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威廉·亨特一脸严肃地盯着爱莉安娜，目光锐利得仿佛能洞察她的内心，沉默了半晌才勉强同意。
“好吧，柯林小姐，我愿意相信你不是我的追求者，现在请提供你的解释。”
爱莉安娜要是听不出来对方的敷衍语气，那她这么多年也算白混了，不过工作机会捏在人家手里，现在也只能人家说什么，她信什么了。
“亨特先生，韦斯顿地区经济发展得一般，连给我写推荐信的牧师先生年金仅有80英镑，在这样的情况下，韦斯顿是找不出几个有真才实学的医生。”她微微一笑，把准备好的腹稿说了出来。
威廉微微皱眉，似乎对这个开场白有些意外。
爱莉安娜继续说道：“我的祖父是韦斯顿最好的医生，我从小就和他学习医术，8岁开始成为他的助手，别的城市是什么情况我不清楚，可在韦斯顿，10个病人有8个都是因为得不到及时救治而导致感染发炎，我的医治方法也很简单，在施救期间注意卫生干净，然后使用我的特效药，病人几乎可以获得痊愈。”
“注意卫生干净确实是符合医学知识，柯林小姐，能不能仔细地给我讲解你使用的特效药？”威廉追问道。
为了获得这份工作，爱莉安娜把提取大蒜素的步骤仔细地讲了一遍，其中涉及很多化学实验的数据。
至于行医经验，她只能半真半假地编造，真实的部分就是自己使用的药品和方法，假的部分就是尽量吹嘘自己的诊断过程。
高明的骗术就是9分真1分假，才能让人信以为真。
现在可不是信息发达的时代，加上医学水平又比较落后，爱莉安娜提供的解释听起来非常真实。
但威廉·亨特听完后还是很犹豫，主要是爱莉安娜实在不像一个医生。
爱莉安娜从来不是一个被动的人，见未来上司还是犹豫，于是她继续加码。
“想判断这款药是否有效，直接去救治病人不是更能有说服力吗，这里是医院，不妨去找一个有炎症的病人，使用一下我的特效药，这种药物生效很快，明天就可以看到效果，到时候您再决定是否录用我。”
威廉一时拿不定主意，便同意了爱莉安娜的建议，带着她和约翰逊去了3楼的病房。
这里收录了很多有炎症的病人，病房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完全不符合无菌环境。
爱莉安娜一进到病房，眉头就皱得紧紧的，她先发制人质疑道：“亨特先生，这病房的卫生也太差了吧，就算是用了我的特效药，明天能起效的概率也不高。”
“这样的环境达不到柯林小姐的卫生要求吗？那您有什么建议？”威廉疑惑地看着爱莉安娜。
“除了必须的生活用品，病房内就不应该有其他东西，特别是动物的羽毛，而且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我的建议是把所有的东西都清出去，整个房间最好系统地消一下毒。”
这明显是一间贵族的病房，病人带来了不少自己的物品，其中就有加绒毛的衣服和鞋子。
“柯林小姐在韦斯顿给病人消毒，使用什么方式呢？”威廉·亨特试探性地问道。
爱莉安娜当然知道威廉在考验自己，她也没藏着掖着：“我使用的次氯酸钠溶液，开始跟祖父学的是醋和漂白粉，效果都不太理想，这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
18世纪初，次氯酸钠溶液还没有被发现，看着威廉一脸疑惑的神情，爱莉安娜也不多解释，转身招呼约翰逊打开带来的手提箱，从中取出一小瓶试剂递给威廉。
“按1：300就可以配出标准的消毒水。”
这种配出来的消毒水当然没有21世纪的瓶装消毒水好，可也比当下用醋和漂白粉消毒要好得多。
威廉·亨特知道现在很多医生都有自己的独家秘药，本来听说爱莉安娜有消炎的药剂，他就高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还有消毒的药剂。
医院有很多护工，威廉·亨特走到门口招呼了一下，护工立刻就开始改造病房的环境，中途还取走了爱莉安娜的氯化钠，在对方的监督下，彻底地把病房消毒了一遍。
