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课，陈津除了语文课没睡，其他都课都是一睡到底的境界。
吃中午饭的时候，季明月问为什么老师对陈津逃课睡觉充耳不闻。
余宛扒拉餐盘里的饭，装作鄙夷的样子说：“其实他从高一开始就那样了，听别人说
他跟学校达成了协议，只要成绩一直保持第一，老师就不能干涉他。”
“而且——”她示意季明月把头凑近，压低声音说：“你别看他穿的衣服鞋子都不是潮牌，以前的宿舍和教室和食堂是没有空调的，夏天只能靠天花板上的四个破风扇习凉。”
“他来了才有的。”
余宛挑眉，暗示季明月听懂她这番话没。
原来是因为家里有钱有权，季明月点了点头。
余宛看时机到了，便顺着话头探出点她最关心的事情：“真让人讨厌，我们这种普通人不仅学习比不过他，连家庭也比不过他。”
她突然抬头，扬起下巴故作无意地问：
“对了，月月你们家是做什么的啊？”
“啊？”季明月脑袋有些宕机，怎么突然把话扯在她家庭身上了。
“我爸爸妈妈都是普通公务员。余宛的音量比平常高了点。”
季明月见余宛说了出来，她也不好意思不告诉她。
她想起在家里种地的外婆，平静说了一句：“务农。”
说完，眼神暗淡下去，如同没有星光的黑夜，她知道，继父和妈妈的家不是她的家，只有外婆的才是。
余宛听见她的回答，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便被隐藏起来。
“哦——农民不比以前了，现在的社会地位挺高的，我也希望我父母是农民，种地多好玩啊，不像我爸妈，工作太平淡。”
她夹过一块牛肉放在季明月的餐盘里，眼里还带笑。
季明月对余宛说的话感到强烈不始，包括她的动作和眼神，在她眼里都带有极强的优越感。
但这是第一个主动接近她的人，她不希望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她，便强压住心中反驳的话，随着米饭一齐吞进肚子里。
季明月不知道，她们的谈话全都被她身后的人听见。
陈津感受到有衣服噌了他的后背，随即前方的视野里框到了季明月离开的背影。
陆平在陈津眼前晃动手掌：“津哥，你在看什么？”
陈津收回眼神：“陆平，你懂车吗?”
“车?那我可太懂了，你不知道，我从三岁就开始认车标……”
陈津打了个响指，意图让滔滔不绝的陆平停下，随后拿出手机，将里面的照片给他看，是那一辆黑色轿车。
“这个车大概多少钱？”
陆平惊呼一声：“嚯!迈巴赫400，市场价在148万左右。”
陈津闻言眼神微眯：“要买一辆148万的车，家底至少上千万，务农能挣这么多吗？”
他望着季明月离开的方向，眼神微眯，带有探究意。
+
这一周的时间里，季明月对陈津的评价好了起来。
转折点就是周五中午的自习课。
一班的学生都很卷，只给自己留下20分钟的时间午睡，然后投入下午的高强度学习中。
陈津在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完成了老师布置的作业，借着喝水的动作，他用余光扫了一眼埋头写题的季明月。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碎发修饰，因此紧蹙眉头，微咬下唇的模样都被陈津尽收眼底。
季明月郁闷地在草稿纸上划了又划，这道导数题她都用了三种方式来证明，到中途全都卡住了。
只能推翻重新找突破口。
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1点半了，大多数人已经从作业转移到自己买的复习资料上。
题还是解不出，她不停用手按动笔尖发泄自己的烦闷。
陈津就是被身边的动静吵醒的，但他没有做大幅度的动作，只是埋头掀开帽子，露出蓬松杂乱的头发，他抬头看着近处上下不停按动的笔帽和嘟囔起的嘴，有点起床气的他本该觉得烦躁，但此时，他却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可爱。
不是笔可爱，是人可爱。
