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促地喘息,坐在床上急忙向四周看去,见是在自己熟悉得很的屋儿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噩梦。原来是噩梦。”

    小心肝砰砰直跳,快速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公主殿下一抹脑门儿,全是吓出来的冷汗。

    除此之外,剩下的就是放心了。

    还以为自己又穿越了一把。

    原来只是做了一个梦。

    虽然这个梦格外真实,仿佛身临其境,甚至睡梦中的情绪都还残留在她的身上。

    那些激烈的,仿佛火烧的恨意几乎把她席卷,让她失去理智。

    真是可怕。

    就……修仙界这么危险的么?

    连做梦都跟普通人不一样?

    虞桑桑心有余悸,可不敢睡了……要不然噩梦重现可怎么整?

    她至今还记得醒来之前的那可怕的震荡……当她耳边传来那颇感熟悉的机械女声,四周就开始震动起来。

    血色的月亮在高空之上震荡,摇摇欲坠,仿佛即将坠落于地上。

    四周的一切都在呼啸轰鸣,她看见……远处的山陵都在剧烈振动,似乎有什么在破土而出。

    就像是更可怕的存在在奋力挣脱禁锢,引动天与地的震荡,世界都在崩溃坍塌。

    直到她的体内突然传来一声凤凰的清鸣。

    像是被这凤凰之音震慑,动荡才慢慢平息。

    她醒来前的最后一幕,还看着一眼那重新恢复了寂静的血色棺椁。

    死寂着,再也没有半分异动。

    别的不提。

    就看见那棺材老实了,不知怎么,虞桑桑觉得可得意了。

    这种莫名的得意让她醒来后的嘴角下意识挑起,又打了一个寒颤,默默落下。

    现在忙,没空高兴。

    而且这种不属于她的情绪有点瘆得慌。

    妍丽柔弱的少女坐在床上,直到现在才开始察觉身上发生了一些异状。

    她觉得灵气正像是填鸭,快速地向她堆积而来,疑惑了一下,又觉得脑海之中突然清明一片,浮现出一篇玄妙的书册来。

    那书册之上流光溢彩,无数的文字交汇,奥妙非常,化作一连串的光华,直入虞桑桑的眉心。

    有那么一瞬间,这玄妙无比的文字全都被她领略,就像是她天生就会知晓,完全不需要去参悟就能够全都领略明白。

    光华消散,她只觉得丹田中无数的灵气开始汇聚,灵气欢悦地在她的经脉骨骼之中以全新的,从未有过的路线自动游走。

    行走为一个个周天。

    气海在丹田缓缓扩大,化作旋转的浓郁灵气。

    整个身体都在欢呼雀跃,吸纳着更多的灵气。

    不知满足,也不觉得撑到,就像是有多少灵气她就可以容纳多少。

    可虞桑桑还是很快睁开眼睛。

    她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喃喃自语。

    “难道本公主真是天才?”

    不是天才说不通啊。

    之前还在烦恼空有天资上好的修真体质却无法入门修炼。可一转眼,睡了一觉就感悟了一篇修炼法诀。

    而且想想那出现在自己耳边差点把自己吓死,可现在想想觉得还蛮亲切耳熟的机械女声,虞桑桑倒吸一口凉气。

    女子电音当然很熟悉。

    正是游戏之中的背景音。

    更重要的是,她听到的《上清宝录》这不是游戏里最厉害的几篇修炼法门之一么。可以一路修炼到仙阶还有很多玄妙变化与应用的至宝。

    想当初,这是她魔头大号从交易场花了上亿灵石和精炼的一把顶级神器才换到的,人族修士顶级修炼法门……给她小号修炼用的。

    想想这,公主殿下顿时泪目了。

    为了小号,她付出的真的太多了。

    不过现在莫名其妙地领悟替她解决了烦恼的修炼问题,这也算是有了回报了吧?

    当初花钱的时候多肉疼,现在捡了便宜的时候就多庆幸。

    可在庆幸之外,虞桑桑疑惑了一下。

    她这穿越是不是有点太爽了?

    满点的修炼体质,又有顶级的修炼法诀,游戏给她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而且,她就是玩了个游戏。

    这游戏这么厉害的么?

    随随便便出了些游戏设定,竟然在真正的修真界也能真实地变成顶级的一切。

    就比如这上清宝录,游戏里设定说是顶级法诀,修炼到最后可以素手搓星辰啥的。

    以她刚刚在参悟之中领略到的法诀真谛看来,似乎修到最后真的可以翻天覆地。

    那这游戏很逆天。

    更逆天的事,眼下虞桑桑垂着头,看着手腕上银色雕琢着凤凰的镯子发呆。

    雕琢精美的镯子上,一只凤凰的虚影探头探脑探出一颗小脑袋。

    对上虞桑桑的视线,小小的凤凰虚影歪了歪头,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忽然缩了回去。那银质凤凰眼中闪过一抹浅浅的流光,让那冰冷的银镯都变得鲜活了起来。

