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狐宫有位先天不足的小公主。
倒也不是长相，小公主桑璃生得清纯可爱不失娇媚，狐狸毛也雪白蓬松，还未完全张开，就已经名列美人榜。
青丘狐生来九尾，灵力修为皆上乘。而桑璃是个异类。她不但生来只有一尾，而且她没有一点灵力，直到十岁才会化形。
她化形还是因祸得福。
桑璃听闻归雁山常年飞雪，青丘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景色，她便自己偷偷前往归雁山。谁知还没爬上山峰，就被一群野狼盯上了。
她被狼群追赶逃到了归雁山山脚，差点被群狼分食。桑璃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等死之时剑阵从天而降，顷刻间狼群化为飞灰。
她挣扎地抬头看去，满天飞雪中缓缓映出一道白影，仙姿卓绝，手中提着一把剔透如冰的长剑，不染半分血气。
起初他是背对着她的，许是听见小狐狸呜咽一声，似乎快不行了。才踏着雪朝她一步步走来，她也循着声音缓缓爬过去。
他驻足看了许久，伸手轻轻抚摸着柔软的狐狸毛，最后割破指腹将血喂到狐狸嘴边。
桑璃便是饮了他的血，得到血中的灵力才得以化形的。
后来她才知道，救她的人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季微仙尊。也是年轻后辈中最有可能飞升成神之人。
“瞧，那位青丘的小废物又来找执法长老了！”青衣男修士讥笑道。
“仙尊出于好心救她一回，她还赖上我们仙尊了？”另一个青衣修士吐了口唾沫星子，“呸！到底是个狐媚子！”
桑璃手里提着食盒，低着头快步从看戏的弟子前走过，突然脑袋和尾骨一阵温热，耳朵和尾巴一齐冒了出来。
“哈哈哈——”
“妖相都控制不住还想当仙尊的徒弟！”
“若她不是青丘的，怕是连清月派的大门都进不来！”
接连不断的笑声挤进桑璃的耳朵，她也只能窝囊地生闷气，快步逃离这里，因为她无法辩驳半句。
她确实连妖相都收不住，只要情绪波动太大，它们就会自己冒出来。
她也确实想当仙尊的徒弟，一口灵血便能让她化形，若跟着仙尊修炼，是不是也能像姐姐们那样厉害。
归雁山，九天玄冰洞。
季微周身金光若隐若现，而缭绕的仙气之间，又隐隐溢出些黑雾。
听前辈们提到过，许多修仙者都难以进入化神期，而那些进入化神期的仙者修为也难以再精进。
他作为百年难遇的天生剑骨，修炼速度非旦没有停滞，反而还一日千里。可他有些急功近利了，隐隐有走入魔的征兆。
他走火入魔也不是第一次了。
师尊多次提醒他，修炼需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不可急于求成。并且，他还有因果在身，不了却因果，就不会有飞升的机遇。
因果吗？
季微取过霜岚剑，剑柄处挂着一条狐狸毛制成的剑穗，由雪白过渡到浅紫色，在尖端晕染开。
恍惚间，他想起了归雁山脚下，那只躺在血泊中的小狐狸。
“青丘桑璃求见季微仙尊！”
季微的指尖拂过狐狸剑穗，唇角扬起一抹不自觉察的弧度，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小狐狸又来了。
今日归雁山的风雪很大，他倒是没想到，这只小狐狸还会来。
他向来喜欢毛茸茸可爱的小东西，儿时他养过一只雪白的小狗，像棉花一样软软一团，高兴的时候会冲他摇尾巴。
可父亲说他玩物丧志。
挥剑将小狗斩杀了，滚烫的血溅了他一脸。
他问父亲为什么？
父亲说要担任执法长老，必须斩断一切情念，才能公正无私，执法严明。生了情，就会有私心，就会偏袒。
他不知道父亲说的到底对不对，只是父亲这般要求，他便这般做了。
他遵循父亲的意思，当上清月派的执法长老，终日独守着归雁山。
清月派人人都说他铁面无私，冷心冷情，他们敬他绝世修为，又在他走火入魔的时候避他如蛇蝎。
唯有这只常来看他的小狐狸，看他的眼神始终如一。
他有时候觉得，养这样一只乖巧的宠物在身边也不错，她和小白的颜色相同，还是只手感好、长得漂亮的宠物。
如今父亲他老人家已仙去，他喜欢什么东西，想留什么在身边，再无人能干预。
算算日子，她也该满十六了吧。
玄冰洞石门缓缓打开，刺骨的冷气朝桑璃袭来，她拢起外裳，抖了抖头顶堆积的雪花，礼貌敲了敲石门，“季微仙尊，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还是那样冷清清的声音，如归雁山的冷泉。
