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少言吃痛:“你压到我伤口了。”

    “你是哪个城市的人?别人都叫你师兄,你来这里很久了?我们可以一起回家吗?”

    石青青抱到了一条大腿,他是师父的儿子,修为肯定了得,好像在这条路上,她已经成功了一半,她,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也许是因为在太初峰太久了,夏少言并没有石青青那般激动,反而靠在树干,看向别处,冷冰冰道:“你就那么想回去吗?”

    凉风冷飕飕的,为什么他会这么问,难道他在现代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上班上麻了吗?还是家庭不幸?所以不想回去。

    细细想来,我为什么那么想回去?只是因为应该回去,就这么简单罢了。

    “我喜欢熟悉的环境,我想亲人朋友。”

    夏少言的头发轻飘飘的,随风挥舞,石青青根本挪不开眼。

    “你是新来的吧?从来没有见过你!”

    石青青嘴巴抿成一条线:“明明是你没有注意到我,我都见过你了。三日前,你的头发太亮眼了,我记得清清楚楚。”

    夏少言用手指梳了几下头发:“你也可以亮眼,黑发太普通了,换个绿色吧。”

    “切,你不要讽刺我。”

    “没有啊,我觉得绿色就是很亮眼。”

    “你这,是染的吗?”

    夏少言打开她的手:“天生的。”

    随后她话题一转,骄傲道:“我是白长老的最得意的内门弟子。之前你可能没有注意我,不过以后我们就可以熟悉了!”

    他侧过头从下到上凝视着石青青,眼眸中没有羡慕,确有一丝说不出的看傻子的目光。

    肯定是我看错了,身为内门弟子,谁能不羡慕?尤其是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勤加修炼,天天跑东钻西,还来偷法宝的人。

    石青青毫不客气迎上他的目光:“喂,你什么表情?看不起谁呢?实在不服,比试一场!”

    夏少言指指自己的后背,嘴唇有些发白:“不要欺负伤者。”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给你包扎吧。”

    伤者为重。

    师兄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来偷个法宝自保,而且他们是老乡,她定不会让他死在这里。

    夏少言从衣襟中掏出纱布:“还好我带了。”

    “你怎么连这个都带?”

    夏少言转身将纱布扔给她:“怕死呗,别废话,快来包扎!”

    石青青毫不客气地将他上衣全部脱下,像剥粽子一样,一层一层。没想到他脸那么俊俏,那么魅,身子却那么强健,肌肉健硕却又白得发亮,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喂,伤在后背,不至于把衣服都脱到腰间吧!”

    她情不自禁在后背轻捶了两下:哇~好结实。

    “你在干什么?”

    “我在给你包扎啊!”他的背又凉又硬,石青青将淤血吸出,为了包扎好,不死心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呜呜~好久没看到帅哥,这次看完摸完,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你在掐我干什么?你不会是传说中的流氓吧?我艹”

    夏少言转过头,正看到她花痴般的笑容,顿时心中发毛。

    衣衫还没来得及整理,留下一句死变态,匆匆跑了!

    *

    太初峰后山深处,四处无光,岩壁宽约三丈,水滴滴落,异常静谧,只能听到有人拖着步子前来。

    夏少言在暗洞中自由行走,直至深处,万盏灯火亮了起来,那些是靠在岩壁上,像喇叭花一样的容器,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同时映入眼帘的是三副棺材。

    而夏少言行过的路,留下来一条血渍。

    那些喇叭花一样的精灵,叽叽喳喳:“你回来了?”

    “你怎么又受伤了?”

    “是啊是啊!”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

    “快让我们给你疗伤吧。”

    精灵们绕成一个圈围着他,在空中漂浮着,逐渐包裹住夏少言,为他止住了血。

    夏少言觉得身子恢复大半,沉默片刻后,挼搓肩膀,回答他们的问题:“又来个新人?”

    那些精灵霎时安静下来,绿色光点四处漂浮,最后停在夏少言肩膀上,问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人,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有些不太聪明,还不思进取,偷鸡摸狗......”

    *

    “啊——啊——啊秋,是谁在背后骂我!”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棂,直射石青青床榻。

    已经午上三杆了,完了完了,又要迟到了。

    说来奇怪,同门这么多人,大家都不说话,不闷吗?每次石青青想要靠近他们闲聊时,他们都避开。

    不管了,石青青偷偷摸摸起身后,潜入学堂的座位——今日所讲的是修仙七戒。

    仙师一本正经道:“修炼最忌讳一术不通,同修众法,不但容易走火入魔,也会资质平平,难以长进。平日里,你们各修各法,无需交流,藏经阁书籍皆可读!”

