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走？"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刘姿注意到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窗台上敲着节奏——那是他们高二时一起创作的班歌旋律。
"九月。"
文靖沉默了片刻，突然轻笑一声："记得吗？高三那年，你说要考去北京，我也是这样站在教室门口问你什么时候走。"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七岁的文靖靠在音乐教室的门框上，午后的阳光把他校服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那时的他还是个寡言的少年，总是一个人待着，直到刘姿硬拉他加入合唱团。
"那时候你说......"
"我说我会去北京找你。"文靖接过她的话，手指轻轻拨开她耳边的碎发，"结果你去了上海音乐学院，我追到上海；后来，我成为了更好的我，我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意义，之后我们去了冰岛，现在我们又在柏林。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文靖了，而你也变成了更好的刘姿。"
刘姿的眼眶突然发热。她想起高中时的文靖——父母离异后跟着奶奶生活的阴郁少年，因为性格不敢在课堂上发言，只有在弹琴时才能找到自信。是她发现了这个躲在音乐教室角落的男孩，硬拉他参加校园艺术节，逼着他站在聚光灯下。
"这次不一样。"她攥紧邀请函，"这次是工作，是责任......"
"刘姿。"文靖突然握住她的肩膀，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看着我。那个在高中礼堂里，敢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说'文靖的钢琴是全年级最好'的女孩去哪了？"
记忆中的画面如此鲜活。十六岁的她站在话筒前，为怯场的文靖据理力争。而文靖最终那场震撼全场的演奏，改变了他的一生。
"我害怕......"她终于说出心底的话，"怕回去后，会变回那个只会循规蹈矩的自己。"
文靖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指腹的琴茧粗糙又温暖："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敢跟你来上海吗？"他轻声说，"因为你说过，音乐不是用来取悦别人的，是用来救赎自己的。"
雨声渐歇，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文靖拉着她走到钢琴前，弹起他们高中毕业时一起写的曲子。简单的旋律，却承载着太多回忆。
"我奶奶上周打电话。"文靖突然说，"问我什么时候带你回去看看。"
刘姿惊讶地抬头。文靖很少提起家人，更别说主动邀请她去见奶奶。
"所以......"他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弹出一段新的旋律，"我在想，也许我们可以先回趟老家，再去上海？让老太太看看，她孙子终于把学生时代的女神追到手了。"
刘姿笑出声，眼泪却落了下来。她伸手加入演奏，两人的手指在琴键上交错，就像当年在高中音乐教室的旧钢琴上那样。
"你知道吗？"文靖突然说，"当年在合唱团，你总嫌我弹得太自由，不按谱子来。"
"现在也是。"
"但正是你这个死板的指挥，教会了我最重要的事。"他转头看她，眼神温柔，"规则不是用来束缚的，是用来打破的——只要你知道为什么要打破它。"
阳光完全洒了进来，将钢琴照得发亮。刘姿忽然明白，她害怕的不是回到上海，而是忘记自己为什么出发。而文靖，这个她用音乐从黑暗中带出来的男孩，现在正用同样的方式守护着她。
"所以......"文靖挑眉，"要跟我私奔吗？先回高中母校气死老班，再去上海惊掉那些教授的下巴？"
刘姿笑着弹错一个音："这次记得提前买票，别像大学时那样，临时跳上火车结果没座位。"
"那次我们不是坐在行李车厢里写了一整晚歌吗？"文靖凑近，额头抵着她的，"《开往春天的绿皮车》，现在还是我最喜欢的作品。"
在阳光与琴声的交织中，刘姿看清了自己的心。无论去往何方，只要他们的音乐还在共鸣，归途就永远在脚下。而这一次，她不再是一个人面对选择，而是和那个她亲手从琴房里带出来的少年一起，谱写人生的下一乐章。
刘姿站在高中音乐教室的门口，指尖轻轻抚过斑驳的木门。十年了，连门框上那道他们偷偷刻下的五线谱还依稀可见。
"紧张？"文靖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他身上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衬衫传来，还是和高中时一样暖。
刘姿深吸一口气，推开吱呀作响的门。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进来，灰尘在光柱中跳舞。那架老旧的立式钢琴依然摆在角落，琴盖上还留着当年她不小心打翻颜料留下的淡蓝色痕迹。
"记得吗？"文靖松开她，几步跨到钢琴前，"你第一次把我拖到这里，非要我弹《梦中的婚礼》。"
"因为你躲在琴房偷听我练琴。"刘姿笑着走近，手指划过积灰的琴键，"整整两个星期。"
文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拽。刘姿跌坐在琴凳上，被他圈在双臂之间。他的气息拂过耳畔："那是因为你弹错的地方总是很特别。"
他的手指覆上她的，在琴键上按下第一个音符。是肖邦的《夜曲》，但被他改成了欢快的调子——就像当年他总爱做的那样。
"文靖！"教室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他们同时回头，看见当年的音乐老师王老师瞪大眼睛站在那里，手里的乐谱散落一地。
"真的是你们！"王老师小跑过来，眼眶发红，"校长说今天有校友回来，我没想到......"
