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没空去管江执到底在想什么,关乎她生死的大事都记在这些纸上,这才是最重要的。

    “陛下,云贵妃求见。”

    殿外的声音响起时,软软只觉得烦,完全没有江执来时候的期待,她正看的入迷,没工夫去管什么贵妃不贵妃的。

    “不见,让她回去。”

    就算真的是贵妃来了又怎样,她又不能真的和对方睡觉,她还是比较喜欢像江执或者顾南温那种的。

    “陛下~您怎么能对臣妾如此冷漠。”

    秦佑宁的后宫里有很多后妃,大多都是她迫于朝臣压力无奈之下收进后宫的,秦佑宁很少会去,偶尔去了也只是在云贵妃的宫里坐坐。

    别的她也不行。

    在原书剧情里,前期关于这位云贵妃的戏份并不多,除了原主暴露身份的当天出现过之后,基本上就没什么剧情了,一直到最后男主攻进京城时她才出现。

    赵晴云身为贵妃,大多数时候只是为了让原主有把柄可以被人拿捏,受制于人才存在的,并没有属于她自己完整的时间线,她是原作者为了让男主打败原主才有的。

    或许是因为软软的出现,导致剧情出现了偏差,原本该在原主暴露身份后第二天就出现的赵晴云,一直拖到了现在才出现。

    她的存在过于特殊,与秦佑宁一路互相陪伴彼此多年,一直到现在,几乎可以说是秦佑宁在这世上唯一的命门。

    有她在,男主才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秦佑宁!这一个月不来后宫找我到底干什么去了?”

    赵晴云前脚才踏进门,原本还笑意盈盈的面上瞬间换了副神色,质问的语气落在了一直没有抬过头的软软身上。

    见软软一直沉迷,迟迟没给她回应,赵晴云怒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上前两步抢走了她手上的宣纸。

    猝不及防下,软软只觉眼前一花,手里的东西就忽然转了个调落到别人手上。

    她无奈叹息。

    “晴云,把东西还给朕。”

    “你先告诉我伤势如何了,为什么一个月都不来后宫,你难道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担心你?”

    在和皇帝大呼小叫这方面,就连江执也只能排第二。

    “我错了。”

    这次滑跪的人换成了软软,和好闺蜜这种生物讲道理是行不通的,一定要先认错再讲道理,顺序不能搞反,会完蛋的。

    而且赵晴云说这话也只不过是出于担心,如果不是软软意外穿来,原本的秦佑宁经历身份暴露,老太师死后,在这个对她满是敌意的世界里,只有赵晴云是唯一会支持她的人。

    就算是为了这一层,软软也愿意听赵晴云的话。

    “算了,每次跟你说话都是这样的结果,也不说到底怎么回事,也不说伤的怎么样,只道歉有什么用,该道歉的人又不是你。”

    赵晴云叹息一声,她走到床边坐下,拿着从软软手里抢来的宣纸,仔仔细细端详起来。

    “这是江执的字吧,我刚刚看见他从这里出来了。”

    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的赵晴云和第一才子江执,两人在诗词上的见解可谓是天差地远,经常互为彼此写文章阐述观点。

    其实说白了就是发小作文互怼,谁看谁都不顺眼。

    更何况,若不是嫁给了秦佑宁当后妃,以赵晴云的家世,最后说不定也会和江执喜结良缘,在此基础上,赵晴云能一眼认出江执的字,实在是情理之中。

    可惜软软不理解她的过往。

    “你好像挺喜欢江执的,一眼就能认出他的字。”

    她只以为赵晴云是喜欢江执,但又碍于如今的身份只能偷偷暗恋,她甚至已经脑补了一出酸涩的暗恋文学。

    “喜欢啊,江执长得好看,又有文采,家世也和我家相当,若不是当初选择嫁了你,我说不定真的会和江执成婚。”

    赵晴云已经脱了绣鞋,整个人半躺在秦佑宁的龙床上,姿态是难得的放松。

    “可你都不了解他这个人,仅仅凭借长得帅就够了吗?万一他私下里烟酒都来呢?”

    软软急切出声,像是在劝阻恋爱脑上头要嫁给离了八次婚的渣男,恨不得能上手把她的恋爱脑从脑袋里掏出来。

    “秦佑宁,你疯了吧?”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趣着,恍惚间,让软软感觉像是回到了大学宿舍,不用走剧情,不用考虑未来,更不需要在乎生死,那可当真是最美好的一段人生。

    难得一遇的美妙时刻,偏偏要有人不合时宜的打断它。

    “秦佑宁,你是不是受伤把脑子伤坏了,喜不喜欢很重要吗?我爹又不会让我去嫁给我喜欢的穷书生,那些都是话本子里才有的故事,你少看点吧,脑子都看坏了。”

    爱与不爱,不重要吗?