    太初峰怎么还有这样破规矩呢,好生无聊。

    对了,老乡呢?今日怎么没有看到他。同门百人,石青青交头接耳,左晃右晃寻找夏少言的身影,很快他就被仙师请了出去。

    在外边,他看到了夏少言。

    他躺在石阶上晒太阳,这人还真是随地大小躺。

    “你怎么在这?”

    “不然呢,我还能听他讲这些陈年烂腐的规矩。”

    “都听了一百遍了!”

    银发少年的脸在阳光下更加水嫩,他躺在石阶上,膝盖微曲,嚼着干草,并不看她,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石青青靠着台阶,站在他脚的位置,一点点蹭到他脸庞的位置,石阶的高度刚刚好,就在她胸前,一切刚刚好。

    想到昨天他受了伤,身为老乡,一定要好好问候。

    石青青低头看他:“昨天,你还好——”

    夏少言恐隔墙有耳,听她这么一言,猛然起身,他并未睁眼,两人牙齿碰撞,将石青青撞出半丈远。

    “啊,我的牙——”

    石青青从地上爬起来,本来的关心已经消失不见,此时怒不可遏,质问道:“你干什么?突然坐起来。”

    夏少言站了起来,紧闭嘴唇,像是带了痛苦面具,张牙舞爪想说什么,又张不开嘴,最后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顿时血水就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石青青抹自己唇边的血。

    屋内弟子闻声前来,数名弟子探出头来,随着仙师走出屋子,大家也跟着出来了,凑热闹的心到哪里都一样。

    她转身看着同门鱼贯而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怎么都出来了?

    “师姐太厉害了吧,把师兄打成这样。”

    “这也太惨了吧。”

    “倒也不用下死手。”

    石青青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只是简单地撞了一下,有些坐在窗户旁,吃瓜不清的同门说道:“我刚刚看到师姐偷亲师兄,师兄不同意,所以被打了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待她回头时,只见夏少言口中鲜血不断,染红今日白色衣衫,脖颈、胸口、衣摆、他所站的那一片地方,都是血。

    她感觉夏少言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连忙过去搀扶。

    夏少言挥袖拒绝,“别过来。”说了三个字,嘴巴呜呜吐出更多血来。

    赶紧退后几步离开了。

    “什么仇,什么怨,打成这样?”

    “哎呀呀!”

    石青青看着一片狼藉,怔在原处,为什么会这样?夏师兄这么脆弱,脆弱美人?

    仙师勒令大家离开:“别看了,别看了,都回去。你站着,继续反省。”

    此时一双眼睛正恶狠狠盯着她。

    石青青来到后山观景台,此处无人,她眺望着昨日摔下山的地方。

    一道暗剑袭来,石青青转身之际恰好躲开。

    是红箫师姐。

    昨日私通之人就是她,石青青初来乍到,定然不敢与人起冲突,难道她昨日已经看到我了,但也只能佯装什么也没发生。

    “师姐,你干什么?”

    “没什么,讨教一二。”

    石青青连连躲闪,红箫步步不让。

    “师姐,前日你我已经比试,我不是你的对手,今日比试毫无意义,要不,不如十五日后再战。”

    师姐我是不会乱说的,你就别为难我了。

    “好,不过今日也要战。”

    红箫毫不客气将石青青利剑挑走,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仿佛是在玩弄一只兔子。

    石青青立刻求饶道:“师姐,是师妹输了。”

    奇怪,短短两日,为何师姐功力大涨,之前还能对上几招,今日毫无还手之力。

    “不够。”

    迎接石青青的是无数拳脚,是拼命也爬不起来的狼狈样子,是被红箫踩在小腹,让她跪地求饶的悲惨场景。

    “师姐,我做错什么了?”

    石青青疯狂暗示自己,不要紧,没关系,脸皮可要可不要,只要还活着就行。

    “你只要老实点,我便不会伤害你。”

    我不说,我真不说。

    石青青依旧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这样她才会放心。

    “十五日后再战!”

    红箫留下最后一句话,就离开了。

    在远处树荫处,石青青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夏少言。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这一幕。

    希望他不要看到。

    狼狈可以自己看,绝不能给他看到。

    无论如何,十五日后,我一定要赢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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