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歪头,不明所以。

    维罗妮卡没管他,她低头拆信。两封信笺上刻着沙菲克家族的族徽不死鸟,维罗妮卡推测有一封应该是安德鲁,至于另一封沙菲克里她想不出来谁还会写信给她。

    她挑一封先拆开,视线向下走,信的署名是提图斯·沙菲克,维罗妮卡脸色一沉,这是老沙菲克的名字。

    老沙菲克不待见她,维罗妮卡比谁都清楚。提图斯·沙菲克不明白她在沙菲克的处境吗,不,他比谁都明白,但他永远都不会阻止。如同多年以前,他抛不开自己根深蒂固的纯血观念,又爱着阿德莱德,他的女儿,提图斯甚至舍不得将阿德莱德除名,又恨她爱上约万·格林这样的麻瓜种,他曾派人暗中保护却又固执的不愿再见阿德莱德一面。

    等到阿德莱德意外客死他乡,他又追悔莫及。

    找回女儿遗失在外的孩子需要八年吗?不,不需要。但等提图斯终于承受不住日月积累的愧怍,正好需要八年。迟来的悔恨、赎罪式的包容是提图斯。

    傲慢的偏见、固执的纯血是老沙菲克。维罗妮卡放任头脑的沉沦,她想到提图斯·沙菲克的绿眼睛。维罗妮卡来到沙菲克以后,安德鲁就一直教她魔法,每隔一段时间,她就要接受老沙菲克的校验。校验味同刮骨,维罗妮卡每一次的魔法校验,都能感觉到那双绿眼睛在她的骨头上吱吱作响。

    西里斯蹙眉,他盯着维罗妮卡的发旋,维罗妮卡把头低得很低,她正盯着手里的信出神,垂下来的黑发挡住她的神情,西里斯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

    收信人:维罗妮卡·沙菲克

    格兰芬多,我不意外,这确实像你做出的选择,维罗妮卡。但是我必须说,做出这样选择的沙菲克你是第一个。你应该知道沙菲克一族历来都是斯莱特林,自从我们重回巫师世界以后。向你透露一些,阿德莱德当初选择拉文克劳的时候,她付出的代价是每一年的全O成绩单。维罗妮卡,你同理。

    另外,你不会永远住在霍格沃茨的,好好想想每一年的学期假期如何在城堡里安全度过吧,痛苦的遭遇以后只多不少,这是你自己选的。昨天亚伦得到消息,跑到铭刻族谱的石碑前想刮去你的名字,安德鲁阻止了下来,两个人在庄园里打了一架,这种事情已经十年没发生过了。安德鲁应该会给你写信,但我知道他不会把这事告诉你。

    最后,我必须强调允许你做出格兰芬多的选择,前提是你能够承受住代价,安德鲁不会永远保护你的。

    署名:提图斯·沙菲克

    维罗妮卡读完信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袍子里,她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信烧了。

    她的胸腔里燃起一丛顿痛的烧,维罗妮卡想起坐落在沙菲克庄园最北角的巨大石碑,雕满了所有沙菲克的名字,从最初的沙菲克开始。她只去过一次,为了找阿德莱德的名字。她回忆起石碑上阿德莱德名字的触感,凄戚的冰寒在灼烧她的手指。

    西里斯终于忍不住了,桌子下面,他用脚去戳维罗妮卡的鞋尖,梅林,你理理我啊。

    维罗妮卡抬头看一眼西里斯,朝他笑笑,嘴角扯的很生硬,她伸手去拆下一封信,是安德鲁的。

    长桌上是温馨的欢声笑语,玛丽在分享父母送的开学礼物,一大盒昂贵的手作巧克力,据说买一份要排很久的队,她妈妈为此发了很大的牢骚,因为她为了拿到这份巧克力牺牲了自己宝贵的美容时间。