看着爱莉安娜熟练地给病人注射药剂，威廉·亨特用他那严肃的声音，低声说道：“柯林小姐，我为之前的无理冒犯道歉，我不该怀疑您医生的身份。”
爱莉安娜知道自己即将成功，不过她到底是女的，为了把稳一点，她必须更加取信威廉，所以她准备给对方递一点自己的把柄，让对方认为可以完全掌控自己。
“相比于亨特先生的信任，我更希望您能无视我过分的美貌，把我当成一个优秀的医生。”爱莉安娜开玩笑地说道。
威廉·亨特虽然还是一脸的严肃，可微微发红的脸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尴尬。
不过他没有立刻回应爱莉安娜的要求，而是等着爱莉安娜把病人安排好之后，带着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继续面试的内容。
“柯林小姐很敏锐，我确实因为你的容貌没有打消之前的疑虑，不过见识了你的医术之后就改变了想法，我和你保证，以后一定会非常尊敬你。”威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懊悔。
爱莉安娜才不在乎威廉·亨特的懊恼，她得继续完成自己送把柄的目的。
“很多女孩追求美貌，可到我这里，美貌却成了拖累，亨特先生是否奇怪我在韦斯顿当医生当得好好的，为什么千里迢迢来到伦敦求职？”
前脚还说要尊重爱莉安娜，转头威廉·亨特就想知道人家的隐私，还很冠冕堂皇地给出一个正当的理由。
“录取员工之前，确实需要咨询一些家庭情况，柯林小姐可以当这是入职的程序。”威廉·亨特笑了笑。
爱莉安娜也不在意对方的小心思，嘴角微微上扬，便问道：“亨特先生的意思是已经决定录取我了？”
“柯林小姐很优秀，而且你很自信我会录取你，不是吗？”威廉点头说道。
爱莉安娜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心态就更从容了。
不过她也没有忘记自己正在给对方提供自己的把柄。
“我爸爸是一个非常爱喝酒的人，他的年金大部分都花在了酒钱上，家里的开支完全靠着祖父当医生的收入，祖父去世之后又靠着我。
作为子女，又有些能力，为家庭支付账单本来也没什么，可是上周有一个商人设计让我爸爸欠了很大一笔钱，家里能值那么多钱的就只有我。为了不沦为抵债的物品，所以我算是逃出来的。”
然后看向自己身后的约翰逊，介绍道：“这是我弟弟，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不怀好意的马车夫，他想把我绑了卖去妓院，靠着提炼的药剂放倒了他，我们姐弟才逃过一劫。
吃了这个教训，我和弟弟商量，决定我扮成富家小姐，而我弟弟扮成我的仆人，这样我们才有惊无险地到达伦敦。”
录取爱莉安娜之前，威廉确实还考虑到她的身份，毕竟医生是要处理很多脏活累活，如果爱莉安娜是个贵族小姐，那她绝对应付不了医生的工作。
现在知道爱莉安娜不是贵族小姐，最后的一点疑虑也消失殆尽，威廉·亨特爽快地拿出纸笔，立刻就给爱莉安娜写了聘书。
爱莉安娜看着新鲜出炉的聘书，嘴角微微上扬，好似又想起了什么，问威廉·亨特道：“我和约翰逊匆忙出来，带的积蓄不多了，医院能提供住宿的公寓吗？”
威廉发的招聘信息是全国性的，早就做好了外地医生来就职的准备，自然是有职工公寓。
“有准备好的公寓，待会儿让阿什比先生去帮你们搬行李，公寓的租金可以从你的薪水里扣除。”
至于爱莉安娜的工资已经写在了聘书上，基础的年金就是500英镑，就诊费和医药费都可以抽成，而且医院还是发的周薪。
也就是说姐弟两人身上的10多英镑只要够花一周的时间就可以了，这下算是鸟枪换炮，一步到位了。
不过考虑到他们没有带多少行李，还得置办不少生活用品，那10多英镑估计也只够买应急的东西。
