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烦躁的时候我会去看书写作业,逼着自己写字。

    把不想干的事留给难过的自己,这样的话,等心情变好就可以放肆的去做想做的事情,这是我的生活哲学。

    不仅把该写的作业都写完,我还跑到阳台上把三天没做的生物观察日志给写了。这种一个月交一次平时根本不检查的作业最容易疏忽。

    虽然叫做“日志”,但我对于种子的生长进度没什么兴趣,自然也不会每天都去观察记录。

    除了刚种下去那几天有些好奇心理,最近根本就不记得去看,浇水都是妈妈晾衣服的时候顺便灌点儿,结果这种子竟然开花了。

    上回来看它还是截苗吧?一下子就开这么大朵花,中间的生长过程这让我怎么编啊……

    我抓着铅笔在本子上大概画了画这花的样子,跑到我被后站着的哥哥一边看着我的扭曲画工一边露出痛苦表情。

    “多余的线条还是擦掉比较好。”

    我听从着学过绘画的哥哥的指挥,想把花瓣上虚虚的线条擦掉,结果一不小心直接擦掉了半朵花。

    哥哥的表情更痛苦了,我心虚的偷瞄他,那副表情分明想把笔夺过来自己上。

    掩耳盗铃一般把本子合上,转念一想,让哥哥帮我画也可以啊!谁不想有个哥哥帮自己写作业!

    于是我双手奉上纸笔,哥哥叹了口气,也没有推拒,接过橡皮先把本子擦了个干净,直接坐在地上对着那朵花画起来。

    站在边上的我只有鼓掌的份儿。

    拿回笔记本的我彻底被哥哥的画技折服,只是朵花而已竟然都能画出个花来——这怎么舍得当成作业交上去啊!

    手里还捏着自动铅笔,哥哥将多余的笔芯戳回去,问我可不可以和他一起去仓库拿他的画架。

    “幽灵又不需要睡觉,你们睡觉的时候我什么事都做不了,昨天晚上可是无聊到把小善的头发都数了个遍。”

    看着他故作可怜我的良心竟然痛了一下。得吧,反正也就摸一下的事。

    我还额外拿了个浸水的抹布给他擦了擦,虽然幽灵不会碰一手灰,但哥哥画完的画要是被弄脏那就不好了。

    明明他人还站在我边上,我却开始想着以后、想着什么“睹物思人”。意识到这点,我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被哥哥虎着脸凶了一顿。

    “你是感觉不到疼吗,自己掐自己。”他抓着我看了看,确定只是有一点泛红后伸手作势要敲我。

    然后拍了一下我的头。

    “哥,你会觉得痛吗。”

    他应该还想教训我,却被我的问题击中,就用一种很无语的眼神看我,仿佛在看一个熊孩子,紧接着自己却跟着我一起疑惑起来。

    实验出真知,哥哥试探性的捏了一下自己:“不痛。”

    那,离开的时候应该也不会觉得痛吧。这个念头猝不及防的出现在我脑海里。

    其实我对于一家人一起上门拜访空条先生这个决定有很多不赞同的地方。

    如果在见到空条先生的一瞬间哥哥就达成了心愿,岂不是会立地消失?

    况且,没有经过提前告知的上门拜访也很失礼……妈妈有给当时哥哥就读的高中打电话,希望能要到空条家的联络方式,可惜因为哥哥在那所学校呆的时间只有短短几天,被校方拒绝了要求。

    平日都依靠电车出行的爸爸,今天很郑重的把车库里的车开了出来。

    妈妈迟迟不上车,我从车后座往外探头,听见妈妈说:“要不、要不我们还是下周再去拜访空条家吧。”

    爸爸立刻跟着说“也好也好”。

    我打开车门准备溜下去,被哥哥按住肩膀塞回了车里,他在我身边坐下,平静的说着:“走吧,爸爸妈妈。”

    爸爸又拧动钥匙点火,妈妈看起来又有些想哭——她今天化了妆,所以只用纸巾点了点眼角。

    所幸空条先生没有搬家,哥哥记忆里的那栋房子门牌上还是写着「空条宅」。

    妈妈撞了下我的肩膀,示意我去看哥哥,我把手放在门铃上,让哥哥就着我的手摁了下去。

    一位容姿优雅的金发夫人打开门:“请问你们是?”

    “敝姓花京院。”爸爸向这位夫人行礼:“请问这里是‘空条承太郎’先生的家吗。”

    听到这句话,这位夫人露出怀念却悲伤的神色:“请问,花京院典明君与诸位的关系是……”

    “花京院典明……是犬子。”

    自我介绍叫做空条荷莉的夫人将我们领进门,体贴的没有询问我们的来意,反而主动与爸爸妈妈讲述有关哥哥与空条承太郎先生的事情。有关于他们在学校的不打不相识,曾经来家里做客那一面之缘。

    从进门以后,哥哥就一直沉默的跟在我们身边,荷莉夫人显然无法看到哥哥。

    那么,哥哥的朋友多半也无法看到他吧……

    “其实,承太郎那孩子平时不在国内,最近刚好因为一些事情,带着妻女一起回来拜访我。”荷莉夫人有些忧愁的说:“但我感觉……见笑了,只是一种感觉,见到花京院太太你们,那孩子说不定会改变主意。”

    妻女……按照八年前读高二来算,的确也是结婚生子的年纪。

    哥哥被震惊击晕,完全没有想到旧日的友人不仅已经结婚,甚至孩子都五岁了!

    荷莉夫人带我们去和室休息,布上茶点后替我们去喊空条承太郎先生,她还特意给我拿了一袋糖果,我猜这为她孙女准备的小零食。

    然后荷莉夫人前脚刚走,后脚门边就探出了一个绿色的小脑袋。

    她肯定只想偷偷看一眼,结果被我当场逮(抓)捕(包),我试着朝她露出一个笑容。

    然后那颗脑袋就缩回去了。

    我赶紧捅捅边上的哥哥,让他注意这个小姑娘,看年龄只能是空条承太郎先生的女儿了。

    结果下一秒,那个小脑袋又冒了出来,左右扎着两个揪揪,一对绿眼睛眨巴眨巴,好像漂亮的碧眼波斯猫。

    啊,我觉得我死了。

    哥哥再次被震惊击晕,嘴里念叨着承太郎的妻子竟然是外国人吧啦吧啦之类的话。

    而我则像勾引流浪猫的变态一样拿着那袋糖果往门边挪动,小姑娘这回没再跑了,她直溜溜的盯着我,直到我磨蹭到她面前。

    “你好啊。”跪下来的我比她矮一点,但这样应该不会吓到她。

    应该不会吓到她吧,我刚这么想着,结果下一秒她就转身啪嗒啪嗒跑走了。

    跑走了,跑走了,跑走了……哈哈。

    比这更尴尬的事情是什么,是我一扭头在另一边走廊看到了小姑娘她爹。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怎么会有脸这么臭的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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