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魔宫内，沈云盘腿坐在窗前，双目微阖，呼吸均匀而绵长。窗外是永远暗沉的天色，魔气如浓雾般翻滚涌动，不时幻化成各种狰狞的形状。这些足以让普通修士心神震荡的魔气，对沈云而言却已是司空见惯。
“呼——”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眼睛。那双清冷的眸子如寒潭般透彻，映着窗外诡异的魔光。
“还是不行。”她轻声自语，指尖凝聚的一丝灵力转瞬即逝。自从被囚禁在这魔宫深处，她的修为就被完全压制，连最基本的周天循环都无法完成。
想想也是，周围全是魔气，拿什么修炼？但她依旧每日坚持打坐，这是‘沈云’作为仙门弟子的习惯，她必须遵循。
她站起身，素白的衣袍在暗色中格外醒目。这身衣裳是墨临渊命人准备的，料子出奇地柔软舒适，不似魔界常见的粗粝材质。沈云曾怀疑衣物上被下了什么禁制，但检查多次都一无所获。
房间中央的檀木桌上，一碟精致的点心散发着淡淡香气。沈云走近，发现今日换成了一碟晶莹剔透的水晶糕，糕体通透如冰，内里嵌着几片粉色的花瓣，煞是好看。
“又是新的花样。”她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自被囚禁以来，桌上的点心每日一换，从未重复。起初她怀疑有毒，但问过系统后发现不过是普通的灵食，甚至对她的体质有滋养之效。
沈云捻起一块水晶糕，轻轻闻了闻，糕点带着淡淡的花香，光闻就口水直流，好想吃。
这味道莫名熟悉，让她想起仙门后山那片桃林。每年春日，她都会在桃树下练剑，花瓣飘落如雨。
“魔宫怎会有仙门的味道？”她摇摇头，将这荒谬的念头甩开，同时被甩开的，还有她肚子里的馋虫。
窗外魔气忽然剧烈翻涌，沈云警觉地抬头，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她已习惯这种异动——这是魔界特有的景象，就像人界的风起云涌。
被囚禁的日子出乎意料的平静，除了不能踏出房门，她几乎可以在这宽敞的殿内自由活动，这和她大学的米虫生活有什么区别？
墨临渊自将她关进来后便再未露面，只有无声无息的侍女每日送来三餐、更换点心，收拾房间。
沈云曾试图从侍女口中打探消息，但那些面容姣好的魔女个个低眉顺眼，对她的问话恍若未闻。久而久之，她也放弃了交流，开始在这方寸之地寻找自己的节奏。
晨起打坐，傍晚时分站在窗前，望着永远昏暗的魔界天空，想象着外面的世界。
这样的日子，竟让她生出几分“乐得自在”的感觉。没有仙门的繁文缛节，没有同门的明争暗斗，甚至不需要面对那些虚伪的应酬，太爽了有木有。
“啪嗒”——一滴水珠落在窗棂上。沈云抬头，发现魔界的天空竟下起了雨。黑色的雨滴打在窗上，留下道道痕迹，却又很快被魔气吞噬。
就在她出神之际，一股强大的威压突然笼罩整个偏殿。沈云浑身一僵，感受到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墨临渊来了。
殿门无声开启，一道高大的身影缓步而入。墨临渊今日未着往日的玄色战甲，而是一袭暗纹黑袍，腰间只悬着一枚白玉佩。他的面容依旧俊美得近乎妖异，红瞳如血，长发如墨，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疲惫。
“多日不见，师尊倒是适应得很好。”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几分揶揄。
沈云迅速收敛情绪，面容恢复清冷：“魔尊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墨临渊轻笑一声，径自走到桌前，修长的手指抚过那碟水晶糕：“这点心可还合口味？”
“魔尊每日派人更换点心，不如直接说明意图。”沈云警惕地盯着他。
“意图？”墨临渊忽然转身，红瞳直视她的眼睛，“若我说，我只是想看你品尝这些点心的样子，你信吗？”
沈云心头一震，但很快冷静下来：“魔尊说笑了。”
墨临渊似乎早料到她的反应，也不恼，只是忽然抬手，一道黑芒直射沈云眉心。她本能地要闪避，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
“你——”话音未落，黑芒已没入她的灵台。沈云只觉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如退潮般消散，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席卷全身。
“暂时封印你的法力而已。”墨临渊收回手，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免得你总想着逃跑。”
沈云脸色煞白，却倔强地昂起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如此折辱！”
修仙之人，最忌讳的就是灵力全无，更别说身处魔界的她。现在的她和一头误入狼群的羔羊有什么区别？
