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源紧盯着几人的背影，直到他们跟着因思禾钻进帐篷中，才恋恋不舍收回眼神。
他很好奇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没有机会，只能等返程之后再想办法和简初聊聊。
帐篷中，简初沉默坐在一旁，听着傅遥和因思禾描述他们进入天坑之后，直到出现白色屏障期间发生的事情。
按照他们的描述，白色屏障应该就是自己被那块石头拉进异世界是出现的。
“这么说来，你们也不知道它出现的契机。”因思禾若有所思，将视线投向了简初，“说说看，你怎么会出现在那？”
三人的目光都落在简初身上，但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就连此刻脸上流露的紧张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昨天夜里，N62站点遭到了袭击，就是之前那个袭击者，他用炸弹直接炸平了站点。”简初的语气带着一丝丝后怕，“在打斗过程中，那人用了传送装置，我和他就一直被送走了。”
“不过剩下几个人应该都没有受伤，他们应该会想办法和其他站点联系的。”
傅燃眉头紧蹙，心下不免有些担心林豹双和黎取，但现在这些情绪都无法改变现状，就算想赶回去……也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应该没问题的。”他低声说。
“然后我就被送到那附近，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那个袭击者并没有跟我一起，但很快，有人发现了我，我打不过他，就被带进那座高塔里了。”简初说着，看向傅遥，“你进去过，就是里面那个有大石头的房间。”
说谎的最高境界就是真假参半，用真实的那部分，来让对方相信你的谎言也是真实的。
傅遥果然点点头。
“然后在那个房间里，我身上就出现了那个金属甲的图案，那群人看见之后好像很紧张，就把我丢进了那块石头里。”
从这里开始，因思禾就无法理解她说的话了：“等等，金属甲？扔进石头里？”
“就是之前那个袭击者身上出现的，银白色的金属软甲。”傅遥继续开口解释，“至于石头，我确实看见你和那个……老头从里面一起出来。”
信息差太大，因思禾整个人都云里雾里，忍不住又伸手表示疑问。
“虽然但是，这部分能不能说详细一点？”
于是接下来就是傅遥为主，简初、傅燃适时补充，把里面那群“不死者”的情况说了个大概。
“他们可以从里面复活，我当时在里面就像是灵魂出窍的状态，直到最后恢复了一点意识，才抓住一个人，跟他一起出来了。”简初做了个收尾。
她确实是跟着木石出来的，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木石。
“异变的怪物……你确定看见是人变的？”因思禾看向傅遥，“异变源头是什么？”
正常来说，要把一个人变成异种类的怪物，必须遭受过异种的基因感染，还得是携带特殊传染源的异种才行，但奇怪的是，在他们的描述中，并没有这样的情节。
“不清楚，而且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强的异种。”傅遥眉头拧成川字，“如果不是那几个异种人……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
“虽然这么说，最后都是他们几个人出的力，我倒是什么都没干。”她笑着摇摇头，“我猜的没错，应该是破坏了怪物的心脏，所以才杀死了它。”
对于这样的猜测，简初自然是忙不迭点头，把自己摘了出去，不过，对于“异种人”这个称呼，总有几分刺耳。
她知道，那永生不死的轮回对于他们，至少对于最后那几个人来说，是一种刻骨的诅咒。
“我听见他们喊自己旧人类。”简初轻声开口。
几人沉默了一瞬，傅遥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们确实……很难说是坏人。”
简初微微出神，又想起在那个世界看见的，好像很幸福的母女俩，还有其他人，没猜错的话，木石被“召唤”离开的瞬间，那个世界似乎就坍塌了。
她不敢深想，如果每一次复生的代价，都是平行世界的某个人被带走，剩下的所有直接被碾灭，那该有多少世界悄无声息消失了。
傅燃的余光落在简初低垂的睫毛上，看出对方此刻心情并不好。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他突然开口，“别的事情我们可以回头慢慢讨论，我还有件事要告诉博士。”
“简初修补了我的精神空间，我想知道，现在的我，异能能使用到什么地步？”
这个话题确实成功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见简初脸上的沉重也消失，傅燃的嘴角上升了两个像素点。