    虞桑桑顿时察觉到自己之前闪念的是什么。

    她当时在心中想到的,就是奇怪。

    这银镯,这只当年先代国君,她的祖父尚在时送给她的银镯,如今想来就很奇怪。

    三岁孩童的时候,它严丝合缝地在她的手腕上。

    可十四年过去,她已经是长大的少女,银镯依旧严丝合缝地在她的手腕上。

    半分不大,半分不小,就像是随着她在长大,它也陪着她,一直随着她成长。

    虞桑桑恍惚了一下,记忆的深处,那些太过年幼而变得模糊的记忆有一丝变得清晰起来。

    那似乎是一个威严的老人慈爱地将镯子戴在小小的幼崽的手腕上,老人沧桑的手摸着幼崽的脸,轻声说道,“仙儿要记得,这是只属于你的东西,你一定要拿好它。不要将它说给任何人听,也不可交与旁人。”

    “任何人?”她奶声奶气地问道。

    “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

    “好。仙儿听祖父的话。”

    幼崽虽然不大明白,却依旧懵懵懂懂地记住。

    直到失去祖父,失去母亲,失去了一切,也没有让银镯被任何人夺走。

    虞桑桑看着这变得多了几分灵气的银镯,总觉得那银雕凤凰像是对自己眨了眨眼。

    试探地把灵气输入到银镯里,虞悠悠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捂住嘴不发出尖叫,顺便在床上漫床打滚儿。

    银镯里是巨大的空间,堆满了无数的天材地宝和灵丹灵器……大部分都是自己眼熟的,当初大号给自己小号的爱的馈赠。

    没丢。

    看来她不亏。

    而在银镯的另一个角落,却是更庞大的的宝藏。

    码放得仿佛高山一样的高阶灵石,中阶低阶的灵石就像是如沙土一样随意附庸在这灵石高山的周围。

    还有一卷卷的各类修炼的法诀,各色灵气氤氲的灵宝,数量无法计数的各色的丹瓶。

    这让虞桑桑感觉到有些好奇,她伸手取过一个丹瓶,就见丹瓶的底部,都纂刻着一个“景”字。

    看到这个字,虞桑桑陷入思索。

    她自然对“景”字熟悉。

    因为这是她母亲母族的姓氏。

    据说那曾经是此界之中最为有名的世族之一,而这些东西上有属于她家族姓氏的纂刻,那说明祖父曾经送给自己的银镯中的宝藏,除了她出现在这里的游戏自带,那眼前这些就应该来自于她的母亲。

    虞桑桑就抓了抓头,有点猜想了……这莫不是她母亲当年下嫁大禹皇朝时带来的财富。

    可祖父与母亲当时健在,又为何不告诉她这些财富的存在?

    要是早知道大禹国君手里可能没有得到她母亲的宝贝,渣爹完全没有价值,虞桑桑早就撒花跑了……

    不,就算知道这些,于此地并无留恋的虞桑桑会离开。

    可如果不是逼到绝地,虞仙儿也绝不会走。

    她或许不会爱她的父亲,可她却很爱她的祖父。

    祖父与母亲的灵位在这里,她想守着他们。

    更何况小小一颗的稚子出了这里又能去哪安身立命呢?

    “可我要走了。”心里酸涩,这种酸涩又满足。

    她想起祖父对她的爱这样多。

    还有当脑海清明,年幼的记忆里母亲就算缠绵病榻却依旧握着她的手对她温柔地笑,温柔地给玩得小花猫一样的自己擦干净小脸,从不要求她“乖一点”。

    仿佛她无论怎样,母亲都觉得她最好。

    那些年幼的记忆哪怕不是虞桑桑亲身经历,可这一刻,她觉得仿佛自己就是曾经的那个拥有过很多很多爱的孩子。

    正因为这样,她才要走。

    她也想爱她,爱这个似乎已经找不见了的虞仙儿。

    她得到了她的馈赠,得到了这个身体,就也想要回报给她。

    带她去见见更多的美景,然后修炼有成,回头再回到这里,把辜负过她的人往死里打。

    吐出一口气,神识退出银镯,她又看了看这看起来又普普通通的小镯子。

    见一团凤凰虚影又小心翼翼探头探脑,似在暗中观察她,她哑然失笑。

    美丽的少女纤细的指尖儿轻轻拂过虚影的小脑袋,摸了摸凤凰的小脑袋。

    她的心情似乎都变好了。

    毕竟睡了一觉,虽然是个噩梦,可她得到的实在太多。

    甚至稳固了一下刚刚开拓的识海,短短几天一下子冲到炼气三层什么的……

    她果然是个天才!

    直到有一天,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布衣老头儿自认来给她当报喜鸟。

    “您大喜啊!”老头嘚吧嘚吧的,跟蚱蜢一样聒噪,“国君传了旨意过来,说过几日就来看您啦!”

    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公主殿下面无表情。

    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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