把聘书递给爱莉安娜之后，威廉亨特却突然郑重地说道：“虽然我不再怀疑你是一位优秀的医生，可这和你是我的追求者并不冲突，毕竟亨特公爵夫人之位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不是吗？”
这种摁头让别人承认是自己追求者的追求方式，再一次刷新了现场三个人的三观。
爱莉安娜只能假笑道：“我在来面试之前可不知道您要成为公爵继承人，所以您追求者的身份，我实在是无法认领。”
爱莉安娜姐弟来圣巴斯托洛医院的时候充满了质疑，走的时候不仅得到赞誉，还带上了一个小工帮忙搬行李，这前后的待遇落差只能说匪夷所思。
路上詹姆斯没忍住恭维地对爱莉安娜说道：“其实我觉得亨特院长一定会录取您，因为我们医院有不少女性患者，有些时候这些患者宁愿选择护士治疗，也不愿意接受男医生。
医院录取一个女医生是非常正确的决定。”
话虽然这么说，可詹姆斯觉得爱莉安娜能应聘上的却不是医生，而是医院里的护士，因为他觉得但凡是个男人，都不可能轻易放走像爱莉安娜这样的美人。
亨特院长的态度也证明了他的想法，不是吗？
不知情的爱莉安娜听了还挺高兴的，她上辈子也不是医生，之所以来圣巴斯托洛医院求职，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
既然有愿意用女医生的女患者，那她就专门去给女患者治病好了。
不过为了自己的职业生涯考虑，开始上班之后，她还得想办法去看一下别人怎么治病的，至少也要多学一些诊断病因的方法，这样也好对症下药，反正她是药剂师。
把爱莉安娜和约翰逊送到公寓之后，詹姆斯就告辞了。
等关上了公寓的门，约翰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爱莉安娜，我紧张得后背都湿了。”
“一直说话的人是我，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而且我不是把我们的基本情况都和亨特先生说清楚了吗，这样看的话，我们也不算骗人了。”爱莉安娜好笑地看着弟弟，逗趣道。
约翰逊震惊地看着姐姐，没想到她脸皮这么厚。
“你哪里和亨特先生说清楚了？你告诉他，我们是牧师家庭出身了吗，还是告诉他，推荐你的牧师姓柯林？而且我们哪来的医生祖父？”
他们的祖父就是一个仆人，因为救了奥利斯伯爵而死，为了报答老柯林的救命之恩，乔威斯特才当上牧师。
“每个人都有隐私，我有所保留不是很正常吗？”爱莉安娜耸了耸肩，毫不在意说的谎话。
约翰逊可从来没有说赢过姐姐，这次也不意外，而且他现在的心思也没在爱莉安娜说谎这件事上。
他把公寓转了一圈，兴致勃勃地说道：“这个公寓竟然有三个卧室，还有厨房和客厅，圣巴斯托洛医院的医生待遇也太好了吧！”
爱莉安娜看着兴奋的弟弟，突然想到什么，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我以后去上班，家里的一切就全靠你了。”
约翰逊一时没明白爱莉安娜的意思，还配合地点了点头，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脸色立刻垮了。
“你的意思是以后家务都由我负责？”
“我赚钱，你做家务，这个分配很合理呀。”爱莉安娜一本正经地点头。
约翰逊立刻反驳道：“可仁慈的主说，家务是女人该负责的。”
爱莉安娜不与他争辩：“仁慈的主和安稳的生活，你自己选一个吧。”
不出爱莉安娜所料，约翰逊又一次背弃了他那仁慈的主。
医院提供的公寓只有基础的设施，两人决定先出去找一家餐馆吃了午饭，再去置办生活用品。
爱莉安娜还要买三套衣服，毕竟她要上班，在服装店看着可怜兮兮的弟弟，也给他买了一套。
接着是床铺、锅碗瓢盆，医院没有食堂，而且约翰逊也要吃饭，他们只能在家里开火，又买了一些食材。
即便尽量缩减开支，买完东西回家，看钱袋仅剩下1英镑7先令。
