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成绮要到了沈山晏的微信，因为她得还人情，虽然她还不确定见识了自己呕吐物的沈山晏还会不会愿意联系自己。
他的微信头像是乌萨奇，太可爱了。
想等的人没有等来，一转眼就是六月，快到高考的时候。
时间过得太快，随成绮看着街头那些熙熙攘攘的学生，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还没老。
十八岁那年的夏天也不是全然糟糕，起码有一个很好的男生出现在她身边，告诉她人这辈子只是为了自己而活。
别的都不算数。
不算数的叔叔求到了她面前来：“我记得你有同学在一中当老师，论起来成才和你是亲弟弟，你帮忙找找关系。”
随成绮拉黑了她叔，她烦。
隔了几天十多年没联系的高中同学突然发了消息，就是在一中当老师的那个，问她要不要聚一聚，是不是还单着呢。
话里话外意思明显，随成绮这才明白这两人拿她做人情呢。
“借我点钱，我老公赌钱把家败光了，现在剩下几十万外债，人不知道去哪了，这些钱都是我一个人还，老同学你要是能帮我一把我感激不尽。”随成绮面不改色地把消息发了出去。
戏瘾大发还觉得不够，再想发一条对面已经是红色感叹号。
消停了两天，另一个高中同学发来消息：“小起，你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随成绮回了个：“？”
才知道她的悲惨遭遇已经在高中同学群里传遍了。
她无比悔恨自己这张破嘴。
顾文舟时隔一个月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听说你到处传我抛弃你？”
“你又是从哪听来的？”
枫城就这么点大，随成绮的刷新点就是她的公司、家还有酒吧。
顾文舟老实了一个月，又克制不住地出现在了随成绮面前。
“我可是单了一个月，现在符合完全单身的标准。”顾文舟骚包地拿出一捧玫瑰花。
随成绮老实地喝酒，眼皮都没抬一下：“我花粉过敏。”
非常时期，抄一下过敏哥的人设，还挺好用的。
“你高中同学告诉我的。”
他们共友很多，想打听随成绮的消息随便问问就能知道个大概。谈两年，在现在这个年代，比很多人的婚姻都要长。
“好马可不吃回头草，好人更不吃。”
“我可不是好人。”
随成绮把剩下的冰块都倒在顾文舟头上：“有自知之明是一件很好的事，你还是想一想九月怎么和沈山晏打擂台吧。”
金九银十，两家企业要发布的新品必然都是重中之重。
她发现沈山晏有个很可爱的地方，就是虽然不发朋友圈，但是经常更新微信状态。
譬如此刻她在喝酒，此人的微信状态则是加班。
关霖讲话十分刻薄：“你说有没有可能，此人有对象，正在和对象报备呢。”
随成绮嘴上骂了几句，心里却觉得关霖的说法不无道理。
她想到做到，直接给沈山晏弹了消息：“沈总，你缺不缺对象？”
没有的话她真的要开始追人了。
沈山晏觉得此女十分冒昧，险些就要送她一个红色感叹号，但鬼使神差的，他迟迟没有动手。
沉默半晌，对面弹出来两个字：“没有。”
关霖又道：“小心被骗去当工地夫妻。”
她在用顾文舟当年的事情调侃她。
随成绮沉默，还是没有接着给沈山晏发消息，她就是空窗期太久，太闲了。
和顾文舟打擂台的沈山晏能是什么好东西。
沈山晏的微信备注从过敏哥变成了危险的男人。
聊天记录莫名其妙没了下文，沈山晏更加觉得此女很冒昧，将她抛之脑后。
他所在的行业过于蓝海，没有前人经验可以遵循，如果他拿出的机器人只会嘎吱作响，而对面的机器人可以拿出来当小管家，那他干脆立刻从楼上跳下去。
八月底随成绮扶着妈妈来复查，取完号码单便看到自家妈妈正在和一个面善的中年妇女聊天，她上去打了个招呼，傅娟女士立刻喜笑颜开道：“这是我女儿，和你家儿子差不多岁数。”
随成绮一脑袋问号，还想问问傅女士为何推销孩子这么得心应手，回头看到的人仿佛雷劈一样让她愣在原地。
这人怎么还知道回国啊。
“小起，好久不见。”
江练还是一件干净的白衬衫，七八年没见，他好像健身了，肌肉把衬衫撑起来，很好看。
