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姜婉用力敲打着门板,一下,两下……终于,她似乎听到门外有些动静。

    “系统,外面是不是有人来了?”姜婉低声问道。

    【宿主,来人是昨日与您有过争执的少年。】

    姜婉先是一愣,随即心中涌起一阵喜悦。终于有人来了,有人就好办了。

    “有人吗?能不能帮忙开一下门?”她提高音量喊道。

    此时,裴望正在附近,听到声音后,他皱了皱眉,嘟囔道:“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他转头对身旁的护卫乐安说道:“乐安,你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乐安领命,循着声音来到了姜婉的房门前。一到门口,他便看到门口堆满了重物,挡住了出路。

    “这里面的人是怎么了?居然被关起来了。”乐安自言自语道。

    姜婉听到门外的声音,急忙回应:“有人,我在里面。”

    乐安听到回应后,转身向裴望禀报:“少爷,房间里面有人。”

    裴望不以为然地说道:“看我干什么?既然里面有人,那就把外面的东西搬开,把人救出来。难道还要本少爷亲自搬吗?”

    乐安不敢怠慢,立刻开始动手搬动那些重物。他先是将几块厚重的木板搬到一边,然后费力地将装满沙土的麻袋拖开,最后才将破旧的水缸和砖块清理干净。

    不一会儿,门前的障碍物就被清理干净了。

    “好了,你可以出来了。”乐安对里面的人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姜婉听到声音后,轻轻推开门,果然,门开了,她可以出去了。

    姜婉走出房间,乐安看着她,突然脱口而出:“你不是昨天下午和少爷抢店铺的那位女子吗?”

    裴望的耳朵瞬间捕捉到了“抢店铺”三个字,目光立刻转向姜婉,果然是她。

    “你不是昨天那个穷酸人吗?怎么被锁在里面了?莫非你昨天买店铺的300两是偷家里的?”裴望带着一丝嘲讽的语气问道。

    姜婉微微一笑,带着几分得意回道:“哎哟,这不是昨晚那位落荒而逃的少爷吗?我那300两可是凭自己本事挣来的,何来偷窃一说?”

    “你!”裴望脸色微变,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在姜婉面前吃瘪了。

    姜婉转头对乐安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不像某些人,只会说大话,不办实事。”言语间嘲讽之意尽显。

    就在此时,白景春的声音远远传来:“婉姐姐,太好了,你没事!”

    她快步走到姜婉面前,看到一旁的裴望,愣了一下:“你不是昨天输给婉姐姐的人吗?怎么在这儿?”

    姜婉虽然刚刚还在言语上占了上风,但毕竟也是裴望的人救了她,于是说道:“好了,景春,多亏了这位公子和他的手下救了我。”

    白景春看到门口散落的木板、麻袋和水缸,立刻明白了过来:“你又被阿姨欺负了,对吧?”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我来的时候看见阿姨带着姜宁,说什么天降好运,在市里买了房,还说你被锁在了家里,我这才赶紧跑过来。”

    “只不过,还是来迟了。”她有些歉意地看着裴望:“谢谢你们救了婉姐姐。”

    在一旁听了全过程的裴望忍不住插嘴道:“你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人啊?真是够虚伪的。”

    他看向姜婉,语气认真地说道:“这种家人,你还留着干什么?等着过年吗?你确定你是他们亲生的?还不如趁早断绝关系!”

    白景春叹了口气:“婉姐姐是领养的,你说得倒轻松,断绝关系哪有那么容易?我们这种普通老百姓,哪来那么多门路和人脉?”

    裴望盯着姜婉,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姜婉。”她回答道。

    “好,姜婉,本少爷问你,你想不想断绝关系?”裴望语气坚定。

    “想。”姜婉几乎没有犹豫。

    裴望一挥手,“上马车。”

    “我们吗?”姜婉不确定地问道。

    裴望已经坐在了马车上,他微微侧身,撩开车帘,露出里面精致的布置,不耐烦地说道:“那还有别人吗?”

    姜婉和白景春第一次见到如此华丽的马车,不禁有些发愣。马车通体深棕色,车身雕刻着细致的花纹,车顶由坚固的木材制成,覆以防水的油布,既美观又实用。

    在裴望的催促下,她们走近马车。乐安放下脚凳,恭敬地站在一旁。姜婉踩上脚凳,探头向车内望去。

    马车内部宽敞舒适,地面铺着厚厚的深红色绒毯,车厢四壁包裹着柔软的皮革,车厢两侧的小窗挂着淡金色的纱帘,既能遮挡阳光,又保证了通风。

    姜婉和白景春小心翼翼地坐上右侧的座椅,柔软的垫子让她们感到无比舒适。裴望放下车帘,车内变得更加私密和安静。

    “坐稳了。”裴望淡淡地说道。

    随着马车缓缓启动,姜婉和白景春感受到轻微的晃动。车内布置的精致和舒适让她们感到新奇和惊讶。

    “怎么样?还满意吗?”裴望看着姜婉,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姜婉点了点头,由衷地赞叹道:“这马车真是精致,布置得也很有品味。”