桑璃喜欢听他说话，虽然他每次都很冷漠，惜字如金，可她还是喜欢来归雁山。
尽管归雁山的冰雪，她一只狐狸都觉得冷，尽管清月派的修士们对她很不友好，日复一日欺辱她，可季微在这里。
桑璃走进玄冰洞内，将食盒放在冰桌上，“季微仙尊，这是我用青丘灵芝草熬的药汤，听说对疏散魔气很有效。”
桑璃端起药汤，拿汤勺舀了舀，轻轻将热气吹开。
“嗯。”季微从她手里接过药汤，一口饮尽。
抬眼瞧见桑璃微张的唇，偏头问道：“怎么了？”
桑璃猛地摇头，埋怨起自己，为什么不敢说，他魔气未愈，自己可以喂他。
姐姐说亲自喂药可以亲近他一些。错过这次机会，又要等很久了。
桑璃忽然瞥见季微的霜岚剑上，居然系着自己送他的剑穗，尾巴欢快摆动起来。
季微察觉她的视线，捻了捻剑穗道：“你做的剑穗，我很喜欢。”
她顿觉心里小鹿乱撞，好像自己的尾尖也被他捻了一样，泛起丝丝痒意。
她抿了抿唇低下头，“仙尊喜欢就好。”
“我第一次做剑穗可能不太好。”
“仙尊还要不要其他样式的？阿璃可以再做。”
她都已经盘算着薅秃尾巴毛了，却听季微冷不丁问道：“听弟子们说，你想当我徒弟？”
桑璃掐尾巴毛的手一顿，抬头瞧去，季微的脸色不算太好，她略微纠结一阵，还是决心和盘托出。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他拒绝罢了，若不说便永远没有机会。
“仙尊，阿璃自知一无是处。”
“可是阿璃觉得，只要肯花功夫努力修炼，我不可能一辈子都是个废物的。”
她说着不觉红了眼眶，“若季微仙尊愿意收我为徒，阿璃定会勤勤恳恳，绝不丢仙尊脸面。”
“你就这么想当我的徒弟？”
季微雪眸微睁，眸中带着一抹剔透的蓝，无甚表情。
“那……”
桑璃没听清后面的话，只见自己脚下升起传送阵，白光一闪，她与季微双双出现在清月派的大殿上。
清月掌门和长老们一齐朝他们看过来。
这么多修仙大能同时围聚在身边，桑璃作为狐妖，难免心慌害怕。不过季微为什么突然带她来这里？
难道，他答应收她为徒了？
“季微仙尊……”桑璃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的，紧张地捏着衣角。
一个长胡子长老首先指着她骂道：“季微，你疯了吗？你要收她为徒？”
“她是狐妖便罢了，还浑身上下一点灵力都没有！”
紫衣长老附和道：“若要收徒，我看蓬莱岛的褚翊更合适呀。”
桑璃想当季微的徒弟，是整个清月派都知道的事。
季微揉揉眉心，“嘁……好烦。”
“谁说我要收她为徒了？”
“那就好，那就好。”
旁边的紫衣长老松了口气，笑眯眯捋着胡子。
桑璃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给她希望又狠狠将其捏碎。她鼻头发酸，低着头不去看季微，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
所以他把她带到这里，是让她彻底死了这条心吗？
可前一刻……他还说喜欢狐狸剑穗。
人族竟然比狐狸还狡猾多变。
季微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眼神探究，“小狐狸，你好像……快哭了？”
桑璃抬起头时，眼角果然挂着一滴泪，眼眶也红通通的。
季微的指尖落至那滴晶莹，泪珠浸湿他的指腹，他收回手指，舌尖扫过将泪拾去，“苦的。”
桑璃怔愣片刻，身子向后退了半步，“既然仙尊不愿收徒，阿璃先行告……”
季微一把扯住她的手腕，语气徒然冷了，“你要走？”
“为什么要走？”
“你不是喜欢呆在我身边吗？”
桑璃被他问懵了，他的手劲很大，完全挣脱不开。
既然不收徒，她留着做什么？
那些仙师的眼神恨不得剐了她，不走难道在那里招人恨吗？
每次来清月派都要听取骂声一片，耳朵都要生老茧了。
季微从袖中取出一张红色的书帖，递给长老潮兮：“长老，帮我把这个送到青丘。”
潮兮看着醒目的红字，久久没接去。
“仙尊，这……您是认真的吗？”
季微挑眉不语，又将红帖放到她手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那抹红色，空气蔓延着诡异的寂静。
直到大殿上悠悠传出季微的声音，
“云阙宫不收徒弟。”
