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众人皆作鸟兽散，逃散间，有人不小心打破长案之间的香炉，香炉砸落的瞬间，一声脆响炸在满殿狼藉之间。
沉香尚未燃尽，香灰激起，细屑飞扬。
一股低沉而厚重的香气交织而来。。
南阿蛮离此地不远，香灰炸开的那一瞬间，她身上沾染不少，影影绰绰间可窥见身形。
百里烬在与谢真交手的间隙扫过这边动静，在看见南阿蛮身影的一瞬间眼中寒光一闪。
他从身侧拉过一人挡住谢真刺来的剑，脚尖一点，踢翻香炉，一击震散，玉砖地面上滚滚散开一道翻涌沉浪。
那香灰带着百里烬的内力，不过瞬间便在殿中蔓延。
最终是满室皆香，不远处一道被香气缠绕的身影彻底显现。
看破百里烬意图的谢真飞身而来，剑指喉间，逼退百里烬。
而南阿蛮拍了拍身上沾染的香灰，抽空看了眼百里烬，轻哼一声。
“狡猾的老东西。”
随后双手用力，将席间的长案抬起，在不少人惊恐的眼神中抱着那方能容纳八人的紫檀长案在殿中挥舞。
她一人举起百斤长案，还能随意挥舞，那长案在她手中如一根精瘦的木棍，毫不费力，所过之处尖叫连连，引得人瞠目结舌。
南阿蛮铁了心将宴席砸个稀烂，短短两分钟，宴席便满目疮痍。
谢翊和慕容兰被人护住，见状难以压制心中怒火，当即命人搭弓，数百支弩箭齐刷刷对准了南阿蛮和谢真，箭头泛着渗人的寒光。
弩箭划破长空夺命而来，带着雷霆之势攒刺而下。
未来得及躲避的宫人同样被围困其中，只能凄声尖叫。
谢真手挽剑花，移形换影间到了南阿蛮身前，将道道寒光悉数打落，电光火石间，虽只看了南阿蛮一眼，但已确认她无事。
南阿蛮趁机将案几立在身前挡住，耳边是箭矢穿透肉的声音、还有射在地面和柱子上的炸裂声。
谢翊居高临下观望，看着不断倒在谢真脚下的尸体，心中逐渐意识到。
这么些年，他这位亲缘浅薄的儿子，确实很让人惊讶。
他微微抬手，命人取来霸王弓，拿到弓的那一瞬间，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弓的重量，随即抽出三支长箭，箭尖指向谢真时，看到一身白衣的谢真，他脑中莫名出现一道身影，是他梦中常见的那位。
心尖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感。
谢翊拿弓的手不稳，引来慕容兰的关心，她看向谢翊的眼神十分担忧。
谢翊摇摇头，以示无碍，随即再次瞄准，这次却将箭尖对准了南阿蛮。
三箭齐发，破空而出的一瞬间，谢翊对百里烬喊道：“国师。”
百里烬瞬间会意，欺身而上，在与谢真过了两招之后便撤退，同时见缝插针，将挡住南阿蛮的长案一掌拍开。
南阿蛮无所遮蔽，暴露无遗。
那三支箭箭身粗壮，来势汹汹，箭头用玄铁锻造，非用箭高手，旁人难以射出。
谢翊自小习箭，是谢氏皇子中箭术最好一个，那把霸王弓也是曾经一年秋猎，先帝所赐。
慕容兰神情冷艳，死死盯着谢真，不愿放过一丝一毫他的反应。
冷冰的脸在看到谢真动身的那一刻终于露出点笑容，却笑得十分阴冷。
那三支箭呈扇形散开，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从三个方向同时射向南阿蛮。
南阿蛮瞪大了眼睛，感受到呼啸而来的风声。
愣神间，有人将南阿蛮推开，挥剑斩向那三支箭。
被谢真推开的南阿蛮回过神，仍旧有些不真实感，百里烬见状，露出邪笑，与此同时击出一掌。
三箭一掌，同时向谢真袭去。
殿中其他人的目光此刻汇集一处，眼中闪着期盼。
在他们看来，这场无妄之灾都是谢真一人惹起，他是罪魁祸首是一切的源头。
众多眼神中，只有一个希望谢真躲过，不要受伤。
“谢真！”
南阿蛮惊慌失措的声音响彻耳边，本以为谢真本事通天，不会有事，可在看到他被百里烬一掌击中，肩膀处又中了一箭之后倒地不起，南阿蛮彻底不淡定了。
她看向谢真，眼神关切且疑惑。
大哥你的巫术呢？物理攻击行不通，咱的魔法攻击呢？
谢真扯出一个笑，看懂了南阿蛮的意思，用嘴型告诉她。
“太累了，使不出。”
南阿蛮：………简直要吐血。
这位搅乱宫宴的罪魁祸首在众人眼前被击败，大家纷纷松了口气。
