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湿热的岭南,楚地的夏宴要凉爽不少,柳卿卿连日来白天在天衣阁接待贵宾,晚上赴各家夏宴,与楚人逐渐熟识,楚人热情奔放,柳卿卿与她们交往很是投契,也常与夫人小姐们聊聊八卦。十个八卦有八个关于宋缺。

    说来宋缺转战楚地未尝一败,引来楚地名门贵女青睐无数,今日是君山剑派的掌门小姐亲自为他斟茶,明日是云家嫡女送他香囊,后日是楚家三房的千金连夜写了一封情书,托人悄悄塞进宋缺的客房。

    柳卿卿听着这些消息,心中吐槽楚地的女子疯狂起来远胜岭南,不由庆幸她与宋缺的绯闻未曾传出岭南,否则天衣坊的生意怕要大受影响。

    这日她坐在天衣阁的账房里,拨弄算盘,阿文匆匆进来,“帮主,宋阀爷要在三日后挑战狂刀门第一高手楚狂刀!”

    柳卿卿闻言一惊,楚狂刀乃是狂刀门上任掌门关门弟子,号称狂刀门三百年来天赋第一,早在二十年前就是楚地成名刀客,也是狂刀门的精神领袖。

    宋缺挑战他,输了可能性命不保,赢了以狂刀门护短的性子怕也难善了,此人为何如此不智?

    宋缺与楚狂刀的比试场地选在了狂刀门的青云峰峰顶。青云峰峰顶平整好似刀削,传说是上古时代为除恶龙被神仙一刀砍平。

    楚狂刀年过四旬,头发蓬乱,身形挺拔如松。他年轻时曾以一柄“狂龙刀”横扫楚地,刀法霸道凌厉,号称“一刀断山河”。如今虽隐居青云峰,但其威名依旧震慑四方,连楚阀家主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宋缺登上断云台时,楚狂刀已负手而立,目光如电,冷冷注视着他。两人对峙片刻,楚狂刀率先开口,声音如洪钟般浑厚:“年轻人,你可知我比武的规矩?生死不论!”

    宋缺神色淡然,手握刀柄,语气平静:“晚辈宋缺,特来请教前辈高招。”

    楚狂刀大笑一声,声震山谷:“好!我多年未遇对手,今日便看看你这后生有何能耐!”

    话音未落,楚狂刀已拔刀出鞘,刀光如龙,直劈宋缺面门。宋缺身形一闪,刀锋贴着他的衣襟划过,带起一阵凌厉的劲风。他并未急于反击,而是以“天刀八诀”中的“守”字诀,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楚狂刀的刀法霸道刚猛,每一刀都带着摧山断岳之势。他的“狂龙刀法”讲究以力破巧,刀势如狂龙出海,势不可挡。宋缺虽刀法精妙,但在楚狂刀的猛烈攻势下,也不得不连连后退,额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台下观战之人无不屏息凝神,尤其那些少男少女,早已被宋缺的风采迷得神魂颠倒。一名身着翠绿襦裙的少女低声对身旁的同伴道:“你看宋公子,连退步都这般潇洒,真是天人一般!”另一名少女则握紧拳头,眼中满是崇拜:“若我此生能有宋公子这般郎君真是死也值了。

    柳卿卿站在一旁,目光始终未离开宋缺的身影。她看着他在刀光中闪转腾挪,心道:“早就听说宋缺武功高强,隐隐为岭南第一人,今日一见才知其武学隐隐有宗师气象。”

    战至五十招,宋缺的刀势渐显疲态。楚狂刀见状,刀势更猛,一招“狂龙吞日”直取宋缺咽喉。宋缺眼中精光一闪,手中长刀骤然一挑,以“天刀问心”迎击。两刀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断云台竟被震出一道裂痕。

    宋缺被震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暗道:“还不够,压力还不够!”他抬头看向楚狂刀,眼中战意更盛,挥刀向前。

    楚狂刀冷哼一声,他刀势一变,刀光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每一刀都带着致命的杀意。宋缺在刀光中左支右绌,身上已多了数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

    台下观战之人无不心惊胆战,尤其是那些少女,见宋缺受伤,眼中已含泪光。一名少女忍不住低呼:“宋公子,小心啊!”楚阀的三小姐则握紧拳头,咬牙切齿:“楚狂刀未免太过狠辣!”

    柳卿卿看着宋缺身上的伤口,眉头微蹙,心中竟生出一丝担忧。她握紧团扇,紧张的盯着战局。

    战至百招,宋缺已力竭,但他的眼神却愈发清明。他感受到体内的刀意正在沸腾,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即将被打破。他咬紧牙关,心中默念:“生死之间,方见真章!”

    楚狂刀见宋缺已至极限,冷笑一声:“小子,该结束了!”他猛然跃起,刀光如虹,直劈宋缺头顶。这一刀,凝聚了他毕生的功力,刀势之猛,仿佛连天地都要被劈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宋缺眼中骤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他手中的长刀仿佛与他融为一体,刀势骤然一变,化作一道流光,直刺楚狂刀的刀势核心。

    “天刀第八重——天刀无我!”

    刀光交错,楚狂刀的长刀应声而断,而宋缺的刀尖划开他的衣襟,堪堪停在他的喉咙处。楚狂刀怔怔看着断刀,半晌才叹道:“好一个‘天刀无我’!老夫输了。”

    台下观战之人无不屏息凝神,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宋缺那一刀,如天人下凡,刀光璀璨夺目,令人迷醉。一名少女痴痴地望着宋缺,喃喃道:“宋公子这一刀,真是风华绝代,此生难忘……”另一名少年则激动得浑身颤抖:“这才是真正的刀法!这才是真正的宗师!”

    柳卿卿站在人群中,看着宋缺收刀入鞘,心中竟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不得得承认此人武学天赋之高远超常人,天刀挥出的那一刻确实帅极了!让人赏心悦目,赞叹世间竟有如此人物。

    柳卿卿不禁有些嫉妒,这人生在岭南门阀望族,生来就是嫡长子继承人,自幼有父母疼爱,又貌比潘安,兼具极高的武功天赋和军事才能,这样完美无缺的人生,确实只能在名字上写个缺了。

    她不经意瞥见天刀门主阴森森的眼神,心中暗叫不好,忙喊来阿文,悄悄吩咐他带人下去沿途设伏,若是遇到宋缺遇险,能帮则帮,但注意不要把自己和巴陵帮卷入危机。

    擂台上宋缺收刀入鞘,拱手道:“多谢前辈成全。”

    楚狂刀大笑:“后生可畏!老夫今日败得心服口服。不过,你可知你已得罪了楚地多少势力?”

    宋缺淡淡道:“晚辈只为证道,无意结仇。”

    楚狂刀嘿嘿冷笑:“江湖路远,恩怨难断。你好自为之吧。”

    宋缺点头,转身离去。

    擂台上,楚狂刀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此子刀法已臻化境,距离宗师不过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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