顾文舟和沈山晏都是江练的代餐。
随成绮没办法抵抗江练，没办法抵抗这个人。
那年她十八岁刚死了父亲，愣愣地看着来吊唁的亲人人来人往，看他们是真哭还是假哭。
吃席的时候所有人都笑得很开心，没话找话的亲戚让她多吃肉，长身体的年纪。
随成绮说她已经十八了，长不高了。
亲戚一噎，说理解她死了父亲脾气冲。
随成绮把碗筷一丢，去看因为悲伤过度躺在床上的傅娟女士。
傅娟女士一边哭一边笑，总得来说她自由了。
林林总总的事情都办完，暑假就到了结尾，随成绮没约同学，自己一个人背着一个包去云南住了一周。
她后来发现人特别喜欢在异乡找老乡，在云南那一周她遇到了江练，两个人凭着口音认出了老乡。
江练也是十八岁，但已经念大三了，开学就要准备出国的事情，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这是她生命之中接触到的第一个不同于父母辈的成年人。
一个能给她还算不错的人生建议的成年人。
她和江练的联系保持了半年，后来此人出国，和她说了自己的长远打算，两个人成不了，就分开了，总得来说是一段特别美好的初恋回忆。
“你是假期回国？”
随成绮只能想到这样一种可能。
她搅拌着泡鲁达，目光落在咕噜咕噜的铜锅鸡上，心思却全在别处。
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在枫市一起吃饭，吃的还是云南菜，也算是契合怀旧主题。
“小起，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他的妈妈也需要人照顾。
随成绮想起关霖先前说过的地狱笑话，冷冷甩头。
“不走了好啊，枫市很养人。”
随成绮目光闪躲，她怎么混得这么失败啊。
“其实……你可以来我们公司。”
“我能做什么？”随成绮给江练夹了一块石屏豆腐，“你们科技公司，我能干什么？”
“AI的ethic，人文训练师……需要你的地方有很多。”
“待遇怎么样？”
随成绮收敛眼中一丝意动，她已经过了光听画饼就能吃饱的年纪了。
“五险一金，双休，可以居家办公，工资一万五，每天五十块餐补，二十块交通补贴。”
“什么时候入职。”随成绮觉得自己犹豫一秒，都是对机遇的不尊重。
这是真正的boss直聘。
“十一月怎么样？”江练笑着用纸巾帮她擦了擦嘴，“我想十月和你一起去旅游。”
“我想立刻入职。”
江练心里那点小九九她能看出来，她需要一份好一点的工作，但不代表她要和江练在一起。
闹掰了她还得辞职，不划算。
“也好，来日方长。”
后面四个字江练咬得极重。
其实当年的分开是随成绮主动提出来的，但江练对她说：“自私一点很好，小起，希望你永远不要为别人放弃自己的路。”
这种话在十九岁时完全可以俘获她的心，但现在想想，不过是他用各种小动作先让她觉得不舒服，然后主动提分手罢了。
一些男人的小把戏，临别的时候还要当好人。
不管怎么样，辞职总归是好事。
那天她有样学样，给全公司的同事都点了离职奶茶，主管被她气得吹胡子瞪眼，说谁要是接了奶茶立刻开除。
新公司离枫市市中心更近了，就是地理位置与沈山晏的山历科技就隔着一条街。
随成绮感觉只要自己一开窗，就能闻到隔壁的资本主义腐朽气息。
江练见她盯着山寻的招牌出神，笑道：“还要多感谢沈总，要不是他，我可能也不会下定决心回国。”
随成绮一哂，先前那些在医院里想不明白的东西在此刻都想明白了。
合着沈山晏去医院那么勤，是为了搞定江练的妈妈。
不知为何，当年那个白村衫少年在随成绮心中的形象忽然崩塌了一寸。
“他给你一个子公司？”
“独立的子公司。”
随成绮想，那她岂不是就在给沈山晏当孙子。
好气哦。
子公司和母公司之间有很多业务往来，跑起业务也方便，无非是从这栋楼跑到那栋楼。
随成绮一开始还以为沈山晏给自己安排的工作是一个闲职，却没想到AI已经介入到了人的生活方方面面之中。
她和同事安子易负责对接美玉游戏的NPC设计，现在越来越多游戏创新性地使用AI做NPC，她需要和同事设计出指令，让这些NPC一边尽可能地像真人一样与玩家互动，一边限制这些NPC的发言，让他们不要太过猎奇。
