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烬放下手机，视线扫过周遭一圈。
不在。
那还真是奇怪。
“嗨，帅哥，可以加个微信吗？”
恰好触碰到周烬视线的是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打扮时尚，深棕色大波浪衬得人美艳十足。她第一眼是被周烬的手所吸引，骨节修长，青筋分明，再看脸……惊为天人。
是那种斯文干净，闷闷的又透着一股理科战神的感觉。她说不上来，但她很吃这款。
她撩撩头发，身上馥郁的香气扑到周烬鼻尖。
周烬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摇摇头，毫不犹豫道：“不可以。”
女子面色一僵，她还是第一次搭讪却被人拒绝，还是这么生硬的拒绝，一时有些尴尬。
奈何周烬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意思。
电梯到了，为避免尴尬，她都没有进去，而是选择等下一趟。
*
金藤大厦楼下。
此时天空飘起小雨，细细密密的，打在玄泽湖上漾出圈圈点点，也映出霓虹绚烂的倒影。
酒吧就在隔壁一栋楼，季淮川要回校，所以独自打了车。
司机已经到了，停在路边等待。
季淮川看到许茗走了出来，身后却没看到江枫眠，便开口问道：“江枫眠没跟你一块下来？”
“江枫眠？”许茗眨眨眼，她早就编好了谎话，“她啊，喝多了头晕，去厕所吐了。”
季淮川也是一愣：“啊？那我上去看看她吧。”
“她说不用麻烦。而且我跟服务员招呼过了，你不用担心。”许茗说，“江枫眠特意让我跟你说一声，叫你不要等她。”
“茗大小姐，快来啊。”一旁许茗的朋友们叫道，“就等你了。”
许茗冲季淮川摆摆手：“你回去小心些吧，拜拜喽。”
季淮川愣在原地，心里升起别扭的情绪，他拿出手机，给江枫眠发消息。
【ice：你还好吗？】
等了足足三分钟，知道网约车司机按下喇叭催促，江枫眠都没有回复。
雨势看着将要越下越大，季淮川还是冒雨上了车。
“走吧师傅。”
*
就在季淮川上车的同时，江枫眠拎着自己的礼物从电梯里出来。
“怎么下雨了？”江枫眠讶异道。
许茗和她的朋友们已经走了，大堂里此刻人不多，都是她不认识的人。
季淮川呢？
他不是说好送自己回去的吗？
江枫眠目光搜寻了片刻。
根本就没看到季淮川人影啊！
自己是不是被季淮川耍了？= =
好吧，下这么大雨也只能打车回校了。
江枫眠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两眼一黑。
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她今天下午在宿舍充电的时候，只顾头没顾尾，忘记把充电头插到插座了，出门的时候还剩34格电，她以为是够的。
哈哈，完蛋啦。
江枫眠一个人很无助，她走出金藤大厦，在屋檐下躲雨，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借充电宝的话，也需要有手机才能借。去找许茗的话，又不知道他们在哪个酒吧喝酒。
江枫眠鼻尖一酸，慢慢蹲了下来，孤苦伶仃的感觉从内心席卷全身。
淅淅沥沥的雨声在耳边响彻不绝，远方传来商场欢脱的背景音乐。
江枫眠想到自己的父亲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夜和母亲发生了争执。
“我不知道你老是疑神疑鬼的，控制欲那么强是想要干什么？”枫顺挣开江琼的手，怒不可遏地看着她。
“你要跟我离婚？！你凭什么跟我离婚？”江琼歇斯底里地吼叫着，指着门外，“是不是因为那个狐狸精？”
“适可而止吧江琼，事到如今你一点都不觉得你有错？”枫顺没有丝毫退让，“江琼，我说了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江琼上前一步，却被枫顺抓住手腕，反手甩了她一巴掌。
“你敢打我？”江琼捂着脸，哭红的眼睛里全是血丝。
年幼的江枫眠抱着兔子玩偶站在门口，呆滞地看着自己的父母起冲突。
“你……”枫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江琼大喊一声，突然跑过去拽江枫眠：“愣着干什么啊！你去把你爸叫回来！你是他女儿，他不会不管你的。”
江枫眠被江琼拉扯到门外，一把推出去。
门外下着雨，枫顺刚戴好头盔坐上电瓶车。
“爸爸……”江枫眠的声音又软又奶，她没见过这么陌生的父亲。
枫顺却只是极其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就骑着电瓶车扬长而去。
江枫眠踩着水坑，跌跌撞撞地在雨中追着父亲的电瓶车。
“爸爸！爸爸你别走！”
“爸爸！等等我，你把我也带走吧！”
可一个小孩子怎么追得上电瓶车呢？追不上的。
……
晚上的风带着凉意，酒劲慢慢上来，江枫眠心里难受极了，头还很痛。
“江枫眠？”
却忽然听到一声熟悉不过的嗓音，像琴弦拉过大提琴的降调，不急不缓地飘进她耳中。
