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大年三十，一场大雪不期而至，给喜庆的云城裹上银装。
江雾端着一杯热牛奶站在五楼的窗前，隔着透净的玻璃望向窗外，罕见的大雪下得遮天蔽日，无声无息。
她垂眸，手指间的牛奶滚烫难以下咽，身后是爸妈欢喜的说话声。
“菜都备好了，青岩快到了吗？老江你再打个电话问问呀。”
“别催别催，肯定在路上了，青岩说话从来算话，不会迟到的。”
他们口中的李青岩，是一个寄养在她家的遗孤，一个陪伴她长大的同龄人，更是一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混蛋。
江雾抬头看着窗外沉默不语，不想听到关于李青岩的任何话。
“雾雾，窗边凉快，快过来沙发这坐。”
妈妈李丽芬披着她新送的羊绒披肩走过来，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
江雾不为所动，盯着漫天雪花不眨眼，直到李丽芬再次催促。
她才烦躁地转身，将牛奶杯搁在桌上，微嘟着嘴凝视父母。
“爸妈，他连年夜饭都赶不上，我们为什么还要等？”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么多年了，为何爸妈对寄养的李青岩比自己亲生的还要亲热喜爱。
“你这说的什么话，一家人哪能不一起吃团圆饭的？你哥工作忙等他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父亲慈爱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严肃，摘下老花镜砰的一声丢在玻璃桌上。
李丽芬见状，连忙起身过去给江峰顺气：“老江，你别发脾气，这大过年的小心血压升高，雾雾她不懂事，说话不过脑，你跟她计较什么？青岩是她哥哥，她也就抱怨几句。”
“你就惯着她吧，工作都两三年了还这么不懂事。”江锋皱着眉头，看了眼一身执拗的女儿，无声叹气。
电视里的热闹变得格外大声，而江雾只剩沉默，她知道在他们心里，李青岩更像他们的孩子，稳重成熟，知恩图报。
江雾：“哼，我就不该回来，早知道我就留在肯尼亚拍大象了。”
“雾雾，你说什么傻话，千家万户庆团圆的日子你怎么能不回家？你老大不小了，不要老是跟你哥闹别扭，还有这种伤感情的话可不要再说。”
又来了，明明是李青岩迟到，最后挨批评的却是她。
江雾抓紧手心怒道：“他算我哪门子哥哥？他比我还小一个月，你们都忘了不成？还有，他跟我不在一本户口本上，无论是血缘上还是法理上，他都不是我哥。”
夫妻俩都是明显一愣，谁也没开口，因为这么些年他们早就习惯了这样定义他们的关系，没想到女儿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发火。
她的话掉在地上，无人接话，唯有不远处的暗色大门缓缓敞开，一道夹杂着风雪的高大身影出现在门外。
“我是不是你哥，不是你说了算，别对父母大呼小叫。”
李青岩低哑冷硬的声音像裹了一层冰，瞬间让江雾清醒。
“青岩回来了，快进来，你别听她胡闹。”
脸色铁青的父亲，已经换了一副面孔，热切又饱含感情地走向了李青岩，母亲跟在父亲身后也关切地看着门口的人。
而刚刚还冷硬强势的男人，也换上了和煦的微笑，三人亲亲热热互相拥抱。
江雾轻嗤一声，转身用最快的速度回了房间，反锁上了门，一秒钟都不想见到李青岩这个王八蛋。
“青岩，雾雾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就等久了发脾气。”
李青岩转身关上门，低头换鞋，等收拾妥当在沙发上坐下，才看着眼前将他养大的江家夫妻。
“叔叔阿姨，没关系的，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找她谈谈的。”
李丽芬点点头起身，两个孩子一直吵吵闹闹，过不了多久又会和好。
“我去将菜端出来，你们俩谁去哄哄大小姐，今天过年可不能由着她这样闹性子。”
江峰叹了口气，撑着沙发准备起身，却被李青岩拦下。
“叔叔，让我去吧，今天是我惹她不高兴了，得我去哄。”
闭紧的房门内，江雾将脑袋埋在被子里，半点不想听到外面的声响，她知道自己发作的不是时候，但就是忍不了一点，凭什么她的爸爸妈妈总是向着他。
她抬起头摸出手机，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她的好闺蜜陈雨。
雾里江：【姐妹，我真的气炸了，这个家有我没他。】
陈小雨：【宝贝，你已经说过无数次这句话了，结果呢？他不还是好好地回家过年，要不你就认了，反正他都给你爸妈当儿子这么多年了，以后有个能干的兄弟不也挺好的。】