陈津头枕在手臂弯上，勾唇浅笑，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然后撕下带有字迹的纸片，伸手按在季明月的桌上。
眼前的题目被一张折叠的纸条盖住，季明月的视线从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流转到陈津脸上。
陈津推着一本复习资料到她跟前，无声道：“你看看。”
季明月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真照着他的话翻开纸条，上面写着那道数学题的答案，不过证明过程很简洁。
最后附上一个小括号，写着：这本教辅总结了很多导数压轴题型，解题思路比同类型的书籍清晰，应该对你有帮助。
季明月疑惑看向他，陈津用手点了点推给她的蓝皮书，轻声说：“就是这本。”
“送给你。”他用口型无声比着。
教室天花板上只余两盏灯。
光线传到后排的时候已经没剩多少了，他们此刻正处在明暗光影的交接处，安谧的教室只有笔划过纸张的摩挲声，以及，陈津的呼吸声，像一团棉花，轻飘飘的弹在季明月的脑门前。
她在一瞬间屏息，压低声音说：
“我不能收，这是你的书。”
说完把蓝皮书往左推。
陈津挡住了书本的前行，手指轻微使力，书本就去往了反方向。
这本书我买重复了，放我这里也没什么使用价值。
“你就收下。”他的眼角带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年纪第一会使用的教辅肯定是教辅中的教辅，法宝中的法宝。
季明月有点心动，而且她根本抵挡不住那股属于陈津手腕的力量。
她微微松动放在蓝皮书上手，语气诚恳又执拗。
“那我给你书钱，行吗？”
陈津看着她亮晶晶的瞳孔和微颤的睫毛，眼里映出爱宠大危机里那只不说话才显得呆萌的兔子。
他又想起一些画面，眼里笑意更甚。
“不用，如果实在过意不去，每次考试前帮忙叫醒我就行。”
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被赋予了什么时间穿越的能力，季明月脑海里走马灯般浮现自己前几天考试前的窘态。
手在他的后背上下浮动，抬起又落下。
她抬眸看向陈津，明暗光影在他的面中分界，衬得他像西方雕塑。季明月耳廓外沿攀上了一抹不合时宜的滚烫，心里有点小庆幸，幸好那天他是背着她睡觉的。
不然让他看到……太丢人了。
江城中学的高三生放假时间是从周六晚自习结束开始，一直到周天上午11点收假。
但很多住宿生都会选择留校。所以，校门口的学生屈指可数。
季明月照常上了司机的车准备回家。
一拉开后座的车门，里面已经有了人，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的魅力，与他身后的黑夜融为一体。
那应该是她继父的儿子叶修明，她曾见过他的照片。
叶修明侧眸看她，那双丹凤眼如一把锋利的刀，见者寒颤。
“站着干嘛，上车。”他语气冰凉。
“好，好的。”季明月迅速车，坐下关门。
两人心知肚明和对方没什么可聊的，便任由沉默蔓延到空气里。
“喂?”他接起手机。
“我就不送她了，我也没资格见她。”
“没什么想说的。”
身边的人情绪出现似乎了波动，甚至连声音都带着颤抖，像是在压抑心中快要蓬勃而出的情绪。
季明月莫名有些尴尬。
随着出现电话挂断的声音，刚好遇上红灯，车在商业街的街道上停住。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车边的十字路口上的路灯下。
她早就说过，陈津太过出众，很好在人群中辨认。
玻璃窗户的内壁很快被她鼻腔里的温热气体弥漫，季明月用手抹开如雾气一般的小水珠，看清楚了陈津神色。
焦急
他拦住一个又一个路人，拿着手机放在他们眼前，用手不停比划。
季明月眼睑微垂，她还从来没见过陈津这样的一面，毕竟，他平时总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还未等她细想，前方的红灯已经转绿，汽车驶向前方，陈津离她越来越远，到最后，她回头望他，已不见身影，只余在黑夜中行驶的车流。
汽车穿过灯光斑斓的商业街，在下一个路口转入绿植茂盛的道路上。
