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敌的皇帝成长2h5系统（1）
光历4921年，永恒圣城，奥赫玛。
正午时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老的、近似于橄榄油和香料混合的味道。
我飘在十几人高的瀑布门外，水汽氤氲，打在我并不存在的脸上。
里头是他们的公共浴场，当地的公民们裹着简单的布料进进出出，脸上都带着一种慵懒满足的神情。
整个城邦都透着一股被精心呵护、岁月静好的松弛感。
“不愧是沐浴在永昼之下的净土。”我感叹道。
奥赫玛是我进入的第一座城邦，建筑风格以及习俗都......有几分希腊文明的影子。
但平静的日常下往往孕育着汹涌澎湃的波澜一样。
此时的奥赫玛，其实远没有看上去的平和宁静。
这座城邦，坐落于群峰环抱之中。
但那些山并非坚不可摧的屏障，更像是一道不断被侵蚀的堤坝。
山的那边，就是可吞噬生命的可怕物质——无声无息，却又坚定不移地向前推进，一点点吞噬着土地以及其上的生命。
我能感觉到那股力量，阴冷、粘稠，与此地的温暖干燥形成刺骨的对比。
或许总有那么一天，永恒的白昼也会抵挡不住这持续的阴影蔓延吧。
我饶有兴致地想着，转头便晃晃悠悠飘进了旁边的市集。
这里比公共浴场可就热闹多了，叫卖声、讨价还价声、骡马的嘶鸣混成一片，像一锅煮沸的浓汤。
雕刻着浮雕的石柱廊道下，摊位一个挨一个，陶罐堆叠得像小山，香料的浓郁气味隔着老远就能钻进鼻腔，但更多的是些闪闪发光的小玩意儿，看上去颇有收藏价值。
我慢悠悠地飘过，捕捉着散碎在各处的信息。
“五个利衡币一捧橄榄？你怎么不去抢！”
围着头巾的妇人嗓门洪亮，对着摊主比划着，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旁边的陶罐上。
摊主一脸无奈，耸耸肩：“夫人，这几日周围的城邦有点不太平，路上的损耗……”
接下来就是大段的讨价还价，我继续往前飘去，前面的是一个古董摊子。
手指上戴着好几个宝石戒指的胖商人正唾沫横飞地吹嘘：
“瞧瞧这面铜镜，据说是黄金世传下来的老古董，上面还残留着神力的微光呢！”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一面看起来……过于崭新的镜子，对着围观者展示。
人群中发出几声敷衍的惊叹。
我暗自扫描了一下，能量波动？零。
纯粹的黄铜，抛光技术倒是不错。
——看来商业欺诈是所有文明的通病，奥赫玛也不例外。
珍贵的信息情报往往就蕴藏在这些看似不起眼的日常交流中。
我听着集市上的年轻人键政，他同伙伴高谈阔论着元老院决议的弊端，言辞间颇有几分不满。
“那些元老就知道肥自己……我们的税都用到哪里去了？
旁边的人立刻轻轻“嘘”了他一声，用眼神示意他别说了，于是，话题很快便转到了城内的新鲜事上。
“说起来，现在城里多了些好多粗俗的生面孔，寒酸得像落水狗。”
“那是悬峰来的野蛮人，就知道打打杀杀，粗鲁不堪……真希望他们快滚出奥赫玛。”
“最近他们的城邦在举办祭典，谢天谢地，他们终于要回去了。”
“哼，要不是黄金裔......”