    爱米琳收到巧克力大喊梅林万岁,玛丽递给詹姆一块,他道谢一声和大家聊起魁地奇世界杯,莉莉问他什么是魁地奇,世界杯又是什么意思,詹姆噼里啪啦的解释一大堆,从魁地奇起源讲到他最喜欢的明星追球手,仿佛一个专业的魁地奇解说员。多卡斯也在听,听到詹姆吹嘘谁谁谁的伟大,大声的反驳,她说詹姆胡说八道、夹带私货。

    维罗妮卡用耳朵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她好像又平静下来,她拆开安德鲁的信,安德鲁的来信比老沙菲克的要短。

    他在信中说:

    维妮,恭喜你进入格兰芬多,希望你在霍格沃茨能够开心,要多交一些朋友,真心待你的。我最近很忙,如果你寄信给我,可能没空回信,不想你收不到回信,所以暂时不要给我写信了。你应该收到那本笔记本了,希望对你有用。

    一整页的纸短短几行,安德鲁反常的潦草字迹让维罗妮卡奇怪的找不着北,这一点也不像安德鲁,他在忙些什么?

    维罗妮卡想不到,安德鲁也不会告诉她。自从安德鲁从北欧回来,就一直很忙,那天送她来国王车站,还是他特意挤出来的时间。

    玛丽把一块巧克力递给维罗妮卡,维罗妮卡接过咬一口,口感像绸缎,很甜但不腻,她嚼着巧克力,悄悄把安德鲁的信收到袍子里。玛丽的巧克力分给了周围一圈的人,就连彼得也有。维罗妮卡看到彼得牙齿上沾染的褐色痕迹很滑稽,她朝彼得指了一下嘴巴,彼得纳闷的啊了一声,周围一圈人去看他,詹姆指着彼得的牙齿嘲笑,带着周围一圈人噗呲一声笑出来。

    就连莉莉和莱姆斯也没守住嘴角,彼得反应过来脸红到爆,莱姆斯递了张纸,彼得立马接过去擦,嘴里不断梅林梅林的缓解尴尬。维罗妮卡抬眼,从彼得的眼睛里品出一点开心,是的,小矮星彼得在为能够被别人注意到开心,即使是一些囧事。

    午餐时间结束,格兰芬多下午没安排课程,莉莉她们四个女孩准备去图书馆去看看,维罗妮卡没去,她要和四个男孩去找海格收拾夜游留下的烂摊子。

    “小豆丁们,到这里来”,海格把他们五个招呼进小屋。

    夜游的时候天太黑,维罗妮卡没怎么注意到海格的生活环境。换了白天,她观察海格小屋的环境,觉得这很海格。

    五个人正在穿过屋前的庭院,海格的屋前种着巨型的南瓜,维罗妮卡想到了麻瓜故事灰姑娘仙度瑞拉的南瓜马车,小屋的窗台上摆着石盆,维罗妮卡没认出来盛着的是什么。小屋整体是单层的木质结构,外墙用粗糙的圆木拼接,缝隙间挤满潮湿苔藓。

    维罗妮卡擦擦鼻子,她闻到一种很浓烈的烟味,西里斯抬头看烟囱,见鬼的抱怨一句:海格的壁炉装了火药吗?维罗妮卡跟着抬头,歪斜着的烟囱正冒着浓烟。

    他们五个进到小屋,屋内的环境不算有序。椅子、桌子、橱柜对应又不对应的摆在一起,墙上钉着锈迹斑斑的铜壶和武器,这是海格的禁林装备。壁炉前的橡木桌布满刀痕,维罗妮卡能闻到肉类和烂木材混合的气味。

