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直男试图找回理智:“拓也骗了我投资的钱,把我踹出项目,害我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是,但我再怎么气,也不会傻到用自己的手机去约他出来杀掉!”

    “根本就是有人设了个局……故意用我的名字发短信,引他来送死,然后让我顶罪。”

    松田阵平:“怎么说?”

    “短信根本不是我发的!”渡边咬牙,目光阴沉,“我手机前几天丢过一次,后来虽然找回来了,但……肯定被人动了手脚!”

    “只要用定时功能预设短信,之后再删记录,这种事……操作起来简单得很。”

    目暮思索片刻,问道:“你觉得是谁?”

    渡边诚抬眼冷冷地看向椎名彻:“椎名,不是你还能是谁?你妹妹一年前死于意外,你一直怀恨在心,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除掉拓也,顺便嫁祸给我,对不对?”

    一直沉默的椎名彻瞥了一眼渡边,语气轻佻的讽刺:

    “喂喂,渡边,话别乱讲啊,我听了都觉得莫名其妙。”

    “没错,我妹妹的确是死在那家伙手里,今天也是她的忌日。坦白讲,秋原拓也死了,我还真得谢谢凶手给我妹妹报仇了呢。”

    “但杀人这种事,我可没那兴致,回头还得被你们折腾半天,累死了。”

    目暮十三:“可当晚有人看到你就在现场附近徘徊。”

    “是啊,”椎名彻耸了耸肩,吊儿郎当地回答,“忌日嘛,总得过去应付一下我妹,不然她得托梦把我吓死。”

    目暮皱眉,“你曾经公开扬言要拓也‘尝尝失去一切的痛苦’,这和你现在的态度可不一样啊。”

    “嗐,人都会变嘛。”椎名彻丝毫不慌,一脸“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模样,转头又看向渡边诚:

    “倒是你啊,渡边。你自己读理工科的吧?搞个定时短信这种小儿科的玩意儿,难道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吃瓜的时弦濑音:……

    “椎名先生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他自己的手机,搞什么莫名其妙的定时发送,而且还署什么名?”

    完了嘟囔:“说话像在跑debug,逻辑全靠报错提示。”

    佐藤美和子小小声跟她抱怨:“这人应该就是故意搅混水的,人不是他杀的,但他想袒护凶手。”

    时弦濑音:“悟了悟了。”

    松田阵平大半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又开始怀疑了:“你好像对编程很了解?”

    佐藤:“嗯?”

    松田阵平:“就像你医院里随便给病人打一针,看病人的反应知道有没有打错,死了就换一种再打,打到活过来为止……这就是某些程序常干的事。”

    濑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松田警官,你不也会嘛,嗐,我这种天才就是得什么都会一点的。”

    他们越聊越起劲,目暮十三瞪了眼,极为无奈。

    高桥美雪道:“椎名,你在北方工地工作多年,对冰雪环境的适应能力明显比我们更强。如果真要杀人,你的动手机会不是更大吗?”

    渡边诚:“就是。拓也的尸体就半泡在冰水里,只有对冰雪地形熟悉的人,才会想到这种方式延缓警方推测准确的死亡时间吧?”

    目暮十三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松田阵平掏出手铐:“他们说的很有道理,椎名先生,麻烦陪我们走一趟。”

    椎名彻发现两人一致对外,顿时演不下去了:“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他用的是“你们”,目光却是对着高桥美雪:“我都看见了,就是你!!”

    濑音啃了一口薯片:哦!

    果然嘛,椎名彻晚上有看到点什么。

    高桥美雪冲向椎名彻,扯住衣领往地上拉:“刚刚是说死亡时间是后半夜吧!?我后半夜有人证!昨晚我等拓也回来,熬夜看电视,声音太大了,邻居还来找我的!!!”

    打起来打起来!

    现在钩爪的事情解决了,她一点也不担心了,就是剧情太精彩,睡不着。

    “够了!”目暮十三沉声呵斥,“警察还在这里呢!”

    警方有意放任三人争吵,毕竟人在激动时往往会口不择言,但放狠话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三人这才渐渐安静下来,气氛僵持不下。

    松田阵平瞥了眼,总结道:“美雪女士,你最近对拓也怀疑嫉妒,感情陷入危机,不在场证明我们后续会证实。”

    “渡边先生,你因经济纠纷与拓也闹翻,甚至发出过明确的威胁,而且短信来自你的手机。”

    “椎名先生,案发当天正是你妹妹的忌日,你对拓也积怨已久,有明确的复仇动机,也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

    气氛再次凝重起来,每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有潺潺流水声,还有……濑音啃薯片的声音。

    众位警员暂且无视无关人等,讨论案件。

    “太乱了,还是得先考虑手法,”目暮警官发现一处草丛压倒的痕迹,让松田过来标记。

    “突然出现在中间,有没有可能是约到岸边杀死,然后运到中间的?用什么工具呢?”