雾里江：【做梦呢！他做的那些事你不记得了？我初三时当着全校师生念检讨是因为他告状吧？高中我最爱的小□□，是被他全毁了吧？还有最气人的，我想跟徐子函他们一起去学赛车是他告状吧，反正我每件事他都要来掺一脚，真以为自己是我哥呢？我想要的哥哥，是无条件宠着我的，不是这种管天管地管我吃饭拉屎的活爹！】
陈小雨：【小猫点头.JPG】
陈小雨：【不过活爹X暴躁小公主还是挺好磕的哈。】
雾里江：【......】
雾里江：【你是不是在他公司上了半年班，就被他收买了？】
对面的闺蜜，心虚地半天不回话，江雾更恼火了，狗男人现在连她闺蜜都敢收买。
但他别想她松口承认他身份，想当她哥，他还差得太多了。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江雾一下子就听出来门外是李青岩敲门，这种强迫症般的敲门方式就只有他这个神经病做的出来。
“滚！”
她中气十足地朝房门怒吼。
可惜门外的人丝毫不受她的怒气影响，依然不紧不慢地敲门。
狗东西，他是知道怎么惹毛她的。
江雾一个翻身，随手拿了个没来得及收好的衣架子，气势汹汹地拧开了门。
“再敲门，我敲爆你的狗头！”
她怒气冲冲，横眉瞪眼，眼角的红都尚未散去，但就是这么凶巴巴地顶在他跟前。
李青岩嘴角差点控制不住勾起，还好自制力足够强，一双如墨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给你带了新年礼物，要不要？”
他声音不大，刚好被客厅的电视声音盖住，微微低头看向比他矮了一大截的炸毛小狮子。
江雾很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这狗东西以为她还是读大学时候那样贫穷好收买？她现在能自己赚钱了，需要他那点礼物？
“不要。”
李青岩毫不意外，好脾气地轻声哄：“那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我要你从我家消失，你做的到吗？”
这种话，江雾不是第一次说了，开始说她还会有些心理负担，觉得自己欺负人，但后来她就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就像现在这样，李青岩毫不介意地轻笑：“那不可能，我这辈子都是你的家人，你别想不可能的事。”
江雾见他还敢笑，更恼火，直接上手推他：“那你别出现在我面前，看到你我就生气，凭什么大过年的，我爸妈非得等着你到才吃饭？你算什么人？”
“抱歉，让你们等我这么久，你先跟我去房间看看礼物，再决定要不要原谅我，好吗？”
江雾见他这副没脸没皮的样子，真是无了个大语，俩人水火不容不是一天两天了，别看他现在低声下气，狠心收拾她的时候可从没手软过。
江雾懒得理他，手里握着衣架子自己往他房里走，她心里很清楚，今天除非她不想跟父母团年，不然怎么都得出去吃年夜饭。
既然如此，这混蛋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李青岩在她转身走向自己房间后，就收起了低姿态，幽深的眼底满是自嘲，又不自觉地泛起点点笑意。
还能哄就成，说明还没把他给判死刑。
老房子的木地板踩在上面吱呀吱呀，江雾一幅女王亲临的架势推开了李青岩的房门，刚站定在门口便被身后的男人推了推。
“在里面书桌上，进去看。”
江雾不悦地回头瞪他：“你拿出来，我不进去了。”
不是她突然尊重他隐私了，而是这房里发生过一些意外，她现在对他房间有那么一点阴影，还是不要进去才好。
李青岩立在她身后，说话声音却在她头顶，很是故意地啧了一声：“怕什么？害怕看到我脱衣服？这么胆小了？”
江雾用衣架子抵在他胸口，用气音骂道：“我会怕？你脱光了我都不怕，矮冬瓜！”
李青岩脸色古怪地盯着她，视线在她头顶和他胸口来回移动，意思不言而喻。
江雾呵呵两声：“一日是矮冬瓜一辈子都是，你比我矮的时候可比现在久。”
李青岩小时候瘦小瘦小的一撮，直到高三才开始像打了激素一样猛长，在那以前江雾一直是比他高一点的。
每次被他坏了好事，她就会气急败坏骂他：“矮冬瓜告状精，没人跟你玩！”
可惜这人打小就阴险，她骂他他不吭声，但遇到她想偷偷干的事，他就立马向家里告状。
江雾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又不能真打他一顿，打坏了爸妈还得花钱给他看医生。
“既然不怕那就进去说话，站在门口不方便。”
江雾有那么一瞬想跑，但来都来了还是得维持住面子。
她往前走了一步，身后的门便咔嚓一声合上了，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只有几处指示灯发出昏暗的幽光。
