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阿飞共眠
沈家祠堂内烧着柴火。
楚林曦望着火光，眉眼被映照得锐利了几分。
“他们在柴房设下天罗地网，却始终不见李寻欢的身影，想必他是被那白眉僧人带去了少林寺处置。”
“你说他路上绝不会有危险？”阿飞的目光亦落在火光中，眼中明灭不定。
楚林曦微微一笑，抽出一把剑来，但见那剑银光熠熠，锋芒毕露，一看便是名家匠心所制。
“这是什么剑？”阿飞眸中的光亮一闪而过。
“鱼藏。”楚林曦将剑递给了他。
阿飞接过剑打量了一番，复起身，几个剑招势如霹雳，迅若惊雷，行云流水，肉眼难辨。
“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楚林曦盈盈一笑。
“我从不平白受人恩惠。”阿飞将剑递还给她。
她没有接，眸光流转，只道：“我并不会用剑，携它于身没准会招致杀身之祸。不如你暂且替我保管几日？至少要等我们救出李寻欢。”
阿飞凝视着她的眼睛，终是点点头。
废弃的祠堂很简陋，没有房间，他们睡在叠着厚厚稻草的墙角，避免冷风直贯而来。
楚林曦侧转过身，但见阿飞一张冷毅若岩石的脸孔，有种说不出的放心，安然地睡了过去。
夜间降温，顿觉一阵寒意袭上全身，呼呼风声大作，十分诡诞阴森。楚林曦从未这般风餐露宿过，一下惊醒，不由地向热源靠去。
她凝注着他。
墨眉下的眼睛此刻紧闭，刀削般的鼻梁下是紧抿的薄唇。
楚林曦缓缓接近那张冷峻而仍是少年的脸，手轻轻抚过他的薄唇。他是她见过最为英俊的少年郎，也是使剑最好的人。她弯着唇角，倚在他身旁很快睡去。
阿飞倏尔睁开了眼，凝视着她安然不知所觉的睡颜，身体始终不动分毫。
祠堂一夜后，楚林曦请他住进客栈。
阿飞不愿欠她人情，只听她有理有据道：“第一，我们是朋友，你左右推脱就是——看不起我，与我生分。第二，你欠我的账我会帮你先记着，一笔不落。第三，你我分开，如若发生意外，互相照应不及，何谈一起营救李寻欢？”
阿飞不善言辞，一时无法拒绝她。
“少林寺弟子众多，自幼习武弄拳，仅凭我二人，如若硬闯必然受困其中。”楚林曦凝眉深思。
“是不是真正的梅花盗出现，就能摆脱他的嫌疑？”阿飞忽然问道。
楚林曦目光一转，片刻后定定地看他，“你想冒充梅花盗？”
阿飞点头。
喧闹的酒楼，人声嘈杂。
一妇人道：“张员外可真是大善人，洪发修桥铺路，灾荒施粥赠菜。”
她男人斥道：“妇人家懂什么？你知道他早年做什么的吗？绿林大盗。”
妇人一惊，复又辩解道：“再怎么说现在也改邪归正了，何必纠着过去的错处不放？”
男人直摇头，“你真是妇人之仁。他抢了十万两银子，就用一百两去修桥铺路，晚上杀了一百个人，白天却来施粥赠菜，财誉双得，实则虚伪作善。”
夫妻俩窃窃私语，阿飞的武功高强，耳力很好，早将一切听得清楚不过，心下已有算计。
阿飞今夜假冒梅花盗暗杀张员外，楚林曦独自躺在床上，一时半会并无睡意。
少林寺真的会轻易放过李寻欢吗？等待阿飞的会是下一个陷阱吗？又或者，李寻欢已在押往少林寺的途中遇害……
突然，窗户传来轻微响动，楚林曦抽出枕下的长鞭握紧，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一片阴影笼罩住淡淡入内的月光，楚林曦警惕地等着不速之客的下个举动。来者久久不言，静若无物，仿佛他的到来就如同她的错觉。
楚林曦于是睁开眼睛，却正对上一道直勾勾的目光，她隐约辨认出来者，勾起唇角，“你深更半夜来找我，是想要你的剑，还是来杀我？”
游龙生挑亮了灯，便见她钻出了被窝，青丝如泼墨般垂在床畔、身下，正目光盈盈地望着他，玉面娇容，顾盼流转，竟比江湖第一美人林仙儿还夺人视线。
他呼吸一窒，只问道：“鱼藏剑在哪里？”
“已不在我身上。”
他上前一步，追问道：“是不是被阿飞夺了去？”
“是我送给他的。”楚林曦没有隐瞒。
游龙生紧紧按住她的双肩，瞪了她一眼，“凭什么给他？”
“宝剑赠英雄，只有在合适的人手中才会发挥出最大的价值，你赠给林仙儿，岂不是辱没了剑？我送给阿飞，你若能胜他，剑自然归你。”她微微一笑。