    软软的笑意僵在脸上,赵晴云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熟稔,她像是已经默认了自己应该听从安排的命运。

    这本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件事,但软软看向她的时候,无端联想到了从前的自己,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爱才嫁给了顾北寒,可到后来所有人都说是她想攀高枝,才会落得这个下场。

    爱与不爱确实重要,但在婚姻里,尤其是世家大族的联姻中,它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说起来,下月就是你的生辰了,新帝登基三年的生辰,应该是个很值得庆贺的日子,你打算怎么办?”

    生辰?生辰...生辰!

    “快,晴云,快把宣纸给我,快!”

    软软的突然激动让赵晴云有些茫然,但她还是下意识将手里厚厚一沓宣纸递了过去。

    接过宣纸,软软在其中翻找自己想要的内容,如果没记错的话,在原书剧情里,关于原主的生辰这段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故事节点。

    这里男主和女主都会出场,而且还有某件重要的事情会在这天发生。

    但事情到底是什么,软软已经记不清了,她甚至已经记不得自己刚才有没有告诉江执,江执有没有把这段写下来。

    “对!就是这里!就是这段!”

    软软语气激动指着宣纸所书内容,赵晴云心下好奇,赤脚下床走上前,趴在软软肩头,顺着她所指的内容看去。

    “哦~原来是让江执帮你抄话本啊,一段故事情节而已,和你又没什么关系,有什么好激动的。”

    赵晴云不明所以,抬手拍了拍软软的头,她这一拍是神来之拍,拍出了奇迹,拍出了未来,把钻了牛角尖的软软给成功拍了回来。

    对哦。

    这只是话本而已,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又没暴露身份。

    她被困在这莫须有的恐惧里太久,整日过的提心吊胆,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在这些事情尚未发生之前,它们于软软而言,本就是一段算不上多么精彩的故事情节罢了。

    更何况她已经改变了那么多故事情节,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提前焦虑等于贷款吃粪,一定要做到不内耗,不焦虑,不担忧,船到桥头自然直。

    嗯...这是当初软软工作时同事常说的口头禅,这么多年了她怎么还没忘。

    “比起看这些有的没的,你还是想想今年生日宴怎么过吧,你要有大麻烦咯。”

    “什么大麻烦?”

    赵晴云这人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在安慰她,怎么才过了这一会的功夫又变成给她插刀了,是觉得她活的太滋润了吗?

    “我有时候真的要怀疑你是不是被人捅到脑子了,你说什么大麻烦,你想想每年的生日宴谁主办?”

    “百荣啊,你又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是中宫皇后,自然该由她来管。”

    软软依旧眼神茫然,赵晴云忍无可忍。

    “后宫消停了这么久,你是不是都快忘了百荣是谁?她可是世家的人,百见川一母同胞的亲姐!”

    “你和世家的三年之期马上到了,百荣如果联合世家在生日宴上做些什么手脚,你觉得,这个麻烦够不够大?”

    大。

    确实够大。

    “那怎么办啊!”

    软软下意识脱口而出,求助的眼神落在赵晴云身上。

    “你自己想办法,我又不是皇帝。”

    赵晴云满头黑线,如若不是她不信什么神鬼仙佛,她当真要怀疑眼前的秦佑宁换了魂,举止作风实在一点也不像原来的秦佑宁。

    怎么办?怎么办?软软又没学过这些,她怎么知道要怎么办?

    软软急的在屋内来回踱步,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

    也不知道现在重开还来不来得及。

    “等下,所以你想的办法就是去找她当面对峙?”

    赵晴云不可置信,抬手给自己来了一巴掌,她听到了什么?这是正常人在正常情况下能说出来的正常话吗?她是不是没睡醒?

    “对啊,总要问问是个什么情况才好下定论吧,不然我们两个在这里没有头绪的乱猜一通,岂不是浪费时间。”

    软软语气坦然,她觉得自己这个办法挺好,有什么事情总要拿到明面上来讲讲清楚,这样才好趁着误会没产生之前尽快解决。

    她可不想继续过从前的生活了,有什么问题就死憋着不说,非要一直等到事情闹大了才肯张嘴说话。

    再说原书剧情里关于百荣的剧情约等于没有,除了秦佑宁身死当日,她被接回世家后就再也没了下文,百荣对软软而言是个完全陌生的存在。

    但她想,百荣或许和百见川是同样的人,或许她也不希望世家掀起风波,让这仅仅安稳了三年的王朝再次动荡不安。

    赵晴云沉默着没说话,像是已经被软软说服。

    她心里有着许多的疑惑尚未说出口,为什么秦佑宁会变得和从前天差地别,为什么秦佑宁会愿意主动去找百荣和谈,为什么秦佑宁的举手投足之间,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秦佑宁,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如果你想说,我可以听。”

    赵晴云没忍住问出了口。

    这次换软软沉默。

    如果现在说出口...

    现在可以说出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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