“李青岩你开灯！”
江雾端着一杯热牛奶站在五楼的窗前，隔着透净的玻璃望向窗外，罕见的大雪下得遮天蔽日，无声无息。
她垂眸，手指间的牛奶滚烫难以下咽，身后是爸妈欢喜的说话声。
“菜都备好了，青岩快到了吗？老江你再打个电话问问呀。”
“别催别催，肯定在路上了，青岩说话从来算话，不会迟到的。”
他们口中的李青岩，是一个寄养在她家的遗孤，一个陪伴她长大的同龄人，更是一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混蛋。
江雾抬头看着窗外沉默不语，不想听到关于李青岩的任何话。
“雾雾，窗边凉快，快过来沙发这坐。”
妈妈李丽芬披着她新送的羊绒披肩走过来，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
江雾不为所动，盯着漫天雪花不眨眼，直到李丽芬再次催促。
她才烦躁地转身，将牛奶杯搁在桌上，微嘟着嘴凝视父母。
“爸妈，他连年夜饭都赶不上，我们为什么还要等？”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么多年了，为何爸妈对寄养的李青岩比自己亲生的还要亲热喜爱。
“你这说的什么话，一家人哪能不一起吃团圆饭的？你哥工作忙等他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父亲慈爱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严肃，摘下老花镜砰的一声丢在玻璃桌上。
李丽芬见状，连忙起身过去给江峰顺气：“老江，你别发脾气，这大过年的小心血压升高，雾雾她不懂事，说话不过脑，你跟她计较什么？青岩是她哥哥，她也就抱怨几句。”
“你就惯着她吧，工作都两三年了还这么不懂事。”江锋皱着眉头，看了眼一身执拗的女儿，无声叹气。
电视里的热闹变得格外大声，而江雾只剩沉默，她知道在他们心里，李青岩更像他们的孩子，稳重成熟，知恩图报。
江雾：“哼，我就不该回来，早知道我就留在肯尼亚拍大象了。”
“雾雾，你说什么傻话，千家万户庆团圆的日子你怎么能不回家？你老大不小了，不要老是跟你哥闹别扭，还有这种伤感情的话可不要再说。”
又来了，明明是李青岩迟到，最后挨批评的却是她。
江雾抓紧手心怒道：“他算我哪门子哥哥？他比我还小一个月，你们都忘了不成？还有，他跟我不在一本户口本上，无论是血缘上还是法理上，他都不是我哥。”
夫妻俩都是明显一愣，谁也没开口，因为这么些年他们早就习惯了这样定义他们的关系，没想到女儿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发火。
她的话掉在地上，无人接话，唯有不远处的暗色大门缓缓敞开，一道夹杂着风雪的高大身影出现在门外。
“我是不是你哥，不是你说了算，别对父母大呼小叫。”
李青岩低哑冷硬的声音像裹了一层冰，瞬间让江雾清醒。
“青岩回来了，快进来，你别听她胡闹。”
脸色铁青的父亲，已经换了一副面孔，热切又饱含感情地走向了李青岩，母亲跟在父亲身后也关切地看着门口的人。
而刚刚还冷硬强势的男人，也换上了和煦的微笑，三人亲亲热热互相拥抱。
江雾轻嗤一声，转身用最快的速度回了房间，反锁上了门，一秒钟都不想见到李青岩这个王八蛋。
“青岩，雾雾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就等久了发脾气。”
李青岩转身关上门，低头换鞋，等收拾妥当在沙发上坐下，才看着眼前将他养大的江家夫妻。
“叔叔阿姨，没关系的，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找她谈谈的。”
李丽芬点点头起身，两个孩子一直吵吵闹闹，过不了多久又会和好。
“我去将菜端出来，你们俩谁去哄哄大小姐，今天过年可不能由着她这样闹性子。”
江峰叹了口气，撑着沙发准备起身，却被李青岩拦下。
“叔叔，让我去吧，今天是我惹她不高兴了，得我去哄。”
闭紧的房门内，江雾将脑袋埋在被子里，半点不想听到外面的声响，她知道自己发作的不是时候，但就是忍不了一点，凭什么她的爸爸妈妈总是向着他。
她抬起头摸出手机，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她的好闺蜜陈雨。
雾里江：【姐妹，我真的气炸了，这个家有我没他。】
陈小雨：【宝贝，你已经说过无数次这句话了，结果呢？他不还是好好地回家过年，要不你就认了，反正他都给你爸妈当儿子这么多年了，以后有个能干的兄弟不也挺好的。】
