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仁让管家带着他们前往德林高中部。
“林望津也是德林高中的，现在是放学的时候，江离应当也放学了。今日时间紧急，大师您见人心切，我们只能先去校门口看看能不能见到他。”
日影渐斜，天色已经开始变暗。橘黄色的光线透过车窗打进林肯车里头，在月回身上投出长长的倒影。
林怀仁试探着问：“大师，您见到他后有什么打算？”
月回其实也没想好见到他之后要怎么做，为什么她的信徒会想要自杀，是过得不开心吗？还是有人欺负他？
她想先确认信徒的状态，了解他的现状，再决定要怎么去帮她的信徒。
神明的职责之一就是庇佑自己的信徒，只要他肯向她祈愿。
半小时后，车辆停在德林高中。
有眼尖的人看见车牌，连忙上前同林怀仁打招呼，却惊愕地看见林怀仁下车后，走到另一边替人拉开车门。
随后车里下来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林怀仁同她低声道：“大师，您先在那边稍等，我去去就回。”
林怀仁过去同人交谈起来。
德林高中部的大门就在眼前。此时正是放学高峰期，大量学生从校门口涌出，陆陆续续有车辆行驶到校门前接学生，其中不乏像林怀仁这样的豪车。
德林高中里有不少富人子弟在此处就读，这也是为什么到了此处会有人上认识林怀仁，上前来同他交谈的原因。
月回静静立在柳树下，一错不错地注视着来往的学生面孔。
她能感应到信徒就在这里面。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指引像线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很快一个高挑的身影缓步从校门走出来。
那少年生得高挑，在一堆学生中里显得矫矫不群。不断有来往的学生同他打招呼，他都一一笑着颔首回应，神情大方优雅，贵气十足。长相与她笔下所绘别无一二，只是稍显少年意气。
只一眼，月回就确定他就是自己的信徒，那是一种打入灵魂的烙印。
她正要上前去，被林怀仁拉住：“大师，您稍等。”
月回不解地停在原地，见江离身边多了一个漂亮的女生，微笑挽住了江离的手臂。
有人上前为他们接过书包，替他们打开车门，二人一起上了辆黑色轿车，车辆渐渐驶离。
“老夫想起在哪里见过江离了，年前我寿辰上，姚家女儿曾经带着江离前来给我贺寿。刚刚那个女生就是姚憬，姚家的千金。当时我以为他是姚憬的男友，便没怎么注意。”
林怀仁注意着月回，见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方才继续道：“今日不是见他的好机会，大师，不如先回去，商量一下后续如何行事？”
刚刚那一面和月回想象的不同，江离看起来明明很受欢迎的样子，不像是过得不好。
载着二人的车已经看不见，如林怀仁所说，今天确实不是个好机会。
月回只好跟着林怀仁先回去了。
*
得知月回在梧市并没有住处后，林怀仁劝说她先在林宅住下来。
林怀仁自从接触一些玄学奥妙之后，便深知这世界远远不像普通人想的那么简单，他愈研究愈痴迷，现在让他碰上一个月回这样的奇人，自然是要好好供起来。
对于这样的高人，他一向肯放得下身段和态度，大力拉拢，好好伺候。
商人是最会为自己谋利计算的。
这也是林怀仁在圈里人脉交际广，能在一众老牌豪门中崭露头角，独占一鳌的原因。
他让人把还在夜场玩乐的林望津抓回来，扔到月回面前。
“臭小子，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我记得你也是在德林高中吧，赶紧把你知道的江离的事情都给大师好好说清楚！”
“大师？”林望津注意到这个称呼：“爷爷，您又找了一个大师啊？我都说了那些都是骗子，您咋还不信呢！”
“别废话！再废话我把你腿打断！让你干什么你就干！”林怀仁怒气冲冲道。
林望津连忙护住自己的腿：“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一个连孙子在哪个学校读书都不知道的爷爷，他早已对这份浅薄的爷孙之情死心！
