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毕业六年，卓然经常能看见老同学盛愿，在随时可见的娱乐头条上。
等真的遇到，她却怎么都没想到——
一开口就喊了他“老公”。
因此被讹上，给他做了顿饭。
然后没多久，他就住进医院……洗胃
这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辉煌战况，得从今年11月中旬说起。
*
上海，东创写字楼20栋6层
蜜恋游戏公司
卓然与研发部开会一上午，结束后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助理就敲门进来：“老大，傅禹来了。”
傅禹是“蜜恋男友”的游戏代言人。
卓然见过他两次，还是记不清脸。据说是新晋流量小生，但现在爱豆一茬一茬的，看着都差不多。之所以选他，是营销部汇报这人最有性价比。
而且傅禹嘴甜，特会撩。头一次到公司，就撩得女员工们脸红尖叫，挺符合“蜜恋”主题。
卓然却对这种“中央空调”无感。不过双方合作在即，她得尽到待客之道。尽管他这次来得莫名其妙。
CEO办公室，门半开着。傅禹坐在沙发上，听到脚步声，一抬眼就瞧见了卓然。
她穿着Dior墨绿西装，身形纤细挺拔。走在众人最前方，干练大气，让人很难不注意。
她架着圆圆的银丝眼镜，葡萄眼也圆溜溜的，但神情淡漠。
美得像只高贵冷艳的白天鹅。
前两次见面，傅禹就格外关注卓然。在众多蠢女人的崇拜声中，独她淡定疏离，难得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卓然走进来，“傅先生，找我有事？”
傅禹笑着迎上去，“我被提名了潮酷TV的年度最具突破男演员奖，想和你一起庆祝。”
助理诧异地睁大眼。
卓然也脸色微变，不咸不淡地道：“恭喜啊，但我今天日程很满。”
“改天也行。”傅禹递上一大捧玫瑰花，“我等着你，然然。”
卓然皱眉瞧了眼玫瑰花，“我们还没熟到这种程度吧？”她绕到办公桌后坐下，交代助理：“送送傅先生。”
傅禹却不肯走：“然然，别这么绝情嘛。”
“这次获奖后，我升咖板上钉钉。经纪人想让我推掉这份代言，以免影响形象。”他故意顿了顿，“我可是看在你面子上，才劝住他的。”
“推掉代言？”卓然沉下脸，“你是认真的？”
距离广告拍摄只剩半个月，重挑代言人，约档期，还要量身打造新的拍摄方案……可想而知的灾难！
助理也感觉天塌了，赔笑挽留：“傅先生在开玩笑呢吧。我听说，您一向最有合作精神。”
“我可以赔付违约金。或者，”傅禹抱臂斜靠上办公桌，下巴点了点玫瑰，笑等猎物束手就擒，“女朋友例外。”
“你咋能……”助理气到说不出话。
卓然则轻推眼镜，从上到下打量他几秒，摇摇头：“可惜呀。”
傅禹：“可惜什么？”
“可惜我眼镜昨天刚换的，没法对着癞/□□装瞎了。”
“你——”傅禹霎时脸黑如墨。
他冷声警告：“卓总自己不差钱，也得管管下面员工的死活吧。”
“就是顾全员工，才更不能找个有雷的代言人。”卓然拿起手机，摄像头对准他：“3、2、1——”
傅禹仓皇站直。
他没想到卓然真的宁折不弯，宁可影响游戏的宣传进度，也不肯吃哑巴亏。
他本来想着：借升咖、广告拍摄进度紧张，威逼利诱拿下这个白富美，以后在娱乐圈疏通关系就不愁钱和人脉了。
谁成想会踢中铁板？见卓然真要拍视频曝光他，傅禹慌忙捂住脸，夹着尾巴逃走。
助理：“老大威武，这种人渣就是欠收拾！我这就搜搜其他男演员。”
卓然也顺手点开微博。热搜第一，就挂着潮酷TV的年度颁奖。只不过是——