车越往前走，季明月的血液就更冰凉。
车在叶家停住，那是季明月这一周来，唯一一次看见里面有灯光，还是灯火透明的那种。
她和叶明修一前一后进入别墅，出乎她意料的是，妈妈在门口站着。
一照面，妈妈就向她迎了上来，抬起手腕，似乎是想帮她拿东西。
季明月立马想起上小学的时候，大人接过他们小孩，立马会接过他们手上的书包提在自己手上。
眼见妈妈逐渐伸直的手，季明月心口滚烫。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背上的书包像泄了气的皮球，重量减轻。
“修明啊，辛苦了，来，阿姨帮你提包。”温柔似水的语气像一阵风，穿过她的耳畔，飘向叶明修所在的后方。
期望落空，背上的书包重量在那一瞬间恢复，季明月掐住手心，原来，真是错觉。
叶明修往后挪了一步，让女人迎来的手落空，他的语气中带着疏离：“不用，反正也不重。”
“啊，好好。”女人尴尬一笑。
随即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语气中带着审判：“季明月，你喊哥哥了没。”
“没……”季明月刚发出那个字的音，就被叶明修的声音盖了过去。
“喊了。”叶明修换好拖鞋，意味深长地看了季明月一眼。
女人摩挲手掌，谄媚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我还以为她不懂礼数呢？”
女人讪讪笑，让开身位：“你爸在书房等你。”
“好。”
叶明修往屋里走，快要越过她的时候，他低头说了一句。：
“阿姨，买双拖鞋给你女儿吧，别在让她套鞋套了。”
此时，正在给鞋底套上塑料鞋套的季明月闻言怔神，那句话在她耳朵里无限放大。
她妈妈没注意的事情，被一个只见了一面的陌生人关注到了。
季明月咬紧下唇，企图用痛感压住心头的委屈。
那种滋味，还挺难受的。
叶明修走后，妈妈瞥了站在原地的季明月，她上下扫了一眼她，留下一句：
“好好学习，给我争口气，别忘了我接你来这里读高中的目的。”
“要是你最后没有考上京大，你就自己去赚上大学的费用。”
吃中午饭的时候，季明月问为什么老师对陈津逃课睡觉充耳不闻。
余宛扒拉餐盘里的饭，装作鄙夷的样子说：“其实他从高一开始就那样了，听别人说
他跟学校达成了协议，只要成绩一直保持第一，老师就不能干涉他。”
“而且——”她示意季明月把头凑近，压低声音说：“你别看他穿的衣服鞋子都不是潮牌，以前的宿舍和教室和食堂是没有空调的，夏天只能靠天花板上的四个破风扇习凉。”
“他来了才有的。”
余宛挑眉，暗示季明月听懂她这番话没。
原来是因为家里有钱有权，季明月点了点头。
余宛看时机到了，便顺着话头探出点她最关心的事情：“真让人讨厌，我们这种普通人不仅学习比不过他，连家庭也比不过他。”
她突然抬头，扬起下巴故作无意地问：
“对了，月月你们家是做什么的啊？”
“啊？”季明月脑袋有些宕机，怎么突然把话扯在她家庭身上了。
“我爸爸妈妈都是普通公务员。余宛的音量比平常高了点。”
季明月见余宛说了出来，她也不好意思不告诉她。
她想起在家里种地的外婆，平静说了一句：“务农。”
说完，眼神暗淡下去，如同没有星光的黑夜，她知道，继父和妈妈的家不是她的家，只有外婆的才是。
余宛听见她的回答，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便被隐藏起来。
“哦——农民不比以前了，现在的社会地位挺高的，我也希望我父母是农民，种地多好玩啊，不像我爸妈，工作太平淡。”
她夹过一块牛肉放在季明月的餐盘里，眼里还带笑。
季明月对余宛说的话感到强烈不始，包括她的动作和眼神，在她眼里都带有极强的优越感。
但这是第一个主动接近她的人，她不希望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她，便强压住心中反驳的话，随着米饭一齐吞进肚子里。
季明月不知道，她们的谈话全都被她身后的人听见。
陈津感受到有衣服噌了他的后背，随即前方的视野里框到了季明月离开的背影。
陆平在陈津眼前晃动手掌：“津哥，你在看什么？”
陈津收回眼神：“陆平，你懂车吗?”