游龙生的眼中冒出一阵火光，忽而将她一推，重重咬向她的唇。
楚林曦猝不及防，瞳仁一缩。唇上被咬得一阵疼痛，必定破皮了。渐渐地那吻竟变得轻柔起来，有几分缠绵悱恻，楚林曦吃惊地看着他。
“我会用时间向你证明，我才是真正配得上那把剑的人。”他冷冷说完，破窗而出。
楚林曦捂着痛而麻木的嘴唇，注视着黑夜中孤寂而不回头的背影，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是江湖上的新招数？咬人的都那么狠吗？”她喃喃自语。
武林中又出现梅花盗重出江湖的传言，凶手作案时留下五点梅花印，江湖上一阵哗然，但始终不见少林寺释放李寻欢。
阿飞决定以梅花盗的身份再杀一名恶徒。
楚林曦推开房门，只听轻微响动，呼呼风声响过，一张大网已是铺天而下，从屋顶四角射出。她敏捷地掠去房门，可那网实在巨大，几乎遍布整个房顶，又兵刃难断，来势汹汹，直将她牢牢束缚其中，插翅难逃。
房中只点了一支蜡烛，光线阴暗，隐隐可见两道身影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百晓生走近她面前，微笑道：“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风。传闻李寻欢的朋友阿飞身边跟了个绝世美女，你就是楚姑娘吗？”
“你认错人了，没听过，没见过，也没有关系。”楚林曦明知来者不善，自然不会承认。
“客栈上下多少眼睛盯着你们，我早已向兴云庄的人求证过，只凭这张脸，纵你狡辩也是无用。”百晓生悠然道。
“你们不去抓真正的梅花盗，反而对我出手，这是什么道理？”楚林曦瞥了他一眼。
“李寻欢早已伏诛，如果梅花盗当真另有其人，绝不会在这个敏感的时间出现。而极有可能的是，身为李寻欢少有的几个朋友，阿飞和你急于摆脱他的嫌疑，方出此计。”百晓生流畅答道。
他复又道：“虽然以上仅为我个人推测，可是只要抓住了你，威胁阿飞，李寻欢就算嘴巴再硬，你说，会不会因为你们而爽快认罪？”
楚林曦勾起唇角，“你倒是长了个顶用的脑袋瓜。可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李寻欢的确不是真正的梅花盗？又或者，有人在刻意陷害栽赃他？”
“你也不笨。得罪了。”百晓生突然伸出两指，往她周身穴道点去，却被她挣扎地避过。
楚林曦眸光流转，侧目看他，“别碰我，莫非你想占我的便宜不成？”
百晓生笑了笑，果真没有碰她。
一旁一言不发的心鉴忽然道：“她在拖延时间。”
百晓生闻言不由分说地点了她的穴，又将她摆在床上，作出端坐的姿势，随后与心鉴扯了网，故技重施，再次埋伏在房梁上守株待兔。
半个时辰后，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逼近，有人敲响了门。
“你在吗？”
楚林曦虽无法出声作答，房间微弱的灯火已说明房中有人。
“我已经解决了那个人。”
半晌无人回应，阿飞察觉到不对劲，立即破门而入，却正入罗网，被罩了个彻底。他挥出的剑飞快地分割交错，可这大网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制成，刀剑难破。
阿飞和楚林曦双双被抓起来，运往少林寺，殊途同归，虽然是以俘虏的身份。一路上她没受什么委屈，阿飞却经常挨饿挨渴。
百晓生拿出食物递给她，楚林曦伸手接过，拉下车帘，一转眼就分了一半给阿飞。
他们这次被封了内力，夺了武器，只能有限地行动。
阿飞低下头，“我不饿。”
楚林曦没有收回手，“你不吃，我一个人也没有食欲，难道你忍心看我瘦如枯骨？”
“你——”阿飞看着她，没有说下去，眼中一贯的锐意渐渐变得柔和。
楚林曦仿佛被引诱般，缓缓靠近他的脸，吻上了那双薄凉的唇，他僵直着一动不动。
车帘突然被掀开，百晓生正端着一个小巧的瓷杯，看样子是为楚林曦送水来的。
只见他素来从容的脸色一变，当即将水泼到阿飞身上，扔了瓷杯，瓷片碎了一地。