这是平衡的艺术。
随成绮没想过有一天要和硅基生物斗智斗勇。
九月的时候沈山晏的山历科技与顾文舟的文舟科技同时发布了机器人。
两个机器人一个选择了唱跳，一个选择了说即兴脱口秀。
随成绮津津有味地看弹幕评价，一边低头做笔记。
他们这个子公司主攻AI，也就是机器人的脑子，如果脑子不好使，身体再好用也是白搭。
年底的时候傅娟女士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出门和以前的同事社交，打听到了好几个优秀的小伙子，都是本地人，有车有房，模样还算过得去。
随成绮硬着头皮加了他们微信，都是聊了几句就没有下文。
和AI聊多了发现AI能听懂人话，但很多人听不懂。
她索性一股脑都扑在事业上，她看中了离市区比较近的一套房子，现在都是改善性住房，价格也不贵，只要她攒一攒，首付就够了。
年终的时候她代表她们这个小组在母公司发言，台下第一排坐着沈山晏和江练，随成绮有点紧张，心率飙到了一百五，但该说的话一字不落。
“珍妮纺纱机曾让无数手工业者失去赖以为生的手艺，可也让更多的人走入工厂，拥有穿得起的新衣裳。”
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帮助人们从车轮下的灰尘，变成车上的乘客，这是她的工作存在的意义。
这是属于她的人文视角，这是她的小小事业。
台下掌声雷动，沈山晏第一次认真地看着她：“随小姐，你的观点很新颖。”
这是他从未思考过的角度。
他想着和随成绮再多聊两句，江练捧着花出现在了随成绮面前：“小起，祝贺你发言成功。”
一捧香槟玫瑰。
沈山晏眉头一皱，对江练道：“我们公司不提倡办公室恋情。”
动了真感情的万一掰了怎么办，公司还要不要办了？
“沈总说得对。”
随成绮轻笑一声，此刻的她看起来特别的事业有成。
“那庆功火锅吃不吃？”
江练以退为进。
“等会就是庆功宴。”沈山晏补充道。
“不是，我是说我们这个小团队的庆功宴。”江练刻意在“我们”这两个字上拉长了语调，“在你生日那天。”
他的微信头像是乌萨奇，太可爱了。
想等的人没有等来，一转眼就是六月，快到高考的时候。
时间过得太快，随成绮看着街头那些熙熙攘攘的学生，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还没老。
十八岁那年的夏天也不是全然糟糕，起码有一个很好的男生出现在她身边，告诉她人这辈子只是为了自己而活。
别的都不算数。
不算数的叔叔求到了她面前来：“我记得你有同学在一中当老师，论起来成才和你是亲弟弟，你帮忙找找关系。”
随成绮拉黑了她叔，她烦。
隔了几天十多年没联系的高中同学突然发了消息，就是在一中当老师的那个，问她要不要聚一聚，是不是还单着呢。
话里话外意思明显，随成绮这才明白这两人拿她做人情呢。
“借我点钱，我老公赌钱把家败光了，现在剩下几十万外债，人不知道去哪了，这些钱都是我一个人还，老同学你要是能帮我一把我感激不尽。”随成绮面不改色地把消息发了出去。
戏瘾大发还觉得不够，再想发一条对面已经是红色感叹号。
消停了两天，另一个高中同学发来消息：“小起，你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随成绮回了个：“？”
才知道她的悲惨遭遇已经在高中同学群里传遍了。
她无比悔恨自己这张破嘴。
顾文舟时隔一个月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听说你到处传我抛弃你？”
“你又是从哪听来的？”
枫城就这么点大，随成绮的刷新点就是她的公司、家还有酒吧。
顾文舟老实了一个月，又克制不住地出现在了随成绮面前。
“我可是单了一个月，现在符合完全单身的标准。”顾文舟骚包地拿出一捧玫瑰花。
随成绮老实地喝酒，眼皮都没抬一下：“我花粉过敏。”
非常时期，抄一下过敏哥的人设，还挺好用的。
“你高中同学告诉我的。”
