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情好。”元萧寒感觉恢复了些体力,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那我就乖乖的等着吃殿下的软饭。”

    “行,那我统一天下后第一件事就是攮死你报今天的仇。”堰铮无所谓的耸耸肩:“你可以在狱中祈祷,你的好皇兄们会救你。”

    ……

    “这算威胁?”

    “算商量。”

    看完了堰铮处理伤口的整个过程,心中也不禁感到佩服,这个女人似乎,和他想象的并不一样。

    不对,不能这么想,元萧寒心下一惊,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恐惧,这女人比自己像的还要疯,还要难以对付。

    堰铮却不在意他怎么想,若是每个人想法她都要在意,那早就累死了。

    说正事:“三千人虽然不能帮你登基,但可以保你回到元国的安危。”堰铮加码:“在元国任你调遣。”

    堰铮毫不留情的戳穿:“你猜你皇兄这会儿是不是在急哄哄的处理你残余的势力?”

    “你确定,你会放我回国?”元萧寒心中是不信的,面上不显:“我若带兵回去,你将如何自保?”

    “那是我的事。”堰铮的回答让元萧寒碰了个软钉子。

    迟疑片刻:“什么时候可以给我人?”

    堰铮笑:“等你伤养好了,能不被抬着和我成亲的时候。”

    听着堰铮慢慢的嘲讽和奚落,元萧寒默默的忍住:“你若是骗我……”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堰铮无语,她看起来是那么闲的人吗。

    “我凭什么相信你?”

    眼看两人已经几乎达成了共识,堰铮也不自觉的玩心大起,她挑起元萧寒的脸左右看看:“我可从没问过凭什么相信你这个问题,三殿下这么不自信吗?”

    元萧寒差一点就被那笑晃了眼睛,索性别开头,问了个别的问题:“公主想扶持哪一位皇子?

    堰铮随口搪塞:“你猜猜呢?”

    可元萧寒还真就分析起来了:“据我所知公主唯一的同母兄长死了多年,如今与公主亲近的……”元萧寒闭上眼想了想那几个刁难自己的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似乎与公主亲近。”

    堰铮站起身,不再跟他兜圈子:“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以后会知道的。”

    元萧寒看着她的脸,心中萌生出一个十分大胆又极有可能的猜测,他将这份猜测咽在心里,不再追问。

    “可我是敌国质子,你是本国公主。”元萧寒回归现实问题:“你说让我当驸马,两个皇帝能同意?”

    堰铮胸有成竹:“如何让我们这个陛下同意,是我的事。”

    “如何让你们那个陛下同意,是我们陛下的事。”

    她仿佛说了个绕口令:“反正没有你的事,好好养你的伤,等我来娶你~”

    堰铮哈哈大笑,不顾元萧寒是什么脸色,转头离开了满是血气的长生殿。

    第二日一早,关于两人之间的桃色风流韵事就如同长了翅膀般飞遍大街小巷,这种皇室艳闻一向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消息传的乱七八糟,有说二人当年军中定情,战场早已私定终身的,有说元萧寒为情投降,长公主为国献身的,有说二人孩子被藏在长生殿隔间秘密养大的。

    怎么离谱的都有。

    堰铮对着御书房里吹胡子瞪眼睛的父皇哈哈大笑。

    “流言蜚语岂可当真?”她无所谓的样子更加激怒了皇帝。

    “还不是你在桃花宴上为所欲为,叫人能够捕风捉影。”皇上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他看着堰铮混不吝的态度,心里也是明镜一样,桃花宴上的舌头究竟是怎么嚼遍都城,他也不是个傻子。

    皇后的心思他清楚得很,眼前这个女儿的心思,他却是有点摸不透。

    看着龙椅上的人努力压制着怒意,堰铮的心情倒还算愉悦,她知道皇后的那点心思,倒不如顺水推舟,要坏她名声,那不如就坏到底。

    她刚刚平定战乱,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陡然间传出这些风言风语,到底是谁比较急一点呢。

    “父皇明鉴,儿臣在军中多年,男女之别的确不如公主的公主们。”她弯弯眉眼:“辜负了皇后娘娘的好意了。”

    “不过……”堰铮话锋一转:“皇后娘娘把持后宫,儿臣在桃花宴上和元萧寒喝了一杯这样的小事,连街头卖包子的老李都能知道,可见凤栖宫还真是……”堰铮故作思考后,中肯的给出评价。

    “耳目众多啊。”

    眼见皇帝不说话,堰铮也不再继续纠结老李的情报网有多广泛这样的小问题,站起身拱手行礼。

    “三日后是母后祭日,儿臣自请去皇陵祭拜守祠一月,还请父皇恩准。”

    堰铮与他对视,那个坐在龙椅上,这世间唯一与她血脉相连的人,十年前离京时他还尚且算气宇轩昂,在城门上送行,她回眸,那人尚能假惺惺的掉两地鳄鱼的眼泪,顺便将脊背挺的更直,拉着新皇后的手与她并肩而立,仿佛两只斗胜的母鸡,而城门下十四岁还没及笄的她,如丧家之犬般仓惶离京。肩膀上的孝带,是为她刚刚葬入皇陵的母亲戴的。

    如今,十年了

    再与他四目相对,却能瞥见他眼中的血丝与眼角的细纹。

    他的脊背依旧挺直,却显得十分勉强,最终他先避开眼睛,只嗯了声算允诺。

    堰铮顿感无趣,连他的局促都显得那么乏味可陈。

    “儿臣告退了。”堰铮依旧是那个懒洋洋的礼,眼角的笑意再不达眼底,转身便走,再不看背后那道恨意与惊恐交织的目光。

    这才哪到哪啊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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