“这位是我的座上宾，你要好好说，恭恭敬敬地说，要是让我知道你有半分不敬，你就给我等着！”林怀仁嘱咐一遍，又对月回道：“大师，我先去处理一下集团的事情，您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这小子。”
月回点头。
等林怀仁离开后，林望津一改方才的怂样，大喇喇坐在沙发上：“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大师？竟然把我爷爷骗得团团转。”
“江离他过得好吗？”
“嘿，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啊，看起来和我差不多的样子，这么小就出来坑蒙拐骗了？”
“是不是有人欺负江离？”
“你究竟给我爷爷下了什么迷魂汤，他竟然对你这么客气，和之前那些秃驴道士还不一样？”
“姚家虐待江离了吗？”
“喂！”
林望津瞪大双眼：“你怎么一直问江离？他是你谁啊？你这么关心他，也没听说他有什么姐姐妹妹啊，难不成你也喜欢他？”
月回想想，回答道：“江离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关系她性命的人，她现世唯一！仅存！的信徒。
超级重要。
“嘶——不会吧。”林望津倒吸一口凉气：“难道你真喜欢江离？夭寿了，要是让姚憬知道了，你会被她弄死的吧！”
弄死？月回已经很久没见过敢扬言说要弄死她的人了。
那些说过这种话的，多半都已经埋在土里，化为养料了。
见月回面色不变，林望津以为她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煞有其事地道：“姚憬你不知道吗？就是资助江离那个姚家的独生女，圈子里出了名的疯女人！江离是她最喜欢的人，没有人敢跟她抢的。”
月回：“江离喜欢她吗？”
“呃……这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喜欢的吧？反正大家都觉得他们是一对。”林望津回忆了一下江离这个人，只觉得怪异，有时候笑得让他觉得背后发寒。
江离此人在外表现得极为无害，无论是哪家大人见了都会夸奖两句，明明是一个农村来的穷小子，看起来却比他们这些正儿八经的大少爷都更有大少爷的样子。
他撇撇嘴，劝月回：“我是见你是爷爷的客人才多跟你说一句的，你要是喜欢江离可以死了这条心了。姚家在梧市家大业大，老实说比我们家还要强势一些，你不可能从姚憬身边抢走他的。”
“之前就有个喜欢江离的不信邪，非要去勾搭人家，结果被姚憬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第二天就转学不见了。我劝你离江离远点吧，不然你大概率也是这个下场。”
“如果我不呢？”
月回撑着下颚轻飘飘地吐出这句话。
且不谈江离和姚憬是否两情相悦，单就她目前所知道的关于江离的信息，农村出身，被豪门资助，被主人家千金所喜爱，完全不足以解释为何江离日后会寻死。
梦里江离已经长大，难道说会让他产生赴死意志的事情是在这之后发生的？
不管怎么说，她一定要去接触江离，了解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林望津咋舌：“你还真是胆子大。”
月回换了个角度问：“姚家对江离怎么样？”
“人千金都那么喜欢江离了，你说能不好吗？”但想起姚父姚母对江离的态度好像有些微妙，林望津又不确定地道：“反正姚憬对江离是挺好的。不过……你这么一说，好像平时见江离平时衣服鞋子穿的也就那一两套，这姚家连身衣服不给他买的吗？”
月回眼神微动，又问：“你们对江离的评价如何？”
“说实话，学校挺多人喜欢他的，长得帅，学习成绩又超强。人嘛，起码表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很有礼貌的。不过我们这些圈子里的人都不太喜欢他。”
“为什么？”
林望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牛饮完，“觉得他太装了呗，大家都觉得他一个农村来的，靠着一张狐媚的脸搭上姚憬进了我们这个圈子。听说当初他之所以为被姚家资助，就是因为脸被姚憬看上了。啧，小白脸命就是好啊。”
