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他又说了好多的话,他总是这样,像一个大哥哥一样走在我前面,不怎么爱说话,有着领导者一般的气质,稳重成熟,却总是在我难过时,有数不清的话,我断断续续哭了好久,他一直在我耳边说着话,还唱歌给我听,却让我更难过了,我觉得我像个废物,什么也干不了,什么都做不到,我想让他的歌被全世界听到......”

    “......那个组合因为他的歌火了,可大家都不知道这和郁金香先生有关,他不说话,沉默地坐在练习室的地板上,一遍遍看着那个舞台,将那首歌循环播放,我却看见了他心里漫出的泥泞,那是一片吞噬着、深陷着,无论如何也看不见黑夜的沼泽,他很难过,我能听见他心里流泪的声音,那首写给晚霞秋风的歌,卖了五十块钱,我们吃了之前舍不得买的汉堡包.....”

    “......郁金香先生的才能很快被他们看中,这不是一件好事,他们总拿我们的歌去捧他们想捧的人,然后拿烂歌给我们唱,我们想退出,可他却要我们赔付天价的违约金,我怎么忘了,我是被我爸妈卖到这里来的啊,我倒不是很难过,但郁金香先生显然无法接受,因为他来这里是为了梦想,为了给自己的灵魂,找一个可以漫野芬芳的花园,可惜,他们拿梦想骗钱......”

    “......我提议,我们逃走吧,我们从这里逃出去,更名换姓,世界这么大,总有一个舞台属于他,他答应了,我们将新写的歌藏起来,调换了公司原本让我们唱的歌,利用队长的可操作空间,让他们都不知道我们换了歌,先斩后奏,我们带着大家一起逃走。”

    “我们将计划告诉了其他的人,如果红了,我们就将自己遭遇的不公爆出来,如果没有,我们一起逃。当然,如果不同意也没关系,我们还是会练习公司发的歌,同时将责任都揽在我和他的肩上,保他们无事。令人开心的是大家都同意了,我好开心啊,我们即将拨开云层,让久违的暖阳撒进这片荒芜已久的土地,我相信,明天会是一个好天。”

    日记在这里戛然而止,后面的内容没有任何的叙述,也没有纸页被撕掉了痕迹。

    而那首爆火的歌,应该就是Baron组合成名作《不要不要包养我》,而这首歌的作者,也就是日记里提到的,郁金香先生。

    只不过日记里对于郁金香先生的描写,让蓁祈开始怀疑,陈寒喜欢的人,真的是伍竹岛吗?

    这个看起来没什么担当,还有些逃避寡言的男人,是陈寒日记里大肆赞扬的,勇于担当,与他无话不谈的全世界最好吗?

    她将日记里夹着的几张照片翻出来,细细比对,让人无法辩驳的是每一张照片的上面,都是明晃晃的伍竹岛,让人想赖都赖不掉。

    可一个人的性格,为什么在前后会有如此的差别,难道就是因为跳楼?

    她听说过摔脑会将人摔傻的,还从未听过将人摔变性子的。

    与此同时,《不要不要包养我》火了之后,这个组合并没有一起逃跑,反而还有崩溃的趋势,这又让蓁祈有些怀疑在日记本里,郁金香先生将所有人聚在一起的事到底是真是假,他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将这些各怀鬼胎的人聚在一起的呢?

    而且明明之前受公司剥削,连吃一个汉堡都是奢侈,为什么陈寒的账户在她接手之后,会有那么多钱,这些钱是哪里来的?

    日记本里从头到尾都只是憧憬的房子,又是用哪里来的钱买的?

    恐怕所有的疑问,都得去问郁金香先生本人。

    求人先暖胃......

    蓁祈想着,将日记藏回原处,本欲走进厨房的脚却在门口突然停住......

    她沉默了一下,决定立即转身,掏出手机,点一份美味的外卖。

    毕竟会做饭的这一优良传统,在伍竹岛这里是ooc!

    这般想着,蓁祈斜躺在布绒沙发上,挑挑拣拣一番后,将手机铃声调到最大,倒头就睡。

    她实在是太困了,昨晚两个小时的睡眠让她今天以头抢地,有一种快要猝死的错觉。

    半梦半醒间,她隐约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如冰雹一般,粗暴急促。

    蓁祈不耐地皱了皱眉,她记得自己设定的时间明明是三个小时之后,所以不可能是外卖到了。

    她有些烦躁地在沙发上滚了一圈,想要将头埋进靠背的沙发枕里,可左肋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咯着她,稍微一动,就会有明显的疼痛感,于是她下意识地朝右边滚去,全然忘了她现在躺着的不是宽阔柔软的大床,而是窄条形的沙发。

    只听得“扑通”一声,蓁祈以四脚朝天的方式狠狠砸向地板,登时,所有的瞌睡都被痛感驱逐出境。

    “啊啊啊——痛痛痛!”蓁祈像只蛆一样扭动在地板上,凡是砸向地板的关节都如同散架一般,罢工叫嚣,让她一时半会儿起都起不来。

    门外的人像是等的有些着急,敲门声愈发急促了起来。

    蓁祈这才意识到是真的有人找自己,她强撑着桌沿爬起来,朝门口大喊一声:“马上!嘶——”

    最后,她一瘸一拐地打开门。

    来人是身穿绿色马甲的送奶工,戴着同色系的帽子和口罩,看起来还蛮环保规范的。

    蓁祈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点过牛奶,好奇地多瞅了片刻。

    那人将牛奶送到,便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蓁祈这才困惑地将牛奶接过来,走向桌子,她记得日记本里写到,陈寒应该是有乳糖不耐受,是不会喝牛奶的,所以她想这会不会是伍竹岛给自己订的,毕竟送奶工也没有说牛奶是谁订的。

    于是蓁祈将牛奶小心放进冰箱,重新摆烂在沙发上,墙上云朵样的时钟显示才过了一个小时。

    她气愤地狂跺脚,想倒头继续睡,可一侧身,屁股下面却又传来方才熟悉的钝痛感。

    她掀开薄毯子,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落到了沙发内侧,斜插进沙发缝里,硬边翘起,所以才会戳到她。

    蓁祈有些失笑地将手机拿出来,在桌面上放好,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阖上眼睛。

    视野随着眼皮的越来越沉,变得愈发狭窄,黑色的手机边在视野里逐渐被无限拉伸延长,在促狭的模糊视野里,变得巨大、宽展、占据中心。

    疼痛的感觉,无意识的翻身,摔落的沉睡者,宽阔延展的平面......

    “呼——”

    蓁祈腾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脑中有什么东西逐渐明亮锐利,如同一根细细的线,将零散错乱的线索和猜测一点点串联成行,整整齐齐码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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