南阿蛮慌张地想跑过去看看他的伤势，却在动身的一瞬间被百里烬用剑抵住喉咙，言语中不乏警告，“别动，否则我不保证你的人头会不会落地。”
一场混乱结束，众人纷纷从角落出来，谢翊和慕容兰从众多护卫中彻底走出。
看着被人挟制押在下面的谢真，虽被擒住，身受重伤，他却仍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细看之下，他被箭射中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谢翊面无表情不知是何心情，慕容兰却带上了一抹浅笑，眼中全是对今日结果的满意。
“皇上，既已拿下，何不就地正法？”
谢翊闻言，欲直接点头同意，此子暴虐，性情不定，难以教化，他念在血缘上给了谢真一次机会，是谢真不珍惜，非要弄得不可转圜。
今日之事朝臣宫人有目共睹，他不能留这样一个祸害在宫中。
可看着谢真淡漠的眼神，谢翊下令的话到了嘴边，却难以出口。
那眼神让他恍惚，模糊的片段在谢翊脑中闪过，恍惚间也有一双这样漂亮的眼睛看着他。
脑中传来一阵刺痛，谢翊站立不稳，手摁上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
慕容兰发现异样，将谢翊扶好坐下，再恶狠狠地盯着谢真。
“孽障，都是你惹出来的事！你这样的坏种，恶鬼，怎么配活在世上。皇上与我虽囚你至今，可也将你养大，你不心怀感恩，却偏偏效仿慕容仙犯上作乱。”
“你扫一眼殿中的狼藉，都是因为你！你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慕容兰对谢真的厌恶和恨意从来不加掩饰，此时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一直被百里烬挟持的南阿蛮嘲讽一笑，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殿中的人都听到。
慕容兰眼刀扫过南阿蛮，倨傲地看着这个几次三番帮助谢真的女子。
南阿蛮光明正大回看，眼中嘲讽和轻蔑尽显。
“你脸皮还真是厚。你同本该是姐夫的谢翊搅合在一起，还对自己的姐姐慕容仙留下的血脉痛下杀手。从小折磨他囚禁他，让他自生自灭，你哪儿来的脸面说将他养大？”
“你说今日的一切都是因为谢真，若非你当年和谢翊种下的恶因，怎么会造成今日的恶果。谢真不过为自己报仇出气，他何错之有？你说他该死。可世上之人谁生谁死哪儿能凭你一张嘴就断定？”
南阿蛮目光扫过面前的所有人，那些人面露嫌恶，在他们看来，她南阿蛮不过是和谢真搅合在一起同流合污的妖女。
可那又怎样？南阿蛮不在乎。
众多目光中，有一道极为炙热，与那些人的目光不同。
谢真被人押着，跪在地上，看着被剑抵住脖颈的南阿蛮放声维护他，奇异的感觉流淌过谢真的四肢百骸，心跳渐起，右手又开始发抖，扯着肩膀上的伤，细密的痛感袭来。
他痛着，感受着。
慕容兰脸色难看，一旁的文臣气得吹胡子瞪眼，武将已经将手捏的咯吱作响。
有人怒道：“你这妖女懂什么？他是慕容仙的儿子，他就该死。若非慕容仙，当年怎会有这么多无辜之人丧命，隐世大族巫族又怎会覆灭。慕容仙身上的血债，算在他头上一点也没错。”
“若是继续放任这等竖子活着，难保以后他不会是第二个慕容仙。你与谢真同时出现，搅的宫中天翻地覆，你助纣为虐，你也该死。”
众多骂声之中，出现了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检测到目标黑化值上升至68%、69%、70%】
【检测到目标好感度上升至37%、38%、39%、40%】
如此的突兀，却又如此的合理。
有人骂着，有人不合时宜地播报着。
南阿蛮全然不在乎，她还在继续，语调高扬，目光坦荡。
“你们一遍遍宣扬慕容仙是十恶不赦的人，把她钉在耻辱柱上，让谢真从小因她受罪。”她冷冷讽刺道：“我没有亲眼见到慕容仙犯罪，可我亲眼见到你们以多欺少，冷心冷面。我少不得多问一句，在场的诸位可亲眼见证慕容仙犯罪了？”
话音刚落，慕容兰率先坐不住，面色铁青，一向雍容华贵端庄得体的她如今却有些歇斯底里。