同为男性，林望津最讨厌两种性格男人：凤凰男和娘娘腔，而江离现在看起来俨然就是要向凤凰男发展的样子。
月回蹙眉：“不可以这么说江离。”
林望津挑眉嘲笑：“哟呵，你还给他打抱不平上了，你要是了解他，今天还需要在我这问他的事情吗？”
“我说了，不可以这么说江离。”
月回注视着林望津的眼神幽深，像藏着摄人心魂的漩涡，一时之间让林望津心悸不已，后背升起密密麻麻的战栗来。
“不、不说就不说嘛，干嘛这样看着我，眼神怪可怕的……”林望津嘟囔两句，抚了抚自己手上的鸡皮疙瘩。
月回不想再和林望津多说什么了，提出最后一个诉求：“我想见江离，你有办法吗？”
林望津见说了这么多月回竟然还不死心，不免感叹她对江离的爱之深情之切。出于爷爷的警告，他当真为月回思考起要怎么见江离的办法来。
“刚刚跟你说了吧，姚憬有着可怕的控制欲，她格外注意江离身边的一切异性，听说也会限制他的出行，所以见他其实有点难。说起来这哥们儿也真是惨，要是被一个女生这么管着，我是真受不了。”
他拿出手机，在上面点了两下道：“不过周末圈里有个人要回国，会有个接风宴，姚憬应该会带着江离参加，到时候我带你去，你就能见到他了。”
月回道了声好。
空气渐渐安静下来，林望津纳闷地抬头，月回正一直盯着他手里的手机。
“你看着我手机干嘛？”
月回眼里流露出一丝好奇：“手机？它叫手机？”
“不是吧，你来真的假的？”林望津挥动着手机，“你不知道这是啥？”
月回的视线随着手机动而动：“我看你们都拿着这个，这个有什么用？”
林望津把手机递给她：“你是从哪个山卡拉来的老古董？村里没通电吗？”
这个月回没办法否认，她那山里头确实没通电。
月回点开手机开始划弄，听林望津道：“这个上面可以看视频、打电话、和人聊天，反正功能还挺多的。”
“可以联系人对吗？”
“对，手机就是用来联系人的。”
最后月回以她需要的理由把林望津的手机抢了过来。
林望津：。
*
翌日晚上。
林望津在林怀仁千叮咛万嘱咐的声音里，接上月回前往接风宴。
他一边开车，一边叮嘱月回：“今天的宴会主人叫沈秋，和姚憬不太对付，等会到了宴会上，我会找准时机让沈秋把姚憬支走，到时候你就自己去见江离吧。”
月回：“好。”
“进了宴会你自己注意，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少和别人交流，你这没见识的乡巴佬样子，一说话就会暴露，到时候要是闯了什么祸我可不管你。”
月回慢吞吞地答：“噢。”
“你除了语气词还会不会说别的啦？”林望津一扭头就看到在副驾驶上专心致志看手机的人，顿时一阵无语：“手机就这么好玩吗？！”
“好玩。”月回笑眯眯地，“手机很有趣。”
月回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呆，又有些清冷，但一笑起来就冲散了这些感觉，脸上还有个酒窝，莫名让林望津觉得车厢里都亮堂起来。
他咳嗽两声，转回头：“行吧行吧，你玩，到了我叫你。”
等到了地方，林望津下了车，钥匙都给泊车小弟了，月回还迟迟没出来。
他猛然意识到这家伙不会连车门都不会开吧？只好过去帮她把跑车门打开。
这一幕正好让远处进门的姚憬和江离看到。
“林望津什么时候还会体贴女生了，不会是他的小女朋友吧。”姚憬笑得微妙，眼神却盯着江离。
江离今日穿了一身黑色衬衫，衬得他长相愈发秾丽贵气，只是眉眼冷淡，看起来生人勿近。
本来今天江离拒绝了她的，她央求他无果，只好跟父亲姚景南说了这件事，没多久江离果然跟她一起来了。
他在其他人面前总是装得很礼貌的好好学生的样子，在她面前却非常冷漠，那种从骨子里投出来的冷漠和糜烂般的厌世感让她着迷不已。
她非常享受江离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这种“不一样”，她认为这是独属于她的江离，是江离对她特殊的证明。
江离对谁有了女朋友这种事并不感兴趣，淡淡地看过去，视线触及到远处少女的脸忽而一顿。
心脏像被什么刺了一下的感觉，无端有种灼烧的心悸感。
“江离，你在看什么？”
姚憬挡在他面前。
“没什么。”