“修……修补？”
所以不能怪傅遥之前惊讶，实在是这个词从来没有在“精神力研究”整个行业内出现过。
因思禾忍不住睁大眼，内心痒痒就想亲手给傅燃做一次检查，奈何研究所的禁令还在……
“只能等回去之后给你检查，不过可以跟我说说你现在的感觉吗？还有……”因思禾看向简初，“你说的修补是什么意思？”
傅燃看向简初，等待她决定谁先回答问题，一旁安静的傅遥看出了一点奇怪的苗头，眼神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简初做了个缝线的手势，“说到这个，他以前出现类似情况的时候，检查下来是什么情况？”
因思禾沉思片刻，斟酌着回答：“当场来得及检查的只有一次，我发现他的精神空间剥脱了，出现了很多空缺的板块……”
眼看着她的表情，简初突然开口：“你有没有觉得他的精神空间好像缺了一部分？”
瞬间，仿佛一道惊雷劈中因思禾的大脑：“你发现了？！”
简初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会说出这个结果，从另外两人的表情来看，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而简初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她在思考，傅燃和幽灵究竟是什么关系。
两个人明显都不清楚对方的存在，但既然连因思禾这种行业大拿也有类似的看法，那简初就不得不把之前一直否定的猜测移动到最优先的位置了。
幽灵是从傅燃身上剥脱的意识。
“我还有个问题，就你刚刚说的那次，你们有没有尝试把剥脱的部分重新安回去？”说到这些事，简初整个人就透露着相当专业的气质，完全就像是在和病人家属对话。
傅遥和傅燃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顺着她的问题，一起把视线移向因思禾。
就像两只追寻着逗猫棒的猫。
但这个问题却似乎难倒了因思禾：“安回去？把什么安回去？”
但她脑子转得很快，立刻就明白了简初在说什么。
“等等，你可能不清楚。”精神空间发生剥脱是一件相当罕见的事情，课本上并没有类似的案例，因思禾能理解这小姑娘不清楚相关的情况。
“说是剥脱，但其实就是空间内壁受损，只能靠时间来慢慢恢复、”因思禾突然噤声，紧接着一字一顿，“如果我没理解错，你说的修补是指？”
简初凝视着她，点点头：“我把剥脱的部分，用我的精神力缝回去了。”
“……”因思禾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满脸写着难以置信的震撼。
她是专门研究精神力的，比起无人区腹地发生的一切，这件事听上去要更加荒诞。
除了拥有相关的异能，否则一个人的精神力是不可能驻留在另一人的精神空间内的，更别提进行“物理干预”。
傅遥大概能看出这件事有些超出常理，但远没有因思禾的感受那么强烈。
“这是件很困难的事吗？”
因思禾摇摇头：“不是困难，是不可能，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考虑，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她焦躁地咬了咬手指，眼神看向傅燃：“你呢，你什么感觉？”
傅燃的眼皮颤动了一下：“我感觉很好，前所未有的好，而且……我确实能感受到陌生精神力的存在。”
“没有排斥反应吗？”
平日里，就连普通的精神检查、精神疏导，治疗师和患者都会发生不同程度的排斥反应，这也是为什么高等级的精神疏导治疗师会那么抢手的原因。
等级越高，排斥反应会越小，因为患者的精神力会受到压制。
据她所知，傅燃的精神力素质并不算低。
“没有。”傅燃斩钉截铁，“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排斥反应，而且我记得，简初在课上给我和另一个朋友做过精神检查，那时候我就发现，整个过程很顺利，丝毫没有任何痛感。”
简初挠挠脸颊：“这样吗，我以为这是正常的。”
嘶，她是不是不小心说多了？
“这不算什么吧，思禾你以前给我做疏导的时候，我也没感觉啊。”傅遥歪歪头。
“但我的精神力素质等级是SS，全联邦达到这个级别的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因思禾的表情并没有因此松懈下来，“你的等级是多少？”
“啊，这个，上次检查是A级呢。”简初的语气有些心虚。
因思禾立刻摇头：“这不可能，傅燃去年的精神力等级我记得是B+，这个差距不足以产生碾压级的压制。”
“入学考试的时候，那个特级是你吗？”傅燃突然开口，“我偶然在办公室听见老师们闲聊，说我们那一届有个特级精神力，但入学后的检测结果却并不理想。”
按照她之前的经历，入学检测时的数据应该是精神力爆发的结果，也许受到了超常发挥的影响，但这种事有心人很容易查到，不需要特别隐瞒。