“但……缺一位女主人。”
倒也不是长相，小公主桑璃生得清纯可爱不失娇媚，狐狸毛也雪白蓬松，还未完全张开，就已经名列美人榜。
青丘狐生来九尾，灵力修为皆上乘。而桑璃是个异类。她不但生来只有一尾，而且她没有一点灵力，直到十岁才会化形。
她化形还是因祸得福。
桑璃听闻归雁山常年飞雪，青丘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景色，她便自己偷偷前往归雁山。谁知还没爬上山峰，就被一群野狼盯上了。
她被狼群追赶逃到了归雁山山脚，差点被群狼分食。桑璃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等死之时剑阵从天而降，顷刻间狼群化为飞灰。
她挣扎地抬头看去，满天飞雪中缓缓映出一道白影，仙姿卓绝，手中提着一把剔透如冰的长剑，不染半分血气。
起初他是背对着她的，许是听见小狐狸呜咽一声，似乎快不行了。才踏着雪朝她一步步走来，她也循着声音缓缓爬过去。
他驻足看了许久，伸手轻轻抚摸着柔软的狐狸毛，最后割破指腹将血喂到狐狸嘴边。
桑璃便是饮了他的血，得到血中的灵力才得以化形的。
后来她才知道，救她的人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季微仙尊。也是年轻后辈中最有可能飞升成神之人。
“瞧，那位青丘的小废物又来找执法长老了！”青衣男修士讥笑道。
“仙尊出于好心救她一回，她还赖上我们仙尊了？”另一个青衣修士吐了口唾沫星子，“呸！到底是个狐媚子！”
桑璃手里提着食盒，低着头快步从看戏的弟子前走过，突然脑袋和尾骨一阵温热，耳朵和尾巴一齐冒了出来。
“哈哈哈——”
“妖相都控制不住还想当仙尊的徒弟！”
“若她不是青丘的，怕是连清月派的大门都进不来！”
接连不断的笑声挤进桑璃的耳朵，她也只能窝囊地生闷气，快步逃离这里，因为她无法辩驳半句。
她确实连妖相都收不住，只要情绪波动太大，它们就会自己冒出来。
她也确实想当仙尊的徒弟，一口灵血便能让她化形，若跟着仙尊修炼，是不是也能像姐姐们那样厉害。
归雁山，九天玄冰洞。
季微周身金光若隐若现，而缭绕的仙气之间，又隐隐溢出些黑雾。
听前辈们提到过，许多修仙者都难以进入化神期，而那些进入化神期的仙者修为也难以再精进。
他作为百年难遇的天生剑骨，修炼速度非旦没有停滞，反而还一日千里。可他有些急功近利了，隐隐有走入魔的征兆。
他走火入魔也不是第一次了。
师尊多次提醒他，修炼需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不可急于求成。并且，他还有因果在身，不了却因果，就不会有飞升的机遇。
因果吗？
季微取过霜岚剑，剑柄处挂着一条狐狸毛制成的剑穗，由雪白过渡到浅紫色，在尖端晕染开。
恍惚间，他想起了归雁山脚下，那只躺在血泊中的小狐狸。
“青丘桑璃求见季微仙尊！”
季微的指尖拂过狐狸剑穗，唇角扬起一抹不自觉察的弧度，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小狐狸又来了。
今日归雁山的风雪很大，他倒是没想到，这只小狐狸还会来。
他向来喜欢毛茸茸可爱的小东西，儿时他养过一只雪白的小狗，像棉花一样软软一团，高兴的时候会冲他摇尾巴。
可父亲说他玩物丧志。
挥剑将小狗斩杀了，滚烫的血溅了他一脸。
他问父亲为什么？
父亲说要担任执法长老，必须斩断一切情念，才能公正无私，执法严明。生了情，就会有私心，就会偏袒。
他不知道父亲说的到底对不对，只是父亲这般要求，他便这般做了。
他遵循父亲的意思，当上清月派的执法长老，终日独守着归雁山。
清月派人人都说他铁面无私，冷心冷情，他们敬他绝世修为，又在他走火入魔的时候避他如蛇蝎。
唯有这只常来看他的小狐狸，看他的眼神始终如一。
他有时候觉得，养这样一只乖巧的宠物在身边也不错，她和小白的颜色相同，还是只手感好、长得漂亮的宠物。
如今父亲他老人家已仙去，他喜欢什么东西，想留什么在身边，再无人能干预。
算算日子，她也该满十六了吧。
玄冰洞石门缓缓打开，刺骨的冷气朝桑璃袭来，她拢起外裳，抖了抖头顶堆积的雪花，礼貌敲了敲石门，“季微仙尊，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还是那样冷清清的声音，如归雁山的冷泉。