他们共友很多，想打听随成绮的消息随便问问就能知道个大概。谈两年，在现在这个年代，比很多人的婚姻都要长。
“好马可不吃回头草，好人更不吃。”
“我可不是好人。”
随成绮把剩下的冰块都倒在顾文舟头上：“有自知之明是一件很好的事，你还是想一想九月怎么和沈山晏打擂台吧。”
金九银十，两家企业要发布的新品必然都是重中之重。
她发现沈山晏有个很可爱的地方，就是虽然不发朋友圈，但是经常更新微信状态。
譬如此刻她在喝酒，此人的微信状态则是加班。
关霖讲话十分刻薄：“你说有没有可能，此人有对象，正在和对象报备呢。”
随成绮嘴上骂了几句，心里却觉得关霖的说法不无道理。
她想到做到，直接给沈山晏弹了消息：“沈总，你缺不缺对象？”
没有的话她真的要开始追人了。
沈山晏觉得此女十分冒昧，险些就要送她一个红色感叹号，但鬼使神差的，他迟迟没有动手。
沉默半晌，对面弹出来两个字：“没有。”
关霖又道：“小心被骗去当工地夫妻。”
她在用顾文舟当年的事情调侃她。
随成绮沉默，还是没有接着给沈山晏发消息，她就是空窗期太久，太闲了。
和顾文舟打擂台的沈山晏能是什么好东西。
沈山晏的微信备注从过敏哥变成了危险的男人。
聊天记录莫名其妙没了下文，沈山晏更加觉得此女很冒昧，将她抛之脑后。
他所在的行业过于蓝海，没有前人经验可以遵循，如果他拿出的机器人只会嘎吱作响，而对面的机器人可以拿出来当小管家，那他干脆立刻从楼上跳下去。
八月底随成绮扶着妈妈来复查，取完号码单便看到自家妈妈正在和一个面善的中年妇女聊天，她上去打了个招呼，傅娟女士立刻喜笑颜开道：“这是我女儿，和你家儿子差不多岁数。”
随成绮一脑袋问号，还想问问傅女士为何推销孩子这么得心应手，回头看到的人仿佛雷劈一样让她愣在原地。
这人怎么还知道回国啊。
“小起，好久不见。”
江练还是一件干净的白衬衫，七八年没见，他好像健身了，肌肉把衬衫撑起来，很好看。
顾文舟和沈山晏都是江练的代餐。
随成绮没办法抵抗江练，没办法抵抗这个人。
那年她十八岁刚死了父亲，愣愣地看着来吊唁的亲人人来人往，看他们是真哭还是假哭。
吃席的时候所有人都笑得很开心，没话找话的亲戚让她多吃肉，长身体的年纪。
随成绮说她已经十八了，长不高了。
亲戚一噎，说理解她死了父亲脾气冲。
随成绮把碗筷一丢，去看因为悲伤过度躺在床上的傅娟女士。
傅娟女士一边哭一边笑，总得来说她自由了。
林林总总的事情都办完，暑假就到了结尾，随成绮没约同学，自己一个人背着一个包去云南住了一周。
她后来发现人特别喜欢在异乡找老乡，在云南那一周她遇到了江练，两个人凭着口音认出了老乡。
江练也是十八岁，但已经念大三了，开学就要准备出国的事情，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这是她生命之中接触到的第一个不同于父母辈的成年人。
一个能给她还算不错的人生建议的成年人。
她和江练的联系保持了半年，后来此人出国，和她说了自己的长远打算，两个人成不了，就分开了，总得来说是一段特别美好的初恋回忆。
“你是假期回国？”
随成绮只能想到这样一种可能。
她搅拌着泡鲁达，目光落在咕噜咕噜的铜锅鸡上，心思却全在别处。
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在枫市一起吃饭，吃的还是云南菜，也算是契合怀旧主题。
“小起，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他的妈妈也需要人照顾。
随成绮想起关霖先前说过的地狱笑话，冷冷甩头。
“不走了好啊，枫市很养人。”
随成绮目光闪躲，她怎么混得这么失败啊。
“其实……你可以来我们公司。”
“我能做什么？”随成绮给江练夹了一块石屏豆腐，“你们科技公司，我能干什么？”
“AI的ethic，人文训练师……需要你的地方有很多。”
“待遇怎么样？”
随成绮收敛眼中一丝意动，她已经过了光听画饼就能吃饱的年纪了。
“五险一金，双休，可以居家办公，工资一万五，每天五十块餐补，二十块交通补贴。”
“什么时候入职。”随成绮觉得自己犹豫一秒，都是对机遇的不尊重。