江离收回视线，平静地道。
“林望津也是德林高中的，现在是放学的时候，江离应当也放学了。今日时间紧急，大师您见人心切，我们只能先去校门口看看能不能见到他。”
日影渐斜，天色已经开始变暗。橘黄色的光线透过车窗打进林肯车里头，在月回身上投出长长的倒影。
林怀仁试探着问：“大师，您见到他后有什么打算？”
月回其实也没想好见到他之后要怎么做，为什么她的信徒会想要自杀，是过得不开心吗？还是有人欺负他？
她想先确认信徒的状态，了解他的现状，再决定要怎么去帮她的信徒。
神明的职责之一就是庇佑自己的信徒，只要他肯向她祈愿。
半小时后，车辆停在德林高中。
有眼尖的人看见车牌，连忙上前同林怀仁打招呼，却惊愕地看见林怀仁下车后，走到另一边替人拉开车门。
随后车里下来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林怀仁同她低声道：“大师，您先在那边稍等，我去去就回。”
林怀仁过去同人交谈起来。
德林高中部的大门就在眼前。此时正是放学高峰期，大量学生从校门口涌出，陆陆续续有车辆行驶到校门前接学生，其中不乏像林怀仁这样的豪车。
德林高中里有不少富人子弟在此处就读，这也是为什么到了此处会有人上认识林怀仁，上前来同他交谈的原因。
月回静静立在柳树下，一错不错地注视着来往的学生面孔。
她能感应到信徒就在这里面。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指引像线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很快一个高挑的身影缓步从校门走出来。
那少年生得高挑，在一堆学生中里显得矫矫不群。不断有来往的学生同他打招呼，他都一一笑着颔首回应，神情大方优雅，贵气十足。长相与她笔下所绘别无一二，只是稍显少年意气。
只一眼，月回就确定他就是自己的信徒，那是一种打入灵魂的烙印。
她正要上前去，被林怀仁拉住：“大师，您稍等。”
月回不解地停在原地，见江离身边多了一个漂亮的女生，微笑挽住了江离的手臂。
有人上前为他们接过书包，替他们打开车门，二人一起上了辆黑色轿车，车辆渐渐驶离。
“老夫想起在哪里见过江离了，年前我寿辰上，姚家女儿曾经带着江离前来给我贺寿。刚刚那个女生就是姚憬，姚家的千金。当时我以为他是姚憬的男友，便没怎么注意。”
林怀仁注意着月回，见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方才继续道：“今日不是见他的好机会，大师，不如先回去，商量一下后续如何行事？”
刚刚那一面和月回想象的不同，江离看起来明明很受欢迎的样子，不像是过得不好。
载着二人的车已经看不见，如林怀仁所说，今天确实不是个好机会。
月回只好跟着林怀仁先回去了。
*
得知月回在梧市并没有住处后，林怀仁劝说她先在林宅住下来。
林怀仁自从接触一些玄学奥妙之后，便深知这世界远远不像普通人想的那么简单，他愈研究愈痴迷，现在让他碰上一个月回这样的奇人，自然是要好好供起来。
对于这样的高人，他一向肯放得下身段和态度，大力拉拢，好好伺候。
商人是最会为自己谋利计算的。
这也是林怀仁在圈里人脉交际广，能在一众老牌豪门中崭露头角，独占一鳌的原因。
他让人把还在夜场玩乐的林望津抓回来，扔到月回面前。
“臭小子，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我记得你也是在德林高中吧，赶紧把你知道的江离的事情都给大师好好说清楚！”
“大师？”林望津注意到这个称呼：“爷爷，您又找了一个大师啊？我都说了那些都是骗子，您咋还不信呢！”
“别废话！再废话我把你腿打断！让你干什么你就干！”林怀仁怒气冲冲道。
林望津连忙护住自己的腿：“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一个连孙子在哪个学校读书都不知道的爷爷，他早已对这份浅薄的爷孙之情死心！
“这位是我的座上宾，你要好好说，恭恭敬敬地说，要是让我知道你有半分不敬，你就给我等着！”林怀仁嘱咐一遍，又对月回道：“大师，我先去处理一下集团的事情，您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这小子。”