简初深吸一口气，迎着三人的目光慎重点头。
“确实是我。”
他很好奇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没有机会，只能等返程之后再想办法和简初聊聊。
帐篷中，简初沉默坐在一旁，听着傅遥和因思禾描述他们进入天坑之后，直到出现白色屏障期间发生的事情。
按照他们的描述，白色屏障应该就是自己被那块石头拉进异世界是出现的。
“这么说来，你们也不知道它出现的契机。”因思禾若有所思，将视线投向了简初，“说说看，你怎么会出现在那？”
三人的目光都落在简初身上，但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就连此刻脸上流露的紧张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昨天夜里，N62站点遭到了袭击，就是之前那个袭击者，他用炸弹直接炸平了站点。”简初的语气带着一丝丝后怕，“在打斗过程中，那人用了传送装置，我和他就一直被送走了。”
“不过剩下几个人应该都没有受伤，他们应该会想办法和其他站点联系的。”
傅燃眉头紧蹙，心下不免有些担心林豹双和黎取，但现在这些情绪都无法改变现状，就算想赶回去……也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应该没问题的。”他低声说。
“然后我就被送到那附近，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那个袭击者并没有跟我一起，但很快，有人发现了我，我打不过他，就被带进那座高塔里了。”简初说着，看向傅遥，“你进去过，就是里面那个有大石头的房间。”
说谎的最高境界就是真假参半，用真实的那部分，来让对方相信你的谎言也是真实的。
傅遥果然点点头。
“然后在那个房间里，我身上就出现了那个金属甲的图案，那群人看见之后好像很紧张，就把我丢进了那块石头里。”
从这里开始，因思禾就无法理解她说的话了：“等等，金属甲？扔进石头里？”
“就是之前那个袭击者身上出现的，银白色的金属软甲。”傅遥继续开口解释，“至于石头，我确实看见你和那个……老头从里面一起出来。”
信息差太大，因思禾整个人都云里雾里，忍不住又伸手表示疑问。
“虽然但是，这部分能不能说详细一点？”
于是接下来就是傅遥为主，简初、傅燃适时补充，把里面那群“不死者”的情况说了个大概。
“他们可以从里面复活，我当时在里面就像是灵魂出窍的状态，直到最后恢复了一点意识，才抓住一个人，跟他一起出来了。”简初做了个收尾。
她确实是跟着木石出来的，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木石。
“异变的怪物……你确定看见是人变的？”因思禾看向傅遥，“异变源头是什么？”
正常来说，要把一个人变成异种类的怪物，必须遭受过异种的基因感染，还得是携带特殊传染源的异种才行，但奇怪的是，在他们的描述中，并没有这样的情节。
“不清楚，而且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强的异种。”傅遥眉头拧成川字，“如果不是那几个异种人……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
“虽然这么说，最后都是他们几个人出的力，我倒是什么都没干。”她笑着摇摇头，“我猜的没错，应该是破坏了怪物的心脏，所以才杀死了它。”
对于这样的猜测，简初自然是忙不迭点头，把自己摘了出去，不过，对于“异种人”这个称呼，总有几分刺耳。
她知道，那永生不死的轮回对于他们，至少对于最后那几个人来说，是一种刻骨的诅咒。
“我听见他们喊自己旧人类。”简初轻声开口。
几人沉默了一瞬，傅遥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们确实……很难说是坏人。”
简初微微出神，又想起在那个世界看见的，好像很幸福的母女俩，还有其他人，没猜错的话，木石被“召唤”离开的瞬间，那个世界似乎就坍塌了。
她不敢深想，如果每一次复生的代价，都是平行世界的某个人被带走，剩下的所有直接被碾灭，那该有多少世界悄无声息消失了。
傅燃的余光落在简初低垂的睫毛上，看出对方此刻心情并不好。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他突然开口，“别的事情我们可以回头慢慢讨论，我还有件事要告诉博士。”
“简初修补了我的精神空间，我想知道，现在的我，异能能使用到什么地步？”
这个话题确实成功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见简初脸上的沉重也消失，傅燃的嘴角上升了两个像素点。
“修……修补？”
所以不能怪傅遥之前惊讶，实在是这个词从来没有在“精神力研究”整个行业内出现过。