这是真正的boss直聘。
“十一月怎么样？”江练笑着用纸巾帮她擦了擦嘴，“我想十月和你一起去旅游。”
“我想立刻入职。”
江练心里那点小九九她能看出来，她需要一份好一点的工作，但不代表她要和江练在一起。
闹掰了她还得辞职，不划算。
“也好，来日方长。”
后面四个字江练咬得极重。
其实当年的分开是随成绮主动提出来的，但江练对她说：“自私一点很好，小起，希望你永远不要为别人放弃自己的路。”
这种话在十九岁时完全可以俘获她的心，但现在想想，不过是他用各种小动作先让她觉得不舒服，然后主动提分手罢了。
一些男人的小把戏，临别的时候还要当好人。
不管怎么样，辞职总归是好事。
那天她有样学样，给全公司的同事都点了离职奶茶，主管被她气得吹胡子瞪眼，说谁要是接了奶茶立刻开除。
新公司离枫市市中心更近了，就是地理位置与沈山晏的山历科技就隔着一条街。
随成绮感觉只要自己一开窗，就能闻到隔壁的资本主义腐朽气息。
江练见她盯着山寻的招牌出神，笑道：“还要多感谢沈总，要不是他，我可能也不会下定决心回国。”
随成绮一哂，先前那些在医院里想不明白的东西在此刻都想明白了。
合着沈山晏去医院那么勤，是为了搞定江练的妈妈。
不知为何，当年那个白村衫少年在随成绮心中的形象忽然崩塌了一寸。
“他给你一个子公司？”
“独立的子公司。”
随成绮想，那她岂不是就在给沈山晏当孙子。
好气哦。
子公司和母公司之间有很多业务往来，跑起业务也方便，无非是从这栋楼跑到那栋楼。
随成绮一开始还以为沈山晏给自己安排的工作是一个闲职，却没想到AI已经介入到了人的生活方方面面之中。
她和同事安子易负责对接美玉游戏的NPC设计，现在越来越多游戏创新性地使用AI做NPC，她需要和同事设计出指令，让这些NPC一边尽可能地像真人一样与玩家互动，一边限制这些NPC的发言，让他们不要太过猎奇。
这是平衡的艺术。
随成绮没想过有一天要和硅基生物斗智斗勇。
九月的时候沈山晏的山历科技与顾文舟的文舟科技同时发布了机器人。
两个机器人一个选择了唱跳，一个选择了说即兴脱口秀。
随成绮津津有味地看弹幕评价，一边低头做笔记。
他们这个子公司主攻AI，也就是机器人的脑子，如果脑子不好使，身体再好用也是白搭。
年底的时候傅娟女士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出门和以前的同事社交，打听到了好几个优秀的小伙子，都是本地人，有车有房，模样还算过得去。
随成绮硬着头皮加了他们微信，都是聊了几句就没有下文。
和AI聊多了发现AI能听懂人话，但很多人听不懂。
她索性一股脑都扑在事业上，她看中了离市区比较近的一套房子，现在都是改善性住房，价格也不贵，只要她攒一攒，首付就够了。
年终的时候她代表她们这个小组在母公司发言，台下第一排坐着沈山晏和江练，随成绮有点紧张，心率飙到了一百五，但该说的话一字不落。
“珍妮纺纱机曾让无数手工业者失去赖以为生的手艺，可也让更多的人走入工厂，拥有穿得起的新衣裳。”
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帮助人们从车轮下的灰尘，变成车上的乘客，这是她的工作存在的意义。
这是属于她的人文视角，这是她的小小事业。
台下掌声雷动，沈山晏第一次认真地看着她：“随小姐，你的观点很新颖。”
这是他从未思考过的角度。
他想着和随成绮再多聊两句，江练捧着花出现在了随成绮面前：“小起，祝贺你发言成功。”
一捧香槟玫瑰。
沈山晏眉头一皱，对江练道：“我们公司不提倡办公室恋情。”
动了真感情的万一掰了怎么办，公司还要不要办了？
“沈总说得对。”
随成绮轻笑一声，此刻的她看起来特别的事业有成。
“那庆功火锅吃不吃？”
江练以退为进。
“等会就是庆功宴。”沈山晏补充道。
“不是，我是说我们这个小团队的庆功宴。”江练刻意在“我们”这两个字上拉长了语调，“在你生日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