雾里江：【做梦呢！他做的那些事你不记得了？我初三时当着全校师生念检讨是因为他告状吧？高中我最爱的小□□，是被他全毁了吧？还有最气人的，我想跟徐子函他们一起去学赛车是他告状吧，反正我每件事他都要来掺一脚，真以为自己是我哥呢？我想要的哥哥，是无条件宠着我的，不是这种管天管地管我吃饭拉屎的活爹！】
陈小雨：【小猫点头.JPG】
陈小雨：【不过活爹X暴躁小公主还是挺好磕的哈。】
雾里江：【......】
雾里江：【你是不是在他公司上了半年班，就被他收买了？】
对面的闺蜜，心虚地半天不回话，江雾更恼火了，狗男人现在连她闺蜜都敢收买。
但他别想她松口承认他身份，想当她哥，他还差得太多了。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江雾一下子就听出来门外是李青岩敲门，这种强迫症般的敲门方式就只有他这个神经病做的出来。
“滚！”
她中气十足地朝房门怒吼。
可惜门外的人丝毫不受她的怒气影响，依然不紧不慢地敲门。
狗东西，他是知道怎么惹毛她的。
江雾一个翻身，随手拿了个没来得及收好的衣架子，气势汹汹地拧开了门。
“再敲门，我敲爆你的狗头！”
她怒气冲冲，横眉瞪眼，眼角的红都尚未散去，但就是这么凶巴巴地顶在他跟前。
李青岩嘴角差点控制不住勾起，还好自制力足够强，一双如墨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给你带了新年礼物，要不要？”
他声音不大，刚好被客厅的电视声音盖住，微微低头看向比他矮了一大截的炸毛小狮子。
江雾很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这狗东西以为她还是读大学时候那样贫穷好收买？她现在能自己赚钱了，需要他那点礼物？
“不要。”
李青岩毫不意外，好脾气地轻声哄：“那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我要你从我家消失，你做的到吗？”
这种话，江雾不是第一次说了，开始说她还会有些心理负担，觉得自己欺负人，但后来她就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就像现在这样，李青岩毫不介意地轻笑：“那不可能，我这辈子都是你的家人，你别想不可能的事。”
江雾见他还敢笑，更恼火，直接上手推他：“那你别出现在我面前，看到你我就生气，凭什么大过年的，我爸妈非得等着你到才吃饭？你算什么人？”
“抱歉，让你们等我这么久，你先跟我去房间看看礼物，再决定要不要原谅我，好吗？”
江雾见他这副没脸没皮的样子，真是无了个大语，俩人水火不容不是一天两天了，别看他现在低声下气，狠心收拾她的时候可从没手软过。
江雾懒得理他，手里握着衣架子自己往他房里走，她心里很清楚，今天除非她不想跟父母团年，不然怎么都得出去吃年夜饭。
既然如此，这混蛋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李青岩在她转身走向自己房间后，就收起了低姿态，幽深的眼底满是自嘲，又不自觉地泛起点点笑意。
还能哄就成，说明还没把他给判死刑。
老房子的木地板踩在上面吱呀吱呀，江雾一幅女王亲临的架势推开了李青岩的房门，刚站定在门口便被身后的男人推了推。
“在里面书桌上，进去看。”
江雾不悦地回头瞪他：“你拿出来，我不进去了。”
不是她突然尊重他隐私了，而是这房里发生过一些意外，她现在对他房间有那么一点阴影，还是不要进去才好。
李青岩立在她身后，说话声音却在她头顶，很是故意地啧了一声：“怕什么？害怕看到我脱衣服？这么胆小了？”
江雾用衣架子抵在他胸口，用气音骂道：“我会怕？你脱光了我都不怕，矮冬瓜！”
李青岩脸色古怪地盯着她，视线在她头顶和他胸口来回移动，意思不言而喻。
江雾呵呵两声：“一日是矮冬瓜一辈子都是，你比我矮的时候可比现在久。”
李青岩小时候瘦小瘦小的一撮，直到高三才开始像打了激素一样猛长，在那以前江雾一直是比他高一点的。
每次被他坏了好事，她就会气急败坏骂他：“矮冬瓜告状精，没人跟你玩！”
可惜这人打小就阴险，她骂他他不吭声，但遇到她想偷偷干的事，他就立马向家里告状。
江雾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又不能真打他一顿，打坏了爸妈还得花钱给他看医生。
“既然不怕那就进去说话，站在门口不方便。”
江雾有那么一瞬想跑，但来都来了还是得维持住面子。
她往前走了一步，身后的门便咔嚓一声合上了，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只有几处指示灯发出昏暗的幽光。
“李青岩你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