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遇克星
暮春三月的长安城上飘散着槐花的甜香，沈知意蹲在定北侯府西侧墙根下，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中的机关小弩。这件精巧的暗器只有巴掌大小，弩身上雕刻着繁复的云纹，是她花了三天三夜才打磨出来的新玩具。
“这破机关，射程还是不够。”沈知意嘟囔着，指尖轻轻拨动弩弦，一支细如牛毛的银针“嗖”地钉入三丈外的槐树干，针尾系着的红丝线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极了少女此刻躁动不安的心绪。
沈知意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块桂花糖塞进嘴里，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却压不住她心头的烦闷。三天前，师父那个老狐狸把她叫到密室，扔给她一块鎏金令牌。
“监视定北侯萧云湛。”师父捋着山羊胡，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这小子最近动作频频，为师怀疑他与北狄暗通款曲。”
“凭什么是我？”沈知意当时就炸了毛，“那萧云湛出了名的冷面阎王，上次刑部侍郎家的公子不过多看了他一眼，就被打断了三条肋骨！”
师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因为整个长安城，只有你的机关术能近他的身。”说着还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为师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新身份——沈侍郎家走失多年的庶女。”
回忆到这里，沈知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堂堂墨家传人，居然要装成个娇滴滴的闺阁小姐？这比让她连续破解十个九连环还难受！
“来了来了！”
蹲在树上的小厮阿福突然压低声音喊道。
沈知意立刻收起思绪，麻利地将机关小弩藏进袖袋，她理了理特意换上的鹅黄色襦裙，又往脸上扑了点香粉，确保自己看起来足够楚楚可怜。
远处传来清脆的马蹄声，一队黑甲侍卫簇拥着一辆玄色马车缓缓驶来，车帘半卷，隐约可见里面端坐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就是现在！”沈知意深吸一口气，猛地冲了出去。
“哎呀——”
伴随着一声娇呼，沈知意“不慎”跌倒在马车前，绣着蝶纹的裙摆如花瓣般铺开，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她捂着心口，睫毛轻颤，气若游喘：“将、将军的马......撞疼人家了~”
马车戛然而止，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挑起，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面容。萧云湛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剑眉微蹙，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沈知意悄悄抬眼打量：传闻中的冷面阎王生得倒是俊朗，只是那双凤眸太过凌厉，像是淬了冰的刀锋，看得人心里发毛。
“姑娘，”萧云湛开口，嗓音低沉冷冽，“本侯的马离你还有一丈远。”
沈知意心头一跳，但戏已开场，岂能半途而废？她咬了咬下唇，眼眶瞬间泛起水光：“可、可人家脚崴了......”说着还“艰难”地试图起身，却又“不小心”跌坐回去。
萧云湛眯起眼睛，忽然翻身下马，玄色锦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一步步走近，腰间悬挂的青铜令牌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沈知意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这男人周身散发的气场太过迫人，让她想起山林中蛰伏的猛兽，同时也下意识地攥紧了袖中的机关弩。
“装得挺像，”萧云湛在她面前站定，忽然俯身，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后领，像拎猫似的把她提溜起来，“可惜演技差了点。”
沈知意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只温热的大手拍了拍她的裙摆，萧云湛从她鞋底拈起一小块青瓦碎片，在她眼前晃了晃：“沈姑娘昨晚翻墙的技术，有待提高。”
沈知意瞳孔骤缩，她昨晚确实潜入侯府踩碎了几片瓦，但这人怎么一眼就认出来了？
“将、将军说什么呢？”她强装镇定，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发颤，“人家只是路过~”
“路过？”萧云湛冷笑，忽然扣住她的手腕，指尖在她袖口一挑——那只精巧的机关弩“啪嗒”掉在地上，在青石板上滚了两圈。
空气瞬间凝固。
沈知意的大脑一片空白，这机关弩是她亲手打造，弩身上还刻着墨家特有的云纹标记，若是被识破身份可就麻烦了。
“精巧。”萧云湛弯腰拾起小弩，指腹摩挲过弩身上的刻痕，眸色微深，“但力道不足，射程最多十步。”他抬眼看她，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想杀本侯，得再练十年。”
沈知意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这人没认出墨家的标记。沈知意挤出一个甜笑：“将军误会了，这是防身用的--”
话音未落，萧云湛忽然逼近一步，冷冽的松木香扑面而来，混合着一丝铁锈般的血腥气，他俯身，薄唇几乎贴在她耳畔：“再跟着本侯，下次掉的就不是弩，而是你的脑袋。”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沈知意浑身一僵，耳尖不受控制地发烫。这感觉太过诡异，像是被毒蛇盯上的猎物，又像是......她不敢深想。
