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你怎么把这个交给我”
“我是县令的儿子”万椿面不改色的说出口“我父亲提前知会我最近会有大人物来，初见公子我就发现公子气质非凡，方才闻到薛公子熬药想必公子家中更是非富即贵，这样一表人才的人到这穷乡僻壤，势必有大事发生”
“有意思”谢鸣銮将银锭揣进兜里，上前拍拍对方的胳膊
“走吧”
万椿点点头，默不作声的跟在对方身后
她的便宜爹确实和她提过本来应该到这的赈灾银无缘无故失踪，连官员都死了两个
但天高皇帝远，她爹管着一个县就已经忙的脚不沾地，更何况此时天灾人祸一起来
为了避免自己无意间惹出麻烦才和她知会了一声可能近期会有大人物要来
没想到直直撞上了
“不告诉你的同伙？”
门外薛梅看着两人指了指对面屋
“大人，他睡了”
“要是醒了呢？”
万椿不言，扭头看着薛梅重复了一遍“他睡了”
谢鸣銮轻轻笑了一声“薛梅你留下，他跟我一起去”
富裕家并不远，而此时恰好雨也停了，谢鸣銮一路无言，跟着万椿到了地方
万椿将怀里的火折子取出，轻轻一吹点了桌上的灯，黄豆大的灯光跃动着亮起，焰心逐渐窜高，将室内照亮。
“你会看尸体？”
“大人，小的不才，在衙门仵作身边打下手”万椿举着灯站在尸体前，将剑靠在床头，在马六进来之前她已经确认对方不是死于自缢
但更多的却没有仔细查看，马六作为仵作身边的学徒也有几分本事，出发前便讲好了确认尸体的事交给对方
只是没想到事情会牵扯诸多
当时富裕枕头底下的官银出现的不明不白，她仓促之间来不及遮掩，只能趁机取走
“麻烦大人帮小的掌灯”万椿侧身让出一个身位，谢鸣銮点点头，靠了上去
万椿将富裕的头微微一偏，掀起眼皮瞧了瞧，又低头查看露出脖颈，上面的勒痕呈现出弧形，但并不与耳后相交。
她从怀中掏出羊肠手套带上，掰开了对方的嘴巴，腥臭的气味铺面而来，万椿下意识的屏住呼吸，顿了顿“大人，麻烦靠近些”
谢鸣銮指尖拨了拨灯芯，将灯拿近了些，从中望去只看见富裕舌根喉头处有一层白色的粘膜，形成了近似灰白石斑的质地，喉头还伴有腐蚀的痕迹
“这是……？”
“中毒”万椿松手解开富裕的上衣，顺手将对方裤子也扒下，成块的尸斑在尸体上蔓延，已经定型，死亡时间按老头的话来讲是昨天晚上
但根据眼睛浑浊和尸斑判断富裕至少已经死亡两天。
“具体什么毒？”
“不清楚”万椿将贴身的布片拿出，上面插着几根银针，她抽出一根插进咽喉，等了几息抽出银针分毫未变。
“看样子，至少不是砒霜”万椿起身朝谢鸣銮招招手“大人要是想知道究竟是哪一种，只能开膛破肚将胃取出，丢给动物实验一番了”
谢鸣銮不语，举着灯走了出去，万椿将手套塞怀里，捞起剑脚步不停的跟在后面
“大人这是去哪？”
“回去睡觉”
万椿挑眉“大人这是不找了？”
“听起来，官爷有自己的想法？”谢鸣銮侧头看去，只见万椿笑吟吟的搓着指尖
“不敢，秀秀今日还未过头七”她意有所指的出声“算上今天，富裕死亡时间约摸在三天前”
王芳门口的白绢花都还未取下，她进屋时看了个分明
虽然没问多少就被马六给搅和了，但目前事态倒是清晰明了许多
万椿看着路边高高的玉米地微微眯眼突兀出声“不是他们下的毒”
“但是他们也脱不开干系”谢鸣銮顺着路往回走“至少老头确实见到了富裕最后一面”
万椿耸耸肩，不再搭话，
反倒是谢鸣銮反问“你知道银子在哪？”
“在秀秀坟头吧”万椿微微一笑“毕竟是富裕该的”
油灯在夜中晃了晃，在微风中颤动的焰火拧出一个弯曲的弧度
谢鸣銮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眼前夜色中普普通通的捕快 “你可知道这里有个传说？”