“车?那我可太懂了，你不知道，我从三岁就开始认车标……”
陈津打了个响指，意图让滔滔不绝的陆平停下，随后拿出手机，将里面的照片给他看，是那一辆黑色轿车。
“这个车大概多少钱？”
陆平惊呼一声：“嚯!迈巴赫400，市场价在148万左右。”
陈津闻言眼神微眯：“要买一辆148万的车，家底至少上千万，务农能挣这么多吗？”
他望着季明月离开的方向，眼神微眯，带有探究意。
+
这一周的时间里，季明月对陈津的评价好了起来。
转折点就是周五中午的自习课。
一班的学生都很卷，只给自己留下20分钟的时间午睡，然后投入下午的高强度学习中。
陈津在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完成了老师布置的作业，借着喝水的动作，他用余光扫了一眼埋头写题的季明月。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碎发修饰，因此紧蹙眉头，微咬下唇的模样都被陈津尽收眼底。
季明月郁闷地在草稿纸上划了又划，这道导数题她都用了三种方式来证明，到中途全都卡住了。
只能推翻重新找突破口。
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1点半了，大多数人已经从作业转移到自己买的复习资料上。
题还是解不出，她不停用手按动笔尖发泄自己的烦闷。
陈津就是被身边的动静吵醒的，但他没有做大幅度的动作，只是埋头掀开帽子，露出蓬松杂乱的头发，他抬头看着近处上下不停按动的笔帽和嘟囔起的嘴，有点起床气的他本该觉得烦躁，但此时，他却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可爱。
不是笔可爱，是人可爱。
陈津头枕在手臂弯上，勾唇浅笑，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然后撕下带有字迹的纸片，伸手按在季明月的桌上。
眼前的题目被一张折叠的纸条盖住，季明月的视线从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流转到陈津脸上。
陈津推着一本复习资料到她跟前，无声道：“你看看。”
季明月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真照着他的话翻开纸条，上面写着那道数学题的答案，不过证明过程很简洁。
最后附上一个小括号，写着：这本教辅总结了很多导数压轴题型，解题思路比同类型的书籍清晰，应该对你有帮助。
季明月疑惑看向他，陈津用手点了点推给她的蓝皮书，轻声说：“就是这本。”
“送给你。”他用口型无声比着。
教室天花板上只余两盏灯。
光线传到后排的时候已经没剩多少了，他们此刻正处在明暗光影的交接处，安谧的教室只有笔划过纸张的摩挲声，以及，陈津的呼吸声，像一团棉花，轻飘飘的弹在季明月的脑门前。
她在一瞬间屏息，压低声音说：
“我不能收，这是你的书。”
说完把蓝皮书往左推。
陈津挡住了书本的前行，手指轻微使力，书本就去往了反方向。
这本书我买重复了，放我这里也没什么使用价值。
“你就收下。”他的眼角带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年纪第一会使用的教辅肯定是教辅中的教辅，法宝中的法宝。
季明月有点心动，而且她根本抵挡不住那股属于陈津手腕的力量。
她微微松动放在蓝皮书上手，语气诚恳又执拗。
“那我给你书钱，行吗？”
陈津看着她亮晶晶的瞳孔和微颤的睫毛，眼里映出爱宠大危机里那只不说话才显得呆萌的兔子。
他又想起一些画面，眼里笑意更甚。
“不用，如果实在过意不去，每次考试前帮忙叫醒我就行。”
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被赋予了什么时间穿越的能力，季明月脑海里走马灯般浮现自己前几天考试前的窘态。
手在他的后背上下浮动，抬起又落下。
她抬眸看向陈津，明暗光影在他的面中分界，衬得他像西方雕塑。季明月耳廓外沿攀上了一抹不合时宜的滚烫，心里有点小庆幸，幸好那天他是背着她睡觉的。