等沈知意回过神，萧云湛已经翻身上马，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很快消失在街角。
“呼——”沈知意长舒一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机关弩，她轻轻按下隐蔽的机关，弩身“咔嗒”一声弹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一张字条：
「萧云湛，你等着！」
她将字条揉碎，抬头望向侯府高耸的围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看来得换个方式接近你了。”
……
暮色四合时，沈知意换上一身夜行衣，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定北侯府。
借着夜色的掩护，沈知意像只灵巧的猫儿般在屋脊间穿梭，侯府的布局早已被她摸透——东厢是书房，西厢是寝居，中间隔着个练武场，按照情报，萧云湛这个时辰应该在书房处理军务。
“让我看看你在搞什么鬼。”沈知意小声嘀咕着，轻轻掀开书房屋顶的一片青瓦。
暖黄的烛光从缝隙中漏出，映照着她精致小巧的脸庞，沈知意眯起一只眼往下看，却见书房内空无一人，案几上堆满了卷宗，一盏孤灯摇曳着昏黄的光。
“奇怪，”沈知意皱眉，正想换个位置观察，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水声。
循声望去，西厢房后的浴堂亮着灯，纸窗上投映出一个挺拔的身影。沈知意眼睛一亮：“在沐浴？好机会！”
她蹑手蹑脚地移动到浴堂上方，小心翼翼地掀开一片瓦，氤氲的水汽立刻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药草香，透过朦胧的水雾，她看见——
萧云湛背对着她站在浴桶中，水珠顺着结实有力的背肌滑落，暖黄的烛光为他蜜色的肌肤镀上一层金边，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在光影中格外醒目，像是某种神秘的图腾。
沈知意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因为墨家弟子习武时常常赤膊上阵，所以她也见过不少男子的身体，但从未有人像萧云湛这样--让人移不开眼。
“看够了吗？”
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惊得沈知意手一抖，瓦片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浴桶中的男人动作一顿。
沈知意僵在原地，心跳如擂，她死死咬住下唇，连呼吸都停滞了。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萧云湛头也不回，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
沈知意大脑飞速运转：他发现我了？不可能啊，我明明——
还没等沈知意想明白，一块浴巾突然破空而来，精准地砸在她脸上！
“啊！”
沈知意惊呼一声，脚下一滑，整个人“哗啦”一声栽进浴桶，温热的水瞬间淹没头顶，她手忙脚乱地扑腾着，好不容易才抓住桶沿探出头来。
水珠顺着发丝滴落，沈知意狼狈地抹了把脸，正对上萧云湛似笑非笑的眼睛。
“沈姑娘，”潇云湛慢条斯理地拢了拢湿发，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本侯的洗澡水好喝吗？”
沈知意涨红了脸，一半是憋气，一半是羞恼，随后她强装镇定地抹去脸上的水：“将、将军误会了，我是来......赏月的！”
“赏月？”萧云湛挑眉，指了指被她砸漏的屋顶，“带着瓦片赏？”
月光从破洞中倾泻而下，在水面上洒下细碎的光斑。沈知意干笑两声，忽然从袖中摸出一颗迷烟弹，往地上一砸——
“砰！”
烟雾瞬间弥漫整个浴堂，沈知意趁机翻身就要跑，却被一只湿漉漉的大手精准扣住脚踝。
“想跑？”萧云湛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偷看了本侯，总得付出点代价。”
沈知意头皮发麻，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拽了回去。
“扑通！”
水花四溅，沈知意重重跌进萧云湛怀里，鼻尖撞上他坚硬的胸膛，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沈知意抬头正要骂人，却见萧云湛低垂着眼看她，烛光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投下阴影，恍惚中竟显出几分难得的柔和。
“沈姑娘，”潇云湛低笑，指尖挑起沈知意的下巴，“本侯收费的。”
沈知意心跳漏了一拍：“多、多少？”
他凑得更近，呼吸拂过她耳畔：“一次，一个秘密。”
这个距离太过危险，沈知意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混合着药草的气息。她下意识地往后缩，却被他牢牢扣住腰肢。
“我、我没什么秘密。”沈知意结结巴巴地说，目光游移间忽然瞥见浴桶旁放着的机关齿轮——正是她昨天掉的那个！
“你！”沈知意瞪大眼睛，“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萧云湛唇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不然呢？本侯的屋顶，可不是谁都能踩的。”
沈知意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气得牙痒痒，她猛地推开潇云湛就要跑，却被他一把按回水里。
“急什么？”他低笑，嗓音因水汽而显得格外沙哑，“既然来了，不如一起洗？”
“萧云湛！你无耻——！”