月回点头。
等林怀仁离开后，林望津一改方才的怂样，大喇喇坐在沙发上：“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大师？竟然把我爷爷骗得团团转。”
“江离他过得好吗？”
“嘿，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啊，看起来和我差不多的样子，这么小就出来坑蒙拐骗了？”
“是不是有人欺负江离？”
“你究竟给我爷爷下了什么迷魂汤，他竟然对你这么客气，和之前那些秃驴道士还不一样？”
“姚家虐待江离了吗？”
“喂！”
林望津瞪大双眼：“你怎么一直问江离？他是你谁啊？你这么关心他，也没听说他有什么姐姐妹妹啊，难不成你也喜欢他？”
月回想想，回答道：“江离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关系她性命的人，她现世唯一！仅存！的信徒。
超级重要。
“嘶——不会吧。”林望津倒吸一口凉气：“难道你真喜欢江离？夭寿了，要是让姚憬知道了，你会被她弄死的吧！”
弄死？月回已经很久没见过敢扬言说要弄死她的人了。
那些说过这种话的，多半都已经埋在土里，化为养料了。
见月回面色不变，林望津以为她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煞有其事地道：“姚憬你不知道吗？就是资助江离那个姚家的独生女，圈子里出了名的疯女人！江离是她最喜欢的人，没有人敢跟她抢的。”
月回：“江离喜欢她吗？”
“呃……这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喜欢的吧？反正大家都觉得他们是一对。”林望津回忆了一下江离这个人，只觉得怪异，有时候笑得让他觉得背后发寒。
江离此人在外表现得极为无害，无论是哪家大人见了都会夸奖两句，明明是一个农村来的穷小子，看起来却比他们这些正儿八经的大少爷都更有大少爷的样子。
他撇撇嘴，劝月回：“我是见你是爷爷的客人才多跟你说一句的，你要是喜欢江离可以死了这条心了。姚家在梧市家大业大，老实说比我们家还要强势一些，你不可能从姚憬身边抢走他的。”
“之前就有个喜欢江离的不信邪，非要去勾搭人家，结果被姚憬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第二天就转学不见了。我劝你离江离远点吧，不然你大概率也是这个下场。”
“如果我不呢？”
月回撑着下颚轻飘飘地吐出这句话。
且不谈江离和姚憬是否两情相悦，单就她目前所知道的关于江离的信息，农村出身，被豪门资助，被主人家千金所喜爱，完全不足以解释为何江离日后会寻死。
梦里江离已经长大，难道说会让他产生赴死意志的事情是在这之后发生的？
不管怎么说，她一定要去接触江离，了解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林望津咋舌：“你还真是胆子大。”
月回换了个角度问：“姚家对江离怎么样？”
“人千金都那么喜欢江离了，你说能不好吗？”但想起姚父姚母对江离的态度好像有些微妙，林望津又不确定地道：“反正姚憬对江离是挺好的。不过……你这么一说，好像平时见江离平时衣服鞋子穿的也就那一两套，这姚家连身衣服不给他买的吗？”
月回眼神微动，又问：“你们对江离的评价如何？”
“说实话，学校挺多人喜欢他的，长得帅，学习成绩又超强。人嘛，起码表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很有礼貌的。不过我们这些圈子里的人都不太喜欢他。”
“为什么？”
林望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牛饮完，“觉得他太装了呗，大家都觉得他一个农村来的，靠着一张狐媚的脸搭上姚憬进了我们这个圈子。听说当初他之所以为被姚家资助，就是因为脸被姚憬看上了。啧，小白脸命就是好啊。”