    海格从橱柜里拿了几叠盘子,装着岩皮饼。他招呼五个小孩坐下来,先尝尝他的岩皮饼。詹姆手快,拿了一只尝起来,咯嘣一声,维罗妮卡好像听到什么碎了。

    “好吃,这很好吃”,詹姆埋头用手捂住嘴,他从嘴里挤出来声音,又夸海格手艺真好,然后从碟子里给他们四个每人发一个。

    维罗妮卡迟疑,接过没吃。

    彼得不聪明,只有他没设防,也许是他太信任詹姆,彼得张大嘴巴狠咬一口岩皮饼,然后又一声咯嘣。

    这一声,更响。

    彼得痛呼一声,吐出来半颗牙,他牙被咯碎了。

    “终于上当了”,詹姆咧开嘴,维罗妮卡眯起眼睛,她怎么觉得詹姆的门牙缺了一点儿。

    “也太笨了,彼得”,西里斯大声嘲笑。

    维罗妮卡没加入西里斯和詹姆的嘲笑队伍,她和莱姆斯的目光在窗户相遇,两个人在看同一个地方。

    海格窗前的屋檐下挂着风干的弗洛伯毛虫,这是护树罗锅的零食。

    “需要我们怎么做,海格先生”,莱姆斯开口。

    “叫我海格就好”,海格憨笑一声。

    莱姆斯皱眉歪头,所以他们需要做什么,他看着傻笑的海格,怀疑是不是自己前半句声音太小,海格没听到。

    “呃……海格,我们需要怎么做,护树罗锅”,维罗妮卡又问,她补充护树罗锅,希望海格能想起来他们此行的来意。

    “哦、哦,我记得、我记得”,海格拍一下后脑勺,“你们先吃完,我屋子里很少来人了,我海格也是有待客之道的”,海格很开心,他又憨笑一声,表示詹姆他们吃完岩皮饼再说。

    “护树罗锅更重要,毁了他们的家,我们寝食难安”,詹姆憋不住了,他想逃,他的牙更想逃。

    西里斯猛猛点头,他拉着詹姆起来。

    海格咂嘴,他看一眼站起来的人,天知道,此刻以前海格以为这是俩没心没肺的小子,现在他欣赏的眼睛在詹姆和西里斯两人脸上乱转,他想,不愧是格兰芬多,敢做敢当。

    他猛一拍离自己最近的西里斯的后背,西里斯猛咳一声。维罗妮卡古怪的看一眼海格,他眼里对詹姆和西里斯的欣赏是怎么回事。

    维罗妮卡得出结论,海格脑子不太灵光,好骗。

    “跟我来,跟我来”,海格带着五个小孩出小屋,他手里抱着一堆材料,搭建护树罗锅巢穴的材料。

    几个人跟着海格来到一颗小屋前的矮树下面,树前有一个天然的洞窟。

    “这是柳木”,海格指着材料里的一堆,“还有一些打人柳的碎屑”,莱姆斯抬头盯起矮树的树冠。

    “梅林,这有什么用吗?”,詹姆问,他第一次听说打人柳碎屑做材料。

    “防御作用,你想想你们五个昨天晚上的狼狈”,海格意有所指,他回想起彼得昨天晚上的哭喊,他回头看一眼彼得,他的耳朵开始疼了。

    “要树冠形状的,这是一些苔藓”,海格丢过来一本书,翻到护树罗锅的一页,又拿过来一些苔藓。

    维罗妮卡接过,书是《神奇动物在哪里》,海格给的是最新的修订版,作者是纽特·斯卡曼德。

    她想起约书亚棕色的卷发和脸颊上淡淡的雀斑,约书亚去纽约的两个月,就是纽特·斯卡曼德带去的,他们是父子。

    当时纽特要去找月痴兽,把约书亚留在了纽约的远方表亲家,正好的是,维罗妮卡被这家收养了。

    “想什么呢?”,西里斯用手指弹了一下维罗妮卡的额头。

    维罗妮卡回神,詹姆和莱姆斯正蹲下来摆弄柳木,她打开书把记载护树罗锅巢穴的那一页递过去。

章节目录

[HP]眺望星空,你来自爱的宇宙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等待鸽多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等待鸽多并收藏[HP]眺望星空,你来自爱的宇宙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