他冷嗤不止，“你们分明是对寄人篱下的俘虏，却在此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难道没有女人吗？”楚林曦拿出手帕，轻柔地为阿飞擦拭。
阿飞的眼神很冷，仿佛看死人一般看着他。如果他有剑在身，百晓生下一刻就会倒在地上。
“二位若想全须全尾地到达少林寺，不妨老实点。”百晓生哼了一声，拉上车帘。
阿飞拽住了她的手腕，憎恶这样的处境，目光有丝痛苦，复又变得毅然坚定，“我会成为天下最有名的人，你相不相信？”
楚林曦微微一笑，“我会帮助你成为最有名的剑客。”
阿飞捡起地上的陶瓷碎片，藏于怀中。
楚林曦见此脑中灵光一闪，问道：“你想把它当作暗器？”
阿飞答道：“许多平凡的物件都可以成为致命的锐器。”
“我曾听说过飞叶杀人，想必并非不可能。”楚林曦道，也捡了几片陶瓷碎片。
数天后，他们被秘密送至少林寺，楚林曦和阿飞被关在不同地方。
这是一间简陋却干净整洁的房间，四周静寂无声，房门从外部被反锁住，楚林曦静静地坐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咔咔”几声，有人解了锁，推开了门。
百晓生神态悠然，似乎心情很好，关上门，步步朝她走来。
他的手掌抚着她的脸侧，目露几分痴迷，缓缓道：“第一次见你时，我就觉得你有几分像我亡故的妻子，只不过你比她美多了，也远远更吸引人。”
“你既然心中有她，何故这般轻佻地出现在我面前？”楚林曦反唇相讥。
“你还念着那个平平无奇的小子吗？他已离死不远了。”百晓生微笑道。
“他没那么容易死。”楚林曦肯定道。
“你不想知道他究竟如何？”百晓生循循善诱。
“有什么话不必藏着掖着。”楚林曦转过脸去。
“只要你肯听我的，你会知道一切真相。”百晓生的手落到她的腰带上，缓缓解开。
楚林曦拍开他的手，“除非你能救阿飞。”
百晓生温和地笑道：“当然，他不是非死不可。”
百晓生将她推倒在床上，覆了上去，她柔软的手轻轻环在他的脖颈上。
百晓生笑了下，正欲解开她的衣裙，倏尔一阵彻骨的疼痛从脖颈处蔓延到全身，使他逐渐窒息。
楚林曦望着火光，眉眼被映照得锐利了几分。
“他们在柴房设下天罗地网，却始终不见李寻欢的身影，想必他是被那白眉僧人带去了少林寺处置。”
“你说他路上绝不会有危险？”阿飞的目光亦落在火光中，眼中明灭不定。
楚林曦微微一笑，抽出一把剑来，但见那剑银光熠熠，锋芒毕露，一看便是名家匠心所制。
“这是什么剑？”阿飞眸中的光亮一闪而过。
“鱼藏。”楚林曦将剑递给了他。
阿飞接过剑打量了一番，复起身，几个剑招势如霹雳，迅若惊雷，行云流水，肉眼难辨。
“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楚林曦盈盈一笑。
“我从不平白受人恩惠。”阿飞将剑递还给她。
她没有接，眸光流转，只道：“我并不会用剑，携它于身没准会招致杀身之祸。不如你暂且替我保管几日？至少要等我们救出李寻欢。”
阿飞凝视着她的眼睛，终是点点头。
废弃的祠堂很简陋，没有房间，他们睡在叠着厚厚稻草的墙角，避免冷风直贯而来。
楚林曦侧转过身，但见阿飞一张冷毅若岩石的脸孔，有种说不出的放心，安然地睡了过去。
夜间降温，顿觉一阵寒意袭上全身，呼呼风声大作，十分诡诞阴森。楚林曦从未这般风餐露宿过，一下惊醒，不由地向热源靠去。
她凝注着他。
墨眉下的眼睛此刻紧闭，刀削般的鼻梁下是紧抿的薄唇。
楚林曦缓缓接近那张冷峻而仍是少年的脸，手轻轻抚过他的薄唇。他是她见过最为英俊的少年郎，也是使剑最好的人。她弯着唇角，倚在他身旁很快睡去。
阿飞倏尔睁开了眼，凝视着她安然不知所觉的睡颜，身体始终不动分毫。
祠堂一夜后，楚林曦请他住进客栈。
阿飞不愿欠她人情，只听她有理有据道：“第一，我们是朋友，你左右推脱就是——看不起我，与我生分。第二，你欠我的账我会帮你先记着，一笔不落。第三，你我分开，如若发生意外，互相照应不及，何谈一起营救李寻欢？”
阿飞不善言辞，一时无法拒绝她。
“少林寺弟子众多，自幼习武弄拳，仅凭我二人，如若硬闯必然受困其中。”楚林曦凝眉深思。
