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朝国富兵强,多年来未有战乱,百姓安居乐业,天下海晏河清。

    俗话说人闲下来就会想要找点乐子消遣,于是听书说曲儿、话本传说等也在民间愈发流行了起来。

    此刻,洛川一处客栈内。

    “常说这千年前乃是修仙者的世界,仙人遍地,可自罗煞门一战后,便一个也没剩下来。

    这罗煞门乃是当时最为邪恶的力量,专靠吸人精气增长功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黎元百姓深受其害,民不聊生。

    仙人怜悯众生,便与其在鬼崖上大战一场,各路仙人大显神通,斗的那是天昏地暗,日月翻转。虽说此一战将罗煞门彻底铲除,可那鬼崖,也彻彻底底成了一片尸山血海…”

    说到此处,那说书人故意停下喝了口茶水,“唰”一下将手中的扇子打开扇了扇,神气十足,直到惹得众人忍不住催促。

    关子卖够了,他“啪”一声合上扇子,冲台下嘿嘿一笑,

    “诸位稍安勿躁,且听我缓缓道来。

    话接上头,那鬼崖,彻彻底底成了一片尸山血海之地啊,终日血雾笼罩,传闻是那里的亡魂不甘就这么死去,心生执念,化作了厉鬼呐!”

    众人皆是一惊。

    “这群厉鬼想要冲出鬼崖去为祸人间,就在这时,一位身着白衣华服,头戴金冠,气宇轩昂的仙人从天而降,以元神设下一个阵法,将这群厉鬼尽数封印在此处。

    而这位仙人自己也耗尽法力,命不久矣,最终魂飞魄散了…”

    说到这儿,那人语气降了下来,做出一副惋惜的模样。

    “传闻那日,天降大雪,三日不绝。那雪是越下越大,所过之处生机尽灭,一切都被埋葬于这片白色之下,世界俨然成了一片白色国度…”

    台下有人忍不住出声:“那后来呢?”

    “后来?哪儿还有什么后来,死的死伤的伤,昔日辉煌终作土,回首了无痕罢了。”

    那人继续道,“这故事就是这么个故事,至于是真是假是非曲直,哪里是咱们这些个戏外人可以评判的?好了,诸位客官还要听什么?”

    “那…那就讲讲四大宫门吧!”

    “好嘞,您就听好儿吧!”

    楼上一青年男子闻言微一勾唇,那张银色面具遮住他的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轻蔑眼神。

    他衣着虽淡雅了些,用料却不俗,身上还有淡淡的药香。一旁还站着一个侍童,手里拎着木箱。

    非是戏中人,莫论是与非。

    既为看客,是非莫辩。

    “呵。”他轻笑一声,这说书人倒是有点意思。

    楼下那人正讲的慷慨激昂、眉飞色舞,比方才还要卖力不少,台下的人也都竖着耳朵听着。

    说来也怪,明明是讲了千百遍的事情,可只要一提到四大宫门,众人都会不由心生崇敬,好似能听见点只言片语都是无比崇高的事。

    说来说去,讲的都是些老掉牙的“丰功伟绩”,夸的跟什么似的?

    青年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眼底轻蔑不耐更甚,他嗤笑一声,“是吗?那四大宫门当真如此厉害?”

    台下人想都没想就要反驳,可青年没给他说完的机会。

    “当初玄冥宫那帮老家伙也是这么说的,还不是被一个13岁的孩子破了山门。”

    人群霎时一片寂静,一时无人反驳。

    这怎么反?人家说的是事实啊,这事实还是人尽皆知的,还能怎么反?

    说书人见青年穿着气度也非常人,便笑着打圆场,

    “公子话也不能这么说。那林逍遥是何许人也?当年一人一剑就杀上了玄冥宫,重伤数十位长老,自此名动天下,一战成名,江湖上也因此开创了逍遥榜。

    三年来榜上的人代代更替,唯有那最顶端的名字始终未变,至今都无人可破。

    如此天才,千年难遇,从古至今也就出了这么一位,如何能比?”

    “再说自那之后林逍遥就销声匿迹,再没出现过,谁又知他是否因当年伤势过重,不治身亡了呢?而如今您看看咱们这太平盛世,除却咱们皇上治国有方,在宫门的庇佑下哪有什么异象…”

    话及此,那人忽的一顿。

    此时一片白花飘进客栈,落在一碗喝过半碗的凉茶旁边。

    窗外,已是一片冰天雪地天。

    成片成片的雪花如同素白的纸钱一般大把洒下,不久便将所有的生机覆盖,成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不远处的群山之中,最为险峻高耸的那座山的山头上,却是笼罩着一团血雾,那血雾似是不受雪的影响,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

    有人一声大喊,“封…封印破了!!”

    店内倏地乱做一团,四处逃窜。

    楼上那青年只是神色一凛,他随手摘下面具,往桌上扔了一两钱,他回过头冲侍童道,“一念针。”

    这是一张儒雅俊美的脸。

    若非眼神中透着纯天然的不屑和轻微的厌世,怕是会被误认为是一个脾气很好的病秧子。

    虽然也很像是病秧子,只是此刻病秧子的脸上却没有半分往日看狗都嫌烦的眼神,他神情严肃,微拧着眉,旁边的当归大气不敢出。

    当归一愣,但很快从木箱里拿出一个针囊交给他。

    青年接过后交代,“回春堂左边第三个柜子里有封信,若我今日未能回来,你就带着这封信去御器阁找燕随。

    我卧房床板下有个暗格,里面有本书,皆是我历年来行医所见所闻和一些医术心德。今后我未必能继续教你,若真是这样,这百草阁你就替我管着吧。”

    话必,人已不见踪影。

    当归愣了许久回神,手不自觉的颤抖。

    从几日前先生外出回来就一直不对劲,独自闷在房中炼制毒药,整个人冷峻严肃,也不大说些不正经的话,脸上也很少有那见狗都嫌的神情。

    还有一念针…

    一念针共分两种,“念生”和“念死”,一个救人,一个杀人。先生以往行医治病只带着“念生”,唯有今日不同。

    念生,念死…他想要谁生,又要谁死呢?

    想到那封信,当归猛地跑回回春堂,找到柜子一把拉开。

    他压抑着没由来的心慌,没空计较着规矩,拆了信。

    可越看越不对劲,脸一下子白了,这…这分明是封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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