周烬本不想多管闲事的，他只是觉得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在脑海里萦绕很烦躁，所以才会四处寻找江枫眠的。
此时此刻在此地看见周烬，江枫眠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小脸，泪眼迷蒙中，她还以为自己喝多了出幻觉了。
“你、你是周烬学长吗？”
周烬手里举着黑伞，他微微俯身，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枫眠。
一个眸色浅淡，瞳孔却漆黑；一个杏眼圆睁，眼尾泛红。
怎么听不见心声了？
凑近了，才闻到江枫眠身上一股酒味。
“你怎么回事？”周烬眯眼，“喝酒？”
江枫眠猛地站起来，一阵头晕，但还是挤出一个傻气十足的笑脸：“太好了！你真是个好人，你是来找我的吗？”
“嗯？”
江枫眠语调软软的，一字一句解释说：“喝了，因为我舍友过生日，我陪她喝一点，没喝多。”
江枫眠抓住了周烬的胳膊，就像梦中一样贴过去：“太好啦，你来了。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周烬忍了忍，才没有推开江枫眠。
毕竟是同校的校友，直接走开不太好。
江枫眠紧紧地抱着周烬的胳膊，细声细气地喃喃：“学长，可是我好难受……”
她紧紧地搂着他的胳膊，就像树袋熊挂在树枝上一样。
“江枫眠……”才知觉到江枫眠抱着自己胳膊往她哪里蹭的周烬忍无可忍，耳廓发红红，猛地抽出手，“你自重！”
看着少女脸色通红得奇怪，周烬忽然意识到不对。
啧，麻烦。
“……你还好吗？”
“我……”
江枫眠想要开口回答，却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她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周烬一惊，意识还未反应，手就已经稳稳地接住她。
*
深夜，医院，苍白的病房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
“病人没什么事，就是普通的发烧，多休息休息就好。”医生戴着口罩，抱着板子写下一张单子，“我给开点退烧药吧，你一会付了钱去药房拿药就行。”
原来是酒后吹风受了凉，引起急性的发烧导致头晕晕了过去。
“好的，谢谢。”周烬接过单子，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他退回到床位边的椅子上，坐下，两臂交叠于胸前，黑眸静静地凝视着她的面容。
被子是他替她盖上的。
少女此刻安详地睡着了，长睫卷翘，唇色淡淡，脸庞看着白白软软的，还带着点婴儿肥，像只乖巧的小猫。
想起她平时叽叽喳喳的心声，此时却安静极了。
仔细想想，虽然轻浮是轻浮了些，但少女心思嘛。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周烬唇弧不自觉地微弯。
他看着她。
然后忍不住凑近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脸蛋。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周烬墨眉又拧起，飞快地收回手。
……现在是半夜12点23，他应该在宿舍写研究项目申报。
但丢下一个女生不管也不好，他只是心地善良罢了。
这么想着，周烬又合上眼，也靠着椅子睡去。
*
江枫眠觉得自己坠入一片混沌之中，下沉、不断下沉。
然后，坠落到一片大漠之中。
“这又是哪？”
江枫眠身上穿着西域红纱裙，手腕上戴了好几串玛瑙手链。她抬起手，将手挡在眼前，视线有些模糊。
抬手的时候，手串当啷作响。
炙热的太阳将她烤得好热，好渴好渴，又热又渴。
江枫眠觉得自己好像要烧起来了，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烫。”
她想，她好像发烧了。当务之急是要找点水喝。
于是她拖动自己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像远处走去，她看见远处水汽缭绕。
太好了！是一处天然汤池诶！
江枫眠提起自己的裙摆朝汤池跑去，毫不犹豫地跳进去。
好凉快！太棒了！
正当江枫眠享受着泉水的甘凉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又磁沉又熟悉的声音。
他声线向来冷冰，如静夜中击玉。
“你怎么在这里？”
江枫眠转过头，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意料之中。
是周烬，他未着寸缕地也在这座汤池中。
青年健硕的身体，她这次终于尽览眼底。
宽肩窄腰，肌肉线条分明，手臂紧实有力。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面容上，那双狭长的眼深邃不见底。
江枫眠瞳孔地震。
他也在看她。
江枫眠觉得自己腿根都软了。
她看见周烬薄唇微启，缓缓吐出两个字。
