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她的狗

    屋外的寒风吹打着简陋的木屋,老旧的窗户被吹地咔咔作响。

    王言上慢慢睁开干涩的眼睛,环顾一周之后慢慢收回视线。

    这个屋子不大,里面挤满了人,这些人头发散乱,人不人鬼不鬼的,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腐烂味,大概又有人要死了……

    这鬼地方,王言上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姐姐,你怎么了?”身侧的一个小男孩伸出手不安地拽了拽王言上的衣摆。

    王言上发散的思绪回收,她垂眸看着旁边的男孩,男孩只有十二三岁,一双眼睛像是琥珀一样澄澈干净,眉眼如画,即便此刻脸上蒙了一层灰也能看出来以后定是一个美男子。

    说一件抓马的事情,这个男孩就是她的任务对象,她的目标就是把他培养成一个心机深重的狠辣角色。

    在原书《我在古代当混子》中,何自疏是一个月朗风清的深情男二,眼里心里只有女主一个人,奈何男主泼皮无赖外加巨无霸金手指硬生生把男二冤死了,无数男二迷妹受不了连夜拿起键盘怒骂作者,最后把作者骂进这个世界了……

    “呵……”王言上嘴角一扯,她们懂什么,男女主最后He才是王道,男二只是赚眼泪的,走了就走了,怎么还上身到作者个人了。

    无数声泥马踏过王言上的大脑。

    如今她这副身体也就十三四岁,正是一个当冤大头的好年纪。

    王言上嘴角勉强扯起一抹温和的笑,伸手摸了摸何自疏的脑袋,温和道:“我没事,你饿了吗?”

    何自疏一双眼睛眨了眨,然后乖巧地朝着王言上坐的地方挪了挪,小声道:“姐姐,我好想回家,姐姐你想回家吗?”

    废话!

    王言上嘴角抽了抽,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早就发了硬的大饼,她用手细心地将发霉的边揪了下去。

    从破损处吹进来的寒风直往何自疏领口钻,他压了压漏风的领口然后一言不发看着揪饼的王言上,额前的碎发被她用手指满不在意地别到耳后,她没沾灰尘的耳后白净地就像是块玉,眼里似乎没什么在乎的东西,整个人看起来却有几分温和。

    王言上将揪干净的饼掰成两半,然后递给他一块,“诺,今天晚上别又饿哭了,我想睡个好觉。”

    “好……”何自疏不好意思地拿过王言上递过来的饼,然后怯生生地看了她一下之后又快速低下脑袋啃那比石头还硬的饼。

    王言上静静地看着他吃饼,他吃的还挺香的,真的有那么好吃吗?王言上疑惑地看着手里的饼然后靠在嘴巴咬了一口。

    啧……没有味道,不好啃,还是留给他下一顿吃吧,她不想受这罪。

    她将剩下的饼重新塞回怀里,何自疏看着王言上这番动作,心头一酸,都是因为他姐姐的食物才会不够吃的,想着想着何自疏吃东西的动作就慢了下来。

    “轰——”前方破败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屋外的阳光照射进潮湿的屋内,强光让王言上下意识眯上了眼睛。

    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站在门口,鬓毛茂密到几乎找不到他们的嘴巴。

    屋内的人像是蛆虫一样受了惊吓蠕动着身体往后退。

    左边那个眉毛上面带了疤的土匪,一鞭子掼在地上,说道:“你们这些猪虫,休息这么久了,快给我滚出去干活!”

    屋里的一群人有的连衣服都没穿好就惊恐地往外跑,土匪看着他们,遇到一两个今天特别看不顺眼的就抬脚踢在地上。

    王言上低着头护着何自疏路过这群骇人的土匪往外跑。

    其实他们这些人都是被土匪掳过来的,土匪抓了他们之后就会把他们集中关在几个小房间里,等着他们的家人过来赎他们。

    这年头土匪抢不到什么货,除了勒索之外被掳回来的人还要给他们打工,编竹筐,编草鞋,织布,还有搭房建设……

    编出来的东西每个月都会派人到镇上去卖,赚的钱自然没有被掳人的份,他们只能被剥削。

    王言上低头处理着手上的竹条,寒风将她的手吹地泛起了红斑,又疼又痒。

    “都别偷懒!”严厉的声音从所有人身后响起。

    王言上低头清理着手上的竹条,脑海里传来一阵机器音:“宿主您好,现在目标对象的心机指数依旧是0%,如果长时间没有进展,系统将对你进行惩罚。”

    王言上手上的动作一顿,“具体有什么惩罚?”