悬峰人？
看来城邦内部也是暗流涌动，排外情绪和阶/级/矛盾已经存在。
各种声音、情绪、片段在我意识中汇聚、分类、整理。
效率还行，不到两个系统时，奥赫玛在我脑子里已经不再是模糊的光影。
一张大致的关系网和势力分布图初具雏形，虽然诸多细节尚待填充，但骨架已然清晰。
典型的城邦制、权力结构简单、小私有经济、法律并非单一的行为法或者制度法，反而是带有点浓厚的宗教色彩，与他们对预言的信仰紧密相连。
这里的人们笃信预言，认为预言必定发生，真实不虚。
这种信念并非凭空产生，而是根植于他们代代相传的“事实”之中。
他们会津津乐道某次精准预测的丰收，或是某位大人物无法逃脱的宿命结局，甚至连市集上丢失的一袋钱币，据说也能通过祭司的推演寻回。
在他们看来，无论是凡人还是传说中移山填海的泰坦，都无法改变既定的预言。
对他们而言，命运的轨迹早已刻画，无论是凡人琐事，还是传说中移山填海的泰坦伟力，都只是宏大剧本上的既定情节，无法更改分毫。
大到城邦的兴衰走向，小到遗失物品的下落，似乎都能通过某种繁复的推演仪式找到答案。
——这很可笑。
我是坚定的“人定胜天”派。
我认为，所谓的命运，不过是无数选择叠加后的惯性结果，而非不可撼动的铁律。
盲目信奉“注定”，只会让人放弃挣扎，更容易被无形的手推向特定的方向。
当所有人都相信剧本无法修改时，那个悄悄撰写或解读剧本的人，便拥有了难以想象的权力。
这倒是解释了奥赫玛人脸上那种近乎麻木的慵懒满足，既然一切皆有定数，努力与否似乎也无关紧要了。
比起外敌，我想，预言，或许才是翁法罗斯这潭静水下最危险的暗流。
它维持着表面的平和，也可能在无声中，蕴含着毁灭的力量。
那么我又该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还来不及细思，我的意识突然被一股蛮力拉扯，像被无形的线拴住猛地一拽。
这不是物理上的移动，而是存在层面的扭曲和压缩。
很难想象，灵魂也会有天旋地转这种感觉，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躺在了古董摊上。
周围是粗糙的绒布触感，视野也变得极其怪异，周遭的一切在感官中被放大了数倍，我好像小成了一直蚂蚁。
冰凉，坚硬……我尝试“动”一下，意念发出指令，却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惰性。
这个新的“身体”异常沉重，如同被无形之物死死按住。
能感觉到可以“动”，但每一下都需耗费不小的“力气”，反馈回来的只有极其轻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挪动。
像脱水的鱼，在岸上徒劳地翕动着鳃盖。
看来，我附身的，是个金属材质的死物。
从科学角度来说，这是我的意识频率与这个物体的某种固有属性产生了共鸣，才会被强行吸引。
这意味着，我和这个世界有了实体交互的可能。
我正兴致勃勃地评估这“新身体”的内部参数，视野上方冷不丁地罩下来一只手。
那手覆着层层叠叠的金色手甲，每一片甲叶都打磨得光可鉴人，边缘锐利，关节处嵌合紧密，不见丝毫滞涩。
非战时也佩戴全套手甲？
这人身份不一般，或者说——
他时刻准备着战斗。
我被勾起了些许兴趣。
意识稍动，便从那冰冷的金属触感中脱离，重新悬浮于空中。
比起刚才驱动那“身体”的滞涩感，此刻的抽离轻盈得近乎虚幻。
“这枚戒指，我要了。”
男人的声音冷冽，像是把穿透空气的冰刃，顷刻间喧闹的市集，好似都因注意到他的存在而安静了下来。
他往粗糙的红色绒布桌上重重放下一个袋子，袋口松散，金色的钱币四散开来，金灿灿的光泽刺得我意识都微微波动。
但是更加灼人眼球的是眼前这个男人，阳光是从他身后照射过来的，于是他整个人，连同那身铠甲和散落的金币，都统一在一种刺目的金红色调中。