“过来。”
不在。
那还真是奇怪。
“嗨，帅哥，可以加个微信吗？”
恰好触碰到周烬视线的是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打扮时尚，深棕色大波浪衬得人美艳十足。她第一眼是被周烬的手所吸引，骨节修长，青筋分明，再看脸……惊为天人。
是那种斯文干净，闷闷的又透着一股理科战神的感觉。她说不上来，但她很吃这款。
她撩撩头发，身上馥郁的香气扑到周烬鼻尖。
周烬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摇摇头，毫不犹豫道：“不可以。”
女子面色一僵，她还是第一次搭讪却被人拒绝，还是这么生硬的拒绝，一时有些尴尬。
奈何周烬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意思。
电梯到了，为避免尴尬，她都没有进去，而是选择等下一趟。
*
金藤大厦楼下。
此时天空飘起小雨，细细密密的，打在玄泽湖上漾出圈圈点点，也映出霓虹绚烂的倒影。
酒吧就在隔壁一栋楼，季淮川要回校，所以独自打了车。
司机已经到了，停在路边等待。
季淮川看到许茗走了出来，身后却没看到江枫眠，便开口问道：“江枫眠没跟你一块下来？”
“江枫眠？”许茗眨眨眼，她早就编好了谎话，“她啊，喝多了头晕，去厕所吐了。”
季淮川也是一愣：“啊？那我上去看看她吧。”
“她说不用麻烦。而且我跟服务员招呼过了，你不用担心。”许茗说，“江枫眠特意让我跟你说一声，叫你不要等她。”
“茗大小姐，快来啊。”一旁许茗的朋友们叫道，“就等你了。”
许茗冲季淮川摆摆手：“你回去小心些吧，拜拜喽。”
季淮川愣在原地，心里升起别扭的情绪，他拿出手机，给江枫眠发消息。
【ice：你还好吗？】
等了足足三分钟，知道网约车司机按下喇叭催促，江枫眠都没有回复。
雨势看着将要越下越大，季淮川还是冒雨上了车。
“走吧师傅。”
*
就在季淮川上车的同时，江枫眠拎着自己的礼物从电梯里出来。
“怎么下雨了？”江枫眠讶异道。
许茗和她的朋友们已经走了，大堂里此刻人不多，都是她不认识的人。
季淮川呢？
他不是说好送自己回去的吗？
江枫眠目光搜寻了片刻。
根本就没看到季淮川人影啊！
自己是不是被季淮川耍了？= =
好吧，下这么大雨也只能打车回校了。
江枫眠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两眼一黑。
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她今天下午在宿舍充电的时候，只顾头没顾尾，忘记把充电头插到插座了，出门的时候还剩34格电，她以为是够的。
哈哈，完蛋啦。
江枫眠一个人很无助，她走出金藤大厦，在屋檐下躲雨，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借充电宝的话，也需要有手机才能借。去找许茗的话，又不知道他们在哪个酒吧喝酒。
江枫眠鼻尖一酸，慢慢蹲了下来，孤苦伶仃的感觉从内心席卷全身。
淅淅沥沥的雨声在耳边响彻不绝，远方传来商场欢脱的背景音乐。
江枫眠想到自己的父亲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夜和母亲发生了争执。
“我不知道你老是疑神疑鬼的，控制欲那么强是想要干什么？”枫顺挣开江琼的手，怒不可遏地看着她。
“你要跟我离婚？！你凭什么跟我离婚？”江琼歇斯底里地吼叫着，指着门外，“是不是因为那个狐狸精？”
“适可而止吧江琼，事到如今你一点都不觉得你有错？”枫顺没有丝毫退让，“江琼，我说了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江琼上前一步，却被枫顺抓住手腕，反手甩了她一巴掌。
“你敢打我？”江琼捂着脸，哭红的眼睛里全是血丝。
年幼的江枫眠抱着兔子玩偶站在门口，呆滞地看着自己的父母起冲突。
“你……”枫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江琼大喊一声，突然跑过去拽江枫眠：“愣着干什么啊！你去把你爸叫回来！你是他女儿，他不会不管你的。”
江枫眠被江琼拉扯到门外，一把推出去。
门外下着雨，枫顺刚戴好头盔坐上电瓶车。
“爸爸……”江枫眠的声音又软又奶，她没见过这么陌生的父亲。
枫顺却只是极其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就骑着电瓶车扬长而去。
江枫眠踩着水坑，跌跌撞撞地在雨中追着父亲的电瓶车。
“爸爸！爸爸你别走！”
“爸爸！等等我，你把我也带走吧！”
可一个小孩子怎么追得上电瓶车呢？追不上的。
……
晚上的风带着凉意，酒劲慢慢上来，江枫眠心里难受极了，头还很痛。
“江枫眠？”
却忽然听到一声熟悉不过的嗓音，像琴弦拉过大提琴的降调，不急不缓地飘进她耳中。
周烬本不想多管闲事的，他只是觉得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在脑海里萦绕很烦躁，所以才会四处寻找江枫眠的。