“是不是真正的梅花盗出现，就能摆脱他的嫌疑？”阿飞忽然问道。
楚林曦目光一转，片刻后定定地看他，“你想冒充梅花盗？”
阿飞点头。
喧闹的酒楼，人声嘈杂。
一妇人道：“张员外可真是大善人，洪发修桥铺路，灾荒施粥赠菜。”
她男人斥道：“妇人家懂什么？你知道他早年做什么的吗？绿林大盗。”
妇人一惊，复又辩解道：“再怎么说现在也改邪归正了，何必纠着过去的错处不放？”
男人直摇头，“你真是妇人之仁。他抢了十万两银子，就用一百两去修桥铺路，晚上杀了一百个人，白天却来施粥赠菜，财誉双得，实则虚伪作善。”
夫妻俩窃窃私语，阿飞的武功高强，耳力很好，早将一切听得清楚不过，心下已有算计。
阿飞今夜假冒梅花盗暗杀张员外，楚林曦独自躺在床上，一时半会并无睡意。
少林寺真的会轻易放过李寻欢吗？等待阿飞的会是下一个陷阱吗？又或者，李寻欢已在押往少林寺的途中遇害……
突然，窗户传来轻微响动，楚林曦抽出枕下的长鞭握紧，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一片阴影笼罩住淡淡入内的月光，楚林曦警惕地等着不速之客的下个举动。来者久久不言，静若无物，仿佛他的到来就如同她的错觉。
楚林曦于是睁开眼睛，却正对上一道直勾勾的目光，她隐约辨认出来者，勾起唇角，“你深更半夜来找我，是想要你的剑，还是来杀我？”
游龙生挑亮了灯，便见她钻出了被窝，青丝如泼墨般垂在床畔、身下，正目光盈盈地望着他，玉面娇容，顾盼流转，竟比江湖第一美人林仙儿还夺人视线。
他呼吸一窒，只问道：“鱼藏剑在哪里？”
“已不在我身上。”
他上前一步，追问道：“是不是被阿飞夺了去？”
“是我送给他的。”楚林曦没有隐瞒。
游龙生紧紧按住她的双肩，瞪了她一眼，“凭什么给他？”
“宝剑赠英雄，只有在合适的人手中才会发挥出最大的价值，你赠给林仙儿，岂不是辱没了剑？我送给阿飞，你若能胜他，剑自然归你。”她微微一笑。
游龙生的眼中冒出一阵火光，忽而将她一推，重重咬向她的唇。
楚林曦猝不及防，瞳仁一缩。唇上被咬得一阵疼痛，必定破皮了。渐渐地那吻竟变得轻柔起来，有几分缠绵悱恻，楚林曦吃惊地看着他。
“我会用时间向你证明，我才是真正配得上那把剑的人。”他冷冷说完，破窗而出。
楚林曦捂着痛而麻木的嘴唇，注视着黑夜中孤寂而不回头的背影，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是江湖上的新招数？咬人的都那么狠吗？”她喃喃自语。
武林中又出现梅花盗重出江湖的传言，凶手作案时留下五点梅花印，江湖上一阵哗然，但始终不见少林寺释放李寻欢。
阿飞决定以梅花盗的身份再杀一名恶徒。
楚林曦推开房门，只听轻微响动，呼呼风声响过，一张大网已是铺天而下，从屋顶四角射出。她敏捷地掠去房门，可那网实在巨大，几乎遍布整个房顶，又兵刃难断，来势汹汹，直将她牢牢束缚其中，插翅难逃。
房中只点了一支蜡烛，光线阴暗，隐隐可见两道身影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百晓生走近她面前，微笑道：“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风。传闻李寻欢的朋友阿飞身边跟了个绝世美女，你就是楚姑娘吗？”
“你认错人了，没听过，没见过，也没有关系。”楚林曦明知来者不善，自然不会承认。
“客栈上下多少眼睛盯着你们，我早已向兴云庄的人求证过，只凭这张脸，纵你狡辩也是无用。”百晓生悠然道。
“你们不去抓真正的梅花盗，反而对我出手，这是什么道理？”楚林曦瞥了他一眼。
“李寻欢早已伏诛，如果梅花盗当真另有其人，绝不会在这个敏感的时间出现。而极有可能的是，身为李寻欢少有的几个朋友，阿飞和你急于摆脱他的嫌疑，方出此计。”百晓生流畅答道。
他复又道：“虽然以上仅为我个人推测，可是只要抓住了你，威胁阿飞，李寻欢就算嘴巴再硬，你说，会不会因为你们而爽快认罪？”