“什么传说？”
谢鸣銮暗戳戳的凑上前“传闻夜晚会有青衣女子站在田间路上，遇到男子就会问自己好不好看”
“要是不好看呢？”
“不好看女子就会掀起头纱，将人扯进帐里要对方瞧个明白”
“好看呢？”
谢鸣銮一笑，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要是好看——就会划开对方的肚子”
“为什么是划开肚子？”万椿后退一步，攥紧了手里的剑“按照世俗来说不应该是骗男子跟着她，借机敲骨吸髓增加修为吗？”
“俗，自然看看——对方的心真不真”谢鸣銮举着灯踏步走在前方，万椿默不作声的快走两步，跟着并肩而行
正值深夜，四下漆黑，万椿皱眉扫视着小径边上的田地，夜风拂过，隐隐传来远处的细微虫鸣。
两侧低矮的农物随着步子被抛到脑后，前方的玉米地在夜色中隐隐绰绰，风一吹便飒飒作响
“如果是我”谢鸣銮侧头“比起开膛破肚，更希望得见美人一面”
“大人，千金难买美人笑阿”万椿骤然出手，猛地提住身边人的衣襟两人齐齐后退，几乎是同时一截鸦青色似月般的弯锋擦着谢鸣銮咽喉掠过，刃尖削断他几片垂落的发丝。
一击不中，刺客骤然近身弯刀劈向腰腹，万椿剑来不及出鞘，矮身反手用剑鞘挡住同时一把将谢鸣銮往后猛推，顺着对方的力道将剑鞘提落，横削向对方上身。
本意是想逼退对方拉出距离，没想到剑身却传来诡异震颤——那弯刀竟能蛇形走刃，贴着剑身游向虎口。
万椿咬牙收势，往后急退，剑身来不及变式胳膊很快被一刀削出一片口子
刺客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旋身劈斩，万椿抬手挡下咬牙道“你要杀就杀他！刚刚是我鬼迷心窍……哎哎——你打他阿！”
“千金难买美人笑，买个护卫还是可以的吧？”谢鸣銮已然跑远，空中只剩尾音
掉在地上的油灯在夜色中点起一簇光亮，焰火明灭间双方已然过手数招，万椿右臂受伤处于劣势，边挡边退，再度交手时两人离得极近，对方的弯刀在她眼前放大，强烈的警示感几乎令她汗毛倒竖
下一刻金铁交鸣，对方动作陡然一滞，万椿趁此机会迅速后撤，手腕一翻袖中忽射出三枚如雨丝般的银线，在暗中几不可见。
刺客旋剑成圆，寒光织就的蛛网将暗器尽数弹开，弯刀划破夜幕，下一刻再度袭来
“毒？”刺客首次开口，声音像是被砂子打磨过，嘶哑的厉害
“对”是走哪带哪，见效快效果猛的改良版砒霜
万椿纵身迎击，双刃相击迸发的火星转瞬即逝，然而下一刻刺客却后撤两步，转身几个跳跃间远去
万椿提气直追，看着和夜色融为一体的衣服深吸一口气，剑花一挽猛然旋身掷出
剑身似一线天光落入夜空后湮灭，万椿咬着牙凭着手感上前去找剑，随着动作受伤处一阵发麻。手臂湿滑，鲜血顺着手臂蜿蜒流淌，她将衣服一撕，还没来得及处理便听见身后传来叫唤。
“官爷！官爷！”
万椿转头，薛梅已近在眼前“来的挺快阿？”
跟在薛梅身后的谢鸣銮连忙开口“我一刻不停的绕路搬救兵了”
万椿斜眼看了对方一眼，虽然没出声但显然也没包含什么好意
“对不住对不住，官爷受的伤我给您看”薛梅上前，伸手就要看伤势，万椿侧身躲开“黑乎乎能看见什么？”
薛梅一怔，收回手脸色带着几分讪笑。万椿将剑握在手里，没等她迈出步子，剑鞘就被谢鸣銮递入手中“小哥有没有兴趣做我的跑腿？”
“我活干的挺喜欢的，暂时没有离开的想法”万椿收起剑，偏头看着眼前的青年“大人最近可要保重身体啊”
虽不清楚这人具体是朝廷派下来调查的还是被其它人任命查案，但无论无何对方的所作所为显然威胁到了一波人
“你能来保护我就更好了”谢鸣銮上前一步，手腕一翻，金色的令牌出现在手中“钦差在梅乾县去世，你父亲想必也不好受”