“如何没有？我亲眼所见慕容仙对皇帝下蛊，亲眼所见她杀了亲哥哥巫王，亲眼所见她趁着巫族修养之时痛下狠手，灭了全族。你这妖女休要在此妖言惑众，当年之事历历在目，谢真不无辜！”
南阿蛮冷笑，“都是你亲眼所见，怎么你还能活着？按理说慕容仙不应该留下你呀，还是说你藏匿的功夫一流，看见慕容仙杀人并不阻止，只暗暗记下后告知世人？”
慕容兰脸色难看至极，恨不得将南阿蛮生吞进腹，捂着心口深呼吸几下。
已经许多年没有人敢对她这样不敬了。
南阿蛮慢悠悠道：“哎呀，皇后怎么这副样子，莫不是被我说中了。在场可还有人参与当年的事件？可要快些出来作证呀，否则你们的皇后就要说不清了。”
殿中安静如斯，无人上前，无人答话。
二十一年过去，除了皇上和皇后，当年牵扯到慕容仙事件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他们这些人哪里亲身经历过，若是历经当年的叛乱，哪儿还有命站在这儿？
南阿蛮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竟没有一个人说话，她原本只是打嘴炮想看慕容兰吃瘪，没想到真的无人作证。
目光看过谢真时，两人目光交汇，她对谢真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此时拿刀抵在南阿蛮脖子上的百里烬终于出声，手上加重力道，刀刃划破南阿蛮的脖子，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妖女休要胡言乱语，再多说一句，我让你脑袋搬家。”
南阿蛮闭紧了嘴巴，反正该说的都说了。
片刻功夫，坐在龙椅上的谢翊脑中刺痛褪去，眼神逐渐清明，威严凌人的声音响起。
“朕亲眼所见，慕容仙就是大靖的罪人，是巫族的罪人。”他慢慢看向谢真，不带一丝波澜，“他是慕容仙的儿子，也是罪人。”
“可他也是你的儿子。”南阿蛮最终还是没有闭住嘴，忍不住反驳。
谢翊目光冷漠，“朕没有他这样的儿子。”
坚定，绝情，却一副大义灭亲义正言辞的模样。
南阿蛮冷笑连连。
沉香尚未燃尽，香灰激起，细屑飞扬。
一股低沉而厚重的香气交织而来。。
南阿蛮离此地不远，香灰炸开的那一瞬间，她身上沾染不少，影影绰绰间可窥见身形。
百里烬在与谢真交手的间隙扫过这边动静，在看见南阿蛮身影的一瞬间眼中寒光一闪。
他从身侧拉过一人挡住谢真刺来的剑，脚尖一点，踢翻香炉，一击震散，玉砖地面上滚滚散开一道翻涌沉浪。
那香灰带着百里烬的内力，不过瞬间便在殿中蔓延。
最终是满室皆香，不远处一道被香气缠绕的身影彻底显现。
看破百里烬意图的谢真飞身而来，剑指喉间，逼退百里烬。
而南阿蛮拍了拍身上沾染的香灰，抽空看了眼百里烬，轻哼一声。
“狡猾的老东西。”
随后双手用力，将席间的长案抬起，在不少人惊恐的眼神中抱着那方能容纳八人的紫檀长案在殿中挥舞。
她一人举起百斤长案，还能随意挥舞，那长案在她手中如一根精瘦的木棍，毫不费力，所过之处尖叫连连，引得人瞠目结舌。
南阿蛮铁了心将宴席砸个稀烂，短短两分钟，宴席便满目疮痍。
谢翊和慕容兰被人护住，见状难以压制心中怒火，当即命人搭弓，数百支弩箭齐刷刷对准了南阿蛮和谢真，箭头泛着渗人的寒光。
弩箭划破长空夺命而来，带着雷霆之势攒刺而下。
未来得及躲避的宫人同样被围困其中，只能凄声尖叫。
谢真手挽剑花，移形换影间到了南阿蛮身前，将道道寒光悉数打落，电光火石间，虽只看了南阿蛮一眼，但已确认她无事。
南阿蛮趁机将案几立在身前挡住，耳边是箭矢穿透肉的声音、还有射在地面和柱子上的炸裂声。
谢翊居高临下观望，看着不断倒在谢真脚下的尸体，心中逐渐意识到。
这么些年，他这位亲缘浅薄的儿子，确实很让人惊讶。
他微微抬手，命人取来霸王弓，拿到弓的那一瞬间，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弓的重量，随即抽出三支长箭，箭尖指向谢真时，看到一身白衣的谢真，他脑中莫名出现一道身影，是他梦中常见的那位。
心尖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感。