不然让他看到……太丢人了。
江城中学的高三生放假时间是从周六晚自习结束开始，一直到周天上午11点收假。
但很多住宿生都会选择留校。所以，校门口的学生屈指可数。
季明月照常上了司机的车准备回家。
一拉开后座的车门，里面已经有了人，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的魅力，与他身后的黑夜融为一体。
那应该是她继父的儿子叶修明，她曾见过他的照片。
叶修明侧眸看她，那双丹凤眼如一把锋利的刀，见者寒颤。
“站着干嘛，上车。”他语气冰凉。
“好，好的。”季明月迅速车，坐下关门。
两人心知肚明和对方没什么可聊的，便任由沉默蔓延到空气里。
“喂?”他接起手机。
“我就不送她了，我也没资格见她。”
“没什么想说的。”
身边的人情绪出现似乎了波动，甚至连声音都带着颤抖，像是在压抑心中快要蓬勃而出的情绪。
季明月莫名有些尴尬。
随着出现电话挂断的声音，刚好遇上红灯，车在商业街的街道上停住。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车边的十字路口上的路灯下。
她早就说过，陈津太过出众，很好在人群中辨认。
玻璃窗户的内壁很快被她鼻腔里的温热气体弥漫，季明月用手抹开如雾气一般的小水珠，看清楚了陈津神色。
焦急
他拦住一个又一个路人，拿着手机放在他们眼前，用手不停比划。
季明月眼睑微垂，她还从来没见过陈津这样的一面，毕竟，他平时总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还未等她细想，前方的红灯已经转绿，汽车驶向前方，陈津离她越来越远，到最后，她回头望他，已不见身影，只余在黑夜中行驶的车流。
汽车穿过灯光斑斓的商业街，在下一个路口转入绿植茂盛的道路上。
车越往前走，季明月的血液就更冰凉。
车在叶家停住，那是季明月这一周来，唯一一次看见里面有灯光，还是灯火透明的那种。
她和叶明修一前一后进入别墅，出乎她意料的是，妈妈在门口站着。
一照面，妈妈就向她迎了上来，抬起手腕，似乎是想帮她拿东西。
季明月立马想起上小学的时候，大人接过他们小孩，立马会接过他们手上的书包提在自己手上。
眼见妈妈逐渐伸直的手，季明月心口滚烫。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背上的书包像泄了气的皮球，重量减轻。
“修明啊，辛苦了，来，阿姨帮你提包。”温柔似水的语气像一阵风，穿过她的耳畔，飘向叶明修所在的后方。
期望落空，背上的书包重量在那一瞬间恢复，季明月掐住手心，原来，真是错觉。
叶明修往后挪了一步，让女人迎来的手落空，他的语气中带着疏离：“不用，反正也不重。”
“啊，好好。”女人尴尬一笑。
随即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语气中带着审判：“季明月，你喊哥哥了没。”
“没……”季明月刚发出那个字的音，就被叶明修的声音盖了过去。
“喊了。”叶明修换好拖鞋，意味深长地看了季明月一眼。
女人摩挲手掌，谄媚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我还以为她不懂礼数呢？”
女人讪讪笑，让开身位：“你爸在书房等你。”
“好。”
叶明修往屋里走，快要越过她的时候，他低头说了一句。：
“阿姨，买双拖鞋给你女儿吧，别在让她套鞋套了。”
此时，正在给鞋底套上塑料鞋套的季明月闻言怔神，那句话在她耳朵里无限放大。
她妈妈没注意的事情，被一个只见了一面的陌生人关注到了。
季明月咬紧下唇，企图用痛感压住心头的委屈。
那种滋味，还挺难受的。
叶明修走后，妈妈瞥了站在原地的季明月，她上下扫了一眼她，留下一句：
“好好学习，给我争口气，别忘了我接你来这里读高中的目的。”
“要是你最后没有考上京大，你就自己去赚上大学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