她的怒骂声被水声淹没，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洒落，照亮了浴堂内这场荒唐的“偶遇”，也照亮了萧云湛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这破机关，射程还是不够。”沈知意嘟囔着，指尖轻轻拨动弩弦，一支细如牛毛的银针“嗖”地钉入三丈外的槐树干，针尾系着的红丝线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极了少女此刻躁动不安的心绪。
沈知意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块桂花糖塞进嘴里，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却压不住她心头的烦闷。三天前，师父那个老狐狸把她叫到密室，扔给她一块鎏金令牌。
“监视定北侯萧云湛。”师父捋着山羊胡，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这小子最近动作频频，为师怀疑他与北狄暗通款曲。”
“凭什么是我？”沈知意当时就炸了毛，“那萧云湛出了名的冷面阎王，上次刑部侍郎家的公子不过多看了他一眼，就被打断了三条肋骨！”
师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因为整个长安城，只有你的机关术能近他的身。”说着还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为师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新身份——沈侍郎家走失多年的庶女。”
回忆到这里，沈知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堂堂墨家传人，居然要装成个娇滴滴的闺阁小姐？这比让她连续破解十个九连环还难受！
“来了来了！”
蹲在树上的小厮阿福突然压低声音喊道。
沈知意立刻收起思绪，麻利地将机关小弩藏进袖袋，她理了理特意换上的鹅黄色襦裙，又往脸上扑了点香粉，确保自己看起来足够楚楚可怜。
远处传来清脆的马蹄声，一队黑甲侍卫簇拥着一辆玄色马车缓缓驶来，车帘半卷，隐约可见里面端坐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就是现在！”沈知意深吸一口气，猛地冲了出去。
“哎呀——”
伴随着一声娇呼，沈知意“不慎”跌倒在马车前，绣着蝶纹的裙摆如花瓣般铺开，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她捂着心口，睫毛轻颤，气若游喘：“将、将军的马......撞疼人家了~”
马车戛然而止，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挑起，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面容。萧云湛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剑眉微蹙，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沈知意悄悄抬眼打量：传闻中的冷面阎王生得倒是俊朗，只是那双凤眸太过凌厉，像是淬了冰的刀锋，看得人心里发毛。
“姑娘，”萧云湛开口，嗓音低沉冷冽，“本侯的马离你还有一丈远。”
沈知意心头一跳，但戏已开场，岂能半途而废？她咬了咬下唇，眼眶瞬间泛起水光：“可、可人家脚崴了......”说着还“艰难”地试图起身，却又“不小心”跌坐回去。
萧云湛眯起眼睛，忽然翻身下马，玄色锦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一步步走近，腰间悬挂的青铜令牌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沈知意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这男人周身散发的气场太过迫人，让她想起山林中蛰伏的猛兽，同时也下意识地攥紧了袖中的机关弩。
“装得挺像，”萧云湛在她面前站定，忽然俯身，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后领，像拎猫似的把她提溜起来，“可惜演技差了点。”
沈知意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只温热的大手拍了拍她的裙摆，萧云湛从她鞋底拈起一小块青瓦碎片，在她眼前晃了晃：“沈姑娘昨晚翻墙的技术，有待提高。”
沈知意瞳孔骤缩，她昨晚确实潜入侯府踩碎了几片瓦，但这人怎么一眼就认出来了？
“将、将军说什么呢？”她强装镇定，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发颤，“人家只是路过~”
“路过？”萧云湛冷笑，忽然扣住她的手腕，指尖在她袖口一挑——那只精巧的机关弩“啪嗒”掉在地上，在青石板上滚了两圈。
空气瞬间凝固。
沈知意的大脑一片空白，这机关弩是她亲手打造，弩身上还刻着墨家特有的云纹标记，若是被识破身份可就麻烦了。
“精巧。”萧云湛弯腰拾起小弩，指腹摩挲过弩身上的刻痕，眸色微深，“但力道不足，射程最多十步。”他抬眼看她，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想杀本侯，得再练十年。”
沈知意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这人没认出墨家的标记。沈知意挤出一个甜笑：“将军误会了，这是防身用的--”
话音未落，萧云湛忽然逼近一步，冷冽的松木香扑面而来，混合着一丝铁锈般的血腥气，他俯身，薄唇几乎贴在她耳畔：“再跟着本侯，下次掉的就不是弩，而是你的脑袋。”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沈知意浑身一僵，耳尖不受控制地发烫。这感觉太过诡异，像是被毒蛇盯上的猎物，又像是......她不敢深想。