谢翊拿弓的手不稳，引来慕容兰的关心，她看向谢翊的眼神十分担忧。
谢翊摇摇头，以示无碍，随即再次瞄准，这次却将箭尖对准了南阿蛮。
三箭齐发，破空而出的一瞬间，谢翊对百里烬喊道：“国师。”
百里烬瞬间会意，欺身而上，在与谢真过了两招之后便撤退，同时见缝插针，将挡住南阿蛮的长案一掌拍开。
南阿蛮无所遮蔽，暴露无遗。
那三支箭箭身粗壮，来势汹汹，箭头用玄铁锻造，非用箭高手，旁人难以射出。
谢翊自小习箭，是谢氏皇子中箭术最好一个，那把霸王弓也是曾经一年秋猎，先帝所赐。
慕容兰神情冷艳，死死盯着谢真，不愿放过一丝一毫他的反应。
冷冰的脸在看到谢真动身的那一刻终于露出点笑容，却笑得十分阴冷。
那三支箭呈扇形散开，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从三个方向同时射向南阿蛮。
南阿蛮瞪大了眼睛，感受到呼啸而来的风声。
愣神间，有人将南阿蛮推开，挥剑斩向那三支箭。
被谢真推开的南阿蛮回过神，仍旧有些不真实感，百里烬见状，露出邪笑，与此同时击出一掌。
三箭一掌，同时向谢真袭去。
殿中其他人的目光此刻汇集一处，眼中闪着期盼。
在他们看来，这场无妄之灾都是谢真一人惹起，他是罪魁祸首是一切的源头。
众多眼神中，只有一个希望谢真躲过，不要受伤。
“谢真！”
南阿蛮惊慌失措的声音响彻耳边，本以为谢真本事通天，不会有事，可在看到他被百里烬一掌击中，肩膀处又中了一箭之后倒地不起，南阿蛮彻底不淡定了。
她看向谢真，眼神关切且疑惑。
大哥你的巫术呢？物理攻击行不通，咱的魔法攻击呢？
谢真扯出一个笑，看懂了南阿蛮的意思，用嘴型告诉她。
“太累了，使不出。”
南阿蛮：………简直要吐血。
这位搅乱宫宴的罪魁祸首在众人眼前被击败，大家纷纷松了口气。
南阿蛮慌张地想跑过去看看他的伤势，却在动身的一瞬间被百里烬用剑抵住喉咙，言语中不乏警告，“别动，否则我不保证你的人头会不会落地。”
一场混乱结束，众人纷纷从角落出来，谢翊和慕容兰从众多护卫中彻底走出。
看着被人挟制押在下面的谢真，虽被擒住，身受重伤，他却仍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细看之下，他被箭射中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谢翊面无表情不知是何心情，慕容兰却带上了一抹浅笑，眼中全是对今日结果的满意。
“皇上，既已拿下，何不就地正法？”
谢翊闻言，欲直接点头同意，此子暴虐，性情不定，难以教化，他念在血缘上给了谢真一次机会，是谢真不珍惜，非要弄得不可转圜。
今日之事朝臣宫人有目共睹，他不能留这样一个祸害在宫中。
可看着谢真淡漠的眼神，谢翊下令的话到了嘴边，却难以出口。
那眼神让他恍惚，模糊的片段在谢翊脑中闪过，恍惚间也有一双这样漂亮的眼睛看着他。
脑中传来一阵刺痛，谢翊站立不稳，手摁上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
慕容兰发现异样，将谢翊扶好坐下，再恶狠狠地盯着谢真。
“孽障，都是你惹出来的事！你这样的坏种，恶鬼，怎么配活在世上。皇上与我虽囚你至今，可也将你养大，你不心怀感恩，却偏偏效仿慕容仙犯上作乱。”
“你扫一眼殿中的狼藉，都是因为你！你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慕容兰对谢真的厌恶和恨意从来不加掩饰，此时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一直被百里烬挟持的南阿蛮嘲讽一笑，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殿中的人都听到。
慕容兰眼刀扫过南阿蛮，倨傲地看着这个几次三番帮助谢真的女子。
南阿蛮光明正大回看，眼中嘲讽和轻蔑尽显。
“你脸皮还真是厚。你同本该是姐夫的谢翊搅合在一起，还对自己的姐姐慕容仙留下的血脉痛下杀手。从小折磨他囚禁他，让他自生自灭，你哪儿来的脸面说将他养大？”