楚林曦勾起唇角，“你倒是长了个顶用的脑袋瓜。可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李寻欢的确不是真正的梅花盗？又或者，有人在刻意陷害栽赃他？”
“你也不笨。得罪了。”百晓生突然伸出两指，往她周身穴道点去，却被她挣扎地避过。
楚林曦眸光流转，侧目看他，“别碰我，莫非你想占我的便宜不成？”
百晓生笑了笑，果真没有碰她。
一旁一言不发的心鉴忽然道：“她在拖延时间。”
百晓生闻言不由分说地点了她的穴，又将她摆在床上，作出端坐的姿势，随后与心鉴扯了网，故技重施，再次埋伏在房梁上守株待兔。
半个时辰后，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逼近，有人敲响了门。
“你在吗？”
楚林曦虽无法出声作答，房间微弱的灯火已说明房中有人。
“我已经解决了那个人。”
半晌无人回应，阿飞察觉到不对劲，立即破门而入，却正入罗网，被罩了个彻底。他挥出的剑飞快地分割交错，可这大网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制成，刀剑难破。
阿飞和楚林曦双双被抓起来，运往少林寺，殊途同归，虽然是以俘虏的身份。一路上她没受什么委屈，阿飞却经常挨饿挨渴。
百晓生拿出食物递给她，楚林曦伸手接过，拉下车帘，一转眼就分了一半给阿飞。
他们这次被封了内力，夺了武器，只能有限地行动。
阿飞低下头，“我不饿。”
楚林曦没有收回手，“你不吃，我一个人也没有食欲，难道你忍心看我瘦如枯骨？”
“你——”阿飞看着她，没有说下去，眼中一贯的锐意渐渐变得柔和。
楚林曦仿佛被引诱般，缓缓靠近他的脸，吻上了那双薄凉的唇，他僵直着一动不动。
车帘突然被掀开，百晓生正端着一个小巧的瓷杯，看样子是为楚林曦送水来的。
只见他素来从容的脸色一变，当即将水泼到阿飞身上，扔了瓷杯，瓷片碎了一地。
他冷嗤不止，“你们分明是对寄人篱下的俘虏，却在此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难道没有女人吗？”楚林曦拿出手帕，轻柔地为阿飞擦拭。
阿飞的眼神很冷，仿佛看死人一般看着他。如果他有剑在身，百晓生下一刻就会倒在地上。
“二位若想全须全尾地到达少林寺，不妨老实点。”百晓生哼了一声，拉上车帘。
阿飞拽住了她的手腕，憎恶这样的处境，目光有丝痛苦，复又变得毅然坚定，“我会成为天下最有名的人，你相不相信？”
楚林曦微微一笑，“我会帮助你成为最有名的剑客。”
阿飞捡起地上的陶瓷碎片，藏于怀中。
楚林曦见此脑中灵光一闪，问道：“你想把它当作暗器？”
阿飞答道：“许多平凡的物件都可以成为致命的锐器。”
“我曾听说过飞叶杀人，想必并非不可能。”楚林曦道，也捡了几片陶瓷碎片。
数天后，他们被秘密送至少林寺，楚林曦和阿飞被关在不同地方。
这是一间简陋却干净整洁的房间，四周静寂无声，房门从外部被反锁住，楚林曦静静地坐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咔咔”几声，有人解了锁，推开了门。
百晓生神态悠然，似乎心情很好，关上门，步步朝她走来。
他的手掌抚着她的脸侧，目露几分痴迷，缓缓道：“第一次见你时，我就觉得你有几分像我亡故的妻子，只不过你比她美多了，也远远更吸引人。”
“你既然心中有她，何故这般轻佻地出现在我面前？”楚林曦反唇相讥。
“你还念着那个平平无奇的小子吗？他已离死不远了。”百晓生微笑道。
“他没那么容易死。”楚林曦肯定道。
“你不想知道他究竟如何？”百晓生循循善诱。
“有什么话不必藏着掖着。”楚林曦转过脸去。
“只要你肯听我的，你会知道一切真相。”百晓生的手落到她的腰带上，缓缓解开。
楚林曦拍开他的手，“除非你能救阿飞。”
百晓生温和地笑道：“当然，他不是非死不可。”
百晓生将她推倒在床上，覆了上去，她柔软的手轻轻环在他的脖颈上。
百晓生笑了下，正欲解开她的衣裙，倏尔一阵彻骨的疼痛从脖颈处蔓延到全身，使他逐渐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