爱莉安娜看着桌上的钱，不太确定地问约翰逊道：“只剩这么点，够我们活一个星期吗？”
“好吧，柯林小姐，我愿意相信你不是我的追求者，现在请提供你的解释。”
爱莉安娜要是听不出来对方的敷衍语气，那她这么多年也算白混了，不过工作机会捏在人家手里，现在也只能人家说什么，她信什么了。
“亨特先生，韦斯顿地区经济发展得一般，连给我写推荐信的牧师先生年金仅有80英镑，在这样的情况下，韦斯顿是找不出几个有真才实学的医生。”她微微一笑，把准备好的腹稿说了出来。
威廉微微皱眉，似乎对这个开场白有些意外。
爱莉安娜继续说道：“我的祖父是韦斯顿最好的医生，我从小就和他学习医术，8岁开始成为他的助手，别的城市是什么情况我不清楚，可在韦斯顿，10个病人有8个都是因为得不到及时救治而导致感染发炎，我的医治方法也很简单，在施救期间注意卫生干净，然后使用我的特效药，病人几乎可以获得痊愈。”
“注意卫生干净确实是符合医学知识，柯林小姐，能不能仔细地给我讲解你使用的特效药？”威廉追问道。
为了获得这份工作，爱莉安娜把提取大蒜素的步骤仔细地讲了一遍，其中涉及很多化学实验的数据。
至于行医经验，她只能半真半假地编造，真实的部分就是自己使用的药品和方法，假的部分就是尽量吹嘘自己的诊断过程。
高明的骗术就是9分真1分假，才能让人信以为真。
现在可不是信息发达的时代，加上医学水平又比较落后，爱莉安娜提供的解释听起来非常真实。
但威廉·亨特听完后还是很犹豫，主要是爱莉安娜实在不像一个医生。
爱莉安娜从来不是一个被动的人，见未来上司还是犹豫，于是她继续加码。
“想判断这款药是否有效，直接去救治病人不是更能有说服力吗，这里是医院，不妨去找一个有炎症的病人，使用一下我的特效药，这种药物生效很快，明天就可以看到效果，到时候您再决定是否录用我。”
威廉一时拿不定主意，便同意了爱莉安娜的建议，带着她和约翰逊去了3楼的病房。
这里收录了很多有炎症的病人，病房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完全不符合无菌环境。
爱莉安娜一进到病房，眉头就皱得紧紧的，她先发制人质疑道：“亨特先生，这病房的卫生也太差了吧，就算是用了我的特效药，明天能起效的概率也不高。”
“这样的环境达不到柯林小姐的卫生要求吗？那您有什么建议？”威廉疑惑地看着爱莉安娜。
“除了必须的生活用品，病房内就不应该有其他东西，特别是动物的羽毛，而且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我的建议是把所有的东西都清出去，整个房间最好系统地消一下毒。”
这明显是一间贵族的病房，病人带来了不少自己的物品，其中就有加绒毛的衣服和鞋子。
“柯林小姐在韦斯顿给病人消毒，使用什么方式呢？”威廉·亨特试探性地问道。
爱莉安娜当然知道威廉在考验自己，她也没藏着掖着：“我使用的次氯酸钠溶液，开始跟祖父学的是醋和漂白粉，效果都不太理想，这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
18世纪初，次氯酸钠溶液还没有被发现，看着威廉一脸疑惑的神情，爱莉安娜也不多解释，转身招呼约翰逊打开带来的手提箱，从中取出一小瓶试剂递给威廉。
“按1：300就可以配出标准的消毒水。”
这种配出来的消毒水当然没有21世纪的瓶装消毒水好，可也比当下用醋和漂白粉消毒要好得多。
威廉·亨特知道现在很多医生都有自己的独家秘药，本来听说爱莉安娜有消炎的药剂，他就高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还有消毒的药剂。
医院有很多护工，威廉·亨特走到门口招呼了一下，护工立刻就开始改造病房的环境，中途还取走了爱莉安娜的氯化钠，在对方的监督下，彻底地把病房消毒了一遍。
看着爱莉安娜熟练地给病人注射药剂，威廉·亨特用他那严肃的声音，低声说道：“柯林小姐，我为之前的无理冒犯道歉，我不该怀疑您医生的身份。”