因思禾忍不住睁大眼，内心痒痒就想亲手给傅燃做一次检查，奈何研究所的禁令还在……
“只能等回去之后给你检查，不过可以跟我说说你现在的感觉吗？还有……”因思禾看向简初，“你说的修补是什么意思？”
傅燃看向简初，等待她决定谁先回答问题，一旁安静的傅遥看出了一点奇怪的苗头，眼神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简初做了个缝线的手势，“说到这个，他以前出现类似情况的时候，检查下来是什么情况？”
因思禾沉思片刻，斟酌着回答：“当场来得及检查的只有一次，我发现他的精神空间剥脱了，出现了很多空缺的板块……”
眼看着她的表情，简初突然开口：“你有没有觉得他的精神空间好像缺了一部分？”
瞬间，仿佛一道惊雷劈中因思禾的大脑：“你发现了？！”
简初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会说出这个结果，从另外两人的表情来看，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而简初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她在思考，傅燃和幽灵究竟是什么关系。
两个人明显都不清楚对方的存在，但既然连因思禾这种行业大拿也有类似的看法，那简初就不得不把之前一直否定的猜测移动到最优先的位置了。
幽灵是从傅燃身上剥脱的意识。
“我还有个问题，就你刚刚说的那次，你们有没有尝试把剥脱的部分重新安回去？”说到这些事，简初整个人就透露着相当专业的气质，完全就像是在和病人家属对话。
傅遥和傅燃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顺着她的问题，一起把视线移向因思禾。
就像两只追寻着逗猫棒的猫。
但这个问题却似乎难倒了因思禾：“安回去？把什么安回去？”
但她脑子转得很快，立刻就明白了简初在说什么。
“等等，你可能不清楚。”精神空间发生剥脱是一件相当罕见的事情，课本上并没有类似的案例，因思禾能理解这小姑娘不清楚相关的情况。
“说是剥脱，但其实就是空间内壁受损，只能靠时间来慢慢恢复、”因思禾突然噤声，紧接着一字一顿，“如果我没理解错，你说的修补是指？”
简初凝视着她，点点头：“我把剥脱的部分，用我的精神力缝回去了。”
“……”因思禾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满脸写着难以置信的震撼。
她是专门研究精神力的，比起无人区腹地发生的一切，这件事听上去要更加荒诞。
除了拥有相关的异能，否则一个人的精神力是不可能驻留在另一人的精神空间内的，更别提进行“物理干预”。
傅遥大概能看出这件事有些超出常理，但远没有因思禾的感受那么强烈。
“这是件很困难的事吗？”
因思禾摇摇头：“不是困难，是不可能，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考虑，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她焦躁地咬了咬手指，眼神看向傅燃：“你呢，你什么感觉？”
傅燃的眼皮颤动了一下：“我感觉很好，前所未有的好，而且……我确实能感受到陌生精神力的存在。”
“没有排斥反应吗？”
平日里，就连普通的精神检查、精神疏导，治疗师和患者都会发生不同程度的排斥反应，这也是为什么高等级的精神疏导治疗师会那么抢手的原因。
等级越高，排斥反应会越小，因为患者的精神力会受到压制。
据她所知，傅燃的精神力素质并不算低。
“没有。”傅燃斩钉截铁，“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排斥反应，而且我记得，简初在课上给我和另一个朋友做过精神检查，那时候我就发现，整个过程很顺利，丝毫没有任何痛感。”
简初挠挠脸颊：“这样吗，我以为这是正常的。”
嘶，她是不是不小心说多了？
“这不算什么吧，思禾你以前给我做疏导的时候，我也没感觉啊。”傅遥歪歪头。
“但我的精神力素质等级是SS，全联邦达到这个级别的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因思禾的表情并没有因此松懈下来，“你的等级是多少？”
“啊，这个，上次检查是A级呢。”简初的语气有些心虚。
因思禾立刻摇头：“这不可能，傅燃去年的精神力等级我记得是B+，这个差距不足以产生碾压级的压制。”
“入学考试的时候，那个特级是你吗？”傅燃突然开口，“我偶然在办公室听见老师们闲聊，说我们那一届有个特级精神力，但入学后的检测结果却并不理想。”
按照她之前的经历，入学检测时的数据应该是精神力爆发的结果，也许受到了超常发挥的影响，但这种事有心人很容易查到，不需要特别隐瞒。
简初深吸一口气，迎着三人的目光慎重点头。
“确实是我。”