同为男性，林望津最讨厌两种性格男人：凤凰男和娘娘腔，而江离现在看起来俨然就是要向凤凰男发展的样子。
月回蹙眉：“不可以这么说江离。”
林望津挑眉嘲笑：“哟呵，你还给他打抱不平上了，你要是了解他，今天还需要在我这问他的事情吗？”
“我说了，不可以这么说江离。”
月回注视着林望津的眼神幽深，像藏着摄人心魂的漩涡，一时之间让林望津心悸不已，后背升起密密麻麻的战栗来。
“不、不说就不说嘛，干嘛这样看着我，眼神怪可怕的……”林望津嘟囔两句，抚了抚自己手上的鸡皮疙瘩。
月回不想再和林望津多说什么了，提出最后一个诉求：“我想见江离，你有办法吗？”
林望津见说了这么多月回竟然还不死心，不免感叹她对江离的爱之深情之切。出于爷爷的警告，他当真为月回思考起要怎么见江离的办法来。
“刚刚跟你说了吧，姚憬有着可怕的控制欲，她格外注意江离身边的一切异性，听说也会限制他的出行，所以见他其实有点难。说起来这哥们儿也真是惨，要是被一个女生这么管着，我是真受不了。”
他拿出手机，在上面点了两下道：“不过周末圈里有个人要回国，会有个接风宴，姚憬应该会带着江离参加，到时候我带你去，你就能见到他了。”
月回道了声好。
空气渐渐安静下来，林望津纳闷地抬头，月回正一直盯着他手里的手机。
“你看着我手机干嘛？”
月回眼里流露出一丝好奇：“手机？它叫手机？”
“不是吧，你来真的假的？”林望津挥动着手机，“你不知道这是啥？”
月回的视线随着手机动而动：“我看你们都拿着这个，这个有什么用？”
林望津把手机递给她：“你是从哪个山卡拉来的老古董？村里没通电吗？”
这个月回没办法否认，她那山里头确实没通电。
月回点开手机开始划弄，听林望津道：“这个上面可以看视频、打电话、和人聊天，反正功能还挺多的。”
“可以联系人对吗？”
“对，手机就是用来联系人的。”
最后月回以她需要的理由把林望津的手机抢了过来。
林望津：。
*
翌日晚上。
林望津在林怀仁千叮咛万嘱咐的声音里，接上月回前往接风宴。
他一边开车，一边叮嘱月回：“今天的宴会主人叫沈秋，和姚憬不太对付，等会到了宴会上，我会找准时机让沈秋把姚憬支走，到时候你就自己去见江离吧。”
月回：“好。”
“进了宴会你自己注意，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少和别人交流，你这没见识的乡巴佬样子，一说话就会暴露，到时候要是闯了什么祸我可不管你。”
月回慢吞吞地答：“噢。”
“你除了语气词还会不会说别的啦？”林望津一扭头就看到在副驾驶上专心致志看手机的人，顿时一阵无语：“手机就这么好玩吗？！”
“好玩。”月回笑眯眯地，“手机很有趣。”
月回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呆，又有些清冷，但一笑起来就冲散了这些感觉，脸上还有个酒窝，莫名让林望津觉得车厢里都亮堂起来。
他咳嗽两声，转回头：“行吧行吧，你玩，到了我叫你。”
等到了地方，林望津下了车，钥匙都给泊车小弟了，月回还迟迟没出来。
他猛然意识到这家伙不会连车门都不会开吧？只好过去帮她把跑车门打开。
这一幕正好让远处进门的姚憬和江离看到。
“林望津什么时候还会体贴女生了，不会是他的小女朋友吧。”姚憬笑得微妙，眼神却盯着江离。
江离今日穿了一身黑色衬衫，衬得他长相愈发秾丽贵气，只是眉眼冷淡，看起来生人勿近。
本来今天江离拒绝了她的，她央求他无果，只好跟父亲姚景南说了这件事，没多久江离果然跟她一起来了。
他在其他人面前总是装得很礼貌的好好学生的样子，在她面前却非常冷漠，那种从骨子里投出来的冷漠和糜烂般的厌世感让她着迷不已。
她非常享受江离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这种“不一样”，她认为这是独属于她的江离，是江离对她特殊的证明。
江离对谁有了女朋友这种事并不感兴趣，淡淡地看过去，视线触及到远处少女的脸忽而一顿。
心脏像被什么刺了一下的感觉，无端有种灼烧的心悸感。
“江离，你在看什么？”
姚憬挡在他面前。
“没什么。”
江离收回视线，平静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