等沈知意回过神，萧云湛已经翻身上马，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很快消失在街角。
“呼——”沈知意长舒一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机关弩，她轻轻按下隐蔽的机关，弩身“咔嗒”一声弹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一张字条：
「萧云湛，你等着！」
她将字条揉碎，抬头望向侯府高耸的围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看来得换个方式接近你了。”
……
暮色四合时，沈知意换上一身夜行衣，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定北侯府。
借着夜色的掩护，沈知意像只灵巧的猫儿般在屋脊间穿梭，侯府的布局早已被她摸透——东厢是书房，西厢是寝居，中间隔着个练武场，按照情报，萧云湛这个时辰应该在书房处理军务。
“让我看看你在搞什么鬼。”沈知意小声嘀咕着，轻轻掀开书房屋顶的一片青瓦。
暖黄的烛光从缝隙中漏出，映照着她精致小巧的脸庞，沈知意眯起一只眼往下看，却见书房内空无一人，案几上堆满了卷宗，一盏孤灯摇曳着昏黄的光。
“奇怪，”沈知意皱眉，正想换个位置观察，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水声。
循声望去，西厢房后的浴堂亮着灯，纸窗上投映出一个挺拔的身影。沈知意眼睛一亮：“在沐浴？好机会！”
她蹑手蹑脚地移动到浴堂上方，小心翼翼地掀开一片瓦，氤氲的水汽立刻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药草香，透过朦胧的水雾，她看见——
萧云湛背对着她站在浴桶中，水珠顺着结实有力的背肌滑落，暖黄的烛光为他蜜色的肌肤镀上一层金边，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在光影中格外醒目，像是某种神秘的图腾。
沈知意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因为墨家弟子习武时常常赤膊上阵，所以她也见过不少男子的身体，但从未有人像萧云湛这样--让人移不开眼。
“看够了吗？”
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惊得沈知意手一抖，瓦片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浴桶中的男人动作一顿。
沈知意僵在原地，心跳如擂，她死死咬住下唇，连呼吸都停滞了。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萧云湛头也不回，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
沈知意大脑飞速运转：他发现我了？不可能啊，我明明——
还没等沈知意想明白，一块浴巾突然破空而来，精准地砸在她脸上！
“啊！”
沈知意惊呼一声，脚下一滑，整个人“哗啦”一声栽进浴桶，温热的水瞬间淹没头顶，她手忙脚乱地扑腾着，好不容易才抓住桶沿探出头来。
水珠顺着发丝滴落，沈知意狼狈地抹了把脸，正对上萧云湛似笑非笑的眼睛。
“沈姑娘，”潇云湛慢条斯理地拢了拢湿发，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本侯的洗澡水好喝吗？”
沈知意涨红了脸，一半是憋气，一半是羞恼，随后她强装镇定地抹去脸上的水：“将、将军误会了，我是来......赏月的！”
“赏月？”萧云湛挑眉，指了指被她砸漏的屋顶，“带着瓦片赏？”
月光从破洞中倾泻而下，在水面上洒下细碎的光斑。沈知意干笑两声，忽然从袖中摸出一颗迷烟弹，往地上一砸——
“砰！”
烟雾瞬间弥漫整个浴堂，沈知意趁机翻身就要跑，却被一只湿漉漉的大手精准扣住脚踝。
“想跑？”萧云湛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偷看了本侯，总得付出点代价。”
沈知意头皮发麻，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拽了回去。
“扑通！”
水花四溅，沈知意重重跌进萧云湛怀里，鼻尖撞上他坚硬的胸膛，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沈知意抬头正要骂人，却见萧云湛低垂着眼看她，烛光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投下阴影，恍惚中竟显出几分难得的柔和。
“沈姑娘，”潇云湛低笑，指尖挑起沈知意的下巴，“本侯收费的。”
沈知意心跳漏了一拍：“多、多少？”
他凑得更近，呼吸拂过她耳畔：“一次，一个秘密。”
这个距离太过危险，沈知意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混合着药草的气息。她下意识地往后缩，却被他牢牢扣住腰肢。
“我、我没什么秘密。”沈知意结结巴巴地说，目光游移间忽然瞥见浴桶旁放着的机关齿轮——正是她昨天掉的那个！
“你！”沈知意瞪大眼睛，“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萧云湛唇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不然呢？本侯的屋顶，可不是谁都能踩的。”
沈知意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气得牙痒痒，她猛地推开潇云湛就要跑，却被他一把按回水里。
“急什么？”他低笑，嗓音因水汽而显得格外沙哑，“既然来了，不如一起洗？”
“萧云湛！你无耻——！”
她的怒骂声被水声淹没，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洒落，照亮了浴堂内这场荒唐的“偶遇”，也照亮了萧云湛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