束后,便是力量训练。他们搬起沉重的石块,反复做着推举动作,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每一次发力都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

    吴麟松一边训练,一边还不忘给温朗传授经验:“温兄,在龙御之争中,力量至关重要,关键时刻能让你在对决中占据上风。”

    温朗咬紧牙关,回应道:“明白,麟松哥,我一定会拼尽全力。”

    除了体能训练,他们还着重练习各类兵器技巧。温朗手持长枪,在训练场上来回舞动,枪尖闪烁着寒光,犹如蛟龙出海,招式变幻莫测。

    吴麟松则在一旁仔细观察,不时指出温朗的不足之处:“温兄,你这一招出枪速度够快,但角度略有偏差,再调整一下,威力会更大。”

    温朗依言调整,反复练习,力求将每一个招式都练到极致。

    随着训练的深入,温朗的身体和精神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有时练到深夜,他累得几乎瘫倒在地,但一想到父母的死因和龙御之争,他又强撑着起身,继续投入训练。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温朗在高强度的训练中不断蜕变,身体素质日益强悍,原本瘦弱不堪的身躯如今肌肉线条愈发分明,贲起的肌肉蕴藏着惊人的力量,每一次挥拳都能带起呼呼风声。

    距离龙御之争还有不到一个周了.......

    在临近龙御之争的一个夜里,温朗与吴麟松来到一座邻峰山头,他们迎着风啸,任其拍打在脸上,共同看着皎洁的明月。

    温朗打破了宁静,向吴麟松问道:“麟松哥,你的技巧如此诸多,为何不考虑上战场,而是甘愿卧在马厩里头,做一名朴实的清扫工呢?”

    吴麟松愣了愣,他明白温朗迟早也要问出这话的,索性不再遮掩,他道:“我不敢杀人,一见到血液,我会止不住颤抖和晕厥。”

    “你也肯定会很疑惑我敢杀人,为什么来到西关要塞吧。”

    温朗轻轻摇头,他的目光眺望着远方,他说:“每个人都用独属于自己的秘密,这份秘密自己知晓就足够了。倘若你愿意向我吐露的话,我非常乐意作为你的倾听者。”

    吴麟松哈哈大笑,缓一会后,他的语气渐渐下沉,心底那段不堪的往事再次涌入心头,让他又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旋即他的眼神里蕴含一丝惆怅,说道:“也不算是什么秘密,这件事便我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温朗竖着耳朵,便接着听吴麟松接下来的话。

    “在我年幼的时候,就常常听见村里的叔叔婶婶们谈论,村后的深山里有一个猛虎的洞穴。从那时起,好奇的种子便在我心底悄然种下。”

    “在我八岁那年,我趁着爹娘不注意,我偷偷溜到了后山。我顺着地上那硕大的老虎脚印,一路追寻,最终找到了那个神秘的洞穴。”

    “起初,我只是打算在稍远的地方,悄悄瞧一瞧传说中的猛虎究竟长什么样。可就在这时,洞穴里突然传出一阵此起彼伏的哭闹声。”

    “这声音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魔力,牵引着我不由自主地朝着洞穴口走去。”

    “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向里张望,只见两只虎头虎脑的小虎崽正蜷缩在洞穴一角,不见那只成年猛虎的身影。”

    “它们的哭闹声在狭小的洞穴里不断回荡,我猜测它们大概是饿坏了。心底的怜悯之情油然而生,我不假思索地走进去,抱起它们,然后掏出身上仅剩下的干粮,一点一点喂给它们吃。”

    “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从身后传来。”

    “我心头一紧,缓缓转过头,只见那只威风凛凛的母老虎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我身后。它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我,嘴里发出愤怒的吼声,显然是误以为我要伤害它的孩子。”

    “那一刻,恐惧如潮水般将我彻底淹没,我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连一丝力气都使不上。就在这慌乱之际,我手中的一只小虎崽不慎滑落,“砰”的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在洞穴口响起。”

    “这声响仿佛是点燃了炸药的导火索,彻底激怒了虎妈妈。它毫不犹豫地向我发起了进攻。”

    “我吓得转身就跑,在茂密的深林中拼命狂奔,满心只想着逃离这可怕的危险。可慌乱之中,我的脚被一根横在地上的树根狠狠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还没等我爬起来,虎妈妈已经追了上来。”

    “它高高跃起,血盆大口张开,露出锋利的獠牙,眼看就要将我吞噬。绝望之中,我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这次在劫难逃,心里不断回响着:“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吴麟松说到这里,声音已经不自觉地哽咽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但预料中的剧痛并没有到来。当我鼓起勇气,缓缓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是爹那无比伟岸的身影,他就那样坚定地挡在我的身前……”

    吴麟松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不受控制地“哗啦啦”掉落,转眼间已然哭成了一个泪人。

    温朗默默地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此刻,千言万语似乎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或许让吴麟松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心里会舒坦一些。

    过了好一会儿,吴麟松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他深吸一口气,又继续说道。

    “爹回过头,焦急地朝我怒吼:‘走,赶紧走!’那声音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满心恐惧,连滚带爬地逃离了那个可怕的地方。当时的我,一心只想着尽快找来更多人去救爹。于是,我拼了命地跑回村子,叫上娘和村里的好些居民,心急火燎地赶回后山。”

    “可当我们赶到时,眼前的一幕让我终身难忘。”

    “爹静静地躺在血泊之中,身上早已是满目疮痍,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伤口。他的一只手臂齐根断掉,鲜血还在汩汩地往外流。尽管如此,他还有一口气在。”

    “娘疯了似的扑到爹身边,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我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爹的身前。”

    “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缓缓伸出那仅存的一只手臂,轻轻抚摸着我的头。”

    “他望着我,眼中满是欣慰,嘴角微微上扬,挤出一丝虚弱的笑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不怪你,这……这不是你的错。以后……以后一定要……保护好你娘,一定……’”

    吴麟松眼含泪花,无助地望着温朗,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悲伤。

    温朗心疼地将吴麟松紧紧抱住,任由他的泪水肆意流淌,浸湿自己的衣裳。在这悲痛的氛围中,吴麟松渐渐地,在无尽的哀伤中沉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轻柔地洒落在西关要塞,吴麟松从帷幄中悠悠转醒。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与往日不同,今日的他并未沉浸在昨日的悲伤之中,只是那眉眼间,仍隐隐透着一抹难以消散的低落。

    在距离龙御之争仅剩短短几日的时光里,整个西关要塞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无形的活力,瞬间沸腾起来。

    士兵们穿梭如织,忙着搭建看台、布置赛场,各个角落都充斥着忙碌的身影。大家齐心协力,只为确保这场盛大的赛事能够平安、顺利地举行。

    午后,吴麟松也是这时带回了一个好消息,他从怀里拿出一张令牌。只见那令牌材质古朴,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其上赫然雕刻着三个刚劲有力的大字——参赛令。在这三字的右下角,还有四个稍小却同样精致的小字——龙御之争。

    龙御之争即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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