何止不好受，宋元兴怕的要死，连着几个晚上对着她嘀嘀咕咕。让她不要多生事端，安安心心的呆着，这下怕是不能如他的意了。
万椿盯着令牌微微一笑“我很贵”
对不起了养父，对抗朝廷令牌的事，我做不到。
大半夜没睡觉，一早睁眼万椿便暗道不妙，昨夜暗探一番，回来简单处理后只稍微假寐了一会，此时只觉得便头昏脑胀，坐在椅子缓了缓门外的争吵声才慢慢入耳。
起身时万椿才慢半拍发觉身上盖着一件毛布，将东西叠好打开房门，只见不远处的马六正大喊大叫的和薛梅吵着什么，万椿揉着脑袋，杵着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万椿！这两人拦着非不肯让我带尸体回去”
“官爷，公子说了此案有疑点，那富裕就不是自杀的”
“你是仵作还是我是仵作？再吵吵给你治个妨碍罪！”马六顿时呛声，一边的谢鸣銮事不关己的站着喝茶，王芳讷讷的等在一旁。
“行了！马六闭嘴，既然有疑点现在再去探查，看完带着两人……还有一个呢？”万椿感觉头更痛了，无缘无故的薛梅又起事端恐怕是出了什么意外，现在只能再跑一趟了。
“老头去摘菜了，桌上有粥，喝点？”见马六凑上前万椿不动声色的避开“不了，没胃口，赶紧去看，看完回衙门”
马六见状也不劝了，提前出去赶车，万椿跨出门口只见屋外的白绢花在风中瑟缩着，一股泥土的腥味扑面而来，细微的雨点飘在空中让人只觉得异常阴冷。
又开始下雨了
薛梅带着王芳两人一人一把伞撑着，万椿眉头夹的死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在踏进富裕家时达到了巅峰
空荡荡的屋子里富裕尸体不翼而飞，横梁上手臂粗的麻绳此时实实在在的起到了作用，老人面目狰狞的挂在上面，身体随着开门的振动而微微轻晃
王芳手一松张大了嘴巴，眼泪霎时间不受控制的滚落
“……叔……叔！！！”
“我是县令的儿子”万椿面不改色的说出口“我父亲提前知会我最近会有大人物来，初见公子我就发现公子气质非凡，方才闻到薛公子熬药想必公子家中更是非富即贵，这样一表人才的人到这穷乡僻壤，势必有大事发生”
“有意思”谢鸣銮将银锭揣进兜里，上前拍拍对方的胳膊
“走吧”
万椿点点头，默不作声的跟在对方身后
她的便宜爹确实和她提过本来应该到这的赈灾银无缘无故失踪，连官员都死了两个
但天高皇帝远，她爹管着一个县就已经忙的脚不沾地，更何况此时天灾人祸一起来
为了避免自己无意间惹出麻烦才和她知会了一声可能近期会有大人物要来
没想到直直撞上了
“不告诉你的同伙？”
门外薛梅看着两人指了指对面屋
“大人，他睡了”
“要是醒了呢？”
万椿不言，扭头看着薛梅重复了一遍“他睡了”
谢鸣銮轻轻笑了一声“薛梅你留下，他跟我一起去”
富裕家并不远，而此时恰好雨也停了，谢鸣銮一路无言，跟着万椿到了地方
万椿将怀里的火折子取出，轻轻一吹点了桌上的灯，黄豆大的灯光跃动着亮起，焰心逐渐窜高，将室内照亮。
“你会看尸体？”
“大人，小的不才，在衙门仵作身边打下手”万椿举着灯站在尸体前，将剑靠在床头，在马六进来之前她已经确认对方不是死于自缢
但更多的却没有仔细查看，马六作为仵作身边的学徒也有几分本事，出发前便讲好了确认尸体的事交给对方
只是没想到事情会牵扯诸多
当时富裕枕头底下的官银出现的不明不白，她仓促之间来不及遮掩，只能趁机取走
“麻烦大人帮小的掌灯”万椿侧身让出一个身位，谢鸣銮点点头，靠了上去
万椿将富裕的头微微一偏，掀起眼皮瞧了瞧，又低头查看露出脖颈，上面的勒痕呈现出弧形，但并不与耳后相交。
她从怀中掏出羊肠手套带上，掰开了对方的嘴巴，腥臭的气味铺面而来，万椿下意识的屏住呼吸，顿了顿“大人，麻烦靠近些”