刘姿慌忙站起身，却被老人一把抱住。王老师身上还是那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你们两个孩子......"王老师抹着眼角，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打量，"我就知道会在一起。"
文靖笑着揽过刘姿的肩膀："多亏您当年没拆穿我躲在琴房偷听。"
"你以为我不知道？"王老师狡黠地眨眨眼，"那架钢琴的音板是我特意调松的，就为了让声音传到走廊。"
刘姿震惊地看向文靖，后者同样一脸错愕。原来他们青春里最美好的相遇，早就在老师的默许之下。
"来吧。"王老师拍拍钢琴，"给老师弹一首？就像你们高三毕业晚会那样。"
文靖看向刘姿，眼里闪着熟悉的光。不需要言语，他们同时坐下。当四手联弹的旋律响起时，刘姿恍惚回到了十七岁的夏天——那个她还不懂什么叫"职业规划"，只知道音乐能让她和这个沉默的男孩心灵相通的夏天。
"九月。"
文靖沉默了片刻，突然轻笑一声："记得吗？高三那年，你说要考去北京，我也是这样站在教室门口问你什么时候走。"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七岁的文靖靠在音乐教室的门框上，午后的阳光把他校服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那时的他还是个寡言的少年，总是一个人待着，直到刘姿硬拉他加入合唱团。
"那时候你说......"
"我说我会去北京找你。"文靖接过她的话，手指轻轻拨开她耳边的碎发，"结果你去了上海音乐学院，我追到上海；后来，我成为了更好的我，我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意义，之后我们去了冰岛，现在我们又在柏林。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文靖了，而你也变成了更好的刘姿。"
刘姿的眼眶突然发热。她想起高中时的文靖——父母离异后跟着奶奶生活的阴郁少年，因为性格不敢在课堂上发言，只有在弹琴时才能找到自信。是她发现了这个躲在音乐教室角落的男孩，硬拉他参加校园艺术节，逼着他站在聚光灯下。
"这次不一样。"她攥紧邀请函，"这次是工作，是责任......"