    佐藤:“绳子从两岸吊过去,用滑轮?这附近有桥,在深夜把绳子栓两岸,虽然很难但不是没可能。我去看看附近树上有没有痕迹!”

    她干练地要去证实,濑音拦住她:“不用啦,可以是直接从湖面过去啊。不是冻起来了嘛?”

    “不够厚吧,死者身高1.75,体重140kg,虽然不算胖,但也不可能撑得住吧。”

    松田阵平:“走是不行,但如果是爬,就很简单了啊。”

    “……如果是下半夜,温度最低的时候,说不定还真行!”佐藤美和子刚刚就一直在思考胸口环状冻伤的问题,现在松田一说,就又发现了问题,“可你刚刚不是还说,如果人趴冰上,胸前会冻伤吗?”

    目暮警官:“而且钢制的凶器,在很低的温度下也能冻伤人啊,去年冬天我还被家门口的栏杆给冻上了。”

    濑音听他们一来一往听烦了,她现在就想把凶器是冰这件事给坐实了,省得警察们又改变主意捞凶器了,“当然是因为温度啦温度!”

    “深夜里出门肯定得穿衣服啊,然后被捅伤了,凶器因为直接接触皮肤,人当然就会被冻伤。但是趴在冰面上的时候是隔着衣服的,当然不会有事啦。”

    “等胸口皮肤的温度降到足以冻伤的程度,那个时候人已经死了,而且只有零下几度的话,短时间接触就算是活着也不会冻伤。”

    见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濑音满意地点头。

    目暮十三:“没想到时弦小姐这么厉害,我还以为是侦探呢!都比新一那孩子还厉害了!”

    “新一?”

    “啊……”目暮十三默了默脑袋,“你应该不知道,就是一个叫工藤新一的孩子,才十四岁,但是推理能力已经很厉害了呢!”

    语气还有点自豪。

    时弦濑音抽了抽嘴角,和一个还没上高中的小屁孩儿比,有什么好厉害的……还不如说,连初中小孩都不如的日本警方要完蛋吧?

    这个米花町……果然还是很危险啊……

    但是工藤新一……工藤……

    “是那个侦探小说家工藤优作的亲戚吗?”

    目暮十三:“时弦小姐也知道啊,是他的儿子呢。”

    濑音目光微沉。

    目暮十三诧异她突变的脸色,赶忙打补丁,“因为你们都让我很震惊,所以就不自觉排到一起了,时弦小姐,我没有其它的意思哦!”

    “嗯。”濑音点头,“我还没当过侦探,侦探赚钱吗?”

    “额……我们有个警员辞职做侦探去了,应该,还,不错吧。”

    时弦濑音眼睛一亮,“那我就是侦探啦!”

    松田阵平调侃:“那这位侦探小姐,你有看出真相吗?”

    “只要能确定手法,除了那个人,也没别人了吧……阿那达,我们猜的可是同一个人呢~太有默契啦!”

    濑音的手顺势牵住松田阵平,凑到他耳边,小小声:“是的吧?我看你要么看我,要么就是在看凶手呢。”

    “没……没有啦,手法虽然有猜测,但没有证据。”

    “那你给我咨询费吧!”濑音得意地拍了拍松田的肩膀,拿出手机展示了下温度:“昨晚最低温度接近-5°C,要想冻实一把能捅死人的冰刀,至少得花四个小时吧。”

    “而且,河里的冰不能直接用。河水一直在流,冻出来的冰刀全是气泡,稍微用力,刀尖就碎在里头了。除非……”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成功吊起了松田阵平的好奇。

    松田挑眉:“除非?”

    “除非凶手自己做了一个模具,事先冻好了冰刀,而且是分层浇筑的。虽然理论上冰块是能捅穿皮肤的,但要精准穿进肋骨间隙、直击心脏,也得有相当不错的解剖学知识才行。”

    佐藤道:“所以就是椎名彻了吧,三位嫌疑人,只有他有医学背景。”

    “也不是,这个入刀的位置比较微妙。”

    松田墨镜后面的眼睛稍稍眯起,盯着她看了两秒:“……你怎么连这个都懂?”

    “嗐,这点知识,不是有脑子就懂嘛~”

    “哦?”松田阵平眉梢上扬,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怎么我这脑子就没自动解锁过呢?”

    濑音表情一僵,装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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