他左边的脸颊处绘有猩红色的纹饰，那点颜色在眼尾处尤为明显，恰似......鲜血喷溅。
他好像能看见我，不，他真的能看见我——
那比黄金还要璀璨上数倍的眼眸，带着战场呼啸的寒风以及野性难驯的恶意，如审判般的钉在了我的身上。
“日安~”
我笑眯眯地冲他打了个招呼。
男人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半晌后，才像是被什么惊醒了一般，仓促而失礼地移开了视线——
仿佛我是什么沾染了剧毒或是会带来厄运的东西。
他喉结微动，喃喃的吐出了一句我从未听过的古老语言。
出乎意料的，我听懂了。
他说的是——
“难道就是这张脸使得千舰竞发，把悬峰城的巍巍城楼烧成灰的吗？”
“也不过如此。”
tbc
正午时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老的、近似于橄榄油和香料混合的味道。
我飘在十几人高的瀑布门外，水汽氤氲，打在我并不存在的脸上。
里头是他们的公共浴场，当地的公民们裹着简单的布料进进出出，脸上都带着一种慵懒满足的神情。
整个城邦都透着一股被精心呵护、岁月静好的松弛感。
“不愧是沐浴在永昼之下的净土。”我感叹道。
奥赫玛是我进入的第一座城邦，建筑风格以及习俗都......有几分希腊文明的影子。
但平静的日常下往往孕育着汹涌澎湃的波澜一样。
此时的奥赫玛，其实远没有看上去的平和宁静。
这座城邦，坐落于群峰环抱之中。
但那些山并非坚不可摧的屏障，更像是一道不断被侵蚀的堤坝。
山的那边，就是可吞噬生命的可怕物质——无声无息，却又坚定不移地向前推进，一点点吞噬着土地以及其上的生命。
我能感觉到那股力量，阴冷、粘稠，与此地的温暖干燥形成刺骨的对比。
或许总有那么一天，永恒的白昼也会抵挡不住这持续的阴影蔓延吧。
我饶有兴致地想着，转头便晃晃悠悠飘进了旁边的市集。
这里比公共浴场可就热闹多了，叫卖声、讨价还价声、骡马的嘶鸣混成一片，像一锅煮沸的浓汤。
雕刻着浮雕的石柱廊道下，摊位一个挨一个，陶罐堆叠得像小山，香料的浓郁气味隔着老远就能钻进鼻腔，但更多的是些闪闪发光的小玩意儿，看上去颇有收藏价值。
我慢悠悠地飘过，捕捉着散碎在各处的信息。
“五个利衡币一捧橄榄？你怎么不去抢！”
围着头巾的妇人嗓门洪亮，对着摊主比划着，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旁边的陶罐上。
摊主一脸无奈，耸耸肩：“夫人，这几日周围的城邦有点不太平，路上的损耗……”
接下来就是大段的讨价还价，我继续往前飘去，前面的是一个古董摊子。
手指上戴着好几个宝石戒指的胖商人正唾沫横飞地吹嘘：
“瞧瞧这面铜镜，据说是黄金世传下来的老古董，上面还残留着神力的微光呢！”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一面看起来……过于崭新的镜子，对着围观者展示。
人群中发出几声敷衍的惊叹。
我暗自扫描了一下，能量波动？零。
纯粹的黄铜，抛光技术倒是不错。
——看来商业欺诈是所有文明的通病，奥赫玛也不例外。
珍贵的信息情报往往就蕴藏在这些看似不起眼的日常交流中。
我听着集市上的年轻人键政，他同伙伴高谈阔论着元老院决议的弊端，言辞间颇有几分不满。
“那些元老就知道肥自己……我们的税都用到哪里去了？
旁边的人立刻轻轻“嘘”了他一声，用眼神示意他别说了，于是，话题很快便转到了城内的新鲜事上。
“说起来，现在城里多了些好多粗俗的生面孔，寒酸得像落水狗。”
“那是悬峰来的野蛮人，就知道打打杀杀，粗鲁不堪……真希望他们快滚出奥赫玛。”
“最近他们的城邦在举办祭典，谢天谢地，他们终于要回去了。”
“哼，要不是黄金裔......”