此时此刻在此地看见周烬，江枫眠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小脸，泪眼迷蒙中，她还以为自己喝多了出幻觉了。
“你、你是周烬学长吗？”
周烬手里举着黑伞，他微微俯身，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枫眠。
一个眸色浅淡，瞳孔却漆黑；一个杏眼圆睁，眼尾泛红。
怎么听不见心声了？
凑近了，才闻到江枫眠身上一股酒味。
“你怎么回事？”周烬眯眼，“喝酒？”
江枫眠猛地站起来，一阵头晕，但还是挤出一个傻气十足的笑脸：“太好了！你真是个好人，你是来找我的吗？”
“嗯？”
江枫眠语调软软的，一字一句解释说：“喝了，因为我舍友过生日，我陪她喝一点，没喝多。”
江枫眠抓住了周烬的胳膊，就像梦中一样贴过去：“太好啦，你来了。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周烬忍了忍，才没有推开江枫眠。
毕竟是同校的校友，直接走开不太好。
江枫眠紧紧地抱着周烬的胳膊，细声细气地喃喃：“学长，可是我好难受……”
她紧紧地搂着他的胳膊，就像树袋熊挂在树枝上一样。
“江枫眠……”才知觉到江枫眠抱着自己胳膊往她哪里蹭的周烬忍无可忍，耳廓发红红，猛地抽出手，“你自重！”
看着少女脸色通红得奇怪，周烬忽然意识到不对。
啧，麻烦。
“……你还好吗？”
“我……”
江枫眠想要开口回答，却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她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周烬一惊，意识还未反应，手就已经稳稳地接住她。
*
深夜，医院，苍白的病房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
“病人没什么事，就是普通的发烧，多休息休息就好。”医生戴着口罩，抱着板子写下一张单子，“我给开点退烧药吧，你一会付了钱去药房拿药就行。”
原来是酒后吹风受了凉，引起急性的发烧导致头晕晕了过去。
“好的，谢谢。”周烬接过单子，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他退回到床位边的椅子上，坐下，两臂交叠于胸前，黑眸静静地凝视着她的面容。
被子是他替她盖上的。
少女此刻安详地睡着了，长睫卷翘，唇色淡淡，脸庞看着白白软软的，还带着点婴儿肥，像只乖巧的小猫。
想起她平时叽叽喳喳的心声，此时却安静极了。
仔细想想，虽然轻浮是轻浮了些，但少女心思嘛。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周烬唇弧不自觉地微弯。
他看着她。
然后忍不住凑近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脸蛋。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周烬墨眉又拧起，飞快地收回手。
……现在是半夜12点23，他应该在宿舍写研究项目申报。
但丢下一个女生不管也不好，他只是心地善良罢了。
这么想着，周烬又合上眼，也靠着椅子睡去。
*
江枫眠觉得自己坠入一片混沌之中，下沉、不断下沉。
然后，坠落到一片大漠之中。
“这又是哪？”
江枫眠身上穿着西域红纱裙，手腕上戴了好几串玛瑙手链。她抬起手，将手挡在眼前，视线有些模糊。
抬手的时候，手串当啷作响。
炙热的太阳将她烤得好热，好渴好渴，又热又渴。
江枫眠觉得自己好像要烧起来了，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烫。”
她想，她好像发烧了。当务之急是要找点水喝。
于是她拖动自己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像远处走去，她看见远处水汽缭绕。
太好了！是一处天然汤池诶！
江枫眠提起自己的裙摆朝汤池跑去，毫不犹豫地跳进去。
好凉快！太棒了！
正当江枫眠享受着泉水的甘凉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又磁沉又熟悉的声音。
他声线向来冷冰，如静夜中击玉。
“你怎么在这里？”
江枫眠转过头，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意料之中。
是周烬，他未着寸缕地也在这座汤池中。
青年健硕的身体，她这次终于尽览眼底。
宽肩窄腰，肌肉线条分明，手臂紧实有力。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面容上，那双狭长的眼深邃不见底。
江枫眠瞳孔地震。
他也在看她。
江枫眠觉得自己腿根都软了。
她看见周烬薄唇微启，缓缓吐出两个字。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