    白景春也附和道:“是啊,我还是第一次坐这么舒服的马车。”

    裴望没有说话,但心里还是赞同姜婉说的话,这可是他亲自监工布置的马车,怎么可能不好。

    “少爷,到了。”乐安恭敬地说道。

    姜婉好奇地探出头去,一眼便瞧见了那座气势恢宏的府邸,门前牌匾上“相府”二字格外醒目。

    姜婉心中一震,脱口而出:“你是相府的公子?!”

    裴望见她那副震惊的模样,不禁笑道:“重新认识一下,我是相府二公子裴望。”

    姜婉心中叫苦不迭:“完了,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了相府的人。刚穿越过来就要被赐死,这可怎么办,在线等,急!”

    裴望见她神色慌张,心情大好,催促道:“下车!”

    三人依次下了车,裴望带着她们来到相府门口。

    “二公子,您回来了。”门口的侍卫恭敬地行礼。

    裴望微微颔首,指着姜婉和白景春说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怎么,有问题?”

    侍卫面露难色:“不敢,只是老爷吩咐过,不让您带陌生人进府。”

    裴望脸色一沉,冷声道:“我是公子还是你是公子?不让我带她们进去,明天你就别来当差了。带进去,你可能会被我爹责罚;不带进去,我现在就让你走人。你自己掂量掂量,是想见今天的落日,还是想明天再来当差?”

    侍卫闻言,赶忙低头道:“二位贵客请进。”

    姜婉和白景春对视一眼,心中暗叹:不愧是相府公子,果然够狠。

    姜婉她们跟着裴望走进相府,刚一进门,就听见裴望大声喊道:“大哥,我有事找你!”

    “你啊,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次又有什么事?”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不久,一个气质温润的男子从后面走了出来,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

    裴望见状,连忙对姜婉说道:“别想了,我大哥已经有家室了,侄子侄女都三岁了。”

    姜婉白了他一眼:“整得好像我们看上你大哥似的。你大哥这么温柔,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满嘴跑火车的弟弟?我看谁以后敢嫁给你,那才是真的佩服!”

    裴望不服气地反驳:“哎呦,还说我呢,您不也是吗?还往自己脸上贴金呢,我看谁娶你才是倒了八辈子霉!”

    听到这话,姜婉脸色瞬间一沉,裴望见状,心里一紧,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裴望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拿你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姜婉没有理会他,径直向前走去,脸色依旧有些阴沉。

    白景春见状,瞪了裴望一眼,急忙跟了上去。

    裴野在一旁听着裴望的话,眉头紧锁。他已成家,自然明白,有些玩笑话对女子而言,杀伤力极大。不过,他也了解自己这个弟弟,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三观其实很正。

    “裴大公子,今日我们前来,是想请教关于断绝关系的事,不知您有何建议?”姜婉开门见山地说道。

    “断绝关系?你是领养的?”裴野有些惊讶。

    姜婉点了点头,“是的。”

    白景春在一旁补充道:“婉姐姐这些年在家中一直不受待见,尤其是他们有了亲生子女之后,对她更是苛刻。昨天,她被锁在了家里,那家人竟然趁机搬家了。”

    “今早,才被您弟弟的护卫所救。”

    裴野听着,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对养父母的行径显然已经触犯了律法。尽管姜婉并非亲生,但律法明确规定,不得无故对儿童实施家暴或冷暴力。

    裴望虽然之前听姜婉提起过,但再次听到这些细节,心中仍忍不住一阵心疼。他从小在父母的疼爱和兄长的庇护下长大,生活优渥,完全无法想象底层百姓生活的艰辛,更无法想象这世上竟有如此狠心的父母。

    他看着姜婉,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想到她之前抢店铺的行为,或许也是为了生存。想到这里,他内心更加愧疚了。

    姜婉注意到裴望的神情,满脸疑惑。

    “少爷,委屈的是我,你怎么还一副要哭的样子?”

    虽然心中疑惑,但姜婉更关心的是如何才能断绝关系。

    “若要断绝关系,需要有书面证据,双方签字按手印。”裴野解释道。

    姜婉问道:“身上的伤痕算证据吗?”

    她轻轻挽起衣袖,虽然没有完全露出,但依稀可见的伤痕让裴望和裴野都震惊不已,难以想象她是如何熬过这些苦难的。

    裴野点了点头,“算。”

    他接着说:“但还是需要写一份白纸黑字的断绝关系书,双方签字按手印后,送到官府,才能正式生效。”

    姜婉感激道:“谢谢裴大公子。”

    白景春道:“婉姐姐,我会帮你的。”

    眼看姜婉和白景春要离开,裴望连忙插话道:“我也陪你去。”

    姜婉看向他,“你?”