悬峰人？
看来城邦内部也是暗流涌动，排外情绪和阶/级/矛盾已经存在。
各种声音、情绪、片段在我意识中汇聚、分类、整理。
效率还行，不到两个系统时，奥赫玛在我脑子里已经不再是模糊的光影。
一张大致的关系网和势力分布图初具雏形，虽然诸多细节尚待填充，但骨架已然清晰。
典型的城邦制、权力结构简单、小私有经济、法律并非单一的行为法或者制度法，反而是带有点浓厚的宗教色彩，与他们对预言的信仰紧密相连。
这里的人们笃信预言，认为预言必定发生，真实不虚。
这种信念并非凭空产生，而是根植于他们代代相传的“事实”之中。
他们会津津乐道某次精准预测的丰收，或是某位大人物无法逃脱的宿命结局，甚至连市集上丢失的一袋钱币，据说也能通过祭司的推演寻回。
在他们看来，无论是凡人还是传说中移山填海的泰坦，都无法改变既定的预言。
对他们而言，命运的轨迹早已刻画，无论是凡人琐事，还是传说中移山填海的泰坦伟力，都只是宏大剧本上的既定情节，无法更改分毫。
大到城邦的兴衰走向，小到遗失物品的下落，似乎都能通过某种繁复的推演仪式找到答案。
——这很可笑。
我是坚定的“人定胜天”派。
我认为，所谓的命运，不过是无数选择叠加后的惯性结果，而非不可撼动的铁律。
盲目信奉“注定”，只会让人放弃挣扎，更容易被无形的手推向特定的方向。
当所有人都相信剧本无法修改时，那个悄悄撰写或解读剧本的人，便拥有了难以想象的权力。
这倒是解释了奥赫玛人脸上那种近乎麻木的慵懒满足，既然一切皆有定数，努力与否似乎也无关紧要了。
比起外敌，我想，预言，或许才是翁法罗斯这潭静水下最危险的暗流。
它维持着表面的平和，也可能在无声中，蕴含着毁灭的力量。
那么我又该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还来不及细思，我的意识突然被一股蛮力拉扯，像被无形的线拴住猛地一拽。
这不是物理上的移动，而是存在层面的扭曲和压缩。
很难想象，灵魂也会有天旋地转这种感觉，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躺在了古董摊上。
周围是粗糙的绒布触感，视野也变得极其怪异，周遭的一切在感官中被放大了数倍，我好像小成了一直蚂蚁。
冰凉，坚硬……我尝试“动”一下，意念发出指令，却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惰性。
这个新的“身体”异常沉重，如同被无形之物死死按住。
能感觉到可以“动”，但每一下都需耗费不小的“力气”，反馈回来的只有极其轻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挪动。
像脱水的鱼，在岸上徒劳地翕动着鳃盖。
看来，我附身的，是个金属材质的死物。
从科学角度来说，这是我的意识频率与这个物体的某种固有属性产生了共鸣，才会被强行吸引。
这意味着，我和这个世界有了实体交互的可能。
我正兴致勃勃地评估这“新身体”的内部参数，视野上方冷不丁地罩下来一只手。
那手覆着层层叠叠的金色手甲，每一片甲叶都打磨得光可鉴人，边缘锐利，关节处嵌合紧密，不见丝毫滞涩。
非战时也佩戴全套手甲？
这人身份不一般，或者说——
他时刻准备着战斗。
我被勾起了些许兴趣。
意识稍动，便从那冰冷的金属触感中脱离，重新悬浮于空中。
比起刚才驱动那“身体”的滞涩感，此刻的抽离轻盈得近乎虚幻。
“这枚戒指，我要了。”
男人的声音冷冽，像是把穿透空气的冰刃，顷刻间喧闹的市集，好似都因注意到他的存在而安静了下来。
他往粗糙的红色绒布桌上重重放下一个袋子，袋口松散，金色的钱币四散开来，金灿灿的光泽刺得我意识都微微波动。
但是更加灼人眼球的是眼前这个男人，阳光是从他身后照射过来的，于是他整个人，连同那身铠甲和散落的金币，都统一在一种刺目的金红色调中。
他左边的脸颊处绘有猩红色的纹饰，那点颜色在眼尾处尤为明显，恰似......鲜血喷溅。
他好像能看见我，不，他真的能看见我——
那比黄金还要璀璨上数倍的眼眸，带着战场呼啸的寒风以及野性难驯的恶意，如审判般的钉在了我的身上。
“日安~”
我笑眯眯地冲他打了个招呼。
男人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半晌后，才像是被什么惊醒了一般，仓促而失礼地移开了视线——
仿佛我是什么沾染了剧毒或是会带来厄运的东西。
他喉结微动，喃喃的吐出了一句我从未听过的古老语言。
出乎意料的，我听懂了。
他说的是——
“难道就是这张脸使得千舰竞发，把悬峰城的巍巍城楼烧成灰的吗？”
“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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