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秦二十二年元月初五,九幽几千人马于深夜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东秦和日照的边境,对边陲小镇锦屏发起了突袭,把当地守卫打了个措手不及,赶来救援的九皇子秦洛居然离奇地临阵倒戈,斩锦屏城主于城墙上,随后大开城门迎敌,这批人马进城后烧杀掳掠,血洗锦屏,侥幸逃出的人提起无不色变,锦屏沦陷。

    秦扬震怒,从永安派五皇子秦渲率军北上,意图收复锦屏。

    北离边关雁回也因遭到九幽骚扰而告急,雁回太守郭褚请求支援,贺兰景于正月初八带领亲信八万大军前往南部战线。

    自贺兰景南下后,夏晓玥内心一直有着隐隐的不安,有种风雨欲来之感。

    这天,刚和绿水在偏殿的院子里种完几株玫瑰,一封信意外地送到她的手中,居然来自贺兰景。

    她急忙拆开,只见熟悉的字体力透纸背:

    玥儿:

    我已顺利抵达雁回,这是五年后第一次来到这里,变化还是蛮大的,街道已经不是以前一下雨就泥泞难行的黄泥小路了,主干道基本砌上青石板,街道两边也多了很多店铺,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小城,民风淳朴,美食如云,以后如若有机会定当带你来尝尝这里的特色油酥鸡,人在千里之外,却怎么也无法将你的音容笑貌抹去,所以提笔写下这封信函,无他。

    又及:希望我们已冰释前嫌!

    贺兰景上

    她的心像被浸在一汪湖水当中,轻轻地荡漾开来。

    还以为他不会再原谅她,在几天前那次不欢而散之后。

    “再擦下去,我看窗台都要脱层皮了。” 绿水取笑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原来自己手中拿着抹布,一直不停地擦拭着窗台上同一地方。

    “姑娘又何必硬撑,等殿下凯旋回京,就早点从了殿下吧,虽说殿下有太子妃,不过以殿下对姑娘的宠爱,肯定不会亏待姑娘的。”绿水拿过她手中抹布,笑说。

    “你个死丫头,从什么从?他以后要娶很多老婆的,我可受不了。”

    绿水和她一起久了,也已经习惯她很多古怪的理念,什么男女都是独立的个体,不能依附男人存活,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等等,虽然很多似懂非懂,在她看来更是连想想都是大逆不道的,不过渐渐地开始认为有些也满有道理的。

    “姑娘这么说就不对了,殿下是将来的皇上,一国之君,哪能只属于一个女人?只要他宠你,给你名分就行,那是多少女人求都求不到的。”

    夏晓玥撇嘴,“我才不稀罕他给我什么名分。”

    “姑娘可真想得开,这万一要是有了孩子,没名没份的。。。。”绿水小心翼翼地说。

    我又不会无性繁殖,哪来的孩子?夏晓玥彻底被雷到了,不过她也不想解释。

    “迎春这段时间怎么样?”她赶紧转移话题,“淑妃娘娘有没有为难她?”

    “为难倒是没有,只不过前些日子听流云宫的人说,淑妃娘娘已经把她打发到浣衣房去了,远离是非之地倒也好。”

    夏晓玥眸光闪动,“究竟是谁要和一个小小宫女这般过不去呢?”

    绿水叹了口气,面露悲伤之色,“我们这些奴才的命都是捏在主子们手里的,他们高兴,我们便好过一点,这要是不高兴啊,我们也别想有好日子,即便能说出是谁如此对待她的,又能如何?”

    夏晓玥不置可否地“恩”了一声,陷入沉思。

    两人东拉西扯了一阵,绿水要去当值,便告辞离去。

    将寝宫打扫干净,夏晓玥往书房走去,因为想着迎春的事情,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将目光聚焦在书页上,随手乱翻着,一张纸从书中飘下,落在脚边,拾起一看,是张手绘的地图,让她感到惊奇的是,上面标注着的字居然全是英文,图上画了个山洞,位于东秦都城永安郊外三十里地一座叫明山的山腰上,此外没有任何其他说明。

    这又代表什么?看这纸张泛黄,边角破损,显是年代久远,难道这里之前曾有人和她一样是穿越而来的吗?