盛愿提名年度最受喜爱的男演员。
卓然一点不意外，近两年各大颁奖典礼上，盛愿每次都是星光闪耀，万众瞩目。
不同于傅禹买热搜，盛愿的热度是粉丝实打实顶起来的。个别真爱粉，还附带上男神的靓照。
巴黎时装周上，高瘦有型的男人，身着黑色高定西装，朝着镜头肆意张开双臂。
一副“众爱卿平身”的拽样，好像全世界都欠他的。
聚光灯下，他琥珀发色闪着金光，侧脸线条骨感，是天赐的神颜。
深V领下的紧实胸肌，又白又挺，似露非露隐隐带沟，勾得人蠢蠢欲动……
粉丝们分分钟席卷评论区：
[喜欢，爱看，有颜有料咱就该让所有人看到]
[盛老师，咱以后都按这个标准]
[愿宝，你别让我闺女吃这么好！我小时候都没有]
[怪不得我找不到老公，都怪我盛哥太优秀（指指点点）]
[救命，被帅死了！哥哥杀我]
[是谁嘴角又飞了我不说！]
……
“老大，你也喜欢盛愿呀？”
助理探头过来，兴奋道：“我要跟盛哥是老同学就好啦，舔着脸去求个友情代言。”
“或者手上攥着他黑料，哼哼——”助理摩拳擦掌，“我就对他威逼利诱、先捆后撩、最后霸王折腰！”
卓然：“……”
当她助理，实在太屈才了。
不过，要真说起盛愿在高中的黑料，那简直不要太多。
卓然掐指一算，以盛愿现在的身价，这些黑料可保她三生三世衣食无忧。
玩笑归玩笑，她从来没想过，能请动盛顶流来代言。之前同桌关系是不错，但都断联六年了，人贵有自知之明。
*
打发助理去吃饭，卓然翻出一袋卫龙辣条。有研究表明，辣椒能刺激人脑分泌内啡肽，是上班族解压的好帮手。
她边焦虑代言人的事，边撕开包装袋，翘着手指捏出一根大面筋，有滋有味地嚼着。
走到门外的助理，突然折返：“老大，物业那边又催租了。”
卓然清咳一声，悄无声息将“好帮手”塞回抽屉，若无其事地抬头问：“怎么说？”
物业下达最后通牒——三天内再不交齐明年房租，月底就让她们收拾东西滚蛋！
助理气愤不矣：“要不是他们突然涨租，咱们预算本来够用的。”
游戏的前期研发要投入大量资金，眼看已到内测阶段，最多俩月就能资金回流。谁知这个节骨眼上资金链断了，就好像鱼刺卡在喉咙，挑不出咽不下的难受。
“咱要不缩短测试周期，提前开服游戏？”助理提议：“等资金回流了，再完善剩余的Bug。”
卓然擦手指的动作一顿。
她扔掉纸巾，靠到黑皮椅背上，不答反问：“如果你不慎买到2元的变质辣条，以后还敢花200买他们家的精品大礼包吗？”
阳光洒进落地窗，耀眼的白光透过她钻石胸针，折射进助理眼中。
助理往旁边挪开一步，垂眼盯着桌面，搓着指尖无声沉思。
卓然知道她听进去了，又问：“现在市场上除了各种游戏的直接竞品，短视频、长短剧、电影小说这些替代品也多得数不清。用户凭什么给我们第二次机会？”
她不以声量压人，但字字珠玑。
助理慢慢想清：“抱歉老大，是我急功近利了。”
“那就罚你去倒杯咖啡吧，不加咖啡不加奶。”
助理点点头：“好……啊？”
助理转而笑嘻嘻去倒水，卓然脸色重新凝重。作为老板，她其实比谁都急。
便宜的办公楼大多偏远，会增加员工的通勤，她不考虑。继续在这，偏偏她的钱年初都用于创办公司了。
本想出租家里的房子，招租广告却迟迟没回音。
“叮——”手机忽然震了下。
朋友发来微信：[帮你找到租客了，晚上6点去拿钥匙方便吗]
这简直是及时雨。
卓然不作迟疑地回复：[方便]
想了想，她又问：[租客的大体情况是？]
朋友说要赶去做下一台手术，长话短说：[敢住你那月租5万的别墅，肯定不是一般人呐。晚上你就瞧好吧！]
语气洋洋得意的。
“……”卓然伸下懒腰。
还挺神秘。
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有本事，帮她一并解决代言的事呐。