“折辱？”墨临渊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以为封印你的法力是为了折辱你？沈云，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又是为何？”她冷笑，“难道魔尊还会担心我区区一个被困之人？”
墨临渊忽然逼近一步，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身上有种冷冽的气息，像是雪松混合着某种幽暗的香料。沈云下意识想后退，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因为我受够了你的防备！”墨临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每日看着你在我的宫殿里如临大敌，连一块点心都要反复检查！我若真想害你，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沈云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震住，但很快反应过来，挣开他的手：“魔尊何必假惺惺！你囚禁我在先，如今倒怪我不领情？”
“囚禁？”墨临渊冷笑，“你以为仙门那些人会如何对待落入他们手中的魔族？至少我这里，你还活着，还好好地站在我面前！”
“那我是否该感恩戴德？”沈云眼中燃起怒火，“墨临渊，你休想我会屈服于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没有第三条路！”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峙着，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最终，墨临渊先一步退开，眼中怒火转为某种复杂的情绪。
“你真是……不可理喻，明明说过，我只要楚师妹的下落。”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大步离去，黑袍在身后翻飞如翼。
殿门重重关上，沈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墨临渊的突然出现和举动都透着古怪，尤其是那番话，什么叫“每日看着你”？
她环顾四周，忽然注意到墙角一面不起眼的铜镜。走近细看，镜面异常清澈，边缘刻着细密的魔纹。
沈云心头一凛——这是窥视用的水镜！也就是说，她在这偏殿内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墨临渊的监视之下。
这个认知让她既愤怒又羞耻，那些独自发呆的时刻，那些偶尔放松的瞬间，甚至，她闻点心时不经意流露的渴望神情，全都被他看在眼里？
“无耻！”她抓起水镜想摔碎，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不，毁掉这面镜子只会让墨临渊更加警惕。沈云深吸一口气，将水镜放回原处，脸上重新挂上冷漠的面具。
可恶，没想到在修真界还有监控器，那她偷偷躲在被窝嗦手指的事情他应该没发现吧？不然她得被嘲笑多久？
而在魔宫深处的一座偏殿内，墨临渊正对着满桌文书发愣。他面前摊开的是一份边境军报，但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一片——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
“尊上，今日的点心。”一名侍女小心翼翼地进来，手中托盘上放着和沈云桌子上一模一样的半碟水晶糕。
墨临渊这才回神，示意她放下。待侍女退下后，他竟拿起一块沾着指印的糕点，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糕点已经有些干了，但那股淡淡的花香仍在。墨临渊闭上眼，仔细感受点心的味道，而后露出魇足的表情。
“尊上，长老们的信。”殿外传来心腹的声音。
墨临渊迅速收敛情绪，将剩下的点心推到一边：“进来。”
他重新变回那个冷酷无情的魔界至尊，仿佛刚才的表情只是错觉。只有当他独处时，才会允许自己流露出那一丝真情。
而在另一边的偏殿内，沈云站在窗前，望着永夜般的魔界天空。墨临渊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她好不容易建立的平静。尤其是那个封印，她尝试调动体内灵力，却如石沉大海。
“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喃喃自语。如果只是为了控制她，当初囚禁时就可以直接封印她的法力，何必等到现在？
除非，他不想这么做。
这个念头让沈云心头一颤，她想起墨临渊愤怒时说的话，想起那些每日更换的点心，想起这间舒适得过分的囚室……这一切都不像一个对待俘虏的方式。
“不，不要被他迷惑。”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他是魔尊，是仙门的死敌，是今后要杀她的男主大大。男主恨她还来不及呢，她在胡思乱想想什么。
墨临渊肯定是想用糖衣炮弹套出楚瑶的下落，而后将自己千刀万剐。对，一定是这样。