谢鸣銮指尖拨了拨灯芯，将灯拿近了些，从中望去只看见富裕舌根喉头处有一层白色的粘膜，形成了近似灰白石斑的质地，喉头还伴有腐蚀的痕迹
“这是……？”
“中毒”万椿松手解开富裕的上衣，顺手将对方裤子也扒下，成块的尸斑在尸体上蔓延，已经定型，死亡时间按老头的话来讲是昨天晚上
但根据眼睛浑浊和尸斑判断富裕至少已经死亡两天。
“具体什么毒？”
“不清楚”万椿将贴身的布片拿出，上面插着几根银针，她抽出一根插进咽喉，等了几息抽出银针分毫未变。
“看样子，至少不是砒霜”万椿起身朝谢鸣銮招招手“大人要是想知道究竟是哪一种，只能开膛破肚将胃取出，丢给动物实验一番了”
谢鸣銮不语，举着灯走了出去，万椿将手套塞怀里，捞起剑脚步不停的跟在后面
“大人这是去哪？”
“回去睡觉”
万椿挑眉“大人这是不找了？”
“听起来，官爷有自己的想法？”谢鸣銮侧头看去，只见万椿笑吟吟的搓着指尖
“不敢，秀秀今日还未过头七”她意有所指的出声“算上今天，富裕死亡时间约摸在三天前”
王芳门口的白绢花都还未取下，她进屋时看了个分明
虽然没问多少就被马六给搅和了，但目前事态倒是清晰明了许多
万椿看着路边高高的玉米地微微眯眼突兀出声“不是他们下的毒”
“但是他们也脱不开干系”谢鸣銮顺着路往回走“至少老头确实见到了富裕最后一面”
万椿耸耸肩，不再搭话，
反倒是谢鸣銮反问“你知道银子在哪？”
“在秀秀坟头吧”万椿微微一笑“毕竟是富裕该的”
油灯在夜中晃了晃，在微风中颤动的焰火拧出一个弯曲的弧度
谢鸣銮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眼前夜色中普普通通的捕快 “你可知道这里有个传说？”
“什么传说？”
谢鸣銮暗戳戳的凑上前“传闻夜晚会有青衣女子站在田间路上，遇到男子就会问自己好不好看”
“要是不好看呢？”
“不好看女子就会掀起头纱，将人扯进帐里要对方瞧个明白”
“好看呢？”
谢鸣銮一笑，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要是好看——就会划开对方的肚子”
“为什么是划开肚子？”万椿后退一步，攥紧了手里的剑“按照世俗来说不应该是骗男子跟着她，借机敲骨吸髓增加修为吗？”
“俗，自然看看——对方的心真不真”谢鸣銮举着灯踏步走在前方，万椿默不作声的快走两步，跟着并肩而行
正值深夜，四下漆黑，万椿皱眉扫视着小径边上的田地，夜风拂过，隐隐传来远处的细微虫鸣。
两侧低矮的农物随着步子被抛到脑后，前方的玉米地在夜色中隐隐绰绰，风一吹便飒飒作响
“如果是我”谢鸣銮侧头“比起开膛破肚，更希望得见美人一面”
“大人，千金难买美人笑阿”万椿骤然出手，猛地提住身边人的衣襟两人齐齐后退，几乎是同时一截鸦青色似月般的弯锋擦着谢鸣銮咽喉掠过，刃尖削断他几片垂落的发丝。
一击不中，刺客骤然近身弯刀劈向腰腹，万椿剑来不及出鞘，矮身反手用剑鞘挡住同时一把将谢鸣銮往后猛推，顺着对方的力道将剑鞘提落，横削向对方上身。
本意是想逼退对方拉出距离，没想到剑身却传来诡异震颤——那弯刀竟能蛇形走刃，贴着剑身游向虎口。
万椿咬牙收势，往后急退，剑身来不及变式胳膊很快被一刀削出一片口子
刺客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旋身劈斩，万椿抬手挡下咬牙道“你要杀就杀他！刚刚是我鬼迷心窍……哎哎——你打他阿！”
“千金难买美人笑，买个护卫还是可以的吧？”谢鸣銮已然跑远，空中只剩尾音
掉在地上的油灯在夜色中点起一簇光亮，焰火明灭间双方已然过手数招，万椿右臂受伤处于劣势，边挡边退，再度交手时两人离得极近，对方的弯刀在她眼前放大，强烈的警示感几乎令她汗毛倒竖