卓然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任他妖魔鬼怪，还是哪吒敖丙，只要给了钱——供着他/她一年也不是不行。
*
傍晚，卓然提前10分钟到家。
她家是一栋三层主楼，还有栋留给佣人的二层朱红小洋楼。家人近年来长居英国，卓然也是年初才回国，偶尔请下钟点工。一个人占着两栋楼，确实浪费资源，正好出租。
“久等了。”快捷专车平稳停到院门口，卓然走下车，迎面看见朋友口中的“大人物”。
一位娇小软萌的邻家妹妹，白色大衣别着兔兔头，仰脸甜笑：“没事没事，我也刚到。”
莫非这是嫦娥仙子下凡了？
卓然想起朋友的故弄玄虚，真怕他走夜路会被人剪了舌头。
来人自称苏渔，卓然开门请她进去。
先参观主楼，绕一周庭院的泳池花园，最后停在小红楼门前。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我会继续住在这栋楼里，两栋楼独立上锁，互不干涉。我朋友之前跟你说过吗？”
有人会介意与房东同住，得提前说清
“不介意的，您拟租房合同吧。”
苏渔痛快答应。
卓然反倒生出丝疑虑：“冒昧问句，就一个人住？毕竟这租金可不便宜。”
苏渔：“对的，母胎solo没人陪。”
卓然诧异瞧着这个可可奈奈的软妹，“你是在‘玩抽象’吗？”
苏渔摇头叹息：“嘴巴不大会讲话，社交全靠脸刷。要不是挣得多，注孤生啊……”
一想到那个大忽悠，她就忍不住口吐莲花。但听介绍人说，这位房东小姐姐人狠话不多，实力相当。希望小姐姐能早点替天行道，收了那个妖孽！
想到这，苏渔再看卓然时，小眼神水汪汪的。
卓然愣了下，没料到小姑娘会这么形容自己。也不好再戳人伤疤，拿出租房合同，一式两份。赶上手机没电，她就给了张名片，“上面有我微信。”
苏渔接过去一看：“您是游戏开发师呀？好厉害！……蜜恋游戏公司？”
“公司初创，你没听过很正常。”卓然习惯性宣传道：“旗下的‘蜜恋男友’即将开服上架，欢迎前来围观。”
“蜜恋男友？听起来就很好玩呢！”
“我们这款游戏包括：霸总、教授、明星、医生、滑雪教练5种NPC人设，供游戏玩家自主选择。”
对自己得意之作，卓然侃侃而谈：“每年排行榜的前五名游戏玩家，还能获赠一个仿生机器人。”
“哇塞！我又能拥有新老公了吗？”
“还能走进现实，太幸福了吧！”
“嘿嘿，我这个始乱终弃的女人。”苏渔嘴上不好意思着，小手兴奋搓到飞起
卓然忍俊不禁：“这么感兴趣的话，来参加我们的内部测试吧。”
“好呀好呀。”
苏渔表示明天才搬行礼过来，随后拿上租赁合同，美滋滋开车离开。
等红灯时，她拿起名片拍照：[盛哥，这是房东的微信]
*
卓然走进小红楼，继续加班。
一楼书房，窗外落日熔金，逐渐天黑。书桌上光控灯自动点亮，满室黄色柔光。
卓然转动两下肩颈，起身喝水，充满电的手机“叮”了声。
“sy”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备注：租客。
简洁的话风，很不苏渔。
头像则是一只戴着红绳小金锁的大胖橘，可可爱爱，和苏渔的气质很像。
卓然笑自己想太多，sy不是苏渔还能是谁？
她点击通过，发过去银行卡号。
正要放下手机时，网银提示60万秒到账！
卓然微讶，现在的租客都这么痛快？
毕竟60万不是小数目，对方为赚利息找借口拖上几天，她也莫得脾气。
租金实打实到手，连日压在卓然心口的大石，一下就碎了。礼尚往来，她指尖轻盈地敲击屏幕，将“新老公”的试玩链接分享过去。
租客却没有预期中的激动欣喜。
[sy：？]