"刘姿。"文靖突然握住她的肩膀，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看着我。那个在高中礼堂里，敢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说'文靖的钢琴是全年级最好'的女孩去哪了？"
记忆中的画面如此鲜活。十六岁的她站在话筒前，为怯场的文靖据理力争。而文靖最终那场震撼全场的演奏，改变了他的一生。
"我害怕......"她终于说出心底的话，"怕回去后，会变回那个只会循规蹈矩的自己。"
文靖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指腹的琴茧粗糙又温暖："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敢跟你来上海吗？"他轻声说，"因为你说过，音乐不是用来取悦别人的，是用来救赎自己的。"
雨声渐歇，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文靖拉着她走到钢琴前，弹起他们高中毕业时一起写的曲子。简单的旋律，却承载着太多回忆。
"我奶奶上周打电话。"文靖突然说，"问我什么时候带你回去看看。"
刘姿惊讶地抬头。文靖很少提起家人，更别说主动邀请她去见奶奶。
"所以......"他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弹出一段新的旋律，"我在想，也许我们可以先回趟老家，再去上海？让老太太看看，她孙子终于把学生时代的女神追到手了。"
刘姿笑出声，眼泪却落了下来。她伸手加入演奏，两人的手指在琴键上交错，就像当年在高中音乐教室的旧钢琴上那样。
"你知道吗？"文靖突然说，"当年在合唱团，你总嫌我弹得太自由，不按谱子来。"
"现在也是。"
"但正是你这个死板的指挥，教会了我最重要的事。"他转头看她，眼神温柔，"规则不是用来束缚的，是用来打破的——只要你知道为什么要打破它。"
阳光完全洒了进来，将钢琴照得发亮。刘姿忽然明白，她害怕的不是回到上海，而是忘记自己为什么出发。而文靖，这个她用音乐从黑暗中带出来的男孩，现在正用同样的方式守护着她。
"所以......"文靖挑眉，"要跟我私奔吗？先回高中母校气死老班，再去上海惊掉那些教授的下巴？"
刘姿笑着弹错一个音："这次记得提前买票，别像大学时那样，临时跳上火车结果没座位。"
"那次我们不是坐在行李车厢里写了一整晚歌吗？"文靖凑近，额头抵着她的，"《开往春天的绿皮车》，现在还是我最喜欢的作品。"
在阳光与琴声的交织中，刘姿看清了自己的心。无论去往何方，只要他们的音乐还在共鸣，归途就永远在脚下。而这一次，她不再是一个人面对选择，而是和那个她亲手从琴房里带出来的少年一起，谱写人生的下一乐章。
刘姿站在高中音乐教室的门口，指尖轻轻抚过斑驳的木门。十年了，连门框上那道他们偷偷刻下的五线谱还依稀可见。
"紧张？"文靖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他身上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衬衫传来，还是和高中时一样暖。
刘姿深吸一口气，推开吱呀作响的门。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进来，灰尘在光柱中跳舞。那架老旧的立式钢琴依然摆在角落，琴盖上还留着当年她不小心打翻颜料留下的淡蓝色痕迹。
"记得吗？"文靖松开她，几步跨到钢琴前，"你第一次把我拖到这里，非要我弹《梦中的婚礼》。"
"因为你躲在琴房偷听我练琴。"刘姿笑着走近，手指划过积灰的琴键，"整整两个星期。"
文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拽。刘姿跌坐在琴凳上，被他圈在双臂之间。他的气息拂过耳畔："那是因为你弹错的地方总是很特别。"
他的手指覆上她的，在琴键上按下第一个音符。是肖邦的《夜曲》，但被他改成了欢快的调子——就像当年他总爱做的那样。
"文靖！"教室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他们同时回头，看见当年的音乐老师王老师瞪大眼睛站在那里，手里的乐谱散落一地。
"真的是你们！"王老师小跑过来，眼眶发红，"校长说今天有校友回来，我没想到......"
刘姿慌忙站起身，却被老人一把抱住。王老师身上还是那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你们两个孩子......"王老师抹着眼角，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打量，"我就知道会在一起。"
文靖笑着揽过刘姿的肩膀："多亏您当年没拆穿我躲在琴房偷听。"
"你以为我不知道？"王老师狡黠地眨眨眼，"那架钢琴的音板是我特意调松的，就为了让声音传到走廊。"
刘姿震惊地看向文靖，后者同样一脸错愕。原来他们青春里最美好的相遇，早就在老师的默许之下。
"来吧。"王老师拍拍钢琴，"给老师弹一首？就像你们高三毕业晚会那样。"
文靖看向刘姿，眼里闪着熟悉的光。不需要言语，他们同时坐下。当四手联弹的旋律响起时，刘姿恍惚回到了十七岁的夏天——那个她还不懂什么叫"职业规划"，只知道音乐能让她和这个沉默的男孩心灵相通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