可恶呀，居然拿这些来考验干部，为了挣这一口气，她也必须忍住！
“呼——”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眼睛。那双清冷的眸子如寒潭般透彻，映着窗外诡异的魔光。
“还是不行。”她轻声自语，指尖凝聚的一丝灵力转瞬即逝。自从被囚禁在这魔宫深处，她的修为就被完全压制，连最基本的周天循环都无法完成。
想想也是，周围全是魔气，拿什么修炼？但她依旧每日坚持打坐，这是‘沈云’作为仙门弟子的习惯，她必须遵循。
她站起身，素白的衣袍在暗色中格外醒目。这身衣裳是墨临渊命人准备的，料子出奇地柔软舒适，不似魔界常见的粗粝材质。沈云曾怀疑衣物上被下了什么禁制，但检查多次都一无所获。
房间中央的檀木桌上，一碟精致的点心散发着淡淡香气。沈云走近，发现今日换成了一碟晶莹剔透的水晶糕，糕体通透如冰，内里嵌着几片粉色的花瓣，煞是好看。
“又是新的花样。”她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自被囚禁以来，桌上的点心每日一换，从未重复。起初她怀疑有毒，但问过系统后发现不过是普通的灵食，甚至对她的体质有滋养之效。
沈云捻起一块水晶糕，轻轻闻了闻，糕点带着淡淡的花香，光闻就口水直流，好想吃。
这味道莫名熟悉，让她想起仙门后山那片桃林。每年春日，她都会在桃树下练剑，花瓣飘落如雨。
“魔宫怎会有仙门的味道？”她摇摇头，将这荒谬的念头甩开，同时被甩开的，还有她肚子里的馋虫。
窗外魔气忽然剧烈翻涌，沈云警觉地抬头，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她已习惯这种异动——这是魔界特有的景象，就像人界的风起云涌。
被囚禁的日子出乎意料的平静，除了不能踏出房门，她几乎可以在这宽敞的殿内自由活动，这和她大学的米虫生活有什么区别？
墨临渊自将她关进来后便再未露面，只有无声无息的侍女每日送来三餐、更换点心，收拾房间。
沈云曾试图从侍女口中打探消息，但那些面容姣好的魔女个个低眉顺眼，对她的问话恍若未闻。久而久之，她也放弃了交流，开始在这方寸之地寻找自己的节奏。
晨起打坐，傍晚时分站在窗前，望着永远昏暗的魔界天空，想象着外面的世界。
这样的日子，竟让她生出几分“乐得自在”的感觉。没有仙门的繁文缛节，没有同门的明争暗斗，甚至不需要面对那些虚伪的应酬，太爽了有木有。
“啪嗒”——一滴水珠落在窗棂上。沈云抬头，发现魔界的天空竟下起了雨。黑色的雨滴打在窗上，留下道道痕迹，却又很快被魔气吞噬。
就在她出神之际，一股强大的威压突然笼罩整个偏殿。沈云浑身一僵，感受到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墨临渊来了。
殿门无声开启，一道高大的身影缓步而入。墨临渊今日未着往日的玄色战甲，而是一袭暗纹黑袍，腰间只悬着一枚白玉佩。他的面容依旧俊美得近乎妖异，红瞳如血，长发如墨，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疲惫。
“多日不见，师尊倒是适应得很好。”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几分揶揄。
沈云迅速收敛情绪，面容恢复清冷：“魔尊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墨临渊轻笑一声，径自走到桌前，修长的手指抚过那碟水晶糕：“这点心可还合口味？”
“魔尊每日派人更换点心，不如直接说明意图。”沈云警惕地盯着他。
“意图？”墨临渊忽然转身，红瞳直视她的眼睛，“若我说，我只是想看你品尝这些点心的样子，你信吗？”
沈云心头一震，但很快冷静下来：“魔尊说笑了。”
墨临渊似乎早料到她的反应，也不恼，只是忽然抬手，一道黑芒直射沈云眉心。她本能地要闪避，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
“你——”话音未落，黑芒已没入她的灵台。沈云只觉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如退潮般消散，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席卷全身。
“暂时封印你的法力而已。”墨临渊收回手，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免得你总想着逃跑。”
沈云脸色煞白，却倔强地昂起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如此折辱！”
修仙之人，最忌讳的就是灵力全无，更别说身处魔界的她。现在的她和一头误入狼群的羔羊有什么区别？
“折辱？”墨临渊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以为封印你的法力是为了折辱你？沈云，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又是为何？”她冷笑，“难道魔尊还会担心我区区一个被困之人？”