卓然想了下，简明扼要发出暗号——
[老公]
等真的遇到，她却怎么都没想到——
一开口就喊了他“老公”。
因此被讹上，给他做了顿饭。
然后没多久，他就住进医院……洗胃
这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辉煌战况，得从今年11月中旬说起。
*
上海，东创写字楼20栋6层
蜜恋游戏公司
卓然与研发部开会一上午，结束后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助理就敲门进来：“老大，傅禹来了。”
傅禹是“蜜恋男友”的游戏代言人。
卓然见过他两次，还是记不清脸。据说是新晋流量小生，但现在爱豆一茬一茬的，看着都差不多。之所以选他，是营销部汇报这人最有性价比。
而且傅禹嘴甜，特会撩。头一次到公司，就撩得女员工们脸红尖叫，挺符合“蜜恋”主题。
卓然却对这种“中央空调”无感。不过双方合作在即，她得尽到待客之道。尽管他这次来得莫名其妙。
CEO办公室，门半开着。傅禹坐在沙发上，听到脚步声，一抬眼就瞧见了卓然。
她穿着Dior墨绿西装，身形纤细挺拔。走在众人最前方，干练大气，让人很难不注意。
她架着圆圆的银丝眼镜，葡萄眼也圆溜溜的，但神情淡漠。
美得像只高贵冷艳的白天鹅。
前两次见面，傅禹就格外关注卓然。在众多蠢女人的崇拜声中，独她淡定疏离，难得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卓然走进来，“傅先生，找我有事？”
傅禹笑着迎上去，“我被提名了潮酷TV的年度最具突破男演员奖，想和你一起庆祝。”
助理诧异地睁大眼。
卓然也脸色微变，不咸不淡地道：“恭喜啊，但我今天日程很满。”
“改天也行。”傅禹递上一大捧玫瑰花，“我等着你，然然。”
卓然皱眉瞧了眼玫瑰花，“我们还没熟到这种程度吧？”她绕到办公桌后坐下，交代助理：“送送傅先生。”
傅禹却不肯走：“然然，别这么绝情嘛。”
“这次获奖后，我升咖板上钉钉。经纪人想让我推掉这份代言，以免影响形象。”他故意顿了顿，“我可是看在你面子上，才劝住他的。”
“推掉代言？”卓然沉下脸，“你是认真的？”
距离广告拍摄只剩半个月，重挑代言人，约档期，还要量身打造新的拍摄方案……可想而知的灾难！
助理也感觉天塌了，赔笑挽留：“傅先生在开玩笑呢吧。我听说，您一向最有合作精神。”
“我可以赔付违约金。或者，”傅禹抱臂斜靠上办公桌，下巴点了点玫瑰，笑等猎物束手就擒，“女朋友例外。”
“你咋能……”助理气到说不出话。
卓然则轻推眼镜，从上到下打量他几秒，摇摇头：“可惜呀。”
傅禹：“可惜什么？”
“可惜我眼镜昨天刚换的，没法对着癞/□□装瞎了。”
“你——”傅禹霎时脸黑如墨。
他冷声警告：“卓总自己不差钱，也得管管下面员工的死活吧。”
“就是顾全员工，才更不能找个有雷的代言人。”卓然拿起手机，摄像头对准他：“3、2、1——”
傅禹仓皇站直。
他没想到卓然真的宁折不弯，宁可影响游戏的宣传进度，也不肯吃哑巴亏。
他本来想着：借升咖、广告拍摄进度紧张，威逼利诱拿下这个白富美，以后在娱乐圈疏通关系就不愁钱和人脉了。
谁成想会踢中铁板？见卓然真要拍视频曝光他，傅禹慌忙捂住脸，夹着尾巴逃走。
助理：“老大威武，这种人渣就是欠收拾！我这就搜搜其他男演员。”
卓然也顺手点开微博。热搜第一，就挂着潮酷TV的年度颁奖。只不过是——
盛愿提名年度最受喜爱的男演员。
卓然一点不意外，近两年各大颁奖典礼上，盛愿每次都是星光闪耀，万众瞩目。
不同于傅禹买热搜，盛愿的热度是粉丝实打实顶起来的。个别真爱粉，还附带上男神的靓照。