爱莉安娜知道自己即将成功，不过她到底是女的，为了把稳一点，她必须更加取信威廉，所以她准备给对方递一点自己的把柄，让对方认为可以完全掌控自己。
“相比于亨特先生的信任，我更希望您能无视我过分的美貌，把我当成一个优秀的医生。”爱莉安娜开玩笑地说道。
威廉·亨特虽然还是一脸的严肃，可微微发红的脸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尴尬。
不过他没有立刻回应爱莉安娜的要求，而是等着爱莉安娜把病人安排好之后，带着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继续面试的内容。
“柯林小姐很敏锐，我确实因为你的容貌没有打消之前的疑虑，不过见识了你的医术之后就改变了想法，我和你保证，以后一定会非常尊敬你。”威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懊悔。
爱莉安娜才不在乎威廉·亨特的懊恼，她得继续完成自己送把柄的目的。
“很多女孩追求美貌，可到我这里，美貌却成了拖累，亨特先生是否奇怪我在韦斯顿当医生当得好好的，为什么千里迢迢来到伦敦求职？”
前脚还说要尊重爱莉安娜，转头威廉·亨特就想知道人家的隐私，还很冠冕堂皇地给出一个正当的理由。
“录取员工之前，确实需要咨询一些家庭情况，柯林小姐可以当这是入职的程序。”威廉·亨特笑了笑。
爱莉安娜也不在意对方的小心思，嘴角微微上扬，便问道：“亨特先生的意思是已经决定录取我了？”
“柯林小姐很优秀，而且你很自信我会录取你，不是吗？”威廉点头说道。
爱莉安娜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心态就更从容了。
不过她也没有忘记自己正在给对方提供自己的把柄。
“我爸爸是一个非常爱喝酒的人，他的年金大部分都花在了酒钱上，家里的开支完全靠着祖父当医生的收入，祖父去世之后又靠着我。
作为子女，又有些能力，为家庭支付账单本来也没什么，可是上周有一个商人设计让我爸爸欠了很大一笔钱，家里能值那么多钱的就只有我。为了不沦为抵债的物品，所以我算是逃出来的。”
然后看向自己身后的约翰逊，介绍道：“这是我弟弟，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不怀好意的马车夫，他想把我绑了卖去妓院，靠着提炼的药剂放倒了他，我们姐弟才逃过一劫。
吃了这个教训，我和弟弟商量，决定我扮成富家小姐，而我弟弟扮成我的仆人，这样我们才有惊无险地到达伦敦。”
录取爱莉安娜之前，威廉确实还考虑到她的身份，毕竟医生是要处理很多脏活累活，如果爱莉安娜是个贵族小姐，那她绝对应付不了医生的工作。
现在知道爱莉安娜不是贵族小姐，最后的一点疑虑也消失殆尽，威廉·亨特爽快地拿出纸笔，立刻就给爱莉安娜写了聘书。
爱莉安娜看着新鲜出炉的聘书，嘴角微微上扬，好似又想起了什么，问威廉·亨特道：“我和约翰逊匆忙出来，带的积蓄不多了，医院能提供住宿的公寓吗？”
威廉发的招聘信息是全国性的，早就做好了外地医生来就职的准备，自然是有职工公寓。
“有准备好的公寓，待会儿让阿什比先生去帮你们搬行李，公寓的租金可以从你的薪水里扣除。”
至于爱莉安娜的工资已经写在了聘书上，基础的年金就是500英镑，就诊费和医药费都可以抽成，而且医院还是发的周薪。
也就是说姐弟两人身上的10多英镑只要够花一周的时间就可以了，这下算是鸟枪换炮，一步到位了。
不过考虑到他们没有带多少行李，还得置办不少生活用品，那10多英镑估计也只够买应急的东西。
把聘书递给爱莉安娜之后，威廉亨特却突然郑重地说道：“虽然我不再怀疑你是一位优秀的医生，可这和你是我的追求者并不冲突，毕竟亨特公爵夫人之位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不是吗？”