墨临渊忽然逼近一步，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身上有种冷冽的气息，像是雪松混合着某种幽暗的香料。沈云下意识想后退，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因为我受够了你的防备！”墨临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每日看着你在我的宫殿里如临大敌，连一块点心都要反复检查！我若真想害你，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沈云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震住，但很快反应过来，挣开他的手：“魔尊何必假惺惺！你囚禁我在先，如今倒怪我不领情？”
“囚禁？”墨临渊冷笑，“你以为仙门那些人会如何对待落入他们手中的魔族？至少我这里，你还活着，还好好地站在我面前！”
“那我是否该感恩戴德？”沈云眼中燃起怒火，“墨临渊，你休想我会屈服于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没有第三条路！”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峙着，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最终，墨临渊先一步退开，眼中怒火转为某种复杂的情绪。
“你真是……不可理喻，明明说过，我只要楚师妹的下落。”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大步离去，黑袍在身后翻飞如翼。
殿门重重关上，沈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墨临渊的突然出现和举动都透着古怪，尤其是那番话，什么叫“每日看着你”？
她环顾四周，忽然注意到墙角一面不起眼的铜镜。走近细看，镜面异常清澈，边缘刻着细密的魔纹。
沈云心头一凛——这是窥视用的水镜！也就是说，她在这偏殿内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墨临渊的监视之下。
这个认知让她既愤怒又羞耻，那些独自发呆的时刻，那些偶尔放松的瞬间，甚至，她闻点心时不经意流露的渴望神情，全都被他看在眼里？
“无耻！”她抓起水镜想摔碎，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不，毁掉这面镜子只会让墨临渊更加警惕。沈云深吸一口气，将水镜放回原处，脸上重新挂上冷漠的面具。
可恶，没想到在修真界还有监控器，那她偷偷躲在被窝嗦手指的事情他应该没发现吧？不然她得被嘲笑多久？
而在魔宫深处的一座偏殿内，墨临渊正对着满桌文书发愣。他面前摊开的是一份边境军报，但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一片——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
“尊上，今日的点心。”一名侍女小心翼翼地进来，手中托盘上放着和沈云桌子上一模一样的半碟水晶糕。
墨临渊这才回神，示意她放下。待侍女退下后，他竟拿起一块沾着指印的糕点，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糕点已经有些干了，但那股淡淡的花香仍在。墨临渊闭上眼，仔细感受点心的味道，而后露出魇足的表情。
“尊上，长老们的信。”殿外传来心腹的声音。
墨临渊迅速收敛情绪，将剩下的点心推到一边：“进来。”
他重新变回那个冷酷无情的魔界至尊，仿佛刚才的表情只是错觉。只有当他独处时，才会允许自己流露出那一丝真情。
而在另一边的偏殿内，沈云站在窗前，望着永夜般的魔界天空。墨临渊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她好不容易建立的平静。尤其是那个封印，她尝试调动体内灵力，却如石沉大海。
“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喃喃自语。如果只是为了控制她，当初囚禁时就可以直接封印她的法力，何必等到现在？
除非，他不想这么做。
这个念头让沈云心头一颤，她想起墨临渊愤怒时说的话，想起那些每日更换的点心，想起这间舒适得过分的囚室……这一切都不像一个对待俘虏的方式。
“不，不要被他迷惑。”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他是魔尊，是仙门的死敌，是今后要杀她的男主大大。男主恨她还来不及呢，她在胡思乱想想什么。
墨临渊肯定是想用糖衣炮弹套出楚瑶的下落，而后将自己千刀万剐。对，一定是这样。
可恶呀，居然拿这些来考验干部，为了挣这一口气，她也必须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