巴黎时装周上，高瘦有型的男人，身着黑色高定西装，朝着镜头肆意张开双臂。
一副“众爱卿平身”的拽样，好像全世界都欠他的。
聚光灯下，他琥珀发色闪着金光，侧脸线条骨感，是天赐的神颜。
深V领下的紧实胸肌，又白又挺，似露非露隐隐带沟，勾得人蠢蠢欲动……
粉丝们分分钟席卷评论区：
[喜欢，爱看，有颜有料咱就该让所有人看到]
[盛老师，咱以后都按这个标准]
[愿宝，你别让我闺女吃这么好！我小时候都没有]
[怪不得我找不到老公，都怪我盛哥太优秀（指指点点）]
[救命，被帅死了！哥哥杀我]
[是谁嘴角又飞了我不说！]
……
“老大，你也喜欢盛愿呀？”
助理探头过来，兴奋道：“我要跟盛哥是老同学就好啦，舔着脸去求个友情代言。”
“或者手上攥着他黑料，哼哼——”助理摩拳擦掌，“我就对他威逼利诱、先捆后撩、最后霸王折腰！”
卓然：“……”
当她助理，实在太屈才了。
不过，要真说起盛愿在高中的黑料，那简直不要太多。
卓然掐指一算，以盛愿现在的身价，这些黑料可保她三生三世衣食无忧。
玩笑归玩笑，她从来没想过，能请动盛顶流来代言。之前同桌关系是不错，但都断联六年了，人贵有自知之明。
*
打发助理去吃饭，卓然翻出一袋卫龙辣条。有研究表明，辣椒能刺激人脑分泌内啡肽，是上班族解压的好帮手。
她边焦虑代言人的事，边撕开包装袋，翘着手指捏出一根大面筋，有滋有味地嚼着。
走到门外的助理，突然折返：“老大，物业那边又催租了。”
卓然清咳一声，悄无声息将“好帮手”塞回抽屉，若无其事地抬头问：“怎么说？”
物业下达最后通牒——三天内再不交齐明年房租，月底就让她们收拾东西滚蛋！
助理气愤不矣：“要不是他们突然涨租，咱们预算本来够用的。”
游戏的前期研发要投入大量资金，眼看已到内测阶段，最多俩月就能资金回流。谁知这个节骨眼上资金链断了，就好像鱼刺卡在喉咙，挑不出咽不下的难受。
“咱要不缩短测试周期，提前开服游戏？”助理提议：“等资金回流了，再完善剩余的Bug。”
卓然擦手指的动作一顿。
她扔掉纸巾，靠到黑皮椅背上，不答反问：“如果你不慎买到2元的变质辣条，以后还敢花200买他们家的精品大礼包吗？”
阳光洒进落地窗，耀眼的白光透过她钻石胸针，折射进助理眼中。
助理往旁边挪开一步，垂眼盯着桌面，搓着指尖无声沉思。
卓然知道她听进去了，又问：“现在市场上除了各种游戏的直接竞品，短视频、长短剧、电影小说这些替代品也多得数不清。用户凭什么给我们第二次机会？”
她不以声量压人，但字字珠玑。
助理慢慢想清：“抱歉老大，是我急功近利了。”
“那就罚你去倒杯咖啡吧，不加咖啡不加奶。”
助理点点头：“好……啊？”
助理转而笑嘻嘻去倒水，卓然脸色重新凝重。作为老板，她其实比谁都急。
便宜的办公楼大多偏远，会增加员工的通勤，她不考虑。继续在这，偏偏她的钱年初都用于创办公司了。
本想出租家里的房子，招租广告却迟迟没回音。
“叮——”手机忽然震了下。
朋友发来微信：[帮你找到租客了，晚上6点去拿钥匙方便吗]
这简直是及时雨。
卓然不作迟疑地回复：[方便]
想了想，她又问：[租客的大体情况是？]
朋友说要赶去做下一台手术，长话短说：[敢住你那月租5万的别墅，肯定不是一般人呐。晚上你就瞧好吧！]
语气洋洋得意的。
“……”卓然伸下懒腰。
还挺神秘。
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有本事，帮她一并解决代言的事呐。
卓然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任他妖魔鬼怪，还是哪吒敖丙，只要给了钱——供着他/她一年也不是不行。