这种摁头让别人承认是自己追求者的追求方式，再一次刷新了现场三个人的三观。
爱莉安娜只能假笑道：“我在来面试之前可不知道您要成为公爵继承人，所以您追求者的身份，我实在是无法认领。”
爱莉安娜姐弟来圣巴斯托洛医院的时候充满了质疑，走的时候不仅得到赞誉，还带上了一个小工帮忙搬行李，这前后的待遇落差只能说匪夷所思。
路上詹姆斯没忍住恭维地对爱莉安娜说道：“其实我觉得亨特院长一定会录取您，因为我们医院有不少女性患者，有些时候这些患者宁愿选择护士治疗，也不愿意接受男医生。
医院录取一个女医生是非常正确的决定。”
话虽然这么说，可詹姆斯觉得爱莉安娜能应聘上的却不是医生，而是医院里的护士，因为他觉得但凡是个男人，都不可能轻易放走像爱莉安娜这样的美人。
亨特院长的态度也证明了他的想法，不是吗？
不知情的爱莉安娜听了还挺高兴的，她上辈子也不是医生，之所以来圣巴斯托洛医院求职，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
既然有愿意用女医生的女患者，那她就专门去给女患者治病好了。
不过为了自己的职业生涯考虑，开始上班之后，她还得想办法去看一下别人怎么治病的，至少也要多学一些诊断病因的方法，这样也好对症下药，反正她是药剂师。
把爱莉安娜和约翰逊送到公寓之后，詹姆斯就告辞了。
等关上了公寓的门，约翰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爱莉安娜，我紧张得后背都湿了。”
“一直说话的人是我，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而且我不是把我们的基本情况都和亨特先生说清楚了吗，这样看的话，我们也不算骗人了。”爱莉安娜好笑地看着弟弟，逗趣道。
约翰逊震惊地看着姐姐，没想到她脸皮这么厚。
“你哪里和亨特先生说清楚了？你告诉他，我们是牧师家庭出身了吗，还是告诉他，推荐你的牧师姓柯林？而且我们哪来的医生祖父？”
他们的祖父就是一个仆人，因为救了奥利斯伯爵而死，为了报答老柯林的救命之恩，乔威斯特才当上牧师。
“每个人都有隐私，我有所保留不是很正常吗？”爱莉安娜耸了耸肩，毫不在意说的谎话。
约翰逊可从来没有说赢过姐姐，这次也不意外，而且他现在的心思也没在爱莉安娜说谎这件事上。
他把公寓转了一圈，兴致勃勃地说道：“这个公寓竟然有三个卧室，还有厨房和客厅，圣巴斯托洛医院的医生待遇也太好了吧！”
爱莉安娜看着兴奋的弟弟，突然想到什么，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我以后去上班，家里的一切就全靠你了。”
约翰逊一时没明白爱莉安娜的意思，还配合地点了点头，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脸色立刻垮了。
“你的意思是以后家务都由我负责？”
“我赚钱，你做家务，这个分配很合理呀。”爱莉安娜一本正经地点头。
约翰逊立刻反驳道：“可仁慈的主说，家务是女人该负责的。”
爱莉安娜不与他争辩：“仁慈的主和安稳的生活，你自己选一个吧。”
不出爱莉安娜所料，约翰逊又一次背弃了他那仁慈的主。
医院提供的公寓只有基础的设施，两人决定先出去找一家餐馆吃了午饭，再去置办生活用品。
爱莉安娜还要买三套衣服，毕竟她要上班，在服装店看着可怜兮兮的弟弟，也给他买了一套。
接着是床铺、锅碗瓢盆，医院没有食堂，而且约翰逊也要吃饭，他们只能在家里开火，又买了一些食材。
即便尽量缩减开支，买完东西回家，看钱袋仅剩下1英镑7先令。
爱莉安娜看着桌上的钱，不太确定地问约翰逊道：“只剩这么点，够我们活一个星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