下一刻金铁交鸣，对方动作陡然一滞，万椿趁此机会迅速后撤，手腕一翻袖中忽射出三枚如雨丝般的银线，在暗中几不可见。
刺客旋剑成圆，寒光织就的蛛网将暗器尽数弹开，弯刀划破夜幕，下一刻再度袭来
“毒？”刺客首次开口，声音像是被砂子打磨过，嘶哑的厉害
“对”是走哪带哪，见效快效果猛的改良版砒霜
万椿纵身迎击，双刃相击迸发的火星转瞬即逝，然而下一刻刺客却后撤两步，转身几个跳跃间远去
万椿提气直追，看着和夜色融为一体的衣服深吸一口气，剑花一挽猛然旋身掷出
剑身似一线天光落入夜空后湮灭，万椿咬着牙凭着手感上前去找剑，随着动作受伤处一阵发麻。手臂湿滑，鲜血顺着手臂蜿蜒流淌，她将衣服一撕，还没来得及处理便听见身后传来叫唤。
“官爷！官爷！”
万椿转头，薛梅已近在眼前“来的挺快阿？”
跟在薛梅身后的谢鸣銮连忙开口“我一刻不停的绕路搬救兵了”
万椿斜眼看了对方一眼，虽然没出声但显然也没包含什么好意
“对不住对不住，官爷受的伤我给您看”薛梅上前，伸手就要看伤势，万椿侧身躲开“黑乎乎能看见什么？”
薛梅一怔，收回手脸色带着几分讪笑。万椿将剑握在手里，没等她迈出步子，剑鞘就被谢鸣銮递入手中“小哥有没有兴趣做我的跑腿？”
“我活干的挺喜欢的，暂时没有离开的想法”万椿收起剑，偏头看着眼前的青年“大人最近可要保重身体啊”
虽不清楚这人具体是朝廷派下来调查的还是被其它人任命查案，但无论无何对方的所作所为显然威胁到了一波人
“你能来保护我就更好了”谢鸣銮上前一步，手腕一翻，金色的令牌出现在手中“钦差在梅乾县去世，你父亲想必也不好受”
何止不好受，宋元兴怕的要死，连着几个晚上对着她嘀嘀咕咕。让她不要多生事端，安安心心的呆着，这下怕是不能如他的意了。
万椿盯着令牌微微一笑“我很贵”
对不起了养父，对抗朝廷令牌的事，我做不到。
大半夜没睡觉，一早睁眼万椿便暗道不妙，昨夜暗探一番，回来简单处理后只稍微假寐了一会，此时只觉得便头昏脑胀，坐在椅子缓了缓门外的争吵声才慢慢入耳。
起身时万椿才慢半拍发觉身上盖着一件毛布，将东西叠好打开房门，只见不远处的马六正大喊大叫的和薛梅吵着什么，万椿揉着脑袋，杵着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万椿！这两人拦着非不肯让我带尸体回去”
“官爷，公子说了此案有疑点，那富裕就不是自杀的”
“你是仵作还是我是仵作？再吵吵给你治个妨碍罪！”马六顿时呛声，一边的谢鸣銮事不关己的站着喝茶，王芳讷讷的等在一旁。
“行了！马六闭嘴，既然有疑点现在再去探查，看完带着两人……还有一个呢？”万椿感觉头更痛了，无缘无故的薛梅又起事端恐怕是出了什么意外，现在只能再跑一趟了。
“老头去摘菜了，桌上有粥，喝点？”见马六凑上前万椿不动声色的避开“不了，没胃口，赶紧去看，看完回衙门”
马六见状也不劝了，提前出去赶车，万椿跨出门口只见屋外的白绢花在风中瑟缩着，一股泥土的腥味扑面而来，细微的雨点飘在空中让人只觉得异常阴冷。
又开始下雨了
薛梅带着王芳两人一人一把伞撑着，万椿眉头夹的死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在踏进富裕家时达到了巅峰
空荡荡的屋子里富裕尸体不翼而飞，横梁上手臂粗的麻绳此时实实在在的起到了作用，老人面目狰狞的挂在上面，身体随着开门的振动而微微轻晃
王芳手一松张大了嘴巴，眼泪霎时间不受控制的滚落
“……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