*
傍晚，卓然提前10分钟到家。
她家是一栋三层主楼，还有栋留给佣人的二层朱红小洋楼。家人近年来长居英国，卓然也是年初才回国，偶尔请下钟点工。一个人占着两栋楼，确实浪费资源，正好出租。
“久等了。”快捷专车平稳停到院门口，卓然走下车，迎面看见朋友口中的“大人物”。
一位娇小软萌的邻家妹妹，白色大衣别着兔兔头，仰脸甜笑：“没事没事，我也刚到。”
莫非这是嫦娥仙子下凡了？
卓然想起朋友的故弄玄虚，真怕他走夜路会被人剪了舌头。
来人自称苏渔，卓然开门请她进去。
先参观主楼，绕一周庭院的泳池花园，最后停在小红楼门前。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我会继续住在这栋楼里，两栋楼独立上锁，互不干涉。我朋友之前跟你说过吗？”
有人会介意与房东同住，得提前说清
“不介意的，您拟租房合同吧。”
苏渔痛快答应。
卓然反倒生出丝疑虑：“冒昧问句，就一个人住？毕竟这租金可不便宜。”
苏渔：“对的，母胎solo没人陪。”
卓然诧异瞧着这个可可奈奈的软妹，“你是在‘玩抽象’吗？”
苏渔摇头叹息：“嘴巴不大会讲话，社交全靠脸刷。要不是挣得多，注孤生啊……”
一想到那个大忽悠，她就忍不住口吐莲花。但听介绍人说，这位房东小姐姐人狠话不多，实力相当。希望小姐姐能早点替天行道，收了那个妖孽！
想到这，苏渔再看卓然时，小眼神水汪汪的。
卓然愣了下，没料到小姑娘会这么形容自己。也不好再戳人伤疤，拿出租房合同，一式两份。赶上手机没电，她就给了张名片，“上面有我微信。”
苏渔接过去一看：“您是游戏开发师呀？好厉害！……蜜恋游戏公司？”
“公司初创，你没听过很正常。”卓然习惯性宣传道：“旗下的‘蜜恋男友’即将开服上架，欢迎前来围观。”
“蜜恋男友？听起来就很好玩呢！”
“我们这款游戏包括：霸总、教授、明星、医生、滑雪教练5种NPC人设，供游戏玩家自主选择。”
对自己得意之作，卓然侃侃而谈：“每年排行榜的前五名游戏玩家，还能获赠一个仿生机器人。”
“哇塞！我又能拥有新老公了吗？”
“还能走进现实，太幸福了吧！”
“嘿嘿，我这个始乱终弃的女人。”苏渔嘴上不好意思着，小手兴奋搓到飞起
卓然忍俊不禁：“这么感兴趣的话，来参加我们的内部测试吧。”
“好呀好呀。”
苏渔表示明天才搬行礼过来，随后拿上租赁合同，美滋滋开车离开。
等红灯时，她拿起名片拍照：[盛哥，这是房东的微信]
*
卓然走进小红楼，继续加班。
一楼书房，窗外落日熔金，逐渐天黑。书桌上光控灯自动点亮，满室黄色柔光。
卓然转动两下肩颈，起身喝水，充满电的手机“叮”了声。
“sy”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备注：租客。
简洁的话风，很不苏渔。
头像则是一只戴着红绳小金锁的大胖橘，可可爱爱，和苏渔的气质很像。
卓然笑自己想太多，sy不是苏渔还能是谁？
她点击通过，发过去银行卡号。
正要放下手机时，网银提示60万秒到账！
卓然微讶，现在的租客都这么痛快？
毕竟60万不是小数目，对方为赚利息找借口拖上几天，她也莫得脾气。
租金实打实到手，连日压在卓然心口的大石，一下就碎了。礼尚往来，她指尖轻盈地敲击屏幕，将“新老公”的试玩链接分享过去。
租客却没有预期中的激动欣喜。
[sy：？]
卓然想了下，简明扼要发出暗号——
[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