“你说今日的一切都是因为谢真，若非你当年和谢翊种下的恶因，怎么会造成今日的恶果。谢真不过为自己报仇出气，他何错之有？你说他该死。可世上之人谁生谁死哪儿能凭你一张嘴就断定？”
南阿蛮目光扫过面前的所有人，那些人面露嫌恶，在他们看来，她南阿蛮不过是和谢真搅合在一起同流合污的妖女。
可那又怎样？南阿蛮不在乎。
众多目光中，有一道极为炙热，与那些人的目光不同。
谢真被人押着，跪在地上，看着被剑抵住脖颈的南阿蛮放声维护他，奇异的感觉流淌过谢真的四肢百骸，心跳渐起，右手又开始发抖，扯着肩膀上的伤，细密的痛感袭来。
他痛着，感受着。
慕容兰脸色难看，一旁的文臣气得吹胡子瞪眼，武将已经将手捏的咯吱作响。
有人怒道：“你这妖女懂什么？他是慕容仙的儿子，他就该死。若非慕容仙，当年怎会有这么多无辜之人丧命，隐世大族巫族又怎会覆灭。慕容仙身上的血债，算在他头上一点也没错。”
“若是继续放任这等竖子活着，难保以后他不会是第二个慕容仙。你与谢真同时出现，搅的宫中天翻地覆，你助纣为虐，你也该死。”
众多骂声之中，出现了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检测到目标黑化值上升至68%、69%、70%】
【检测到目标好感度上升至37%、38%、39%、40%】
如此的突兀，却又如此的合理。
有人骂着，有人不合时宜地播报着。
南阿蛮全然不在乎，她还在继续，语调高扬，目光坦荡。
“你们一遍遍宣扬慕容仙是十恶不赦的人，把她钉在耻辱柱上，让谢真从小因她受罪。”她冷冷讽刺道：“我没有亲眼见到慕容仙犯罪，可我亲眼见到你们以多欺少，冷心冷面。我少不得多问一句，在场的诸位可亲眼见证慕容仙犯罪了？”
话音刚落，慕容兰率先坐不住，面色铁青，一向雍容华贵端庄得体的她如今却有些歇斯底里。
“如何没有？我亲眼所见慕容仙对皇帝下蛊，亲眼所见她杀了亲哥哥巫王，亲眼所见她趁着巫族修养之时痛下狠手，灭了全族。你这妖女休要在此妖言惑众，当年之事历历在目，谢真不无辜！”
南阿蛮冷笑，“都是你亲眼所见，怎么你还能活着？按理说慕容仙不应该留下你呀，还是说你藏匿的功夫一流，看见慕容仙杀人并不阻止，只暗暗记下后告知世人？”
慕容兰脸色难看至极，恨不得将南阿蛮生吞进腹，捂着心口深呼吸几下。
已经许多年没有人敢对她这样不敬了。
南阿蛮慢悠悠道：“哎呀，皇后怎么这副样子，莫不是被我说中了。在场可还有人参与当年的事件？可要快些出来作证呀，否则你们的皇后就要说不清了。”
殿中安静如斯，无人上前，无人答话。
二十一年过去，除了皇上和皇后，当年牵扯到慕容仙事件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他们这些人哪里亲身经历过，若是历经当年的叛乱，哪儿还有命站在这儿？
南阿蛮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竟没有一个人说话，她原本只是打嘴炮想看慕容兰吃瘪，没想到真的无人作证。
目光看过谢真时，两人目光交汇，她对谢真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此时拿刀抵在南阿蛮脖子上的百里烬终于出声，手上加重力道，刀刃划破南阿蛮的脖子，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妖女休要胡言乱语，再多说一句，我让你脑袋搬家。”
南阿蛮闭紧了嘴巴，反正该说的都说了。
片刻功夫，坐在龙椅上的谢翊脑中刺痛褪去，眼神逐渐清明，威严凌人的声音响起。
“朕亲眼所见，慕容仙就是大靖的罪人，是巫族的罪人。”他慢慢看向谢真，不带一丝波澜，“他是慕容仙的儿子，也是罪人。”
“可他也是你的儿子。”南阿蛮最终还是没有闭住嘴，忍不住反驳。
谢翊目光冷漠，“朕没有他这样的儿子。”
坚定，绝情，却一副大义灭亲义正言辞的模样。
南阿蛮冷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