    裴望别扭地说道:“刚刚是我话说错了,想用实际行动帮你,难道不行吗?”

    姜婉看着嘴硬的裴望,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这个满嘴跑火车的人,竟然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三人一起坐上马车,开始寻找姜婉的养父母。一路上,姜婉和白景春明显不再像第一次坐车时那样紧张。

    然而,找了一天一夜,依然没有任何线索。裴望只好先回相府,姜婉则借住在白景春家。

    第三天,原本计划继续寻找,但周管家突然来访,告知他们门店已经装修好了。

    姜婉等人只好改道前往“醉仙月”。周管家将牌匾上的红绸揭开一角,露出“醉仙月”三个字,询问道:“姜姑娘,这字你觉得怎么样?”

    姜婉看着牌匾上的字,点头道:“好看,真是麻烦周管家了。顺便问一下,令尊的病治好了吗?”

    周管家满脸感激地说道:“真是太感谢姜姑娘了,要不是您那300两,我老母亲恐怕就过不了这一关了。您是我家的救命恩人,以后您有什么吩咐的,尽管找我。”

    姜婉微微一笑,说道:“周管家,您太客气了。令尊的病能好,全靠他自己的福气和您的孝心,我不过是恰好帮上了一点小忙。您不必如此记挂在心。”

    裴望微微一笑,对周管家说道:“周管家,我记得您擅长记账和管理。不如这样,我正式聘请您来担任这醉仙月的掌柜,您意下如何?”

    周管家闻言,连忙拱手道:“多谢裴公子厚爱,在下感激不尽。”

    姜婉在一旁听到,点了点头,说道:“我看最近天气不错,不如我们明日就开张吧。”

    翌日,醉仙月的门口热闹非凡,爆竹声震耳欲聋,吸引了街上不少人驻足围观,纷纷挤进来想一睹这家新店的风采。

    “娘,你看那里好热闹啊。”姜宁指着醉仙月,兴奋地对姜母说道。

    姜母顺着儿子指的方向看去,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宁宁,想不想在这吃?”

    姜宁连连点头:“想!”

    姜母带着姜宁走进醉仙月,点了几道菜。酒足饭饱之后,姜母唤来掌柜的:“掌柜的,结账。”

    周管家立刻迎上前,熟练地拨弄着算盘,片刻后说道:“一共三两银子。”

    姜母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喝道:“就这几道破菜,我地里种的菜做出来都比这好吃,竟然要三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钱!”

    “去把你们老板叫来!”

    周管家心中叫苦,但也不得不转身去请姜婉。他心中暗想,这姜姑娘性格温和,恐怕难以应付这刁蛮的妇人。

    周管家匆匆来到后厨,对正在帮忙的白景春说道:“白姑娘,不好了,姜姑娘被一个泼妇给围住了。”

    白景春一听,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快步向前厅走去。

    等他们赶到时,只见裴望和裴野已经带着相府的几名护卫赶到,正在帮忙维持秩序。

    姜婉站在中央,神情冷静,但眼神中透着一丝坚定。她看着姜母,冷冷说道:“姜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姜母一听,立刻火冒三丈,指着姜婉的鼻子骂道:“姜婉,你还好意思问我什么意思?这么多年来,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现在翅膀硬了,买下这家店铺,就想把我一脚踢开?你还有没有良心?”

    姜婉毫不退缩,迎着姜母的目光,冷笑道:“良心?您跟我谈这些年,您是怎么对我的,您自己心里清楚!半夜让我去地里干活,把我锁在屋里,这些我都忍了。可你们呢?有了亲生子女之后,对我更是不闻不问,甚至还想把我卖掉!”

    姜母被姜婉的话激怒,脸色涨得通红,尖声叫道:“你放屁!我什么时候想把你卖掉了?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我真是白养你了!”

    姜婉深吸一口气,声音冰冷而坚定:“既然如此,我们今天就做个了断。我姜婉今日就与你们断绝关系!”

    说着,她从周管家手中接过断绝关系书,毫不犹豫地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并按上了手印。

    姜母见状,先是一愣,随即破口大骂:“好,好得很!姜婉,你行!你真行!既然你要断绝关系,那就断得彻底一点!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姜母一边骂着,一边在断绝关系书上签了字,按上了手印。

    裴望和裴野对视一眼,裴野微微点头,示意裴望上前处理。

    裴望走上前,对姜母说道:“姜夫人,既然断绝关系书已经签了,你们之间便再无瓜葛。还请自重。”

    姜母狠狠地瞪了裴望一眼,但看到相府护卫虎视眈眈,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灰溜溜地带着姜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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