桑璃喜欢听他说话，虽然他每次都很冷漠，惜字如金，可她还是喜欢来归雁山。
尽管归雁山的冰雪，她一只狐狸都觉得冷，尽管清月派的修士们对她很不友好，日复一日欺辱她，可季微在这里。
桑璃走进玄冰洞内，将食盒放在冰桌上，“季微仙尊，这是我用青丘灵芝草熬的药汤，听说对疏散魔气很有效。”
桑璃端起药汤，拿汤勺舀了舀，轻轻将热气吹开。
“嗯。”季微从她手里接过药汤，一口饮尽。
抬眼瞧见桑璃微张的唇，偏头问道：“怎么了？”
桑璃猛地摇头，埋怨起自己，为什么不敢说，他魔气未愈，自己可以喂他。
姐姐说亲自喂药可以亲近他一些。错过这次机会，又要等很久了。
桑璃忽然瞥见季微的霜岚剑上，居然系着自己送他的剑穗，尾巴欢快摆动起来。
季微察觉她的视线，捻了捻剑穗道：“你做的剑穗，我很喜欢。”
她顿觉心里小鹿乱撞，好像自己的尾尖也被他捻了一样，泛起丝丝痒意。
她抿了抿唇低下头，“仙尊喜欢就好。”
“我第一次做剑穗可能不太好。”
“仙尊还要不要其他样式的？阿璃可以再做。”
她都已经盘算着薅秃尾巴毛了，却听季微冷不丁问道：“听弟子们说，你想当我徒弟？”
桑璃掐尾巴毛的手一顿，抬头瞧去，季微的脸色不算太好，她略微纠结一阵，还是决心和盘托出。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他拒绝罢了，若不说便永远没有机会。
“仙尊，阿璃自知一无是处。”
“可是阿璃觉得，只要肯花功夫努力修炼，我不可能一辈子都是个废物的。”
她说着不觉红了眼眶，“若季微仙尊愿意收我为徒，阿璃定会勤勤恳恳，绝不丢仙尊脸面。”
“你就这么想当我的徒弟？”
季微雪眸微睁，眸中带着一抹剔透的蓝，无甚表情。
“那……”
桑璃没听清后面的话，只见自己脚下升起传送阵，白光一闪，她与季微双双出现在清月派的大殿上。
清月掌门和长老们一齐朝他们看过来。
这么多修仙大能同时围聚在身边，桑璃作为狐妖，难免心慌害怕。不过季微为什么突然带她来这里？
难道，他答应收她为徒了？
“季微仙尊……”桑璃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的，紧张地捏着衣角。
一个长胡子长老首先指着她骂道：“季微，你疯了吗？你要收她为徒？”
“她是狐妖便罢了，还浑身上下一点灵力都没有！”
紫衣长老附和道：“若要收徒，我看蓬莱岛的褚翊更合适呀。”
桑璃想当季微的徒弟，是整个清月派都知道的事。
季微揉揉眉心，“嘁……好烦。”
“谁说我要收她为徒了？”
“那就好，那就好。”
旁边的紫衣长老松了口气，笑眯眯捋着胡子。
桑璃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给她希望又狠狠将其捏碎。她鼻头发酸，低着头不去看季微，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
所以他把她带到这里，是让她彻底死了这条心吗？
可前一刻……他还说喜欢狐狸剑穗。
人族竟然比狐狸还狡猾多变。
季微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眼神探究，“小狐狸，你好像……快哭了？”
桑璃抬起头时，眼角果然挂着一滴泪，眼眶也红通通的。
季微的指尖落至那滴晶莹，泪珠浸湿他的指腹，他收回手指，舌尖扫过将泪拾去，“苦的。”
桑璃怔愣片刻，身子向后退了半步，“既然仙尊不愿收徒，阿璃先行告……”
季微一把扯住她的手腕，语气徒然冷了，“你要走？”
“为什么要走？”
“你不是喜欢呆在我身边吗？”
桑璃被他问懵了，他的手劲很大，完全挣脱不开。
既然不收徒，她留着做什么？
那些仙师的眼神恨不得剐了她，不走难道在那里招人恨吗？
每次来清月派都要听取骂声一片，耳朵都要生老茧了。
季微从袖中取出一张红色的书帖，递给长老潮兮：“长老，帮我把这个送到青丘。”
潮兮看着醒目的红字，久久没接去。
“仙尊，这……您是认真的吗？”
季微挑眉不语，又将红帖放到她手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那抹红色，空气蔓延着诡异的寂静。
直到大殿上悠悠传出季微的声音，
“云阙宫不收徒弟。”
“但……缺一位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