    夏晓玥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脑海中迅速滚过好几个可能性,她将纸张折好,小心塞进贴身衣兜里。

    起身披了件外衣,她准备去花园透透气,心事重重地转过几道拱门,忽然发现自己走进了一条死巷,正待往回走,隔着一堵墙忽然传来说话声,她无意偷听,本待走开,但是此处格外寂静,对方的谈话清晰地传入她耳中,硬生生拖住了她的脚步。

    “这么久不来见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女子的声音,幽怨无比,夏晓玥觉得似乎在哪听过这个声音,她贴住墙角,不敢动弹。

    “你想哪去了,最近政务繁忙,难以抽身罢了。”年轻的男子声音。

    “每次想见你都说忙,莫不是有了新欢。”女子娇嗔。

    “还不是老头子的事情,这次大好机会,我岂能轻易让它溜走,定要贺兰景走不出雁回才是。”

    夏晓玥打了个哆嗦,这女子声音不正是淑妃吗?难怪开始听着耳熟。

    想不到她既然胆大包天到在宫内偷情,而那男子,又会是谁?

    “你真要为了我这么做吗?”

    “自然,难道你不想永远和我在一起么?”男子柔声劝慰,“别怕,即使失败,谁也不会怀疑你,那个唯一知道的小丫头不是已经被处置了吗?”

    夏晓玥身子开始发抖,自己的猜测果然不错,迎春是撞见了自己主子的奸情,才被割了舌头的。

    “怕?我就怕你变心。”

    “此心可鉴日月。”男子温情脉脉。

    “那你以后不在意旁人说闲话吗?”

    “以后我是皇帝你是皇后,谁敢说闲话,我就砍了他脑袋。”

    随后一阵衣袖窸窣声,接着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夏晓玥欲待后退离开,不料脚下踩到片干枯的树叶。

    男子厉声喝道:“谁?”

    她暗叫不好,想转身逃跑,忽然身子一轻,已被人抱在怀里几个起落,飞掠上屋顶,耳边风声呼啸。

    转头看去,一张熟悉的俊脸映入眼帘,不正是暗卫统领离夜?

    满腹疑问间,离夜已将她在东宫的一僻静处轻轻放下,夏晓玥奇道:“离统领怎会在此?”

    离夜微微一笑,颇为腼腆,“殿下临走前,嘱咐小的一定要护姑娘周全。”

    夏晓玥越发奇怪,“我只不过一个小小宫女,和人无冤无仇的,何以殿下要专门命你保护我?”

    离夜神情复杂,“有些事情需要防患于未然,就如今日之事,我要不及时带姑娘离开,姑娘恐是凶多吉少。”

    想想也是,但今日之事纯属偶然,所以他的说辞并不能令人信服,夏晓玥也不点破,只对他施了一礼道了多谢。

    夏晓玥问道:“如此说来,离统领当清楚淑妃娘娘的事了?“

    离夜略一踌躇,点了点头。

    “那个男人是谁?“

    “燕王。”

    母子偷情!虽然这种情节在历史上也不少见,但夏晓玥还是用了几分钟来消化这个事实,半晌才道:“殿下知道吗?”

    离夜目光闪烁,并未回答,只淡淡道:“姑娘先回去吧,有些事情还是见过就忘了比较好。”

    夏晓玥也没追问,想了想道:“我有一事想麻烦离统领,不知可否?”

    “姑娘请讲,只要我力所能及的。”

    “离统领能否教我一些防身之术?”

    离夜似乎颇为惊讶,“自然可以,只是以姑娘的年龄恐怕已错过练武的最佳时机。”

    夏晓玥眨眨眼笑道:“我手无缚鸡之力,殿下要你保护我,自是怕有危险,我不求练到多好,但能自保就行。”

    离夜看着她,点了点头。

    一月份就这么平静无波地过去,前方局势依旧僵持,贺兰景的归来彷佛遥遥无期,只和她保持着半个月一封信的频率,贺兰景还送了只信鸽给她,小鸽子膘肥体壮,浑身雪白,脑袋中间有一簇红毛,加上性子暴躁,夏晓玥便给它取名为“烈火。”

    刚开始,烈火桀骜不驯,谁的指令都不听,夏晓玥就按离夜所说的由着它去,只每天按时喂食和它说话,渐渐地,烈火由抗拒到会主动飞到她手中啄食,一个月过去,烈火和她基本已达到了和睦相处的阶段,经常会用它的头颅轻轻去蹭夏晓玥的手以示撒娇,多了它相伴,日子有趣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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