    系统道:“昏厥,头痛,短暂失明等□□惩罚,还有幻象等一系列精神惩罚。”

    看来得快点行动了,天要她当一个彻头彻尾的恶女。

    虽然有点背德,但是对不住了。

    王言上用手背擦了一下脸颊,她看了一眼身侧闷声干活的何自疏,果真是月朗风清,干个活浑身都有一股子淡雅的味道。

    “自疏。”王言上轻轻喊了一下他。

    何自疏抬头,一张脸已经被寒风吹得泛红,他的眼睛直盯着王言上,有点懵,“怎么了姐姐。”

    王言上眼尾微微上扬,凑近何自疏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自疏,你能不能帮我把活干了,我的手都肿了。”

    她说话的时候气流滑过何自疏的耳畔,少年觉得有些痒,但是依旧没往后退,他听着王言上温和的声音,点了点头,“姐姐去休息吧,我帮姐姐做。”

    “谢谢你。”王言上笑着后退,眼神滑过何自疏那双手,他那双手明显比她严重多了,甚至还被竹条划了好几道口子,正在慢慢像外面渗血。

    何自疏将王言上面前的竹条全部挪到自己面前,然后低头专注地替王言上处理她的活,他本是大户人家的公子,那双手除了那笔应该没做过其他事情,此刻他那双手沾满了血显得有些骇人。

    王言上默默看着他的手最终也没说什么话,按照她的理解,这般使唤他,过不了几天他就该厌恶她,到时候难免会生出点心机。

    看管的土匪见王言上动作停了下来,一鞭子快速抽在她的胳膊上,吼道:“干什么呢!”

    何自疏干活的动作一顿。

    王言上痛地倒吸一口凉气,装模作样地拿起何自疏面前的竹条,嘴唇发白地说道:“我现在就做。”

    土匪看了她好几眼,最后确认她干活了才离开。

    王言上手抖地拿起地上的竹条,何自疏看着她胳膊上的伤口,自责道:“我就不该帮你,这样你就不会挨打。”

    王言上捂着胳膊,没事一样地摇了摇头,嘴角一扯,“我可以装自己在干活,靠你了自疏。”

    不就是摸鱼吗?她最擅长的就是摸鱼了。

    何自疏的眼睛也一亮,“行,那我做的快一点,你就更不会被怀疑了。”

    王言上看着何自疏澄澈的眼睛,不由地愣了一下,世界上还真有心底那么干净的人……

    何自疏见王言上愣住,抓住她的袖子担忧道:“你怎么了?”

    “没事,”王言上回神,抬手慢慢靠近他胸前的衣裳,将那粘在他身上的竹屑轻轻掸了掸,她眉眼带笑,声音像柔风般说道:“自疏,你真听话。”

    何自疏紧张地垂下眉眼,腼腆道:“应该的。”

    周围的寒风像是蚂蚁一样啄咬着人的皮肉,看守的眼睛在所有人身上打转,不时强调道:“没人赎你们,你们就要在这里做一辈子苦力。”

    王言上吸了吸被冻地发紫的鼻子,余光暗暗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然后垂下眉眼也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

    夜晚周围只有寒风吹打门板的声音,虽然是在冬天,但是空气里依旧弥漫着尿骚味和腐烂味。

    王言上和何自疏缩在房间的角落,硬邦邦的枯草垫在她们身下,不舒服,但是好歹有些温度。

    深夜里不时传来难以形容的声音和动静,王言上用手死死捂住何自疏的耳朵,再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

    没办法,这里有些人这辈子都没人来赎,久而久之□□和精神也就麻木了,有些人直接吃喝拉撒都在这屋里,有时候更是顾不得别人的眼光直接坦胸漏乳,活得像个牲口只剩下最原始的欢愉。

    何自疏用手安抚地搭在王言上捂住他耳朵的手上,茫然道:“姐姐,为什么要捂我的耳朵?”

    王言上用口型说道:“非礼勿听。”

    何自疏点点头。

    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落在铺满枯草的地面上,王言上轮廓的边缘也被镀了一层月白色,凌乱的发丝缠绕在她的脖子上,她整个人都是淡淡的。

    何自疏学着王言上的模样也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只是何自疏手上带着血痂,刮过她耳畔的时候不太舒服。

    何自疏说:“等我家里人来了,我就带着你一起出去。”

    王言上看懂了他的嘴型,按照她给何自疏写的番外,待到何自疏获救应该是一个月后,这一次风波之后何自疏似乎有了心病,变地拒人千里,不过品行依旧是没得说的。

    也是因为有了心病,慢慢挤压了三年,三年后某一日何自疏突然高烧不退,甚至下不了床,就在这时女主登场了,依旧是那些俗套的剧情,治好了男二同时男二也爱上了她。

    王言上什么话也没说,朝着何自疏点了点头然后就慢慢闭上了眼睛。

    “系统,现在何自疏心机指数多少了?”

    “0%”

    “……”他是白莲花吗?这么一尘不染!

    看来还得多使唤他一段时间,王言上思考一番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我的老天爷啊,如果她使唤他太狠了他会不会不带她跑了!啊啊啊啊,都怪她的那些读者,骂什么骂!现在她人都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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